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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露明珠

尚服女官是网红 合意 12914 2021-04-02 11:27

  初秋的天气有点儿凉, 谢书鸿身上穿着天青色敷彩印花泥金绫礼服长裙, 披着中窠花瓣含绶鸟纹织锦披帛, 戴一对东海珠的耳饰, 云髻高盘, 缎面高跟鞋支撑起她超然独立、龙章凤姿的高贵气质。

  看起来, 她目光清澈, 眼波流转间,尽显高情逸态,犹如明月清风。

  谢书鸿的状态怎么会好到这种程度?!

  太突然了!赵怀荣与白钥震惊到瞠目结舌, 当场石化。

  谢书鸿哪有半点往日疯癫的样子,看她这通身的气派,竟比曾经的全盛时期来的还要好!

  不光赵怀荣和白钥夫妻呆住, 来参加开馆仪式的名流权贵们吃惊之余, 皆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都是些老江湖,所谓人精里的人精, 察言观色的能力非一般人可比。

  什么情况?谢书鸿为何会坐着顾家的车过来?

  别人觉得意外也就罢了, 谢书鸿乃是赵家的长房长嫂, 怎么赵怀荣两口俩看起来那么吃惊?!

  难道谢书鸿的状况他们夫妻不清楚?这……太说不过去了吧, 他们两家的关系不是一向亲密吗?

  还是媒体记者的新闻嗅觉最灵敏, 他们今天来跑新闻原本只为例行公事, 毕竟古丝绸博物馆……能有多少人感兴趣?若不因为是顾家开的,就算用网红兰馨的名字命名,恐怕也没几个人关注。

  眼前突发的一幕让他们意识到, 他们很可能遇到了大!新!闻!

  众人还在愣神儿的功夫, 各路记者已经一字摆开了长.枪短.炮,抢占有利的地形开始抓拍。

  这时,兰馨绕过汽车,走到母亲身旁。

  兰馨今天的装扮相对素淡,宝花缠枝的浅色衣裙,把她衬得犹如仙露明珠,清雅绝尘,难描难画。

  见到她本人,众人不觉看呆了……

  这是兰馨头一回在所谓的小圈子内公开露面。

  伴着兰馨出现,不少浑身珠光宝气的名媛贵妇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戴满巨钻珠宝的手……

  确实,那位毒舌名媛的原话说的半点儿没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谁是凤凰,谁是乌鸦,相较之下……简直不要太难堪……脸疼吗?

  也真是奇了怪了,兰馨一个穷山沟里出来的微贱女子,怎么会拥有这么强大的气场?!

  而且,她本人比视频和照片上更好看……

  “大……大嫂,大嫂来了……”总算赵怀荣老奸巨猾见多识光,反应比较快,知道关键时刻不能失态,虽然脑子里山呼海啸,但慌乱中还是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比较正常。

  兰馨这是第二次见到现场版的叔叔赵怀荣,她担心母亲情绪激动,小心地搀扶住谢书鸿。

  谢书鸿没有女儿想象的那么脆弱。

  她早在车里坐着时就看见他们夫妻俩了,此刻,谢书鸿的眼睛犹如一双深不见底的井,察觉不到她内心情绪的丝毫波澜。

  谢书鸿带着一丝得体又若有似无的浅笑,朱唇微启,他们之间的互动落在外人眼里,犹如高贵的女王面对卑微的奴隶。

  谢书鸿:“久违了。”

  白钥:“……”她的脑子因为瞬间收到的信息量太过巨大,差点宕机。

  到底怎么回事……

  谢书鸿康复了?她居然康复了?!

  顾家隐瞒的还真是好啊……

  谢书鸿刚被接到顾家那会儿,白玥常装模作样地过去探望,女儿赵雅楠更是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婶母好一阵……当然那都是为了能进入顾家,接近顾鸣谦……

  后来赵雅楠一是厌倦了照顾人的生活——她自己照顾自己都有问题;二是在顾氏集团发现顾鸣谦与兰馨纠缠在了一起……

  从此,她们母女再也提不起往顾家跑的劲头,对谢书鸿的状态,自然懒得继续惺惺作态。

  年节时也曾打过电话,但对方总能找个不容置疑的理由谢绝探访,而他们也恰好松一口气,不再坚持。

  如今想来,他们全家竟从始至终被死死的蒙在鼓里,一丝风声都不给透……顾家好手段!

