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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海上月,心上人 纪长迦 8516 2021-04-02 11:27

  从太平山下来时,天色已暗,维港两岸五光十色,她像个贵妇,白天雍容,夜里妖娆。

  车子往东开,穿过红磡海底隧道,来到九龙半岛。

  拍卖会在尖沙咀的一家酒店举行,酒店外观呈门字,中间主楼高耸,通体白墙,风格欧式,门口边界不明显,一路都是熙熙攘攘的游客。

  进了大堂,还是以白色为主格调,天顶复古浮雕琳琅满目,酒店虽有近百年历史,历经了香港的盛衰沉浮,却依旧珠光宝气,璀璨崭新。

  这不是林爱月第一次来到这家酒店,大三时和夏朵来香港旅游,也是住的这里。但不像今天,坐车来到门口,有人给她开门,鞠躬迎她,她男朋友站在一旁,等她上前挽住他,然后一路有人簇拥着往里。

  当时两人拖着巨大的行李箱,从罗湖口岸过关,做了一长条地铁,气喘吁吁来到酒店门口,正巧有辆车也到,礼宾便自动无视了走路的她们,只管给车里的人献殷勤。

  今天倒是转了风水。

  有人将他们引向露台餐厅,拍卖会占了整层餐厅,在中央布置有一方高台,用以主持。

  盛烨入场时,引起的反应不小,举着相机的记者将镜头扫到他时,不由得抬起头来亲眼证实了下,拉着同事问:“我没看错吧,那是盛烨?赌场大亨盛烨?”

  “还真是啊,盛家的扳指,错不了!”

  “啧啧,他难得来港,还不快去。”

  盛烨是马来西亚盛云集团的掌舵人,家族势力极深。他个人好名气,花边新闻不鲜,对媒体也友好。这不,三两下便被话筒和闪光灯团团围住,神情享尽美色。

  没一会儿,入口那边又传来哗然,盛烨隐约听到有人喊“是应绍华”,不只他听见了,围着他的记者也听见了,还有的直接弃了他过去。

  应绍华的名头,不仅是记者,盛烨也极有兴趣。

  盛烨看了过去,他的特助是个女人,一头黑长直,扎着利落的高马尾,注意到他目光所向,迅速上前汇报:“亚际董事局主席,应绍华。”

  盛烨仔细瞧了阵,应绍华身边跟了个助理,在各方人士上来搭讪前告诉他对方来路,以及挡掉了扑腾上去的记者,应绍华低调的性子,他倒是早有听闻。

  目光微侧,落到挽着他的那只小手的主人身上——是个女人,貌美自不必说,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也自带气场,多了种说不出的气质。

  大概是,“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很不一样”。

  身旁高马尾自顾喃了句:“果然人中龙凤啊。”是说应绍华。

  盛烨睨了她一眼,打趣道:“跟我相比如何?”

  高马尾昧着良心答:“当然是先生更胜一筹。”

  盛烨开怀而笑,也知道她答得不诚实,却倏忽注意到了什么,“怎么没听到你说他身边那个女人。”

  此前的介绍,可是到了“上个月刚拍拖的小蜜”、“三年前小三上位转正”如此细致的程度。

  高马尾低眉颔首,神色歉疚,“对不起,先生,我实在从未听说过那个女人的任何信息。”

  盛烨不为难她:“罢了,不见得要知道,应绍华换的女人会少?”

  “据我所知,这是应绍华第一次身边带着女人。”

  拍卖会到场的有商界领袖、文化名人及各界名流,还有不少明星,派头不小,但加了娱乐圈的人,也就跟低调沾不上边了。

  打发掉了记者,应绍华带着爱月继续往里走。应绍华微偏头,爱月正跟他耳语,“怎么会来这样的拍卖会?”她是说,有这么多的媒体在。

  应绍华知道她的意思,“这家拍卖行做慈善算是少有的实在,善款数额和流向全透明,几乎不沾油水。”他顿了顿,“缺点就是老板喜欢张扬。”

  爱月小声嗤笑。

  忽然间又听到有人在喊:“——小绍。”

  应绍华比爱月先回头,身后走来一对男女,男的大了应绍华一辈的年纪,女的显得较为年轻。应绍华见到来人,神色变得谦卑有礼,“小舅。”

