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叶知秋陪我在房间疯狂买醉,两女人大哭大笑。
嘲讽着男人门的心机,取笑他们的自作聪明,也挖苦着女人的单纯……
都已无力再去改变什么,仿佛两颗心瞬间都死了一样。叶知秋删了她的作品《影子爱人》,和她的所有微博,情感日记。
第二天晚上她就回美国了,走之前把自己在影视基地的股份,低价转给了李冠阳。
我没去送她,一个人在房间听那首歌: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事,看着看着就淡了……”
……
我以为自己被这几天的真相摧垮了,以为悟透宋晓宝写下的结局后,自己对任何事都无所谓了。
直到10月30日这天许伟的电话打来,说下午“金士勋车祸案”一审开庭,问我要不要来听旁审。
本不想去,发烧还没退,可当得知鹿瑾瑜要带着“证人”王妈出庭时,我唰的从被子里窜出来。
“好,等着我,这就赶来!”
迅速换好衣服我冲出门,甚至都忘了问许伟,案子警方既然已移交法院,那侦破的结果是什么?幕后真凶定的谁?李大川,还是鹿嘶鸣?
疾步匆匆下了电梯,还没出大堂门口,就被迎面走来的一位贵妇拦住。
是方小倩!
她一身名牌打扮得雍容华贵,为了甩开狗仔的跟踪,还装模作样丝巾裹头,墨镜遮脸。
可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方小倩扭着水蛇腰径直走到我面前,透过墨镜打量我的脸好一会,又慢条斯理的掏出手机跟照片比对一下后才开口:
“宁灿?”
我没空应酬她,冷冷丢下一句,“认错人了!”
然后绕开她就走,被她身后的保镖拦住。
“你们想干什么?”我转身盯着她,愤恨问道。
方小倩抄起手,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开门见山:“我要的东西呢?”
我猛然反应过来,那封家书。可此时不在我身上,在酒店房间的行李箱中。
况且,问我借东西,她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还找鹿亦凡来传话,她方小倩就那么不磊落?果真有其母必有其女!
“听不懂!”我冷冷道。
“宁灿,这一年你白活了?到现在还不识抬举?”方小倩上前逼近了些,但仍不取下墨镜,恶狠狠道,“听着,我不跟你废话!乌雅氏后人的身份是你父亲自己要放弃的,所以,吴家只有我爸一个儿子,而我才是鹿瑾瑜命里注定的妻子!”
“方小倩你也给老娘听着!”我毫不示弱,狰狞着脸一点点逼近她,吓得她连连后退,“鹿瑾瑜那渣货你想要尽管拿去,老娘不在乎!而且,我太奶奶的遗物也是你亲爹自己交给我的!所以,轮不到你个心机婊拿走!”
方小倩却嗤一声冷笑,“呵呵,我想你误会了。那封破家书我不是想要,只是借来一用,用完后就归还。今后你要传给子孙后代也行,带进棺材也行。”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同时又心急如焚,真心没空跟她纠缠。
更没空去质问她,等会你亲妈就要上法庭作伪证,你特么还有空在这儿跟我索要什么身份?!
“方小倩,既然是借,你就该拿出点借东西的态度!今天我没空跟你纠缠,想要的话明天来找我!”
我撂下一句后就想走。
可他们太过得寸进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的拦住我去路。
“宁灿,我把话撂这儿,今天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方小倩恶狠狠的说着,向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
我没时间去判断他们敢不敢在这乱来,情急之中顿生一计,突然朝她身后的电梯方向大喊了一声:“许伟,我在这儿!”
方小倩和两位保镖大惊失色。
趁他们转身看向后面之际,我一溜烟跑出大堂,钻进正好停在门口的出租车里。
……
我的出租车和鹿家的豪车几乎同时到达法院门口。
下车后,我冷冷看着王妈从车里出来,被鹿瑾瑜带到一位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面前。
一眼认出他是许局长,苏阅曾给我看过照片。
不等他的部下将王妈带进去,我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对他说道:“许局长,打扰了!我能和证人说两句吗?”
许局长愧疚的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轻点头。
我走到王妈面前,目光凛凛盯着她,讽刺道:“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舅妈?”
王妈羞惭低下头,不敢应声。
可我只感满腔愤恨难以压制,有些咄咄逼人的阴沉道:“回答!你是不是叫魏青云?!是不是金家的儿媳?!”
王妈悔恨的闭上眼晴,轻点头。
“很、好!”我拉长声音,拼命将怒火压回去,义正言辞丢给她一句,“既然如此,请让金家人在地下能安息长眠!你,好自为之!”
说完,我愤然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就听见王妈在身后声嘶力竭的哭喊:“小灿,都是我的错!所有恩怨都算在我头上,别再纠结了可以吗?”
我的心一震,猛然意识到最重要的问题,今天开庭警方递交的侦破结果是什么?难道王妈不是证人,是被告?她想扛下一切?
想起刚才许局长脸上的惭色,我懂了!
于是唰的转身,冲王妈恨铁不成钢的吼道:“你凭什么揽下一切?!魏青云,该你负责的跑不了!不该你负责的,你也休想替别人扛!”
