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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海上月,心上人 纪长迦 4992 2021-04-02 11:27

  林爱月觉得自己要疯了。

  人失去了一个感官,会让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锐。如此刻,她双眼被蒙得严实,喘息的交缠,肉体的撞击与摩擦,这些声音变得更刺耳,更聒噪。

  双手被吊在半空,双腿被他紧握,她只得乖乖任他宰割,而他给她身体的感觉,更如排山倒海,惊涛骇浪。

  她的意识被吞噬殆尽,她想,和他在一起,她也并不需要意识,她只需要放心地将自己,完全交给他。

  应绍华把爱月放回床上时,窗外海面尽头,隐约染了层光亮。

  他再进了次浴室,回来时看到她趴在床上,身体线条柔韧而细腻,肤如白雪,玉骨冰肌,极细的腰窝随她呼吸一起一伏,那景致美好得,他只叹自己不是个画家或摄影师,无法确切描绘出来。

  也罢,要什么描绘,放在他脑子里,只放在他一人的脑子里,就够了。

  应绍华走近,俯身下来,双手握住她细腰,他下意识温柔,只怕自己稍一用力,便拧断了她的腰。

  腰间落了触感,爱月不由得一颤,以为他又要……接着感觉到他的气息吐在腰窝,他鼻尖和嘴唇轻轻摩挲着,说了句,“好香。”

  爱月几乎确定他想要了,而下一秒,男人结实的胸膛从背后覆下,抱着她就此不动了。

  他的喘息缓慢而沉重,似是累了。

  应绍华想将她抱得更紧,突然抓到她手腕,却听到她低吟一声,触电般缩回了手。他再将她的手轻捧起来,借着依稀的光亮,能看到手腕处一圈勒出的红。

  他有点心疼,“疼吗?”

  爱月摇摇头,样子乖巧又委屈,应绍华不由得抱紧她,问:“喜不喜欢?”

  爱月一怔,蓦地脸红。

  ……怎么让女生答这种问题啊。

  他低下头来,勾着唇,继续逼问:“嗯?喜不喜欢?”

  她声音小得自己都快听不见:“……喜欢。”

  爱月缓缓翻身,应绍华也跟着动,她趴上他心口,他一只手扣住她的腰。被子只拉了一角遮住腰部,往下四条腿露出在外,缠绕难分。

  他的手在她细腻的后背来回摩挲,像是在抚爱一只宠物。

  微弱的天光从窗外漏进来,朦胧的,浑浊的。

  爱月率先开口,她累得实在,只耳语音量,“那个光头的,问到了?”

  应绍华犹豫一下:“嗯。泰国人,表面有正经挂牌公司,是盛云赌场的常客。”

  爱月眉心一皱。虽然不懂得太多,但看一些电影和真实案件,贩毒团伙的领导层都不这样抛头露面的,甚至没几个人能见到真正的头头,要说这些人是小啰喽,那就不至于让徐溯亲自接见了。

  她自顾喃着:“不应该啊……”

  “有挂牌公司,又喜欢泡赌场……”爱月心里一惊,猛地抬起头,“为了洗钱?”

  应绍华不动声色,“只是猜想。”

  爱月才想再说什么,应绍华突然意识到让她多想了,手心一紧,说,“好了宝贝,关于徐溯的事,我会查清楚,你不要再多想。”

  虽然知道是为了她好,但爱月挺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把她当成娃娃一样护在玻璃罩子里,不想让她沾到一点纤尘,所有高风大浪,他都一人抵挡。

  可她想站到他身边,跟他一起撑住穹顶啊,哪怕她个子不高,那她蹦一蹦,总能跟他一样高啊。

  她永远忘不掉那日问他累不累时,他一瞬沉黯的神色。怕是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他吧,应绍华是谁,他是擎天之柱,他就该永远如日方中,气贯长虹,别说累,连累的资格都没有。

  有时不放他起床离开,不是有多矫情不舍,而是想他再多一刻松懈。

  正失着神,又听到应绍华缓缓道,“昨晚见到小舅妈时,你有些反应,想什么了?”