  虽是长辈,但应家现在他做大,小舅也不得不礼让三分,“巧了,之前没听说你要来啊……这位是?”他目光落向爱月。

  应绍华介绍得大方坦然:“我女朋友,小林。”

  二人正面露惊讶,应绍华又说:“家里小舅,小舅妈。”

  爱月乖乖叫人:“小舅好,小舅妈好。”毕竟是第一次见到她家里人,她笑得十分腼腆。

  之后简短几句寒暄便分别入席,爱月凑近应绍华说了句:“小舅妈很年轻啊。”

  他说:“小舅再婚。”

  宴厅里圆桌四下分布,八人一桌,桌上布置了鲜花、酒瓶和餐点,应绍华带着爱月落座,这才瞥见她神色有些木讷。

  “宝贝,怎么了?”

  爱月回过神,轻轻一笑,“刚才小舅看我看得仔细,我是不是没表现好?”

  他也一笑,“你很好,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

  应绍华似笑非笑,与她对视着,眼神像是玩笑,又有些认真,“雅贤不是告诉过你了,我母亲催婚。”

  爱月一瞬敛了色,坐正身,“哦。”

  他握着她的手劲紧了紧,佯装凶狠,“什么反应。”

  “想娶我啊?”他默然凝她,爱月扬着下巴看向别处,“那现在单膝跪地求婚啊。”

  空气静了片刻,眼前男人的身子微动,就要起来,爱月猛地拉住他的手让他坐下,“哎……干嘛,我开玩笑的……”

  应绍华却认真看住她:“要是真的现在求婚,你嫁吗?”

  爱月身子向前微倾,锁住他深情款款的眸,“不求婚也嫁。”

  这时同桌的其他人刚好过来坐下,一一与应绍华问好,他也一一将爱月与他们分别介绍。

  应绍华正与人交谈,爱月钻空溜了个神。

  他的那位小舅妈,爱月认出她了,她幼儿园的美术老师,李芸。时隔近二十年,女大十八变,李芸是认不得她了,可李芸嫁入豪门,保养得不错,容貌不大改变。

  林决告诉她,他早已联系过李芸,但这件事根本无证据可讲,没个结果,怕她失望,才一直没说。

  应绍华说小舅是再婚的,她记得,当年李芸不过是个大学刚毕业的穷酸学生。

  宴厅里坐满人后,拍卖很快开始。主持人做了段幽默的开场,再将拍卖师请上台,二人互应搭档,妙语连珠,不过就是想从台下的这些富贾大佬们口袋里多捞些金。

  拍品丰富多样,名人字画,古董花瓶,珠宝玉器,还有些非实体的广告资源等,应绍华问爱月有没有喜欢的,她轻轻一笑,摇摇头。

  拍品轮番上台,举着号牌的手此起彼伏,拍卖师最后击槌,一笔交易就此达成。

  礼仪小姐再将新的展品送上台,是一只墨玉暗纹的盒子,打开之后,一叠厚纸张嵌在里面,泛黄发旧,边角翻卷,纸张上的字呈竖排,笔锋遒劲,矫若游龙,看得出是毛笔字。

  莫非是民国时期的大家之作,爱月想。

  拍卖师看了手中小卡上这拍品信息一眼,眼底极快地掠过丝淡漠,几乎预见到了竞拍结果。

  但本着职业操守,他热情洋溢地开始介绍:“第七件拍品,南清先生的作品《西城往事》原版手稿……”

  话音未落,爱月不住捂嘴低呼。

  南清生于晚清,在她心里,是中国现代最伟大的作家没有之一,其作品的多数段她能张口即来,尤其是这本《西城往事》,反复阅读的次数不亚于《挪威的森林》。

  可惜南清老先生早逝,错过了诺奖提名,否则就没邻邦那位什么事了。

  应绍华注意到了,问她:“喜欢?”

  台上继续滔滔不绝:“《西城往事》出版先后有四次改版,南清老先生曾说,他最纯粹的思想和感情都留在了原版手稿之中……”

  “……起拍价——八万!”

