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不是什么梦境而是清晰的回忆,卓冉睁开眼睛胸口闷得难受。第一次,罗辰在身边时,还是会很想抽烟。轻轻的起身走到客厅去,从茶几的下层取出自己那盒有几天没碰过的Marlboro Menthol Milds。
北方的天气干燥,烟放久了抽起来也变得怪怪的。这东西虽然是死物,也是湿不得干不得,就像人的情绪一样,极喜过极悲都会变质。卓冉皱眉,有点不适应这个怪怪的味道。总以为抽烟只是因为怀念他,那现在又是为了什么,他不知道。习惯这种东西,会有种种的起因,但结果却不在自己控制的范围内,像这世上的许多事,没原因,有结果。
听见卧室内传来脚步声,卓冉没有抬头,还是环膝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手里的烟。罗辰看看他,似有似无的一声轻叹,转身进了卧室,出来时手里拿着烟盒。
“抽我的烟吧,”把手上的烟盒放到他面前,“你那都多少天没动过的了。”
把手上的烟掐了,卓冉抬眼看他,“随便抽抽就算了,我没什么瘾的。”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刚才一时忘记嗓子痛的事,抽了半支烟才发现喉咙干得难受,想去翻出消炎药吃。
只开着壁灯的客厅里黑黑的,四下找找也没找到药,视线在那个暗地里发着萤弱光芒的小瓶子上停留数秒,无声叹息,幸福真的能是如此简单的事吗。转过身见罗辰手上拿着药盒,递给他后到沙发上坐着,抽出一支烟点上。
卓冉又回头,看着那个小瓶子,关于幸福的疑问重叠起来。
两个人就在这么在客厅坐着,明明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沉默了半晌,罗辰终于说话,“卓冉……”他只是叫了卓冉的名子,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像是只想确认这个人真的在身边。
卓冉等他良久,没等到下面的话,“罗辰……”他停下来,像是在思考如何组织起语言,但最终放弃,“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靠过去搭了罗辰的肩,放在他颈后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发。
比起女人,男人会不喜欢倾诉,这也成了沟通的隐疾。
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罗辰说,“嗯,估计还不到四点钟,回去睡吧。”
躺在床上的时候把卓冉紧紧的揽在怀里,可是依然觉得不够,因为他知道,卓冉离开自己的几年,是段与他无关的时光,卓冉因为难过或是种种原因,也不再愿意于他分享,而自己亦是同样,希望有所保留。
你与我,都试着隐匿一段只属于自己的往事,这样的爱情,会让人安心吗?
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除了去医院换药,罗辰再没有提议说要出门,只想窝在家里,彼此相看,并不是很诗意的千遍两不厌,而是保持这个人在视线里才会安心。妈妈那边又打电话来,已经明确的提出让去看看小禾,罗夺没有拒绝的理由,为人父母,都自私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何颜面再去推脱什么呢。
给杨欣打过去电话,那女人到真是一如多年前的爽快,连和他招呼都没打,早就提前订过机票,说是看看能不能补到一张同班次的机票。罗辰说了句麻烦她了就匆匆挂上电话,转身看看卓冉,好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在翻词典。
“卓冉,”罗辰发现自己近来养成一说话就会犹豫的毛病,“我这两天要出门一趟。”
抬眼看看他,低低的应了声,“哦。”表示自己知道了,卓冉低下头接着翻书,其实他也不知道要找什么。
这样的态度让人无奈,罗辰从到他身边,伸手把他正翻着的字典给合上。“你都不问问我要去哪吗?”
卓冉看他,满目疑问,虽然不说话,但也有一丝烦躁,我有必要问你吗?“你要去哪?”只是照搬了他的原话问过去。
莫明的就想发火,罗辰已经被这些天的沉默快逼疯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无关紧要的态度,你真是什么都无所谓吗,我是你的什么人?”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卓冉自己也想知道他是自己的什么人,索性还是按他的原话搬过去,“嗯,你是我的什么人?”
一时语塞,被自认为相恋的人问到这样的话,还是自己先丢过去的问题,罗辰只觉得火烧到眉毛上,脑袋都快炸了。
感觉得出他在生气,卓冉只是盯着他看,用那双黑得发湿的漂亮眼睛。毫无预兆的下巴被捏住,罗辰的吻覆上来,唇齿被撬开,不同于以往的温和,这是一个带着惩罚性质的吻。卓冉不反抗,只是他不是明白自己有什么错,到底有什么不对?
“我到是真要好好问问你,我是你的什么人。”罗辰的声音有点沉沉的,满腹的怨气瞬间化为浓浓的*。
我也不知道,这个答案卓冉没有说出口,不知道也是错吗。
但是很显然,这个时刻对于罗辰而言,沉默和无动于衷是最让他不能接受的,那怕反抗一下也好,为什么总是一副什么都能接受的样子。但他来不及思考,伸手扯开卓冉的上衣,扣子滚落到木质地板上,发出钝钝的声音。
已经是初秋,空气里微微泛凉,暴露在眼前的削瘦胸膛白晳到有些刺眼。每天早上罗辰都会把各个房间的窗子打开透透气。手里抓着的肩膀在不经意的发抖,甚至卓冉传来的气息都是轻颤的。罗辰愣了一下,站直身扯了卓冉往卧室冲。
任由他拉着自己,卓冉没想别的,只是注意到他抓着自己的是受伤的那只手。人被丢到床上,看着门和窗帘都一一关好,陷入满室黑暗中的卓冉想,这个总是宽和的男人,纵然在暴躁的时候还是有一丝温情存在的不是吗。
抚摸,亲吻,这些温存统统简到极致,身体被进入时,不适的闷嗯一声也没能让他的动作缓下来,可卓冉不想反抗或阻拦什么,一早就想过的,爱一个人,不管是粗暴或是温情都照单全收,这就如同,不论谁是谁的谁,都与爱无关。
终于一切平息,卓冉推推还趴在他身上满是汗水的人,终于开口说话,“起来收拾一下吧,陈夕他们一会就回来了。”待他起身便扯了被子盖在身上合上眼,他不想动,更不想看见罗辰脸上的一丝悔意。
我们的感情甚至是欲望,都容不得一丝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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