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外面雪下好大啊。”夏炎扒拉在窗户上, 哈了一口气, 在上面画了两个小心心, 边儿写了她和梁晨名字的字母缩写, 一条丘比炎之箭咻地贯穿了字母和桃心, 紧紧连在一起。
爱意满满啊。
桐城已经好多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瞧着很有些稀奇。
“破了。”身后传来梁晨平淡的声音,夏炎回头,哒哒哒单脚蹦过去。
拿过手机一看, 顿时瞪眼,排行榜第一上闪亮亮的一串“大大大大王”简直亮瞎眼。
有没有搞错!她玩儿了这么久也没这么高分过,他就玩儿了几局就破记录???
这就是学霸的打开方式???
好气。
梁晨顺手把夏炎捞进怀里, 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理了理她的短发,下巴搁她肩上, 看她玩儿游戏。
“这里, 恩, 手速再快一点……”他偶尔指挥两句, 圈着她的腰, 两人紧密贴合。
“我想吃薯片。”夏炎俩眼盯着手机屏幕,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扭了扭小屁股。
“吃水果好不好?”梁晨问。
“好。”夏炎点头,飞快扭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亲完迅速回头盯着屏幕, 还好还好,没撞上。
梁晨心情颇好,想把她放下去拿水果,夏炎感受到他的动作,死也不动,梁晨无奈道:“我去拿水果啊。”
“就这么拿。”夏炎说。
梁晨只好抱着她去桌上拿了苹果和削皮刀再重新坐回去,边削皮边道:“我妈他们明天就回来了。”
“可惜我接不了姨。”一局玩完,夏炎把手机丢开,向后一趟,靠在梁晨脖颈处。
“她说下飞机就来医院,让你乖乖在这儿待着。”切了一小块儿塞夏炎嘴里,梁晨说。
“我想姨了。”夏炎抓了抓头发,跟他商量道:“我能不能出院,腿真的不疼了。”不疼才怪。
就她要出院这事儿,她妈的原话就是:“哦,要出院喝?行啊,问梁晨,我们不管。”
问梁晨,那不是白问吗!
夏炎翻了个白眼。
约莫这件事儿是真的把梁晨吓到了,至从进了医院,除了回家拿了一次换洗衣服,梁晨就再没回过家,这间病房都快成了俩人的家。
他们的家?
这话听着挺美妙,如果换个地方就更妙了,她一点儿都不想把医院当成家。
现在的感觉就像当年人家美猴儿王被压在五指山下就连放个屁都只能放在石堆里的憋屈。
虽然这个比喻打的有些味道,但她就是不想待在医院了!
“再过几天。”梁晨塞给她一块儿苹果,今早医生检查了一下,说恢复情况良好,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
“就几天哦,不能骗我。”夏炎高兴了,又拿过边儿上的手机玩儿。
“什么时候骗过你。”梁晨好笑,又喂了一块苹果。
“恩!没骗过,”夏炎想了想,笑眯眯道:“以后也不准骗哦。”
“永远都不骗。”
这年大雪纷飞,喜庆的新年气氛下,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彻骨寒冷。
当严莫的人找到米雪的时候,对着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一群大老爷们你看我我看你,感觉要炸了,这么多年他们就没这么憋屈过,就这事儿,他们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没办好。
但现在人都没了,他们能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老大。
“什么?!死了??”严莫颇厌烦地推开锲而不舍凑上来的女人,在一群人惊异的目光中,拿着手机起身走到窗前。
严莫眉头紧皱,这他妈都什么事儿!绑来的人跑了然后就杀了同伴再自杀?!
这什么脑回路?
“报警吧。”严莫说完就挂了电话,邢总这气注定是撒不了了,人没了也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在联系人翻到邢辉的电话,严莫眉毛皱成个川字,想了想,返回,拨通最近联系人第一个。
“老大?”刚挂电话的小弟看到来电显示,忙不迭接通。
“恩,那什么……”严莫挠了挠鬓角,语气略烦躁,“你给邢总打电话说一声这事儿!”
“啊?”小弟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通知?
“啊屁!”严莫非常不满小弟的反应,“让你通知就通知,记住,不准说是我让你通知的。”
“哦哦,好的!老大放心!”
挂了电话,小弟才想起,他没有邢总的联系方式啊,正愁呢,突然想起邢总还在他们严家的微信群,便让兄弟给警察打电话,自己蹲边儿上微信。
严三九:邢总您好,兄弟们在永祥墓园发现了目标人物,已自杀。
这跟给上级领导汇报消息的口气,气得严莫差点岔了气。
邢辉打电话给梁晨的时候,梁晨刚被挤到边儿上,他爸妈一下飞机就来了医院,这会儿就差把夏炎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先别让炎炎知道吧。”邢辉在电话里说。
“恩。”梁晨点头,心头说不上什么感觉,米雪的经历让人同情,但她的做法却让人无法接受,特别是她伤害了炎炎。夏炎是他这一生最在乎爱惜的人,于他而言,无论是谁,伤她一根毫毛,他都没法放过。
可米雪死了。
陈娇因她而死是不争的事实,她因孙明和继父而遭受的伤害亦无法磨灭,夏炎若不是自己逃了出来,会遭受到什么他更无法想象。
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她若在发现继父心怀不轨时便及时报警,往后的一切一切是否能有所不同?
