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陆秉章听了她的话并不怒,只是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调皮。”
电视剧里有过激情缠连的男女,第二日早起通常都是这么演的:一阵饭香,男人起床,发现只穿了男性衬衣光着大腿的美人儿在厨房为他做着早餐,然后随着朝阳缓缓升起,你喂我来我喂你,浓情肆意,不麻掉观众一层鸡皮疙瘩就不收费。
可现实往往比戏剧更带感。
白璧微被一遍遍地催命闹铃,以及至尊无敌的噩梦反复纠缠着脑神经——
天是深蓝莓酱色,各式男男女女都化着妖孽魅行的妆容,他们高摇着手臂像下饺子一般疯狂地涌入舞池。
白璧微在其中穿梭,面色焦急,满口地“抱歉,让一下”“借过,我找人”。
那种要从千堤蝼蚁中穿行的感觉,几乎让她窒息,有好奇的旁人在她穿过的时候问:“你要找谁?”
她头也不回,“我的白马王子。”
“我知道他在哪。”
有人拉住白璧微的手腕,她回头,却看见对方脸上的粉就像椰蓉屑一样唰唰地往下掉,那人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他在哪,他也在找你。”
“是吗!”白璧微激动地跟着对方走,喧嚣突然就散了去,一片荒凉的山地出现在她们面前,千里孤坟,乌鸦鸣叫,果真有一名男子背对着白璧微出现。
白色长裤,白色衬衣,在夜色中更显一方纯净,真如白马王子降临。
白璧微欣喜若狂地跑上前去,“是你吗?”
转过头来的人,让她大退三步,不,不能说是人,他长着真正的马面,如此这般的一个“白马王子”啊!
她后退着,却靠在了一个人身上,那后背的触感,不是带她来的女人,白璧微一回头,是一个牛头人!
她简直要叫出来了,此时的牛头马面,一直摇着手里的铃铛对她说:“你的时间到了,你已经迟到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要跟你们走!白璧微感觉到窒息,猛地喊出来:“我才不去!”
“真的不去?”
陆秉章一手拿着闹铃,一手捏着白璧微的鼻子,又重复了一遍,“真的不去上班?”
原来梦里的窒息事出有因,她一把甩掉他的手,“你有病啊!大清早的是要玩谋杀吗?!我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都见了牛头马面,可不是快要死了么她这是做了什么孽?
陆哥哥不再看她,只是对镜打起领带,口气一点内疚都无,“想不到你的起床气还挺大。”
其实他更想用别的办法叫醒她,那诱人微翘的唇,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双峰,以及白滑细长的腿,再念及她某处的紧致这每每一点,对食髓知味的陆哥哥来说,都是不容抵抗的魔沼,让他深陷其中。
可是毕竟还要上班,而那个吼叫的小火罐,貌似已经迟到了。
“呀!九点!完了完了完了”火罐子抓起一条裤子就往里伸腿。
陆秉章用余光瞄到,沉稳地制止她,“那是我的裤子。”
白璧微气急败坏地将裤子拽下,用脚踢老远,然后就开始找自己的衣服穿。她穿衣服的速度还算是惊人,待她穿好一切准备去洗漱,陆秉章将她拦住了。
她的眉头就要拧成包子褶。
陆秉章提溜着一小抹粉红在她眼前晃了晃,“不穿这个?”
竟忘了穿内裤!
火罐子的脸,顿时升起浓重的黑。
陆秉章直到开会时想起这一幕,还是不禁嘴角微提,局长吓得制止了滔滔不绝地发言,转而问他:“秉章啊,我是不是说的不对?”不然你嘲笑我是咋个意思噻。
“没有,您说的很对。”虽然一句都没听进去。
警局又响起一阵玻璃心碎的声音。
女警们用同样痛苦的眼风互相来去——
“陆警官刚才是不是拍了王局的马屁?请告诉我,我没看错!”
“你没看错+1。”
“我亲亲的陆警官啊,瞧瞧那女人把他祸害成什么样子了,一点都不炫酷了好吗?!”
“超人都有退休时,又何况陆警官乎?”
“将你们悲催的表情收敛一下,他要看过来了。”
白璧微在向单位奔跑的路上,不知为何,突然深深地打了两个喷嚏。
由于昨晚的剧烈运动,她就像在负重奔跑。
有多久没跑过步了,又有多久没有去追赶过时间亦或是什么人了?
她仿佛看见了身旁狂奔着的另一个自己,眉目年轻的,泪水不断的。
她笑了,她知道身旁二十岁的自己是因何而奔跑,她是要奔向机场去追人;可现在,她也知道自己在为何而跑,是为工作生活为自己。再也不会去追逐某个人了,想想,多好。
可纵有千百般不情愿,她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在被绿油油植被包裹着的报社大楼前,停着一辆车,车旁倚靠着一个人——一个虽多年不见但早已在心中将他描摹了一遍又一遍的混蛋。
他背对着盛绿美景,那些美景在他身后,就立刻萎靡了下去。
“嗨,宝贝。”苏淳意向她抬起手,“怎么跑得一头汗,迟到就迟到呗,能扣你几个钱?”