王妈不语,低头抹泪,痛哭不止。
我一步步走回她面前,对她身边的许局长说道:“而且,我相信许局长会有公正的判决,毕竟这案子是您二十年的心结……”
“小灿,做判决的是法庭!但请相信,今天无论什么结果都不是最后的结局。你作为受害人的家属,对判决结果不服还可以上诉。”许局长一脸真诚的看着我,意味深长道。
可我却不领情,苦笑一声讥讽道:“那也就是说,今天的开庭我不用听咯?反正被告人也不是真凶,我直接等着上诉呗!”
“……”许局长尴尬不语。
这时,被我一路故意忽视的鹿瑾瑜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冲我大呼小叫:“还没完没了是吗?!好歹许局长也是你长辈!”
说着,他还指指身后的王妈,替她打抱不平,向我呵斥:“还有她!一口一个魏青云的,不知道她是你亲舅妈,你儿子的保姆吗?!四年来她把你儿子养得白白胖胖,当时你这做母亲的又在哪里?!”
“老子在地狱!”
我也毫不犹豫冲他怒吼,说着眼泪夺眶而出,可即便这样,老娘也要恶狠狠瞪着他,“不止是我,还有我父亲,母亲!都活在你鹿家给我们的地狱中!”
“……”鹿瑾瑜被喷住,目瞪口呆回不过神。
“我父母原本能有幸福的婚姻,恩爱一生!到底是谁夺去了他们几十年的光阴?!鹿瑾瑜,你回答我!”我声嘶力竭的怒吼,泣泪满面的抽噎。
“……”鹿瑾瑜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忧伤与我对视,楚楚可怜。
许局长上前想拉开我,劝道:“小灿,别激动!”
可我满腔仇恨难以平复,无视他,继续瞪着鹿瑾瑜,伤心抽噎道:“故土不能回,儿女只能扔给别人,彼此遥遥相望牵肠挂肚,连对方的手都牵不到?这种痛苦你们鹿家人能体会吗?!”
“我能!”
鹿瑾瑜流着泪大喊一声,嘴唇颤抖得厉害,无限深情又委屈的看着我,“宁灿,我能体……体会。当初……当初你走后,可知我的世界一下子就空了?我……”
话没说完,被台阶下许伟的声音打断:“小灿!”
只见他和李冠阳刚停好车,看到我们一堆人在门口还没进去,就跑了过来。
李冠阳跟许局长打招呼。
许伟走上前莫名其妙的一把抱紧我,坚定道:“小灿,别想太多!相信我,今天一定会把案子驳回去让警方重审。”
我推开他,一脸懵逼,“什……什么意思?”
许局长开口解释:“今天小伟是辩护律师,如果李大川和魏青云情杀的动机不成立,这案子就可以驳回去重新侦查。”
我恍然大悟:“好,我信您,许局长!”
“不只是我,还有党和国家!”许局长拍拍我的肩,语重心长道,“最重要的,你要相信许伟的能力!”
“嗯!”我感激点点头。
“有空让小伟带你来家里吃顿饭,当年对你妈妈……我有愧!”许局长沉重交代了句后,和警员们带着王妈一起进去了。
许伟心照不宣的对我点点头,也紧跟其后。
剩我和鹿瑾瑜、李冠阳还在原地。
见他们走远,李冠阳转身紧盯着鹿瑾瑜,尽管鹿瑾瑜的目光压根不在他身上,还失望的看着许局长一行人的背影,最后又乞怜的看向我……
“鹿瑾瑜,我看不起你!”
李冠阳愤恨丢下这句话后,一把拉起我的手,大步流星走进大楼。
途中我本能的回眸一眼……
只见鹿瑾瑜整个人已经垮了,身体靠着柱子徐徐落下,挂着一脸的泪,无助又迷茫。
……
庭审现场,我和李冠阳坐在最前排,看着许伟在台上大义凛然、滔滔不绝,驳斥着主犯李大川的“情杀”动机,心里燃起希望,分明看到台上的正义律师自带光环了。
孰不知最后排的角落里,鹿瑾瑜对庭审的“口舌交战”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忧伤的目光一直落在我和李冠阳的后脑勺上。
他知道,自己已被大家彻底孤立了!
期间李冠阳小声告诉我,李烯铠在新西兰开口认罪了,说自己就是L大人,怕被曝光就想除掉蛇夫。
“但我知道,他不是!他是在替苏阅背锅!”李冠阳的神色很悲伤。
我不语,无言以对。
“小灿,我哥是冤枉的,他不该坐牢!”
“可他的确想杀蛇夫!”
“……”李冠阳被喷住。
我叹口气,怅然忧伤的看着台上,呆呆说道:“冠阳哥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魔。李烯铠是在……惩罚自己!”
“那鹿瑾瑜呢?”李冠阳却依旧激愤,“说到底,我哥的心魔都是因他而起,是鹿家毁了我哥!鹿嘶鸣和鹿瑾瑜父子,就不该遭报应吗?!”
我深深叹口气,已无力再去问他关于李烯铠和鹿家父子的事。
心,好累好累!
只得强忍心痛,故作冰冷的起身,淡然丢下一句:“不,心魔是因自身而起,怨不得别人。抱歉我累了,先回了。”
如果说李烯铠心里“性取向”的痛苦是因少年时期被鹿嘶鸣残害而起,那后来呢?他爱上鹿瑾瑜后,为何不坦然面对?为何还要报复,抢他的老婆?
被苏阅利用了,被蛇夫算计了,能怪谁?
我不知自己的观点是不是偏激了,只知一路走到现在,我最怜惜的人是李烯铠,最不想面对的人,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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