人的一生有很多种选择,任何一种选择,都是一条不同的路,好坏与一念之间,全看自己怎么想,怎么做。
“炎炎,你猜我刚遇见谁了?”梁妈面带异色。
“谁啊?”夏炎握着她的手,“姨,你廋啦。”
“瘦了吗?”梁妈捏了捏腰,“还好啊。”
“真瘦了。”夏炎看着她的脸,“遇见谁了啊?您这表情……”有料。
“那糟心事儿还记得么,就是你梁叔当年嘴贱答应别人那事儿……”梁妈说起这个,抬头看了梁爸一眼,眼刀子嗖嗖嗖。
梁爸哪儿敢直视,退后两步,把梁晨拉倒她面前:“我出去逛逛。”
梁妈一声冷哼,回头看着夏炎道:“刚才来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了那个小姑娘,身边跟着一个男人,肚子……那么大了。”她比划了两下,一开始看见她也挺吃惊,不过人家小姑娘一点儿没尴尬的情绪,落落大方介绍了那个明显比她大了不止一点半点,也是桐城有名的大企业家,一个刚丧偶不久的男人为她新婚丈夫。
应该是来医院做产检的。
夏炎咂嘴,厉害啊,姑娘。
“那个男人跟你叔也有生意上的往来,哎,倒是真没有想到……”梁妈摸了摸她的头。
那个年纪,都可以当她爸了。
夏炎倒觉得没什么,爱情嘛,怎么说来着,不分年龄和身高,喜欢最重要。
人这一辈子,难得遇到一个你喜欢,也喜欢你的人,相爱难,相处更难,遇到了,便唯有珍惜。
她扭头看着梁晨笑了笑。
正月十一,夏炎终于回到心心念念的家,期间焦艳艳来看过她两次,有次甚至带着华曲一起来的,瞧着眼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夏炎琢磨这事儿早晚得成。时俊过年和家人一起出国旅游了,在电话里直告罪,承诺给夏炎带礼物回来。肖孟维和弟弟知道大王回来了,提着大包年货上门,陪大王玩儿了半天,再拿着俩厚厚的红包回家。
夏炎腿早就不疼了,但梁晨不放心啊,没好完全不准她到处蹦跶,夏炎也听话,每天就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辈子都没这么安静过,直把四位家长看得目瞪口呆。
果然,总有一个人是生来降你的。
这天,夏爸陪老婆出门逛街去了,家里就夏炎和梁晨两人。
“放暑假我们去看外婆吧。”夏炎枕在梁晨腿上,翘着二郎腿玩儿手机。
“看你成绩。”梁晨一手拿着书看,一手轻缓的抹了抹小青梅柔顺的新发型。
她现在的头发比他长不了多少,发型师一狠心,直接给她剪了个酷炫的短碎发,剪完头发出来,因为她穿着休闲,走路要牵,还被人误会在搞基。
“我会努力哒!”夏炎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
“努力打游戏么?”梁晨逗她。
“努力……”夏炎一把丢开手机,迅猛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压,“亲你。”最后两个字淹没在唇齿间。
新年里,班级群里轮番发红包,夏炎在医院的时候整天没事儿就盯着手机抢,十次八次都是运气最佳,关键臭不要脸,一次没发过,班里那群女生敢怒不敢言,就差把她踢出去了。
夏炎每天逗她们逗上了瘾,今天心情好,接连在群里发了五个200的大红包,一个没抢,发了就匿了。
真好,世界如此美好。
就让竹马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吧!
大年十五那天晚上,两家人心血来潮想吃火锅,夏爸和梁妈从下午就开始准备食材,晚上七点半,姗姗来迟的邢辉身后还跟着个跟屁虫,夏炎一开门就收到了一个大大的红包:“乖女儿,来来来,新年快乐。”
夏炎:“!!!”
邢辉眼一横,一巴掌朝严莫脑袋抽去,“好好说话!”
严莫乐呵呵跟着他进屋,跟屋里的人打招呼,熟稔改口:“乖侄女,新发型挺帅啊。”
夏炎摸了摸脑袋,她也觉得自己帅爆了。
有眼光!
“严叔新年快乐。”她心情颇好。
“好好好。”
“咦,怎么两个?”夏炎摸着手感不对,一看,好嘛,两个红包呢。
“还有个你男朋友的啊。”前方传来严莫带笑的声音。
夏炎挑眉,突然就觉得严叔身高两米八。
高大!威武!霸气!
还好桌子够大,两大锅,照例先举杯走一圈,然后就各聊各的,夏炎和梁晨缩在角落,客厅里还放着电视,热闹非凡。
“饱了?”梁晨见她不吃了,放下手中剥了一半的虾。
“饱了。”摸了摸肚子,夏炎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梁晨看她那表情,笑了笑,重新剥剥了一半的虾,喂嘴里:“最后一个。”
“恩!”