这就是她的心里一直住着的钉子户,和政府抗�死不搬迁的那种。
白璧微突然觉得夏天就要过去了,天气有些冷,冷得就跟后妈的心似的。
“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是天天与你梦里相见呢。你呢?有没有梦见过我,哪怕是一回?”
白璧微目视前方,淡然与他擦肩而过。
“不要和苏淳意说话。”她脑子里的LED屏打出这样的字眼,是自己对自己的提醒。
他是病毒,你沾一点,就吞噬你的命。
她好不容易活过来,不能再碰!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我回来?甚至从来都没有过期待!”
身后的声音突然提高,嬉皮笑脸终于加了一些愠怒,明明察觉她对他有感觉,却三番五次的视而不见,他已经放下所有的架子,却换不回来那小傻子以前对他的态度,真是有些悲伤,更有些生气。她总爱较真,与别人与自己,多年来一直没有改,这样倔强的她,会有更好的人包容她吗?
那些话,就如同一个得了金奖的拳击手,在一拳一拳击打白璧微的心脏。怎么会没有期待过,她暮然回首,挑眉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苏淳意也同样挑眉,连上挑的角度都一模一样,俨然他们二人多年的默契不是吹的,“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这句反问,他是用缓慢且低沉地语气叙述,仿佛以前那个趾高气昂,唯我独尊,脑门上刻着“我最牛逼”字样的少年,正悄悄悄悄,在什么时候不见了,幻化成这样一个略带悲伤的青年。
他有什么好悲伤,论悲伤,无论如何都轮不上他!白璧微突然心下烦躁,瞪了苏淳意一眼,便头也不回,哒哒哒哒地走进报社大楼。
当然是毫无悬念地迟到了,但她的心思远不在迟到上。
大老千摸了一把自己不太富裕的头发,然后以一个非常风骚的造型转了个圈,最终落在白璧微桌前。他展开一把扑克,笑眼嘻嘻地说:“来,小微,抽一张,哥给你算算运势。”
保洁大妈一直用拖把杵着大老千脚底的地面拖,将他的皮鞋擦得亮堂堂(虽然是用马桶里的水涮的拖把),嘴里嘟囔着:“这么一把年纪,还好意思自称哥,也不怕闪了舌头”
大老千吧唧了一下嘴,“啧,那边拖去,没看见我这正干正事儿呢么!”
对,算命,是他的毕生正事儿。
原本就不信什么算命,可是那个纠结的梦和早上这个纠结的人突然,白璧微一把按住大老千的牌,“百强啊,你会解梦吗?”
大老千耸耸肩,用港台音表示:“so easy啦~”
白璧微将那个恐怖的梦境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遍,大老千听完之后,摸着下巴分析道:“蓝莓酱?饺子?椰蓉屑?牛?马亲爱的小微,我确定你做这个梦是因为你饿了,而不是什么灾难的预兆。来小微,吃一块旺旺雪饼旺一下先。”
没用的,她啃旺旺雪饼比别个平时啃烟都凶,背运不是一直没离弃她吗?
一直忙到中午快下班,在窗边看风景的女同事突然多了起来。她们小声嘀咕着——
“哇,太帅了,你看,他在向我们招手耶。”
“那笑容真是能够一扫阴霾,我的心要跳出来了。”
“你确定跳出来的不是你的膀胱而是心?你确定你看上的是人不是车?”
“那帅哥可站了一早上了,到底是在等谁?”
白璧微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微微姐,你来看一眼啊,楼下有个帅哥,站了很久了。”
同事喊她,她只好硬着头皮过去。只需一眼,她就浑身一颤。
楼下的苏淳意看见窗前出现的她,本倚着车身的身形突然站直,然后朝她送了一个飞吻。
“啊啊——”耳边全是惊呼,更有观察入微的女声问道:“微微姐,他是你的朋友吗?”
白璧微立马回绝,“不,不是朋友。”
“啊,我知道了,是情人。”
“微微姐,你太幸福了,有这么帅气的情人!”
白璧微在混乱中下楼,当与苏淳意面对面之时,他还是展着一张迷死人的脸,对她Say hi。
她无视他的放电,“你为什么还不走?!”
苏淳意答得倒轻巧,“等你下班啊。”
“有病!”