  同时,白钥无比惊讶的发现——兰馨和谢书鸿的容貌简直是非同一般的神似!眉眼举止神态……怎么看都像以对感情深厚,血脉相连的亲生母女。

  她俩不经意间的互动,未免也太亲昵了吧?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兰馨是个超级心机婊,为了讨得顾鸣谦的欢心,更为了赚取顾家的认同,费尽心思的刻意往谢书鸿的相像处打扮?!

  只有这个解释了,肯定如此!

  白钥抿了抿唇,刻意忽略兰馨的存在,朝谢书鸿假模假式地伸出手:“大嫂……你今天看起来状态不错……”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尬聊,也得摆出一副亲热的样子。

  谢书鸿不动声色地躲开白钥的手。

  白钥的手无比尴尬的悬在半空,没有接应,只好讪讪地收了回来。尽管她在心底把谢书鸿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脸上依旧不得不陪笑。

  兰馨最看不上白玥这类拜高踩低的嘴脸,同样忽略掉他们夫妻,转头朝向梁秋水:“梁阿姨,仪式是不是该开始了?”

  “就等你们呢!”梁秋水上前搀起谢书鸿,“兰馨,你和鸣谦往前头看看,还缺什么没有。”

  白钥:“……”太给这贱人脸了吧!忍着气,指甲掐疼了掌心。

  顾鸣谦礼服笔挺,如影随形的墨镜君早已不见,在帝都名流圈的众目睽睽之下,他脸上绽开一个迷死人不赔命的笑容,无比绅士的朝兰馨伸出弓起的手臂——肩膀给你!

  顾远山站着没说话,微笑地朝他俩点点头。

  众名媛:“……”

  赵怀荣:“……”

  白钥:“……”

  全家齐上阵,妥妥的拉仇恨啊!

  还要不要人活?一众名媛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个女孩到底有多得顾家的欢心?

  兰馨挽起顾鸣谦的手臂,不失礼貌的向众人含笑欠了欠身,旋即跟随顾鸣谦的步伐,牵起裙角,仪态优雅地拾阶而上。

  佳人所过之处,香气氤氲……一众男士忽然有些失神……

  啊啊啊……出身微贱怎么了,要是自己也能找到这样一个花容月貌,容色倾城的女子……

  梁秋水一边搀着谢书鸿往前走,一边爽朗地招呼赵怀荣夫妻:“赵总,白钥,你们可是今天的贵客!来,往前坐往前坐!”

  赵怀荣夫妻脸上尽可能保持着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在礼宾小姐地指引下坐在了观礼席的头排位置。

  明眼人看得清清楚楚,自始至终,除了刚开始那声招呼外,谢书鸿连眼角都没瞟过他们夫妻,直接把他俩当空气。

  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吉时将到,各路神仙团团入座,开馆仪式即将开始。

  见大家坐得差不多了,白钥忍不住掉头寻找:“雅楠呢?按理说这时候该到了呀,怎么还不见她的踪影?”

  他们身边的座位是梁秋水特意嘱咐过留给赵雅楠的,开馆现场大佬云集,座位次序特别敏感,头排位置上若缺了人,会显得很不礼貌。

  赵怀荣看看时间,也有些焦灼:“给雅楠打个电话,催一催她。”

  白钥忍气悄声嘟哝:“你瞧谢书鸿刚才那德行,早知道今天就不该来!雅楠也是……干嘛非来凑这个热闹?提前说声有事来不了,多好……”

  赵怀荣心里本就乱作一团,听见妻子抱怨,先紧张地侧头看了看两边,确信没人听到,才压低声音斥责:“有话回家再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白钥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咬咬牙没分辩,从信封包中取出手机,给女儿拨电话。

  赵雅楠很快接了起来:“……嗯,就快到了,造型师稍微拖了点时间……我知道了!”没情没绪地挂了电话。

  白钥本想在电话里提醒女儿说婶母也来了,赵雅楠忽然挂电话,白钥想说的没能说出来。

  发信息……

  白钥刚在键盘上敲了两个字,梁秋水紧靠着白钥坐了过来:“怎么没见令千金?”