大人们还在喝酒聊天,梁晨和夏炎窝在沙发一角,十指紧握。
挠挠梁晨的掌心,夏炎笑眯眯看着电视,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痒意,梁晨余光瞥了眼饭桌上正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人,伸手抬起夏炎的下巴,低头就吻了上去。
两人最近亲吻的次数愈发频繁,在梁晨低头的瞬间,夏炎就迎了上去,她喜欢和梁晨亲吻,喜欢两人一切的亲密举动。
良久,两人松开,夏炎双眼亮如星辰,抱着梁晨的脖子,道:“去楼上,我给你看样东西。”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现在特别想,特别想梁晨看见。
就现在。
梁晨被她安置在书桌椅上,背对着她的床,耳边是夏炎的声音:“不准回头哦。”
梁晨点头。
书桌上摊着夏炎的画册,他翻开,最新一页上面只画了一个轮廓,即便如此,他也能认出,这是他。
从最后一页往前翻,翻到中间一页,顿住。
与绝大多数喜欢打篮球的男生不同,他从小对这些运动没什么兴趣,他喜欢格斗,宁可花时间想想怎么在格斗老师手里坚持半个小时,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自己不喜欢的运动上,他唯一一次打篮球,是初二那年,与隔壁班的篮球比赛。
一个从没接触过篮球并对此毫无天赋的人,那效果是绝对的惨不忍睹,整场下来,也就最后进了一个球,边儿上拉拉队从知道班长要参加比赛的亢奋到看到现场他的表现,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来,一个个呆若木鸡,也就夏炎全场最嗨,从头尖叫到尾。
他这辈子进的唯一一个球,都被她定格了下来。
梁晨指尖在画上摩挲着,身后是悉悉索索的声音,脚步声临近,响起夏炎温柔的声音:“可以回头了。”
梁晨闻声,慢慢回头。
夏炎扯了扯短发,有点儿不爽,总觉得这发型严重影响了效果,像这种性感的镂空红裙,得配一头长长的波浪卷,她现在这头短毛,一点都不性感。
当初她是打算穿着这条裙子跟梁晨表白的,后来表白是表白了,完全把这事儿丢角落蒙灰去了,今天突然想起,就、就想穿给梁晨看!
夏炎身材高挑,爱运动,身体线条非常美丽,一袭红裙裹住她的身体,前凸后翘,非常性感。梁晨眨了眨眼,喉咙滚动。
久没听到梁晨的声音,夏炎越来越紧张,第一次这么想念她的长头发!
“很漂亮。”
良久,传来梁晨沙哑的声音。
夏炎眼睛一下就亮了,往前跑了两步,扑到梁晨怀里:“真的吗?”
梁晨揽住她的腰,低声道:“真的。”
夏炎高兴了,眼一眯,抱住他的脖子一蹦,挂到他身上,双腿夹着他的腰,“你喜欢以后我就多穿啊。”她虽然更喜欢休闲装,但是梁晨喜欢,她也喜欢。
裙子是低胸,后背镂空,梁晨满心无奈,猴儿还一点没有自知之明挂在他身上,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不准穿到外面去。”
“就在家穿。”夏炎懂,男生嘛,都这样。
嘿嘿。
“下来。”梁晨扯她。
“不下。”腿缠得更紧。
“听话。”
“不听。”
“先前还说什么都听。”
“就这个不听。”
梁晨无法了,只能依着她,这个姿势,夏炎高了半个头,双眼灼灼看着他,对视良久,展颜一笑,低头靠在他的肩窝处,低声道:“你是我的。”
“什么时候不是了?”梁晨下巴在她侧脸上蹭了蹭,语气宠溺。
“什么时候都是。”抱紧他的脖子,轻轻咬了一口。
“放暑假我们去看外婆,高三我努力学习,我要跟你上一个大学,一天都不要分开。”
“好。”
“哼,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恩……我想想……”梁晨带笑的声音,在夏炎急的要咬他的时候,才低缓道:“大学毕业后,炎炎就嫁给我好吗?”
“你这是在求婚吗?”夏炎压抑住小得意,傲娇地问。
“恩……不算。”梁晨小声说。
夏炎张嘴就咬,她都准备答应了!他说不算!
“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没有父母朋友在身边,怎么能算求婚呢。”
夏炎一听,又高兴了,舔了舔刚刚咬的地方,安抚。
梁晨感觉有点痒,偏了偏头,“别闹。”
少年的身体经不起撩拨,怀里就是穿着性感的娇俏女友,与他本身就是个没有胜算的挑战。
她还一而再再而三使坏。
小讨债的。
夏炎抱着他一通蹭,期待!期待明天,期待未来。
外面不知哪家放起了烟花,一声巨响,窗外忽地大亮,夏炎催促梁晨抱她去窗外,梁晨怕她冷,把她往自己衣服里一裹,推开推窗,走了出去。
半空中五彩纷呈,远处一声声尖叫欢呼声,新年气氛浓郁,夏炎看了一会儿便扭头看梁晨,不想,偏头便对上他的视线。
梁晨不知看了多久,一双眼深沉似海,夏炎陷入便再难抽身而出。
“我爱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一愣,相视着笑出了声。
未来还有很长,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至人生的最后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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