“对,我有病,我的病因是你。”苏淳意嘴里一块钱能听七段的肉麻情话可劲儿地往外蹦,“宝贝,你是不是早想看我回头了,我现在终于看透,方知最爱是你,亲爱的,顺应你的心,和我在一起吧,我们可以回到过去。”
没有时光机,你告诉我怎样才能回到过去。白璧微并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出来。
苏淳意还在继续,“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是毕业演出那天夜里,我没有接收你的礼物。”
她送他的礼物,是自己的身体。
白璧微原本已经快要熄灭的怒火,突然就被泼了油,她又燃烧起来,“苏淳意你够了!你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他骤然凑近,吐出的气轻轻扫在她的耳边,“宝贝,我现在想接收,还来得及吗?”
白璧微的气儿已经冲破天灵盖飞到天上去了,她突然怒极反笑,“不好意思,已经晚了。”
他当然知道所谓的“晚”是什么意思。处女之身已经赠予了别人?会是那个警察吗?可是小甜说他们是演戏呀。
罢了,虽然有丝不悦,但苏淳意仍是决定妥协,只要能拥有她,“宝贝,我不介意,你想不想埋进我们家的祖坟?”
各种求爱方式,各种不羁,无论你爱哪一样,你的路数有多偏,苏淳意都有应对的策略。
若是以前,他能这样说,该有多好。
白璧微叹了口气,重复骂他,“有病。”然后转身就走。
急切地声音拦住她,“奶奶病了。”
她是真的顿住了脚,有时候,看不起一个人,真的是一瞬间的事,“苏淳意,你无耻到要用这种理由吗?”
“你大可不信,我只是如实告诉你,奶奶病了,想见你。”
他收起了玩闹的脸,一派严肃。
那么多年,都没有再去光顾的四合院,白璧微站在院中,突然有些想哭。
杏子树依旧枝繁叶茂,周遭摆设依旧古朴逼人,她和他并排站在那里,仿佛时光一秒都没走,她们又回到了那一年的夏天。
理智的堤坝一直被感性的汹涌洪水冲刷,就要溃堤,但她生生忍住了。
“记得,别哭。”苏淳意开门的时候,特意扭头提醒她。老人家都泪浅,若是勾起她的泪点,对身体有碍。
白璧微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回答:“我知道。”
这一路,针对奶奶的病情,他已经讲得很清楚。人在正常变老的过程中,总是易患一些老年疾病,并发症多,苏奶奶的心脑血管病症严重些,现在躺在床上根本下不了地。
“奶奶,我们回来了。”苏淳意高声叫着,音调中夹着欢快,即使装得辛苦,他也必须扮演起可爱的乖孙子。
苏奶奶的眼睛一直看着白璧微,里面流出的慈爱能将她淹没,“都回来了”
她的鼻腔插着管儿,正艰难地想坐起来,白璧微快步上去要帮忙,却被苏奶奶慢慢抓住了手,“小微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
“奶奶,我”
白璧微知道自己做得尤其过分,苏淳意父母去世的早,他一直和奶奶生活,自他出国后,白璧微明知道奶奶一个人住难免寂寞,却一直不曾来探望,有时她走到院门口呆呆矗立很久,都不敢进来。
那段记忆越触碰,她就越觉得讽刺,“奶奶我迷路了,这才找到,不是就来看你了吗?”
奶奶拍拍她的手,“迷路不要紧,找到家就好,淳意去切西瓜端来,让奶奶和小微说说话”
“太偏心了吧奶奶,你们还要说悄悄话?!”苏淳意故意撇了撇嘴,然后去了厨房切西瓜。
“小微啊”苏奶奶似有话要说,她将话头起在一个很久远的地方,“淳意从小到大,只带过一个女孩回家给奶奶看你明不明白奶奶的意思?”
白璧微咬着嘴唇点点头,她生怕自己哭出来。
不想回忆,却不得不回顾往昔:上学的时候,苏淳意隔三差五就会带她回家,美其名曰“开荤”。苏奶奶那天就会做很多好吃的,火红的水煮鱼以及炸得金黄的小蘑菇,每每让她食指大动。吃完饭就会猜拳来决定谁洗碗,苏淳意那个笨蛋每次都输,她就和苏奶奶边喝柳丁汁边对着电视剧品头论足。
那时她虽不是他的女朋友,但一直以“最重要的人”自居,后来才知,原来自己,并非那么重要。
奶奶紧拉着她的手,“淳意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有很多心事不能说,但是孰对孰错,皆是过往,奶奶想看见你们高高兴兴地在一起”
苏淳意端着西瓜出来,“奶奶,我们现在是高高兴兴地在一起呀。”
“真的?”
白璧微扯扯嘴角,挂上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奶奶,你要早点好起来,我和淳意才能高兴。”
苏淳意也帮腔道:“可不就是嘛,您健康了,才能看见孙媳妇进门,才能抱上曾孙子,大家才都能高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奶奶?!”