  爱月微怔,他这都留意到了。

  爱月没很快接话,并不打算否认,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沉默便是不寻常,应绍华掐了掐她的腰,“嗯?”

  良久,爱月舒了口气,才说:“想跟你说件事。”

  “嗯?”

  “我,我主动让允琪住进来,是有原因的……我知道了她是潘骏的女儿,所以……”

  听她语气和内容都有些奇怪,应绍华将爱月向上托了托,侧身与她相对。见她支吾,他打趣一句,“为了接近我?”他也知道是废话,那时他在追她,她干嘛绕这九曲十八弯。

  爱月握住他的手,天光渐亮,足够她看清他的脸,“戴娅的logo,那朵缅栀花,是我六岁时画的,你相信吗?”

  应绍华露出她意料之内的惊诧。

  她慢慢道来。她父亲节前夕画了那朵花,却再也寄不出去,后来就一直放在书包里,在学校时常边看边哭。后来有一天,那画就突然不见了。

  “再一次见到它,那年我初二,2004年。”

  应绍华凝住她,不语。他很清楚这个时间,戴娅正式进入内地,第一家门店,就在上海。

  爱月突然用力握紧他的手,眼里浮出惊慌,似乎回到了当初,“我惊呆了,我只有十二岁,我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联系,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真的很确定那是我画的,因为是我画的你懂吗?”

  应绍华未做声,手却用力回握住她,安抚她冷静些。

  “我告诉了妈妈,我妈妈不信,她说那是巧合,但是她前不久承认了……”爱月临时改口,“她不想让我知道关于我爸爸的事,刻意回避的。”

  “后来允琪带我回家吃饭,跟潘骏提起这件事,潘骏说,那朵花是你选的,是那年一届美术设计比赛的冠军作品。”

  应绍华将爱月的手裹进手心,“是小舅妈……你认识她?”

  “我也是前天才听哥哥告诉我的,他说他在戴娅帮我找到了答案,”爱月沉了口气,注视着他,“小舅妈叫李芸,对不对?”

  “……嗯。”

  “她是我幼儿园的美术老师。”

  应绍华怔了怔,见到爱月又红了眼眶,他手臂一收,将她拥紧。

  “你相信我吗……”

  “信,”他答得快且笃定,“怎么会不信。”

  他刚才想到,既然李芸是她的美术老师,水平应该在她之上啊,而后一瞬想起,她说过,她的作画能力,全部是来自她父亲詹旭。

  他没说的是,那幅原稿他记得很清楚,画得实在别出心裁,纸张规格却不符合参赛要求,不是市面上卖的A4或八开,那张纸根本不合比例,像是被剪掉了某一部分。

  应绍华问:“你记不记得,你在那张纸上还写了什么?”

  爱月答得明确:“记得,很清楚——爸爸父亲节快乐,小月。还写了日期,画了个爱心。”

  的确是印象深刻啊。

  六岁小孩写字该是用铅笔,但都很用劲,那笔迹不能完全擦掉,索性就裁了去?宁愿用一张不合规格的纸参赛,是因为根本画不出一模一样的?

  因为纸张规格问题,那画本不该获奖。但那届比赛的赞助商,是亚际,而负责人正是小舅。那年戴娅的创立尚在筹备,寻找logo设计时,将这画稿送来参选的,也是小舅。

  应绍华微蹙眉。

  林决说的没错,这件事,根本无证据可讲,要他以应氏当家的威仪震慑,逼问小舅妈,那等于跟小舅撕破脸破,实在也为难。

  应绍华凑近些,“宝贝……”

  “我爸爸是对不起亚际,”爱月没看他,极力遏制哭腔,“但是……他没有对不起我,他很爱我……”

  说到最后,她终是没忍住。

  应绍华抱紧她,“我想办法。”

  “等一等好吗?我会想办法。”

  爱月抹了把眼泪,摇摇头,“我不想你为难,其实我没想得到什么结果,前天哥哥告诉我的时候,我心里也挺平静的,就是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这样而已。”