  爱月赶紧摇头:“没有,就是有些惊讶。”

  八万不多,但她从不认为花他的钱理所应当。

  “有没有哪位朋友对——诶!17号的这位先生!——36号的这位先生!”拍卖师的音调先抑后扬,本以为这拍品会冷场,竟有两人同时举了牌。

  爱月侧眼一瞥,怔住,应绍华左手举起,他正是那17号。

  应绍华先一步举牌,他是八万,那36号便是十万,他毫不犹豫再次举牌,台上才报出“十三万”,那边的36号紧跟着再次举起。

  四下的目光渐渐聚往两头,爱月拉了拉应绍华的手,他不为所动,继续专注举牌。

  17号和36号互不退让,转眼间拍价已加到了三十万。

  议论四起,这书稿算不得什么古董宝贝,甚至对于不看书不讲内涵的人就是一沓废纸,这二人争锋竞价得如此干脆,甚至超过了拍品原有价值,让人不免好奇。

  爱月忍不住也往那36号看去,但那人坐得实在远,隔着众多人头,她没看到。

  身旁有人窃窃私语:“那是亚际的应先生?从商多年还对一份名家书稿这么执着,难得啊。”

  “我看未必,没看他旁边坐的女人,长得水灵稚嫩的,气质也文雅,像是还在读书。”

  “噢,为博红颜一笑啊。”

  一旁的记者忍不住又举起相机,被同事当即拦下:“别拍啦,找死啊,想让公司滚出香港啦?”

  “哎……应绍华带着个女人,还搞这么浪漫一出,忍不住。”

  “话说回来还真是漂亮啊,是哪位港姐模特啊?”

  “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亚际未来的皇后了。”

  拍卖师很懵,这是今晚目前他最忙的一次,嘴巴一直停不下来,“三十万——三十三万——三十五万——”他腹诽,要不直接五万递增算了,或者十万。

  36号竞到四十万时,爱月心头大惊,用力地握了握应绍华的手,轻轻摇头,他侧眼看她,只勾唇浅笑,满眼宠溺。

  他再次举牌,很快到了五十万。

  在竞拍里,整数是个坎,抢到了整点,会给对方造成一种心理压力,停顿时间较长的情况,一般出现在整数点。

  拍卖师喊完五十万,下意识往36号看去,但那边没再很快举牌。

  虽然是加钱,但这形势紧张的,拍卖师都觉得松了口气,终于大喊:“五十万一次,五十万两次——”

  ——36号举了牌。还不等拍卖师讲“五十三万”说完整,17号牌迅速耸起。

  现场哗然。

  “五十五万一次,五十五万两次……”拍卖师不停往那边瞥,故意拖长音等待,直到最后,“五十五万三次——!”

  一槌击下,价格定格在了五十五万。

  “恭喜17号牌的这位先生!”

  掌声空前热烈,不是为这五十五万,前头有过百万的拍品,而是为了这执着的劲儿。

  应绍华往四周微点头,回应这鼓掌,再回过头来时,见到他小情人的表情五味陈杂,有点生气,有点无措,有点感动,有点甜蜜。

  他与她的手十指紧扣,用力一扣,示意她无需多言。

  爱月把眼泪憋了回去。

  真想吻他啊。可惜人多。

  拍卖结束后,来宾陆续散场。

  这慈善活动不仅是拍卖的形式,也接受自行捐款,应绍华做慈善一向上心,又行低调,即便是不拍东西,直接捐出去的数目却是数倍于拍品。

  正往门口走着,有人逆着人流径直走过来。

  顾崇对应绍华道:“马来西亚盛云集团总裁,盛烨。”

  爱月看向盛烨,他长得文质儒雅,年纪与应绍华相仿,个头应该是低了他一截。身边的女特助也颇有意思,一身黑色,眼妆妖媚却凌厉,干练气质不输男人。

  盛烨方向明确,应绍华也主动减缓步伐,他拍着手走近,笑容可掬:“恭喜应先生啊。”

  顾崇朝盛烨摊手:“盛先生。”

  应绍华:“盛先生,久仰。”

  “早听闻先生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人中龙凤。”

  爱月觉得这话听着耳熟,好像之前听谁也这么对他说过。然后想想,她都觉得耳熟,他应当更是听得腻了吧。

  盛烨继续道:“刚才竞拍南清老先生的手稿时我看对方如此执着,实在佩服,得知是先生,更是觉得我与先生有缘啊。”

  “盛先生是那36号?”