  怕梁秋水看见,白钥慌忙收起手机:“雅楠呀……她路上堵车,就在不远处等红灯呢,马上到!”

  说话间,博物馆的开幕典礼开始了。

  随着顾远山在礼仪引导下登上讲话位置,诺大的场地内顿时鸦雀无声,连一声咳嗽也听不见。

  所有人都把下巴仰到合适且非常礼貌的角度,彬彬有礼地鼓起掌来。

  在这个强者的世界里,这些精英比寻常人更深谙力量之道——所谓的教化规则和充满脉脉温情的虚伪面纱下,世界运转的内核永远是丛林法则。

  大佬就是大佬!顾远山是这个圈子里站在金字塔尖尖上最顶端的男人!尽管他看起来永远是温良恭俭让,貌似安全无害到让人一见如故,如沐春风。

  顾远山从无废话,他简单讲了几句保护古丝绸和华服文物的重要性,宣布在博物馆揭幕之日,划拨专项资金的基金会同日成立,基金会的名称也叫兰馨。

  此言一出,座位底下一阵窃窃私语。

  “天呐,这女孩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福气?我看是折福吧!顾远山挺英明的一个人……这回怕不是昏了头?”

  “顾家人对她的宠爱太过分了……模样气质是不错,可那又如何……就不怕她将来踩鼻子上脸?”

  “不是说今年刚上了大学吗,岁数这么小……难道……是不是肚子里怀上了?”

  “母以子贵?不知道!唉……啧啧啧……总而言之一句话,能把顾家玩的团团转,她可真有本事!咱们是自愧不如!”

  台上,顾远山突然话锋一转。

  “今天除了博物馆揭幕和基金会成立,还有一喜,所谓三喜临门。”

  “三喜?”

  “我就说吧,肯定是怀上了!”

  “看腰身不像啊……挺纤细的……因为时间还短?”

  “嘘……顾大佬看这边了……”

  顾远山:“这第三喜,最让人倍感欣慰!”

  说到这儿,他抬眼看了看顾鸣谦与兰馨坐的位置。

  “想当年,我们家还住在这个地方时,邻居正是我的好朋友赵丹青一家……”

  赵怀荣听到话头转到这儿,不自觉地长吸了一口气,紧攥了手指。

  “很多朋友可能不知道,我们两家的夫人因为是手帕交,从小到大一直关系不错,而我与丹青兄也相处的极为投缘……”

  “丹青兄只有一个女儿,而我家是个儿子……两个孩子从小要好,所以我们两家干脆结了娃娃亲……”

  “娃娃亲……这年头居然有人弄这个?”

  “赵丹青的女儿不是丢了吗……”

  “这种场合说这个……那个叫兰馨的还在跟前坐着呢,她该有多尴尬。”

  “有什么可尴尬的,你太小瞧她了,人家才不怕!连博物馆都是以她命名了,以前的事情那都是过去式了,如今人家才是正主!”

  随着顾远山的演讲,赵怀荣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不祥预感,他故作镇定地扶了扶眼镜,后背上一片冷汗。

  顾远山:“最高兴的是——丹青兄的令爱,谢书鸿女士的千金,同时也是我家犬子顾鸣谦的未婚妻……”

  顾远山抬手指了指兰馨座处:“她终于回来了!”

  赵怀荣倒吸了一口冷气,眼镜下的表情近乎呆滞——不祥的预感成真了!

  现场登时一片骚动,响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嗡嗡声。

  “什么?!他手指的是谁?”