“好,好”
苏淳意上前给奶奶掖了掖被角,“你睡一会儿,等《新白娘子传奇》开始了,我就叫你。”
苏奶奶轻声问道:“是第二集吗?”
他侧过脸去,声音突然有些哽咽,“对,第二集。”
苏奶奶永远都以为自己看到了第二集:船舱中的再次相遇、纸伞内的情潮暗涌、双茶巷的晴天霹雳、槐树下的两心相契后,最终迎来幕府华堂的洞房花烛。
一切姻缘刚刚开始,水到渠成最最幸福,她已经看了很多遍了。
“谢谢你能来。”
他们仰在院中的躺椅看天,月朦胧,星稀疏,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苏淳意的声音带着悲伤,让她非常不忍。
白璧微突然就放下了那颗苦大仇深的心,轻声安慰道:“奶奶会好起来的,你不要太难过。”
“她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做手术了,病痛太磨人,医生说,没多久了”
白璧微拍了一下扶手,“庸医!但凡还有希望,我们都不可以放弃,苏淳意,你得振作。”
久久不语。
待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那低沉的音调才缓缓道来:“没什么的,人总要迎来谢幕,只希望我们奔波一生终于迎来的谢幕,掌声能如雷贯耳。”就像他曾经的演出那样。
他开车送她回家,驶向的目的地有些尴尬,感觉就像要将她送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那般。
苏淳意点起一根烟猛吸了一口,然后将烟灰弹到窗外,“知道吗?我真希望现在送你回的是心门里。”
心门里小区,那间房子是当年他们一起租的,为的是平日里有个据点,他们曾为窗帘的颜色争执不休,最后只好两种颜色一边一半;他们一起玩网游,一个是联盟女战士,一个是部落男兽人,敌对阵营,彼此追杀,杀完了再一起踩地图。游戏上的宅男们看见这样的情景,纷纷感叹人兽恋这才是真爱,他们是十区加顿服务器永不灭的神话。
白璧微没有言语,再美好的往事,它也是往事,往日已逝,再怀念只能徒增烦琐。
十一点二十九分,车在楼下停稳,他们互相Say Bye。
白璧微紧捏着手指准备迈进单元。
他却跟了上来,只为跟她再说一句话,“微微,不管你结没结婚,我都得把你抢回来。”
她的脚步一顿,并没回头,“是因为奶奶?”
“你知道我是因为你。”苏淳意仿佛觉得这个答案并不够,索性直言:“再给我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好吗?”
骗子!骗子最会说腻人的情话,骗子最会演戏,他演技一向很好呢,我不能相信他。白璧微一直提醒着自己。
可苏淳意就像一块磁石,严重扰乱着白璧微的磁场,她已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找到北。
快步上楼,快速开门,待“砰”地一声隔绝豺狼虎豹,她靠在门上的身子才缓缓滑落。
一直被冲刷的理智,终于如愿溃堤。
陆秉章今天的工作量很繁重,但他连口水都没顾上喝赶在下班前将其完成了。那迫不及待回家的心,连他自己都弄不懂。
兴许是觉得家里别有一番景致,也未免。
路过花店,他觉得火红的玫瑰极为顺眼,顺手就买了一束,他告诉自己,真的是顺路顺手而已,可嘴角的弧度还是轻轻勾了三分。
落日渐渐落,心情却越来越好,想必是因为昨夜的事儿,昨夜,他拆了一份自己人生的大礼。可上苍布下的情网怎会如此简洁明了,那是上苍啊,最会无理搅三分,爱看爱情三人传的上苍啊。
打开家门,却不见她,明明那个小火罐下班早一些才对,陆哥哥心里突然有些失望,仿佛一腔春水,白白打了水漂般。
华灯初上,夜色微阑,该回家的人还是未归。
客厅的挂钟从九指到十,再从十滑向十一,陆秉章“拿起手机复又放下”这套动作不知折腾了几个来回。他本不想为她牵肠挂肚,可做什么都投入不进去。
到了最后,陆哥哥干脆环臂站在落地窗前,踏踏实实做了一回“望妻石”。
这年头果然谁也不容易,“望妻石”竟然一下望回来两个人——
陆秉章一直站在窗前,想必刚才那场“十八相送”早已入了眼。
看着背靠大门慢慢滑下的白璧微,他的满腹疑问突然就变得词穷,能问什么呢?答案都看在他眼里,也都写在她脸上。
能让她大失方寸的,除了苏淳意,无人能及。
陆秉章突然有一种不战而败的错觉。本以为有了她的意愿,得到了她的身体,这已经是上了双保险,却不料,仍是大意失了荆州。
白璧微就如小泥鳅一样,怎么抓都会滑走。对于无孔不入的苏淳意,陆秉章承认是自己大意了。
那么这场夺心之战,他还有没有机会披靡上场?