  “正是。”

  应绍华浅笑,“应某夺了先生之好,抱歉了。”

  “哪里话,我盛某人比不上应先生执着,才是惭愧啊,”盛烨顿了顿,接着说,“南清老先生曾是家父的老师,立人行事都受教于他,对老先生十分尊敬,见到这手稿,我也是想收下来赠与家父……”

  一旁爱月心头一颤,听着盛烨说话,下意识看了应绍华一眼,想致歉,却又不知是否合适。

  盛烨注意到了,侧目看向她:“这位小姐也喜欢先师?”

  爱月笑得惭愧:“说来惭愧了,我的确很喜欢南清老先生,没想到盛先生更是与老先生有渊源,实在抱歉……”

  得知如此,以应绍华的为人会大方将那书稿转让过去,但这书稿买来是送给女朋友的,这就没办法了。

  盛烨大笑,说:“先生真性情,肯为佳人如此,我盛某人是比不过了。”

  应绍华:“夺了先生所好,应某惭愧了,我想与先生交个朋友,日后请先生喝个茶以赔不是。”

  盛烨眼色微变,能让应绍华主动结交的,实不多见。他也明白并非自己太让他看得起了,而是他身边的女人在场,为了她圆这个场。

  看来真如特助所言,这女人对他,非比寻常。

  “先生言重了,听闻先生威名久了,今日有机会结识,是我盛某人有幸了。”

  盛烨笑得极真诚,是打心底高兴的。开场前见到应绍华,他本就打算上前接洽,碍于人多没去成,没想到托了他女友的福,进展得这么顺利。

  盛烨又说:“既然先生肯称我一声朋友,今晚我在邮轮上有个派对,先生肯否赏光一同前往,我安排好客房,绝不怠慢了先生。”

  所谓邮轮派对,放到赌场大亨身上,可不就是字面意思了。香港不像澳门,博彩业并不合法,不少富豪喜欢开船到公海豪赌,出去一夜,一早返航。

  “先生哪里话,先生盛情,应某不敢推辞,只是……”应绍华看向爱月。

  焦点转到自己身上,爱月猝不及防,有些怔住。她今天是有些累了,本打算早歇,这一趟开船去公海,船上的人必是准备一夜狂欢了。

  但盛家在马来西亚盘踞了多年,势力的确是数一数二的。她想到那日在上海应宅,亚际老臣说,“马来西亚这块硬骨头这么多年了我们都啃不下来!”而她的父亲,正是导致这恶果的原因。

  爱月轻轻一笑,主动说:“没关系,你去吧,盛先生这么热情,先抢了人家的东西,再拒绝人家,这怎么行啊。”

  她在香港待不了几天,要他离开她出去一夜,他是舍不得的。

  应绍华目光锁着她,盛烨看他难舍难分那样,主动招呼:“什么你去吧,小姐当然要跟应先生一起来啊,不夸张告诉你,我的船上美女名媛如云,我可帮不了你看住他啊。”

  爱月微怔,去这种场合,她觉得自己不太合适。

  她很快露出笑容,愉快答应:“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轮船不算大,载客数百人,从甲板到室内,一派歌舞升平。

  盛烨与应绍华并肩而行,应绍华与爱月十指相扣,走着走着,她忽然发觉不妥,自觉脱开他的手,稍落后些走。盛烨正与他说话,他还是迅速往后瞥了眼,看到爱月走在顾崇身边,才放心回头。

  见到如此,盛烨暗笑。应绍华在商界杀伐决断,冷血铁腕,他实想不到,这样一个动辄翻云覆雨的男人,弱点竟是一个小女人。

  进了船舱主厅,装修以金色为主,金光闪闪,富丽堂皇,甚至浮夸得有些暴发户的感觉。各式赌桌游戏机遍布,宾客嘈杂而癫狂,制服暴露的荷官笑得谄媚,刻意搔首弄姿引来男客一掷千金。

  盛烨带着应绍华穿过大厅,径直往里,走到一间私密安静的包间里,里面已经坐了些人,都是盛烨的朋友,见到应绍华,纷纷起身相迎,极为恭敬。

  且,每个人怀里或近身,都有个女人。

  爱月腹诽,盛烨的提醒,还真是诚实啊。

  有人请应绍华玩牌,盛烨很懂得投其所好,主动问爱月:“林小姐想不想玩玩?”

  爱月腼腆摇头:“我不太会。”

  “没事,这不还有你的应先生。”

  应绍华捏了捏她的腰,问:“想玩吗?”