  “顾大佬手指的方向……好像正是那个叫兰馨的……”

  “不能吧……不说是娃娃亲吗,兰馨是从穷山沟里来的女孩……”

  “难道……兰馨就是赵丹青丢了的女儿?”

  当所有人被这个全新的认知刷新三观之时,兰馨从座位上款款地站起身来,微微鞠了一躬。

  顾鸣谦带头鼓掌。

  “好!”顾鸣谦的几个好哥们马啸腾、冯博等人一边高声叫好,一边使劲拍巴掌。

  “凤凰巢,可喜可贺!”

  “喜大普奔!”

  “确实是天大的喜事,谦哥,赶紧散财啊!”

  赵怀荣手脚冰凉,像被点了穴似的钉在椅子上,一动不能动。

  众人在他们的反应中终于认识到了这样一个事实:兰馨正是赵丹青与谢书鸿多年前走失的女儿——赵含章。

  似乎是为了进一步印证顾远山的话,谢书鸿起身紧紧拥抱女儿。

  片刻,梁秋水与顾鸣谦站起来,梁秋水为谢书鸿递上拭泪的手帕,而顾鸣谦则满脸宠溺地把兰馨揽进了臂弯里……

  白钥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们几个各自归位,终于回到座位上坐下,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无法接受!

  正在这时,全场人听到从背后传来哗啦一声响,似乎洒了什么东西。

  转身一望,原来是赵怀荣的千金赵雅楠到了,她刚好听见顾远山的最后几句话,还有接下来的场景。

  ……原来,兰馨是她丢失多年的表妹?

  怎么可能呢,居然是她,竟然是她?!

  难怪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她的对手……她并不是仅仅是相貌相似,她是原装正版的赵含章本尊!

  亏她以为凭借自己的出身容貌可以与兰馨一较高下……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毫无胜算……

  小时候,她喜欢顾鸣谦,但顾鸣谦连正眼都不看她,他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表妹赵含章。

  表妹不是丢了吗,她为什么要回来?她凭什么要回来?!

  假如这个世界上没有赵含章该多好!时隔十几年,她居然再次出现了!

  赵雅楠手中拎的镶满奢华水晶的最新款的坤包掉在地上,因为忘了拉拉链,包里的手机粉镜口红钥匙……散落一地。

  幸好车钥匙还在手里,赵雅楠转身狂奔出去。

  “雅楠!雅楠!雅楠……”白钥大喊。

  情急之下,白钥忘了礼仪,她急匆匆地穿过无数椅子去追赶女儿,奈何女儿跑的飞快,等白钥气喘吁吁地追到门口,赵雅楠已经发动了汽车,炮.弹一样的开了出去。

  “雅楠……”女儿深受刺激的模样,让白钥难过的浑身发抖。

  赵怀荣头顶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丢人丢的还嫌不够吗?

  从开始到现在,他活像个傻子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任人摆布!

  尤其今天,当着整个帝都的名流圈,居然被顾家和谢书鸿母女联手摆了一道!

  赵怀荣想起那份亲子鉴定……为了谨慎起见,他特地找了两个机构来做……现在看,血样在送检途中一定出了问题!

  顾鸣谦……肯定是顾鸣谦!

  赵怀荣恨恨地捏紧了拳头,捏的骨节青白,当然,他不会让顾家人看出来。

  混蛋!太被动了!

  赵怀荣心潮翻涌,疯狂思索着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情。

  白钥情知追不上女儿,转回身,失魂落魄地回到场地内。

  望着地上女儿刚买的新包和散落一地的杂物,白钥蹲下身,捡起女儿的手机,刹那间,情绪突然失控。

  白钥直立起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兰馨身影,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冷笑。

  “你是赵含章?哈哈哈……笑话!这是我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你怎么可能会是赵含章?!”

  “白钥!”赵怀荣气急败坏地大喝一声,试图阻止。

  兰馨遭到这样的挑衅,不慌不忙地重新起身,毫不畏惧地迎向白钥的目光。

  “你是假的!”白钥手指兰馨,生怕众人听不见似的喊得声竭力嘶,“别以为自己长得像就可以冒名顶替!谁给了你这份胆子?”