“喂,需要警察叔叔为你报时吗?”
是想安慰的吧,可是一张嘴,话却有些刺人。
白璧微抬起头,看着缓缓走向他的人,是那般丰神俊朗正气凌然,可这样的正气场让她自惭形秽,像偷了东西的贼娃娃,总是不能直视警察的双眼一般,她目光躲闪着站起来,“我今天加班。”
说谎。
他将手臂支在墙上,挡住她进房间的路,嘴里的话丝毫不客气,“明知是火,为何还要扑,你当你是飞蛾吗?”说好要远离苏淳意,做得这些奇怪的事儿无非就是要永远脱离他,可她竟敢玩火自焚,跟着苏淳意呆到半夜才回来;退一万步来讲,纵然呆了就呆了,说谎,真真是让陆秉章不能忍。
他的音调不由得提高,像是在审问罪犯。
白璧微已经够痛恨自己的自制力了,却仍被陆秉章这样揭开伤口,再细细撒把盐,刺激无穷她的眼泪分明摇摇欲坠,却仍坚强地徘徊在眼眶周围,“不过是Sex partner,连私生活都要干预,未免过了吧?”
知道他出自好心,但压抑在内心的憎恨,对自己的憎恨,从诡异的角度散发出来,嫁接旁人。
陆秉章向来理智、冷静、深沉的眼眸里,终于燃起了熊熊怒火,“Sex partner?原来你一直这么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然呢?你还真当我爱你啊?!”
伤人之语,就如已泼之水,无法挽回。
转瞬间,陆秉章目若寒潭。
白璧微从包里拿出几页A4纸,“砰”地拍在陆秉章胸膛,“瞧我今早发现了什么?你的分析报告言辞恳切,让人意犹未尽啊,可惜,没分析完是因为作者弃更了对吗?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你恨之入骨却无法抓捕的装装,不过,想必你早就知道了。”
自看装装的书起,陆秉章就开始做笔记,以前是记下涉黄段落,这么多本积累下来,直到新书《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记录得早已不纯是色 情。
他没想着做第二份报告去抓装装,局长已经告诉过他,色 情淫 荡和情 色艺术有所不同,虽然分界线浅浅一根,但装装绝对是OK的。
陆秉章记录这些只是只是想更了解她,不过性格使然,他不喜欢解释误会。那种把握不住琢磨不透的感觉,他也很不喜欢。
于是,一向有自制力的陆警官失控了,他逮着刚才那个刺痛他心脏的关键词做了发挥,“好,既然你说我们是Sex partner,那你就尽职尽责些好了。”
他抓住了白璧微的手腕,将她往卧室带。
爱一个人,她却不爱你,这事儿实在让人忧伤得很。
夏末的午夜,突然无风,只剩燥热,或者说还有躁动。大自然和屋里的男女都很不开心。
陆秉章的心情,想必大多数人都能理解,可处于事件中的白璧微,正在拼命挣扎,她不懂,“你干什么,放开!”
那声音带着一丝惊慌,昨夜还大方奉献自己的姑娘,为何经过一白天的照射,突然变得不再可爱?
陆秉章拧眉道:“难道你要和他重新开始?”
这句话问的逾越了,折了他的气场,他本不想在感情上太过计较,爱上她之前,不是早就知道她心里有人么?可是,陆秉章还是不由得眼神越来越冷,“告诉我答案。”
“我跟他不可能了!但是我跟你更——”
他一把将白璧微拖到床上,欺身将她固定在双臂之间,“更怎样?”
不可能不怕,他的眼神就像猎豹觅食,带着凶狠的渴望,仿佛她只要吐出一句他不爱听的,自己的喉颈就会被咬断。
陆秉章用膝盖分开她的腿部,又重复了一遍,“你说,更怎样?”
满室春光欲要露,白璧微的声音小了下来,“你非得将我们的境地弄得如此不堪吗?”
不是刻骨的仇人,却有种寒凉在她的语气里,对待不爱的人,总是能轻易残忍,仿佛就忘了,自己也被人残忍挖心过。
他将唇凑到她的耳边,想要说“我很喜欢你,所以你不要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可是这句话在他舌尖辗转了好几遍,还是没能说出口,唯有缓缓的气息,不断轻嗤在她耳根。
暧昧的动作,让她耳根连着脖颈一齐染上粉霞,“你你想怎样?”
看她有些退缩,陆秉章抬起头对上她漆黑的双眸,很难得在迷途中醒悟,但苦于屠刀放下的太晚,回头已无岸,如果此时放开她,他就怂了。
陆秉章不想认怂,“我想要你。”将自己的欲望明明白白告诉她,想要你,想占有你,不止一刻。
他的坦白确实让白璧微有所惊讶,早知道处男会食髓知味会对性上瘾,可眼见为实,她还是不由得皱起了眉,“想要我的身体?”