  “我真的不会……”

  “来,我教你。”

  应绍华拉着爱月坐到桌子一头,“玩什么?”

  盛烨陪到底,坐到应绍华对面,他女伴坐他腿上,“林小姐第一次玩,咱们来个简单的,百家乐如何?”

  “好。”

  应绍华这边跟爱月讲规则,盛烨吩咐荷官发牌。

  百家乐这个游戏,相对来说,对于短期和长期玩家都比较公平,相比起21点取两张牌,抽三张牌的方法避免了赌客利用常规数学计算概率的可能,即便是经验再长的人也受限于此。

  爱月不知道应绍华对于赌钱有多少经验,但盛烨显然占有绝对优势。

  但毕竟是陪女人玩,谁也不认真,输赢也并不重要。三五局过去了,爱月觉得自己的面子该够了,便起身让开。

  他们换了21点玩,盛烨玩的是经验优势,应绍华则打智力战,盛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敛了色,他本以为自己是东道主该有所谦让,没一会儿便发觉,分明是这个对手不容小觑。

  他们保持着一输一赢往来的阵势,明眼人都看得出,二人互相谦让了。

  最后一局落下,盛烨双手猛拍桌子起身,仰头大笑,道:“应先生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之后盛烨请应绍华到露台上喝酒,爱月陪了一会儿,起身去厕所。

  出发前有告诉夏朵要陪应绍华来公海邮轮,之后一直没看手机,这才发现她回的消息:卧槽,给我拍个小视频,让我涨涨姿势。

  从厕所出来,爱月去了躺大厅,特意拍下最繁盛的场景,又一路回到露台,拍了露台上交杯过盏的人。

  林决正好给她发消息,两条对话框挨着,她手一滑,发给了林决。

  后知后觉,爱月回复林决:发错……

  他回得很快:你在什么地方?

  爱月:有个老板请他上船出公海,我陪着。

  过了片刻,林决才又发来消息,是一张从视频里截下的图片,一个光头亚裔男人,那时爱月正路过他面前,拍了个很近的大正脸。

  林决:这个人,参与了那天徐溯的会面。

  爱月心头一震。

  回到应绍华身边,爱月将手机递给了他,他仔细看完,面无波澜,抬头时握了握她的手,示意他会处理。

  一旁盛烨善解人意:“林小姐是不是累了?要不我让人先带林小姐到房间休息?”

  应绍华回头询问她:“累不累?”

  是有点了,她刚才喝了不兑软饮的伏特加,有些迷糊了。爱月乖乖点头。

  盛烨笑言:“林小姐不介意我再多借你的应先生一会儿吧?”

  应绍华哄她:“你先去休息,我一会儿回去。”

  她应了声好,随侍从进了船舱。

  露台上,男人们觥筹交错,应绍华正与盛烨碰杯,便被他打趣:“应兄控制着点啊,要是不行了,林小姐可要不高兴了。”

  应绍华寥寥一笑,算是回应。

  他抬眼随意往四下一眺,目光定在一个光头男身上,仔细盯了阵,说:“可能真的上头了,看着那个人似乎与我一个友人长得像。”

  盛烨循他视线看去,“泰国的卡威先生,做物流的,应兄认识?”

  应绍华勾了勾唇,“还真是看错了。”

  爱月被带到房间,傻眼了。

  满眼的肉粉色,墙纸、天花板、床单被罩,全是粉和红,灯光也是黯淡的粉。还有一些设施……看着奇怪,什么鞭子,绳索,手铐,吊环……

  这是个情趣房。

  洗澡卸妆之后爬上圆形大床,几乎一沾枕头就没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声闯进意识里,爱月迷糊着睁开眼——她没关灯,四下通明,门铃还继续响,房卡只有一张,应绍华要进来,她必须去开门。

  爱月半睁着眼起身,透过猫眼确定是他,才打开了门。

  转开门把她就想转身回去,却猛地被人从身后紧箍,他滚烫的身体结实笼罩上来。

  他把她吻得完全清醒,终于停下,爱月看到他脸颊泛红,眼神微醺,酒气刚才一股脑全冲进了她嘴里,是醉了,醉得还不浅。

  应绍华突然抬眼往四周看了看,嘴角弧度弯得张扬,“这么好的房间,不用是不是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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