  “哦?”兰馨唇边浮起一抹讥讽的微笑,“请问,你凭什么认为我是假的?”

  “你怎么能证明你是真的!”白钥既然开了头,业已不在乎。

  “想你的好事吧!你一个穷山沟里爬出来的贱种,也想学人李代桃僵?!我知道,你想算计赵家的家业不算!还想混进顾家当阔太!平步青云?!哈哈哈……你做梦!”

  顾鸣谦不动声色地坐着,饶有兴味地观察着白钥的表现。

  谢书鸿站了起来:“证明?我就是证明,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有什么问题吗?”

  “白钥!”赵怀荣忍无可忍,冲过来制止妻子,“你给我住口!”

  “我不住口,我为什么要住口!这些年来我已经受够了,我早就受够了!凭什么他们样样压我们一头!”

  白钥又踢又打,试图挣脱老公的桎梏。

  “谢书鸿,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跟这个小贱人串通起来演了出好戏!你的女儿……凭什么说她是你的女儿……我们雅楠真是让你们给祸害惨了!你们一家,包括你该死的老公没一个好东西……”

  话说到这儿,忽听“啪”的一声脆响,赵怀荣一巴掌狠狠地扇在白玥脸上。

  “你闹够了没有!”赵怀荣有些崩溃地大吼,辛辛苦苦绷了一上午,终究是绷不住了,脑门儿上青筋暴跳。

  白钥不服,刚要张嘴,另一边脸上又“啪”地挨了一耳光。

  赵怀荣气极之下,这两巴掌打得极重,白钥的面颊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肿胀,一边五条指印高高隆起。

  全体宾客张目结舌——不敢说自家没有打打闹闹的事儿,但是在公众场合,尤其在这种地方不顾身份地闹腾到这种地步……确实挺稀罕。

  赵怀荣夫妻可以说在全体宾客面前出够了丑,狼狈至极。

  但兰馨显然没打算放过他们。

  兰馨:“这位女士,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凭什么这么确定,我一定是假的!”

  白钥直着脖子:“我说假的就是假的!假的真不了!”

  兰馨一笑:“血脉的问题,可不是幼儿园过家家,可以信口开河胡言乱语……您刚才的态度……实在是太肯定了,肯定到连我自己都差点儿开始怀疑,我的身世是不是真给弄错了……这么大的事情,您难道不该把您的疑问之处,当着大家的面,一条一条说清楚吗?”

  听到这儿,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钉在了白钥身上——兰馨说的对,如果一个人如此坚定的判断对方有问题,那她一定有什么证据。

  众目睽睽之下,白钥突然语噎,意识到自己刚才情绪失控了……

  “我……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失踪十几年了,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你……你……你肯定有问题!我,我……”白钥说越慌乱,越说越语无伦次。

  这时,梁秋水突然站了起来:“白钥说的很有道理!”

  “哦?”众人的目光转向梁秋水,难道梁秋水也觉得兰馨是赵丹青女儿的说法不靠谱?

  那她为什么对兰馨这么好?没道理啊。

  梁秋水晃了晃手中不知从哪里找出的几份文件。

  “血脉的事可是是大事!何况丹青和书鸿只有这一个女儿,我们怎么可能让李代桃僵的事情发生在他们孩子身上呢?”

  众人不解地望着梁秋水,不明白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赵总,白钥,请你们看下这几份文件,大家也都看一看。”梁秋水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文件传给旁边人。

  “亲子鉴定?”拿到文件的几个人惊讶地发现,这是一份兰馨与谢书鸿的血缘鉴定证明书。

  “亲的跑不了!”几个懂行的看过文件,确信文件没问题。

  文件很快被传到赵怀荣和白钥手上。

  赵怀荣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当初他也给兰馨做过亲子鉴定,但那份结论与手中这份截然不同,连起码的血型都不一样!

