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醒来视线内一片黑暗, 双眼有异物, 眼睛被遮住了。
放下心, 她还真怕自己被那俩疯子给整瞎, 一想到以后有可能见不到她家竹马, 她就想咬人。
不止眼睛被遮住, 双手双脚也动不了, 她挣扎了一会儿便放弃了。
头疼,浑身都疼,她应该是在昏迷的这段时候被揍了一顿, 一顿暴揍都没把她揍醒,她觉得自己还是挺抗揍的。
找了个自以为最舒服的姿势,浑身上下能活动的地儿都被绑住, 能舒服才有鬼, 她也只是自我安慰,头很疼, 活了十七年, 第一次疼成这样, 但她觉得能忍, 还在忍受的范围, 所以她决定继续睡觉。
希望醒来会好点。
她不知道自己被带去了哪儿, 既然他们敢把自己绑走,自然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米雪举着砖头往她脑袋砸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疯子, 为了小命着想,她暂时不想激怒她。
她失踪的事儿瞒不住,她跟她妈说了二十分钟到家,若是一直没有回去,她妈肯定会觉出不对劲儿,到时候肯定会报警,至于失踪没有48小时警局不给立案什么的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又不是没走过后门。
只是,她不希望梁晨知道这件事儿,梁外婆生病,她不想梁晨分心。
只求来个人尽快把她救出去。
然后她再威胁一下她爸妈别把这件事情告诉梁晨,至于以后他知道会不会生气,到时候再哄嘛。
她设想得挺好,殊不知,她最不想让他担心的那个人,第一个知道。
凭借的,不过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第六感。
亦或,心灵感应。
再次醒来,依然是黑茫茫一片,她动了一下,一道声音传来:“醒了?”
是米雪。
她翻了个身,懒洋洋道:“我饿了。”
一声轻笑,她耳朵动了动,向右边“看”去,笑声的来源是这个方向。
透过黑布,米雪似乎觉得她能看见自己,抛开这种可笑的想法,她继续笑:“你就不怕吗?”她非常看不惯夏炎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人都说,自己看不惯的,通常都是自己不曾拥有的,而自己不曾拥有别人却拥有的,都让人非常想毁掉。
有的人生来就拥有别人穷其一生也得不到的东西,老天何其不公。
扭动了两下,夏炎回:“怕啊,我挺怕黑的,你能不能把眼睛上的布给我取下来,反正我也动不了,不用担心我跑了。”
米雪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又补充一句,“哦,我也不会喊的,没力气,我饿。”
冷笑一声,明明挺温柔的声音,在此刻硬是显得阴森可怖,“喊?你就算把喉咙喊破了也没人会来救你,省省力气吧。”
挑眉,难不成他们把她绑到荒郊野外来了?
她是真怕黑,也怕鬼。
打定主意一定要看一眼此时的环境,夏炎又道:“都说了不喊,饿死了,能不能给我点吃的?有水更好。”
米雪丢开手中的匕首,起身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勾起一抹冷笑,“张嘴。”就这么对着她的脸倒了下去。
原来欺负别人是一件这么开心的事儿,难怪陈娇那个贱人那么爱欺负她,看着别人害怕得瑟瑟发抖,苦苦哀求,原来这么爽。凌虐别人,自己却能得到快感。
让人上瘾呢。
她冷冷看着被捆绑住的夏炎,为什么不求她?为什么不害怕?她越看她脸上淡然自若的表情就越生气,怒从心生,抬起一脚就朝她肚子踹去,整整一瓶矿泉水全部倒在她脸上。
夏炎一声不吭,只咬了咬牙,低低笑出声,“你喂别人喝水的方式还真是独特呢。”
她凭什么还笑得出来?
米雪越看越生气,忍不住又朝她踹了两脚,“在这儿待着吧你,别想逃跑,你跑不掉的。”说完就出去了。
落锁的声音响彻在耳,夏炎用舌头抵了一下牙齿,脸上的笑容变淡,渐渐归于冷漠。
“阿辉!”魏微女士眼睛红红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邢辉,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别担心,马上就能找到了。”邢辉拍拍她肩膀,严莫跟着进了屋。
“这是?”魏微女士看向邢辉身后的人。
“人质。”邢辉看也不看他,冷声道。
严莫:“……”
他什么时候成人质了?
魏微女士问出了他此时最想问的问题,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什么人质?”
“他的人要是在明天还找不到炎炎……哼。”邢辉冷笑一声。
最迟明天,他可是什么都听见了。
严莫突然就后悔跟过来了,感情明天之前找不到他闺女,得要他偿命啊?