“如果能额外赠心,那最好不过。”陆秉章用低沉微哑的音调扫刷着她的神经,让她的心里突然有些酥麻酥麻的。
不仅是心麻,陆秉章的唇舌在她的脖颈流连,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痒,欲罢不能,神经都为之一振。
“我现在不想。”她已经极力控制自己的音调不要走样,“我没有感——”没有感觉。
可话被堵住,凛冽霸气的唇舌瞬间侵入,仿佛要将她的氧气全部吸走,他的舌刮擦到她口腔的每一处,是要窒息了吗,为何胸腔也如此灼热?
待陆秉章松嘴放过她,她才终于辨别,身上的灼热不是由于缺氧,而是她一直在被那双大手揉捏。
胸口有些发凉,原是衣扣已被他解开,鲜红的蕾丝文胸被推了上去,露出那两点粉樱,白璧微被此情此景冲击地有些头昏,连推拒都做不出来,因为他的唇已经游移到那里。
上身有攻击,下面也不是丝毫未动兵,短裤的扣门被拉开,他的手已经抚上。
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中指直接挑开遮挡深深探入幽境。
“唔”
欲抑不得,太强烈,那根手指摩擦着旁壁,速度之快让人乍舌,白璧微觉得自己的魂儿正在突突地敲击着天灵盖,想要飞升出窍。
可她身上的陆秉章,眼神锐利而深沉,看样子并没有被情欲左右,他只是想要征服眼前的人,看她沉沦,或许,她念及这些情欲,就会对他保留一些仁慈。
浅声的低吟溢出了喉咙,在房间里轻荡着,浮华又炫丽的荷尔蒙也不停地在充斥白璧微的感官。她突然有些诧异,他们是从何处进展到这一步的?不是正吵架呢吗?
“小白。”
他叫她的名儿,唯有他这么叫她,独一无二,听见她的哼唧声慢慢加大,他又加了一指进去,紧致的甬道颤抖着吸着他的指,像是在索要永恒。
欲望迷离,兜兜转转,白璧微即将要到达顶峰——可这时,他突然停下,将手抽了出来,轻笑着问道:“你爱我吗?”
体内突然空荡荡,白璧微不耻地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完全背离了心意,充分向她展示了“欲壑难填”这个成语,她,想要。
可那人很明显是在关键时刻停下,纯属故意,念及此白璧微顿时有些炸毛,“不爱!对你没感觉!!”
姐不奉陪了凸!
“这就是你说的对我没感觉?”陆秉章将湿滑粘腻的两指伸到白璧微的眼前,“明明很热情,你嘴硬。”
“你!”她恼羞成怒,一把打掉他沾染着事实的手,就要下床。
霎那间,她又被推倒,弹在软绵绵的大床上。
月色变得格外亮,他站在床边,开始慢慢脱衣服。修长的手指带领着白璧微的眼睛一遍遍走:赤 裸着上身,结实的胸肌腹肌反射着月的光,然后是棉白的内裤,前端鼓得扎眼。
没有停留,陆秉章继续褪除了最后一丝阻碍——还说没被情欲左右,那根昂扬已经在用姿态叫嚣,将他彻底出卖。
她扭过头,本要执行老祖宗说的“非礼勿视”,可又在心中猛然一拍桌:看!连高H的耽美她都敢写了,一个小说里最常见的“道具”她有啥不敢看!于是,她又将头扭回去了。
从丛林里探出全身的怪兽相当茁壮,前端有很明显的晶亮液体,是他动情的证据。
这是白璧微第一次好好打量男人的性征,不同于电闪雷鸣的那晚只是感触,现在的视觉可远比触觉冲击要大得多!
她突然觉得鼻腔有些热,头有些沉,像是注满了汞。软绵绵的床真像巨大的棉花云,她陷在里面不想动弹。
陆秉章缓缓向她贴近,看着那张绯红的小脸突然就又高兴了起来,她害羞的时候有着无与伦比地可爱。
他逗她,“要摸摸看吗?”
我摸你个鬼哦!白璧微侧过头去,很嫌弃地轻哧了一声。可这份“嫌弃”显然太没有说服力。
“好好躺着。”陆秉章的声音带着命令般的威严感,虽然里面也混杂着温柔。
她就像被下了咒语,那四个字将她变成一只乖巧的鹌鹑,任凭陆秉章将她身上似挂非挂的衣衫剥除——坦诚相见。
光溜溜的小泥鳅又滑又嫩,他爱的要死,执掌着她的腰便缓慢而坚定的进入。
一声轻哼。
混沌世界,仿佛只能看见她一人。
美好的,动情的,他爱的,白璧微姑娘。
他想要给予她全部!原始的律动让两人融合一体,礼炮奏响,细胞在欢唱,简直比擎天柱和威震天合体还要带感!