  他故作镇定地扶了扶眼镜,冷笑道:“血样没问题吧?”

  “……血样。”众人听到这儿,不由面面相觑……是啊,如果送检的血样有问题,那又能证明什么呢?

  其实赵怀荣心里基本确定这份鉴定是真的,只是觉得今天被搞得太被动了,想找回点面子。

  “对!”白钥恍然大悟般终于想到了什么,这会儿,她头脑调理多了。

  白玥:“怀荣第一次见到兰馨时,就觉得她有可能是我们赵家人,所以,当场就给她做了一份鉴定!”

  说到这儿,白钥顿觉有了底气,用充满嘲讽的眼光看了看谢书鸿与兰馨母女。

  “可惜呀,那天的鉴定证明由两个不同的机构做了两份,结果都显示,你们毫无血亲关系!所以……你们俩这不是联手欺骗是什么!”

  白钥疾声厉色:“顾总,梁姐,你们让人骗了!被这对该死的女人唬得团团转!她们是在演戏!太龌龊了!她们根本就不配被你们如此对待!”

  白钥手指兰馨:“想用这种偷梁换柱的小把戏骗过我们?你也不看看我们是谁!你以为……”

  白钥刚说到这儿,顾鸣谦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他脸上带着丝顾鸣谦品牌的吊儿郎当的微笑,语气调侃地说了一句:“事到如今,我不如坦白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顾鸣谦,尤其赵怀荣,眼镜片后犀利的眼神几乎想从顾鸣谦身上剜出两个血洞。

  顾鸣谦:“一年半前,兰馨头一回去赵总的医院探视母亲时……莫名其妙受了伤,被人扎出了血……”说到这儿,顾鸣谦有意停顿了一下。

  “莫名其妙受了伤……”

  “扎出了血?”

  豪门之间多狗血,一不小心有私生子找上门什么的乃是寻常事,大家对这类事一向异常敏感,而且讳莫如深。

  顾鸣谦的意思……当初赵怀荣做鉴定的血样,并不是通过正常渠道拿到的……

  为什么?找到哥哥丢失的女儿,难到不该是件高兴事吗?

  也不对……毕竟赵怀荣也只有一个女儿,而赵家的家产在谢书鸿疯癫之后,全都实际掌握在赵怀荣手上……

  这种情况下,谁会希望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多一个分家产的人呢?

  不必任何人多做提示,在做诸位皆已心领神会。

  顾鸣谦:“那时,兰馨还未满十八岁……她受伤时我刚好陪在旁边,因为觉得事情有点蹊跷,所以我就让人跟踪了一下……顺便把他们手里的血样给换了……”

  果然!赵怀荣全身的血往头上涌,他勉强稳住身形,胸膛里快要憋出内伤。

  顾鸣谦:“所以赵总那份证明说明不了什么,因为真正的血样其实在我手里,而且,我当天也做了一份。”

  顾鸣谦说到这儿,把那份血缘鉴定拿了出来,日期清楚的显示,时间在一年半多之前。

  “你……”白钥恼恨地盯住顾鸣谦,心里骂人的话翻江倒海,但毕竟对顾家有所忌惮,硬是把那些话咽了回去。

  顾远山轻描淡写的发言:“到此为止吧,这事儿没什么好争执的。”

  对啊,以顾远山的老谋深算,梁秋水的精细过人,怎么可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让未来的儿媳被人冒名顶替呢,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顾远山的话犹如盖棺定论,替血缘之争画上了句号。

  所有人皆已认定:兰馨就是赵含章!是赵丹青夫妻丢失多年的女儿无疑了!

  那赵怀荣夫妻的表现……emmmmm……很有意思!

