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集团有钱送孙子出国读书, 没钱补偿被高压线辐射的普通百姓。”奚恻笑了笑, “新闻标题就这么写吧。”
没想到话全被听去了, 姜赫严抬脚要走, 又留了下来。
“奚恻, 爷爷很喜欢你。”
“谢谢。”他抬头, 表情就像面对女生跟他表白那样欠揍道, “但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喜欢姜诉。”
姜赫严和大伯同时愣了一下。
“这......”大伯狐疑的指了指。
“我知道。”姜赫严毕竟久经商场,什么情况都能镇得住, 他说,“小诉告诉过我,所以我才给她转得校。”
这死丫头......
现在轮到奚恻说不出话了。
“爷爷不知道你俩的关系, 但希望你要知道, 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姜赫严不知道他了解多少,可看状况, 俩人关系不一般了。
“她爱什么样就什么样, 姜诉是姜诉就行了。”奚恻长腿一步跨三级台阶, 跳到他们面前, 贱兮兮说, “你们不要把她送我吧, 我们家男的多,重女轻男。”
“借道。”他说完拉开门,走廊的光亮恍然照进来, 刺着人眼。
“这孩子!”大伯要说话, 被姜赫严拉住,“奚家的,你说话客气些。”
新盘出了问题,高压线就挨着几栋高层,当时谁都没发现,这卖了八成了业主开始不愿意了。
论辐射,确实有。但电线杆属于市政,可市政也没错。
要解决就一个办法,杆子入地。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姜氏偏偏在这个时候经济出现了问题。
短时间想融资难,他想到了奚家。
之前姜诉运动会的时候救了奚恻,他和奚父交流过,也许能帮上忙。
家里出了变故,到头来要靠个孩子。
姜赫严纵横商场多年,惭愧的无地自容。
他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背:“送出国?你还不如把人给送到奚家。”他发颤的声音带着嘲讽。
......
那一晚揪心、释然、疲惫,还带着冬夜的寒与燥。
奚恻一直陪在姜诉身边,看她吃吃的坐着,看她趴在床边睡觉。
他就是后悔,怎么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没多看几眼。
凌晨五点,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睡着的姜诉身上,自己打车回了趟家。
他摸黑进门,直接被绊倒摔了个狗吃屎,人还没爬起来一双闪亮的狼眼睛盯着自己。
“哎。”他叹气,“小悱,从我身上下来。”
“咩——”嘹亮一声。
客厅的灯亮了,奚恻捂着头,指着奚悱问他老爸:“怎么成羊叫了?还能变异呢?”
“马场新养了几头羊。”奚父掸了掸真丝睡衣,一脸愁容。
大过年的保镖也要休息,没办法了把小儿子弄回家,好在白天一堆亲戚自愿来看着他。
谁想他挨个把人欺负了一遍,并且手段新颖,又极其凶残。
就这那帮人还上赶子来,奚父也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心思,钱是小,每年被缠着太烦了。
如今风水轮流转,奚悱把那些憋屈全给怼了回去。
奚恻往楼上走,垂着眼皮道:“我就出去一天他就疯成这样,你能收拾的住他吗?”
奚父客气一下:“能啊。”
“那行。”奚恻说,“我一会儿接着出去。”
“???”
以前家里就俩老爷们,年都是胡乱过,奚恻爱玩,市里最好的ktv豪华大包开一个,同学们定是要聚好多场的。
奚父也不爱管他,毕竟管也管不住。
“那你三十要回来,我带你俩去庙里上香,咱家今年一定要抢到头香。”
奚恻瞄了眼楼下窝成狗样睡在地毯上的奚悱,边开门边悠悠然说:“放心,头香肯定是您的。”
......
奚恻很奢侈的泡了个澡,他很累,但不想耽误时间。水只放了半缸,他怕自己睡着,用力在脸上打了两巴掌。
换好衣服,他又去衣帽间翻。
门口有响动,奚恻抬脚踢在探出的那张脸上:“滚蛋,别烦我。”
奚悱气不顺的站起来,鼻孔朝天的问了句:“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这小子聪明,做什么都进步飞速,比姜诉可强多了。
“滚吧。”奚恻不想跟他废话。
奚悱不满的哼了一声说:“哥。”
“我不是你哥!”奚恻还在生他拎着姜诉内裤乱甩的气。
“哥们。”奚悱说,“你帮我给这玩意儿弄走呗。”
奚恻看到门口偷听的“童养媳”小朋友,笑了笑,说:“没门!”
老子也要让你尝尝不爽的滋味。
奚悱如今懂得控制情绪,尤其是在自己老哥面前,反正回回跟他横,吃亏的还是自己。
“她不走,长大留着嫁给你,然后你俩一辈子在一起。”奚恻胡说完这一句,奚悱猛然拿额头抵住他。
糟,让嘴欠,没想打架的。
他刚想抬手先发制人,奚悱说:“你头好烫。”
“......啊?”奚恻摸自己到头,烦躁的从衣柜里取了衣服就走。
***
这季节天亮的晚,奚恻到医院的时候还是披星戴月。
路边有早点摊,他买了两份。
“小恻吧......?”迟疑的声音,他寻声看,然后呵呵了两声。
都没心情等找钱了,他拎着东西往前走,被紧跟着的脚步声弄得皱紧了眉头。
“让她走吧,为了她好。”大伯在后面说,“多少人想出国出不去。”
奚恻蓦地顿了脚步,他紧攥着袋子道:“姜诉二十六个字母都认不全,她到国外怎么上学?她社交有问题你是他大伯你不知道?让她一个人在外面,难过孤单她都只会自己憋着!这是你们想要的?!!”