她捏住他的手臂,“唔你慢点!”
“求我。”
我求你大爷!她差点就将原话脱口而出,但此时硬碰硬会死得更惨,她只好装娇弱,轻声叫唤:“疼。”
虽然是假,但足以骗得陆秉章放慢进攻的速度,他略微皱起眉,“为什么还会疼?”
屡屡发丝紧贴在她的额角,蜿蜒成惑人的娇媚。她边低吟边抽空说:“废话,你把0.7的芯儿塞进0.5的笔里试试。”
身上的人笑着问:“你是在夸我吗?”
白璧微:“我是在夸我自己!”
他赞同,“嗯,确实很紧。”
白璧微:“”
要羞死了好吗?!为什么那么正经的人会说出这么淫邪的话,她想崩溃。
他还在发表感受,“还很热,很湿,很——”
白璧微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将那羞人的话全部吞进肚。
横躺在桌边的玫瑰花束,突然从里掉下一片花瓣,它飘摇落地,点缀着漫漫长夜。
一睁眼,便已日上三竿,枕畔早就没了人。
白璧微从床上爬起来,只觉浑身支离欲散。她揉着太阳穴给大老千打电话请假,谁料对方竟坦然跟她讲:“小微啊你最近运势不太好不如你就把年假休了吧,报社有我支撑你不用挂念,再见。”
咔哒。电话被挂。
有这样天天指着给人算命度日的上级,报社为何还不倒闭?真是天理难容。
白璧微心里有些郁结,收拾妥自己就去开电脑。
几日未开机,键盘鼠标屏幕都蒙了尘,像是不受宠的妃子在轻轻抽泣。
QQ小企鹅扭着屁股自动登录,白璧微端着一杯水还没来得及摆出正确的坐姿,对话框就已经弹了出来。
[陆Sir]:还疼吗?
白璧微忽然浑身电打的一颤。差点把手中的水洒出来。
[小泥鳅]:要你管!
[陆Sir]:你很爱说反话,不过。
[小泥鳅]:什么?
[陆Sir]:很可爱^^
那是什么表情!!她眼瞎了吗?!滚次床单陆警官就基因突变了吗?!!
白璧微扶着额,用单指禅戳键盘,拼出了三个字。
[小泥鳅]:你很烦。
[陆Sir]:你昨晚怎么不说我烦。
一想起没有自控力的自己,白璧微就恨得不顾陆哥哥的聊骚,直接把QQ下了,电脑桌面上的WORD文档闪着奇异的光,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漫长等待。
是该写文了呢。
聊天窗口被陆哥哥逆天的技术激活,再次弹出。
[陆Sir]:乖乖等我回家。
白璧微深觉这行字,散发着大灰狼给小白兔警告的口气,回家,然后她想起那双凛冽的眼,突然小心肝提溜了一下。
得不到心,就要得到身,这是入土的言情剧都不爱再用的段子了她将这出烂戏在心中反复琢磨。
好!我写!!
于是断更N天后,《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重新亮起来更新的符号,也就出现了开头读者欢呼的一幕。
早先文品极好的装装,早已被大家忘却在几个世纪之外了,现在的她已经成为传说一般神秘的人物,在大好上升仕途中突然急流勇退——除了神经病,那就是不好名利的圣人了,否则没法解释。
神经病,圣人,白璧微两者都不是,她此刻是一颗被霜雪打压的老桃树,不见春风,根本没法花满枝头。
灵感不来,无可奈何,唯有叹息啊。
贴了新写的五千字上去,超值超量,她舒了一口气,隐隐有一种报复感觉。不常在文末写【作者有话说】的装装,今天特意写了一小段话给读者,闻者涕流。
【好久不见了大家。感谢你们仍在这里,从不催促甚至是骂我,很感动。】书评区催文鞭笞她的人已经排了N页了,她睁眼说瞎话的技术完全属上流。
【新书《预感》已经进入到新的剧情,男女主都知晓了对方的身份。至于最近更新慢实在是因为我的手臂受了伤,看在各位长久以来的支持,我无以为报,只能自曝以谢天下。】
骗读者的时候,她眼睛都不带眨。
[轩然大波]:纳尼?大神要曝照片了!这等好运都被我赶上了!大大,要高清无 码啊你懂得!
[有容乃大]:等待高清无 码+1。
白璧微用了一卷雪白的卫生纸将自己的右小臂缠了起来,然后坐在落地窗前,侧着脸,以“被人欠了钱并且那人这辈子都不准备还了”的忧伤神情望着窗外,来了张自拍。
然后她乐呵呵地扭回来,用美图秀秀折腾了一番,直至效果朦胧,果然就很像是受伤的文艺女青年了!读者真好骗啊真好骗。
她将传输线插到电脑上,接着往书评区上传,可奈何叉叉文学网上传文字的速度倒是杠杠的,上传图片的话就非常考验你的机器配置和网速了。
白璧微看着一卡一卡的屏幕,无语地咬着唇,顺便又瞅了一眼书评区——
[爱你就要黑死你]:装大你是因为自己残了所以要把男主角搞死吗?这要死一起死的情怀还真感人呢!