  众人浮想联翩,瞬间脑补了无数部豪门世家的家庭伦理狗血剧……

  白钥:“……”眼前的兰馨就是赵含章?!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灰白,目光呆滞惊恐,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

  白钥拼命忍住想从现场逃走的冲动,她眼睛盯着地板,恨不能让自己立刻消失。

  她的这些反应,一滴不落地落在顾鸣谦、梁秋水等现场所有人的眼中。

  白钥突然哑了火,兰馨把目光转向赵怀荣。

  “刚好当着大家的面,我想请问一下……如今我也大了,当然要负起为人子女的责任,好好侍奉母亲。我家的老宅,还有叔叔代为保管的我父亲的收藏,应该可以放心交还给我了吧。”

  在座诸人不自觉的颔首点头。

  兰馨说的是正理儿!谢书鸿已然康复,女儿也已找回,赵怀荣还有什么理由霸着人家的家产和收藏不放。

  要知道,光是旁边老宅的那块地皮,就是个惊掉人下巴的天文数字!何况赵丹青的收藏……那里头有多少东西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啊!

  其实兰馨说的已经很客气了,她若要求叔叔分些赵氏集团的产业股份什么的给自己,按道理讲,完全正常!何况还有谢书鸿呢?

  赵怀荣铁青着脸,干笑几声:“嗯……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个啥呀!”座位上有人出声,“你大嫂如今也好了,人家闺女也回来了,利利索索把事情交割清楚不就完了嘛!”

  “可不是嘛,这是你们赵氏家族天大的喜事!很应该去你大哥跟前告慰一下,该是人家的,一样也别少。”

  “这些年,她们母女吃了不少苦,怀荣,咱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可不能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现场出声的都是圈内有头有脸的大佬,教训赵怀荣如同教训晚辈。

  即便没发言的,看向他们夫妻的目光也颇为复杂,那种眼神里,包含的成分可就太多了……

  赵怀荣心里滴着血,恨不能扛个炸.药包把眼前这拨人炸个粉身碎骨,炸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让他把好不容易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

  眼见今天继续待下去没个好,而且顾家的做派,还有谢书鸿母女的表现与他们夫妻之间几乎等于当众翻脸!

  赵怀荣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诸位,这些家事,我赵某自有道理,恕不奉陪,告辞!”

  说完,拉起白钥,拿脚就走。

  “等一下!”兰馨朗声道,“父亲的收藏,还望叔叔及早交还!”

  赵怀荣抽了抽嘴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兰馨接着道。

  “正值秋高气爽,这会儿的天气不冷不热,我已经找好了人,准备即日开始翻修自家的老宅,我想,叔叔一定不会有意见吧。”

  大家全瞅着赵怀荣的反应。

  被人逼到这个份儿上,赵怀荣却没法儿不按理上来,否则他今后在这个圈子里怎么混?他会被千夫所指,无立足之地。

  赵怀荣声音干涩,如同被人割了肉一样痛如刀绞:“……我没意见。”

  “那就太好了!”兰馨道,“我之所以翻修老宅,是为了完成父亲生前的心愿,如同这座丝绸博物馆似的,开一个珍宝书画的收藏博物馆,所以,那些东西,叔叔准备什么时候交还给我?”

  白钥到底浅薄,咬牙切齿道:“你别欺人太甚!”

  在座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皆是鄙夷的表情——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赵怀荣一言不发,憋了半天,为了圆场面,勉强开口,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好说,好说。”

  紧接着他再不停留,拉起白钥,扬长而去。

  顾鸣谦歪了歪头: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

  ……

  赵雅楠开着汽车,不知接连闯了多少个信号灯,也不知道自己是打算开到哪里,只是漫无目的的一路向前。

  直到她一个没留神,一头扎在了一棵粗壮的树干上。

  汽车熄火,前车盖儿被撞得龇牙咧嘴,车灯破碎,看起来惨不忍睹。

  赵雅楠本人也被弹出的安全气囊差点儿打晕!

