幻化成型的妖精喝酒后会变身。
烂醉如泥的女人清醒后准断片。
苏青梅靠生物钟醒来是早上七点钟。
正常的智商,理性,冷静,统统回归到身体里。
她闭着眼坐起身,手腕夹着脑袋猛一顿揉,惯有的清晨念经模式,她得把昨天,今天,和明天全都捋一遍。
昨天周五,晚上馆内工作结束,她去喝了酒。
今天是周六,休假一天,她要到舒宁医院做义工。
明天啊,明天是情人节……
想到这儿,苏青梅神情低落,隐约记得昨晚,她好像去了轩道餐厅,但,似乎并没有吃到布列塔尼。
看来这次宿醉挺严重,昨晚的事都没什么印象了,恍惚做了一场无关紧要的梦。
房内光线明亮刺眼。
苏青梅头有点疼,口干舌燥地舔着嘴边,她伸手去摸床头柜。
臂还没展直,一杯水已经递到她手里,温暖干燥的皮肤擦过她手指。
"爷爷,我昨晚几点回来的?"
她闭着眼仰头咕咚灌水,两侧头发顺着脸颊往下滑。
有人回她:"两点多。"
啧,这声音……
好听。
低音炮似的,杜比5.1立体环绕,还是4D的。
苏青梅一大口水卡在喉咙里,呛得直咳嗽,震惊地睁开眼回头看!
视线里,男人是精简的寸头。
发色简直令人咂舌,是漂染后的金白色。
迎着窗外的光,他五官立体硬朗,脸部线条却流畅柔和,皮肤因头发的颜色衬得略白,健硕紧实的身体被衣服完美勾勒,他的长相很吸睛,属于放人堆里也能亮瞎眼的类型。
尤其那透着痞味的劲儿。
眼熟,像是见过。
苏青梅默默回过头,用中度近视加散光的一双眼,快速扫视一圈。
模糊的屋顶吊灯,重影的阁楼窗户,别的东西她看不清,单这低矮的床垫就足以确定,这根本不是她的家!
清早在陌生男人家醒来,浑身上下只剩内衣还在。
这……真是。
有生之年,只此一次。
程决一身波普风格上衣,配条松垮的裤子,潮范十足。
他正撑着胯,用一种不可描述的表情看着她:"怎么,爷年轻个几十岁,不认识了?"
一觉醒来女人喊什么的都有,叫爷爷的,他平生也是头一遭见。
程决坐在床边戏弄,故意用屁股把垫子向下压两下,弹性不错,苏青梅明显跟着晃了晃,她僵硬地拉起被子,后背发凉。
"我……"尴尬地想去找地缝,"我们……"
"嗯?"继续啊,昨晚不挺能缠的吗?
又是甜点,又是酒。
怎么现在磕巴了?
程决侧身前倾,盘着一条左腿,小臂横在上面,另一只手腕搭在右腿膝盖上,纨绔浅笑等着看她表演。
主动送上门的夜间点心。
早上起来必然得一番无辜委屈,哭着喊着追着他负责任。
女人的套路啊,他自认一吃一个准。
程决正等着见招拆招,苏青梅却裹着被子跳下床,问他:"我隐形眼镜去哪儿了啊?"
嗨,这剧情走向,有点偏啊。
苏青梅走下床垫,踩在褐色木地板上弯腰找。
虽然找到的希望不大,但为了掩饰胸腔内扑通扑通的声音,她还是坚持找那该死的隐形眼镜,扒到他长腿时,她说:"小哥哥,你让开下。"
"小?"程决低头看向裤裆,斜眼瞄向她:"你昨晚醉酒,判断失误没关系,要不再来一次?"