“让她留在这里同学们会怎么看她?”
“是怎么看你们吧!”奚恻彻底转身,和大伯对视。
太阳欲升,黑色天际泛起阴戾的红色,他像勇敢的斗士盯着仇敌,字字撕心道:“好!你们敢让她走,我就把所有的事公布于众,别的我做不到,你信不信我黑了所有学校的贴吧刷姜诉其实是个妞!那些同学的家人有多少是商界的您自己掂量!”
不用所有学校,单“希慕”的就够他们吃一壶了。
“孩子!有些事你不懂!”
奚恻没再理,他大步往病房楼走。世上的事多了,他都要懂?!
三十他去给老爸抢头香,以此作为交换,他不得也帮自己抢一样东西?
***
病房里亮着灯,里面有软软的说话声,他的心也跟着软了。
姜诉趴在病床前恹恹的跟老妈说着话。
“好了,知道了,老妈你不要再讲了,快休息。”
奚恻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诶?”姜母欠着身子看了看,指着他说,“儿子!”
奚恻有些尴尬,喊:“阿姨。”
姜诉按她躺下,说:“我妈有些迷糊,你别在意。”
“没事啊,反正早晚是儿子。”奚恻笑着把袋子递过去,“早饭,吃吧。”
姜诉没胃口:“妈你吃吧。”
姜母手上包着纱布,虚弱的想去摸奚恻,抬抬手,没够到。
她闭上眼说:“我要有个儿子啊,也这么大了。”
“妈......?”姜诉手里的包子掉了,她红着眼说不下去。
奚恻偷偷拉她的手,一下下的捏,轻声哄:“好了,一会儿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姜诉小口的吃包子,也不讲话。
她身上的衣服在地上滚过,都是灰,奚恻把带来的给她。
“裤子是我初中的,衣服实在没你合身,之前给奚悱一起来的小姑娘买的,买大了你看能穿吗。”
她都没注意到自己很脏,从小没人照顾她,如今被关怀着,还怪不适应。
老妈的药里有镇定成分,很快昏昏欲睡。姜诉给她盖好被子才去卫生间洗漱。
里面水流声没了半天,也没一点声音,奚恻怕出事,敲了敲门。
门开了,探出只小手把他拉进去。
姜诉站在镜前,低头掐着自己的手心。
她穿着白色的羽绒上衣,窈窕的带着女生的俊俏。
啊......要死了,好不习惯。
某人简直看呆了,每一寸血液里仿佛都洒着跳跳糖,酥到神经!
“诉诉。”奚恻抱住她。
想亲,但好像不是亲的场合。
姜诉没挣扎,还是低着头。
他捉着她下巴抬起来仔细看了看,道:“李喃他们约了,我带你去玩吧?”
说是玩,但姜诉不放心,在病房里守着磨蹭到了下午。
大伯领着护工过来,看到姜诉的打扮有些吃惊。
姜诉解释:“大伯我没衣服穿,暂时穿一天。”
“好。”大伯也不再说什么,他看了眼在一边正吊儿郎掉盯着他的奚恻说,“小诉,你妈妈情况已经稳定了,这里还有护工,你和同学出去转转,放松下再来,这日子还长着呢。”
姜诉本不想去的,但看奚恻那么浮躁的性子在这圈了一天,有些心疼,便答应了。
两人打了车去ktv。
“怎么又是唱歌?”她问。
奚恻单手抄兜,一手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说:“谁知道,李喃组的局,你进去看看,不合心意我带你玩别的。”
和医院截然不同的气氛,包厢里朝气蓬勃,全是熟悉的同学,刘芒游戏输了,正被罚唱《我是女生》。
“卧槽!你俩可来了!也太难请了吧!”李喃上去给奚恻一个拥抱,又想拥姜诉的时候被奚恻推开,“你抱我还不够?”
“够够够!绝对不敢再抱诉哥了!”
挡了这边,叫那边钻了空子,周小娆跳起就是一个熊抱。姜诉小身板经不动,两人摔在地上。
一通拉扯,孙茗不知道从哪找了哑铃在跟顾齐比。
“正好,举这个没意思,咱俩举诉哥吧,她瘦!”孙茗提议。
少年不知愁滋味,青春就是要动荡、要折腾!
好多只手在姜诉身上啦,她害怕的往奚恻身后躲,觉得空气里都是久违校园的味道。
终于又能呼吸过来了。
奚恻再牛,也敌不过人多。
顾齐去挠他,他都快笑劈叉了,手还死命护着姜诉:“诶诶诶哥我身材好,你们举我吧!诶诶诶秃子你别偷亲诉哥啊....... 卧槽谁的大鸡爪抠我肚脐眼儿呢!妈的寒假作业都写完了吗?闲死你们了吧!”
刘芒拿着话筒加劲唱:“我是女生,漂亮的女生——我是女生,爱哭的哭声——”
混乱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呀嘿?!诉哥今天怎么看起来跟平时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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