  过了好半天,赵雅楠听到有人敲自己的车门,好像是在大声问她有没有事。

  赵雅楠魂不守舍地去解安全带,她原本就失魂落魄,又经此一吓,手指头哆哆嗦嗦不听使唤,解了半天才好容易把安全带解开。

  等赵雅楠昏昏噩噩下了车,像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一样,瘫软的支撑不住,差点摔在地上。

  “你没事吧。”有几个好心人问。

  赵雅楠勉强摇摇头。

  “哎哟,这么贵的汽车撞成这样……光修理费就是天价吧……”

  为了配合挑选的衣服,赵雅楠今天的座驾是辆银色宾利。

  “姑娘,你有没有受伤?赶紧给保险公司打个电话啊!或者找找自己的家人朋友。”

  电话?赵雅楠刚想从车上摸电话,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落在了博物馆的开馆典礼上。

  “我没事……”她现在不想打电话,也不想让任何人找到自己。

  大家见赵雅楠礼服精致,首饰闪亮,那么贵的豪车撞成这样,居然连眉头都不眨一下,真是……

  有钱人的德行做派,确实跟咱普通老百姓很不一样……

  大家安慰她一阵后,发觉赵雅楠始终没什么反应,见她人没事,而且不打算找人帮忙,也就逐渐散去了。

  赵雅楠也不管车,她缓了缓心神,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跌坐在一张公用长椅上。

  她呆呆地坐着,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了一样,一动不动。

  “姑娘,你没事吧?”不知何时,一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站在了赵雅楠面前。

  赵雅楠抬起头,目光惘然。

  “姑娘是不是碰上什么难事儿了?要不……我给你算一卦?我的卦最准,而且只算有缘人,不收费的。”

  赵雅楠:“……”算卦?她以前从不信这些……

  “特别简单,你看到这些圆球了吗?”中年妇女舒缓的声音充满蛊惑。

  “你只要使劲儿晃一晃,打开盖,对着它连吹三口气,再晃一晃,挑出其中一个……我就能给你答案。”

  那些球被盛在一个玻璃瓶里,赵雅楠鬼使神差地接过了玻璃瓶。

  在中年妇女指引下,她晃了晃瓶子,打开瓶盖儿,依言对着瓶子里的圆球吹气,一口,两口……三……口……

  没等第三口气吹完,赵雅楠软塌塌的倒在了长椅靠背上。

  中年妇女迅速看了看左右,朝附近的同伴使了个眼色。

  很快,有两个身材粗壮的一男一女从附近快步走了过来,他们一左一右地架起赵雅楠,轻车熟路地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中年妇女早盯上了赵雅楠的汽车,反正车门是打开的,她戴上手套,在车上摸索了一阵,把认为可用或值钱的东西拿了出来,很快,她也不见了。

  整个过程持续时间很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认识,送那个出车祸的女孩去医院了。

  ……

  赵怀荣与白钥刚进家门,就爆发了一阵激烈的争吵,相互间还动了手!

  吵着吵着,赵怀荣的电话突然响了,他反复摁死几次,那个电话依然执着的往里打,不耐烦地摸起来一问,居然是警方打来的。

  “有辆车牌号xxxxx,是你们家的车吧?”

  “对……”赵怀荣抬头看了夫人一眼,“雅楠今天开的是不是那辆银色宾利?”

  “是!”白钥点点头,顿时紧张起来,“她人在哪儿?”

  赵怀荣没功夫回答夫人的话,他听着手机听筒传来的话语,脸色越来越凝重:“什么?车祸……人不见了……到底怎么回事?!是受伤进医院了还是……什么?!人找不到?!失踪了?!”

  “你说什么?!”白钥听着老公断断续续的话,猜着这些话的意思,整个人如同被浸在了冰窟窿里。

  等她张慌失措地抢过老公电话,准备亲自发问时,警方的电话刚好挂了。

  “雅楠失踪了……”赵怀荣说。

  白钥:“……”她连连倒退几步,想说什么,却张着嘴说不出话。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拿起自己的手机,颤抖地拨出一个号码。

  直到电话拨出去,她才想到,应该回避一下自己的老公。

  幸好对方没有马上接起,白钥提起裙子,腿脚酸软的上了楼,把自己关进卧室内。

  电话接通,白玥带着切齿的恼恨,劈头盖脸地质问对方:“你们这些混蛋,骗子!把我女儿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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