[西边的狐狸]:楼上的,我说你闭上嘴能绝经啊?!
[东边的粪耙]:死了就死了呗,但是,话说,装装你断更的理由太不诚恳了吧。
[心属男主]:这么多天不更新,一更新就杀男主角为乐!天理在哪里?人性在哪里?装装太渣了!
[轩然大波]:装大说好的曝照呢。
[有容乃大]:装大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等着你曝照的乃大吗?
不是我不想传,实在是客观条件克我啊!
忽然,她灵光一闪,决定去偷用陆秉章的机子,看样子很高级的配置,她喜上眉梢。
电脑并没有设置密码,很容易就登录上去,屏幕右下角显示着:你已击败了全国99%的用户,特赐您五星神机的称号!
我勒个去,看样子他击败的电脑里肯定少不了我那台老古董。
插传输线,将图放桌面,文件名【1.jpg】,点击上传,确定,OK,搞定!
铛铛铛——情 色文艺界一朵清新的小花朵就此开放啦。
白璧微倒了杯水回来,瞅见书评区炸了锅,表情还乐呵呵的,将隐私一直保护的很好的装装大神,突然亲民的曝了照片,读者们一定喜极而泣,一定的。
日更的时候,要拽;断更的时候,要亲民。这就是大神的路线。
[装装的狗腿子]:是COSPLAY?男主真人现身?我嗅到了八卦的味道Yoooooooo!
若干条留言她都没来得及看,只两眼盯着自己传的照片愣在当场,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标准的警服证件照,阳刚英俊,浓墨般的眉,挺直的鼻,最让人陷进去的就是那双正义凛然的凤眸,谁看谁栽!
是陆秉章。
再瞧瞧桌面,【01.jpg】和【1.jpg】两张图就像失散多年的兄弟终于重逢了,为什么他给图片命名的时候也这么懒!
白璧微赶紧将原图删掉,再将自己传上去,可评论区那帮鼻子灵敏嗅到了奸情的读者们,早就掀翻天了。
夏末唯剩的老知了长鸣起来,她心中悔恨的泪直欲流淌成一条长河。
把男猪脚写死这个火爆点还没来得及燃起熊熊烈火就被遗忘了,读者果然是最善变的无情人,她们眨眼间全在议论刚才装装误传的照片。
忽如一瞬春风来,紧靠着电脑连线的读者世界,诧然间桃红柳绿,千里莺啼。
[西边的狐狸]:不是艳照,更艳在人心啊!
[疏晴在抒情]:又制服,又禁欲,艾玛要死了!
[给我一杯壮阳水]:诶呦,生活处处有惊喜。
[我靠装装治阳痿]:没错,人间处处是奸情。
[爱你就要黑死你]:楼上的两位这么恩爱怎么不去结婚啊次…奥!
[给我一杯壮阳水]:你以为那两个字分开说就不算脏话了吗,管理员快禁他言。
[我靠装装治阳痿]:禁言+1。
[豆爷小裤裤]:不!装装不可以有男人!她只能属于我!我已经开始用意念对这个男人进行远程诅咒了,TVT我脑残粉我自豪!
[晚上脱衣]:其实这已经不是脑残粉了这是激进粉。
[豆爷小裤裤]:动起来!一起人肉抢走装大的制服禽兽!
不知是有多久,书评区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遥记得上一次引发叉叉文学网全站大讨论时,还是因为装装的《律师哥哥,我要》的坑爹结局,
现下,很熟悉的疯狂又袭来,所有的雌性生物(不仅限于雌性生物)都涌出了激情八卦的热血,她们更加确定装装这本《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是根据真人真事所写,而那个倒霉催的第一人称女主角,自然就是装大自己。
至于为什么在新章节爆更还把男主写死,她们投票一致认为——装大欠日。
是了,话虽粗俗,但是彰显了一个特点,自看了疑似男主的照片后,所有读者都站在了男主那边,一切跟英俊男主作对甚至是笔虐男主的,都是阶级敌人,都是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写了三年文,积累读者数以千万计,只因陆秉章的一张证件照,全体读者临阵倒戈了!这世界这世界这尼玛是什么破世界啊摔!
白璧微的两行老泪几欲流下来。
捕风捉影蜚语流长的八卦,传的绘声绘色,白璧微只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东西,落跑了。
陆哥哥的那句“乖乖在家等我”被她抛在了风中,打着旋儿地向后急速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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