  应绍华抬手,轻轻为她拭去眼泪,温声细语道,“那朵花,的确是我选的,不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很喜欢。”

  “当时公司里有个领导看中了另一张,支持那张图的人也更多,你猜猜看怎样,我仗着我是应家少爷,直接内定了那朵花。”

  他捏了捏她鼻子,逗她,“要是把画送来比赛的是你自己,那我岂不是就能认识六岁的爱月了。”

  “不要,”她眼里还泛着泪光,委屈巴巴的,却又十分认真,“我小时候胖胖的,好丑。”

  应绍华忍不住笑了。

  “六岁就让我看上你的画,宝贝,你早就把我圈住了。”

  纵情一夜,爱月实在累,应绍华像哄宝宝那样轻拍她的背,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外头通宵达旦在狂欢,客房区隔音极好,轰隆吵闹漏不进去分毫,天才微亮,船便返航,将近中午才回到香港。

  盛烨亲自将应绍华送下船,那表情不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暗恋他。

  两人回到家,应绍华洗个澡换衣服就要去公司,爱月则只想睡个天昏地暗。

  沈婳的电话在这时打了过来。

  看到她的来电,爱月一时愣怔。这段时间以来沈婳对她一直冷冷淡淡,避免碰面,话也不多说,她哄也哄了,实在没辙了。

  这突然打来……是魏子煜把她哄好了,来跟她冰释前嫌的?

  爱月接起来,小心试探,“婳婳?”

  “……爱月,你在香港啊?”语气果然好了很多,但总归有些尴尬。

  “嗯,怎么了,有事吗?”

  是有事的。

  沈婳有些着急:“允琪这几天情绪失常,白天不上课,晚上泡夜店,整个人精神很恍惚,我问她怎么了也问不出什么,但是她看起来真的非常不好。”

  爱月一怔:“什么时候开始的?”

  “……前天吧。”

  前天,那不就是林决出事之后。不,确切说,是林决离开东京之后。

  “现在呢?怎么样了?”

  “就要说这个,昨天晚上有个男人把她送回来,她醉醺醺地跟我说要跟那个男的出去玩,我以为她胡说呢,今天那个男的真就来把她接走了,我看着那个男的不像什么好人啊……”

  “——什么?”

  “允琪还把护照带上了,好像是要出国呢。”

  爱月心头一紧,“她没说要去哪里?”

  “没说,我挺担心的,你说要不要告诉她爸爸……噢对了,我还听到她电话里跟她爸大吵了一架,她爸骂她骂得特别凶。”

  爱月搞不清状况,只先安抚,“你别着急,我想想办法。”

  林爱月说她会想办法,让人听了便能放一百个心了。沈婳非常羡慕她这一优点,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的震慑力,总能让人安心。

  挂了电话,爱月先理清头绪。那天潘允琪给她打电话,说要去“他”,虽然那时候她分不清是潘骏还是林决,但后来想想,应该是林决。

  林决当然不会告诉她真相,以他的性格,怕是冷冷将她打发走了,但也不至于让她消沉买醉几天啊。

  而且,潘骏怎么会骂她。

  林决这段时间接受检方调查,一直都在香港。

  爱月拨通他号码时,应绍华正好从浴室里出来,见到她眉头紧蹙的冷厉模样,便知道她遇了事在想问题,刚想过去,她电话通了,急急喊了声,“哥。”

  “嗯。”

  “琪琪前两天去找你了?”

  林决怔了怔,“……嗯。”

  “你跟她说什么了?”

  他又是一怔,语气有异,都没了惯有的淡漠,“你问这个干什么?”

  爱月语速飞快,一字一音都清晰有力,“你知道琪琪这两天一直不上课在泡夜店吗?我舍友刚告诉我她跟夜店里认识的一个男人走了,好像是要离开日本。”

  “她爸还骂她骂得很凶,琪琪从来都没有被父母骂过的,你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

  林决大惊失色,一言不发。

  “……哥!”

  他终于吐字,“我……”

  爱月隐约感到不安,这踌躇的样子,哪里是林决?

  林决终于艰难承认,“我把她……”

  爱月一愣,“上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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