苏青梅愣住,裹紧被子安静如鸡,她用余光瞥了一眼他身后深灰色的床单。
干净整洁,一览无遗,似乎……没有那种痕迹。
她辨别的当下,程决向后平躺,仰面枕着臂,仿佛看穿了她,勾着笑说:"床单我换过了。"
苏青梅哽住声,有点腿软:"我衣服……"
"泡水里呢。"他脚踝搭在左膝盖上,拉个枕头垫脖子下,继续抱臂瞅她。
到了这一步,苏青梅已经是随便你瞅的表情,她站在床垫边,目光从高处向下,咬牙问:"你能借我套衣服吗?"
"能啊。"他挥臂指着衣柜方向:"里面随便挑,女人的衣服多的是。"
一分钟也不敢多待,她光脚拖着被子跑过去。
推开柜门,在选择穿一米八几男人的衣服,和明显是别的女人留下的裙子之间犹豫了半分钟,最后她拿了件他的黑色连帽卫衣。
转进洗手间,浴缸里泡鼓鼓的全是衣服,有她的,也有另一个人的。
但无一例外,衣服上面除了白色泡沫,还残留着清晰可见的呕吐物。
苏青梅满脸窘迫,发热发烫。
她使劲摇头,拼命甩掉脑袋里那幅冉冉升起的,被男人扒掉衣服的画面。
苏青梅恨恨想道:都是酒精作得怪!
她发誓,从此再不踏进方敬那破酒吧半步。
换好衣服,出来找到自己的球鞋,背上斜跨小包,把后面帽子一戴。
她对床垫上那金色脑袋说:"我的衣服都扔了吧。"
"行,那我的呢?"他一个挺身坐起来,款款走到她跟前,打量自己衣服被她穿出另一种趣味。
他普通长度的卫衣,边缘却已经遮到她膝盖处,底下一双白溜的腿,比夜里看着还漂亮,袖子折折叠叠推到胳膊肘,帽子也不合适,她脑袋太小,藏在里面几乎挡住三分之二的脸。
男人目光灵活,像游走的蛇,盘爬在苏青梅身上,看得她闪躲不及。
这衣服……她心中另有一番思索,半响抬眼说:"还你也不会要的,我也扔了,扯平。"
前一秒还不经撩的女人,突然就扬起脸,眼神变得疏离坦荡,看着还挺酷。
程决弯腰,低头,手臂轻搭在她肩上,凑近问:"谁说我不要的?这牌子挺贵呢。"
苏青梅愣住,想想自己衣服是小店里买的并不贵,所以互扔衣服这事扯不平。
她想了会儿,说:"那我给你钱?"
他听愣片刻,唇角弯起,旋即止不住笑,越笑越响亮。
苏青梅习惯性眯起眼,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笑起来时,半开的嘴里有什么东西很亮眼。
也许是在他舌头上。
莫名地有种想要打开他唇齿,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苏青梅正琢磨着,突然笑声一停,听到他说,"事后女人给钱?我还是头一回。"
苏青梅很努力地才没被他带跑思路,回到衣服的问题上说:"我穿过了,再还你不太好。"
想到自己的职业,她笃定这个男人如果知道,是不会再要这衣服的,但眼下她没打算跟一个不会再见面的陌生人解释。
不料,他说:"洗干净就行,我不嫌弃。"
"哦。"苏青梅敷衍着,转身要走,却被他修长的手臂拦下。
他挑起眉峰说:"咱不留个联系方式?"
苏青梅拒绝:"我也不认识你。"
他扬起下巴,扭头笑了声:"我,程决。"
"哦。"苏青梅感觉到他按在她肩上的那只手用了力,气息逼近,眼神里竟有一丝莫名的戏谑。
"还装呢?"程决撇头闷笑,忽然把她向后按到酒柜上,逼近说:"先是舒宁医院,接着又是餐厅,你跟的挺紧啊,不就是想爬上我的床吗?以后不用绕圈子,直接点。"
"……"谁有兴趣睡你床垫。
不对,这不是重点。
他怎么知道舒宁医院?
苏青梅没来得及问,小斜挎包里手机恰在此时响起来。
她划键接听,电话里的声音像锋利的匕首,瞬间刺入耳膜:"苏青梅!你昨晚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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