他连忙掏出手机给手下的人接连发了好几条短信,明天之前找不到人都给他滚蛋!
凌晨一点左右,大门外传来关门声,接着是疾步而行的脚步声,魏微女士一晚上精神紧绷,听到这个声音眼睛里的泪又要包不住了,起身朝大门跑去,正好跑到玄关的时候,门从外面被打开,她一下扑倒来人怀来,“老公……炎炎…呜呜……”
夏爸一把抱住老婆,脸上带着焦急与疲倦,“微微不怕,炎炎不会有事的,别怕……别怕…”也不知是安慰老婆,还是在安慰自己。
进了屋,看见邢辉和一个陌生男人,这么多年,两人是第一次没有针锋相对。
“阿辉,情况怎么样?”他走过去问。
邢辉看了一眼严莫,面色阴沉,“警局那边调出的监控最后显示炎炎抄小道进了“迷宫”,三条出口附近都没有监控,他的人在里面找到炎炎的手机和背包,钱包里的钱都在,初步判断不是抢劫,我把包和手机送去警局了,查指纹。”
夏爸心一沉,不是抢劫,那是为了什么?
一时气氛僵住。
在飞机上的梁晨更是煎熬,看着窗外千变万化的白云,拳头从上飞机后就没松开过,心中空荡,他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迫切的想要回到那座城市,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想看见夏炎,想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永远也不放开。
甚至没有夏炎出事的确切消息,但他就是知道,炎炎出事了,一定出事了。
疼,心脏好疼。
夏炎感觉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她迷迷糊糊醒来,觉得应该是这个睡觉姿势不对,压着心脏了,困难地翻了个身,不想这一翻,直接滚到了地上,还好床不高,不然她觉得自己得废。
地上冰凉,她扭动着艰难坐起身,靠在床沿上,屁股下冰凉一片,她是真的很讨厌黑,米雪绑得很紧,甚至勒得她太阳穴都抽痛。
“妈的。”低声骂了一句,脸贴在床沿边儿,使劲摩擦着眼睛上的布,她就不信蹭不开。
蹭了十来分钟,终于蹭歪了一点,这个方法有效,她更卖力了,脸在床沿摩擦地生疼,又过了一会儿,她猛地甩了两下头,把黑布甩开。
眼睛闭了几秒钟才睁开,入目的便是一个巨大的布偶娃娃对着她坐在地上。
“……”
被吓到。
这米雪摆放娃娃的位置也是挺能的,吓人的技术一等一。
屋内没开灯,但窗外挺亮,没拉窗帘,看来她对自己挺自信,是确定她一定解不开黑布?
所以嘛,人还是不要太自满,容易犯错。
慢慢地靠着床沿蠕动起身,再轻手轻脚跳到窗沿位置,往外看了一眼。
高,起码得有二十几楼,外面还在下雪,远方的场景很熟悉,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熟悉,那该死的迷宫,再远些是繁华的商业区。
藏娇楼。
她几乎没有多想就确定了所在地。
这里是那群网友天天乐此不疲讨论的藏娇楼,专养小三的地方,她黑脸看着外面,所以她现在也算是个“娇”咯?名副其实被藏住的那种。
他妈的。
就这种地方比荒郊野外也好不了多少,往外吼一声自己被绑架了求报警,指不定还有人回骂一句神经病并朝她扔臭鸡蛋。
这种小区进出的人大多都不是什么好鸟,她这一嗓子下去只怕喊不出个热心人,把米雪和纹身男招来的可能性更大,这破地方又不是没闹出过人命,吼的再凶,只怕别人都以为又是原配上门打小三来了。
谁会出来凑这个热闹?
又不是爱看热闹的老头老太太。
呼出一口浊气,她觉得自己还是先乖点,最起码得把力气养足。
她相信她的家人一定会找到她的。
在此之前,只要保住自己就好,顺便拖延时间。
夏炎此时的想法跟邢辉的不谋而合,他们一定会找到她的,只希望她能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至于敢动她的人,邢辉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严莫压力很大,他现在无比后悔跟着邢辉过来,一晚上手机就没离过手,不是打电话催就是发信息督促,以实际行动告诉那群吃干饭的手下——急!急!急!这事儿十万火急!
现在什么都不用管了,就专注这事儿,找人!务必在明天之内把人找到。
他现在完全没空去想什么报酬,只求邢辉那剐肉般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片刻,他实在顶不住啊。
这群该死,这事儿过后他一定要挨个收拾一遍!
效率呢?效率呢?!
都喂狗去了吗!
平时一个个吹得天花乱坠在桐城这片儿就没有他们找不到的人,这会儿呢?啊?他就想问他们一句,你们脸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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