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去客厅抱了一堆零食饮料上来, 两人就坐在阳台上, 穿着睡衣, 迎着寒风, 吃着零食喝饮料。
夏炎什么也没问, 焦艳艳也没说, 两天聊着各自生活中最近发生的趣事, 聊着焦艳艳家的大魔王最近又是怎么残忍,五班的人又是怎么不爱学习,四班的那群女的有多欠揍, 月测的年级前二十多少名次被实验班的学霸占据。
“哎,”夏炎突然想起什么,问她:“今儿那三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儿?”
焦艳艳咔嚓咔嚓咬着薯片, 挥手豪气道:“三个哥们儿够意思, 虽然吧,我那会儿有些迷糊了, 但还是记得有俩猥/琐大叔想占老子便宜, 我一酒瓶砸过去, 人家不服想来揍我, 被路过的他们轰走了, 然后就一直没走, 当了回护花使者呢,嘿。”她没心没肺的笑,夏炎气得就是一拉罐给她砸过去, “你下次再试试睡马路, 人家司机师傅都说了,前两天那边儿还发生了大事,你再敢这样,咱俩绝交!”
“别啊炎炎小宝贝,”焦艳艳笑嘻嘻晃着手中她砸过来的拉罐,“不知道姐姐是武林高手吗,这身手要是都能被你砸到那我就不用混了。那俩臭变/态,我是不想理他们,真发起火来肯定不是我对手。”焦艳艳对自己还是挺自信的,她也不是真脑残不知道那片区域有多乱,大晚上敢一个人往那儿走,也是她爸十来年虐出来的信心。
“过分自信了啊。”夏炎伸了个懒腰,“说话不要太满,不然世上就没那么多‘意外’发生了。”
焦艳艳点头:“知道啦,以后不会了。”顿了顿,她又问,“前两天发生什么大事了?”
八卦是人的天性,这源于对未知的好奇。
“我也不是很清楚,”夏炎摇头,“就今天那个司机师傅说的,前晚那边儿一个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女生在路边被一群人……那啥了。”
焦艳艳咂嘴,一群人?那啥?
“是……那个那啥吗?”她干巴巴问。
夏炎白了她一眼,“你猜。”
我的妈,这有点吓人啊。
焦艳艳顿时就怂了,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谢谢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各路神仙给我派了三个小帅哥来,我代我的‘第一次’谢谢你们。”
夏炎打了个嗝,丢开手中的可乐。
“那我得好好感谢感谢三位仁兄。”焦艳艳说。
“怎么谢?”夏炎说,“没留号码。而且我以为他们对你图谋不轨,所以态度十分恶劣,我认错,我有罪。”
焦艳艳指着她,手指颤抖,“你、你对我的救命恩人做了什么?!”
一把拍掉她的手,夏炎起身,“做了再过分的事都是因为你,再见到他们我会真诚道歉求原谅的,现在——你跟我去睡觉。”
焦艳艳猛地向后一靠,缩成一团揪住睡衣,惊恐道:“睡觉?!你想对我做什么?我不从!我好不容易保住的第一次不能便宜了你!”
“你演戏去吧,未来影后。”
闺蜜之间是不需要分床睡的,两人躺在被窝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屋内暖气充足,她们把被子堆在中间,一人抱着一头。
床头上的时钟在寂静的夜每一个哒哒声都格外清晰,耳边焦艳艳的声音越来越低,不多时便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夏炎动作轻缓把被子摊开给她盖上。
昼夜交替。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线透过半掩的窗帘空隙跻身窜进房间,床上的两位少女还在呼呼大睡,你的胳膊压着我的脑袋,我的大腿压着你的腰,睡姿十分感人。
迷糊中,夏炎挠了挠脸,挠了半天觉得不对劲儿,怎么脸上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又使劲儿抓了抓,越抓越感觉不对。焦艳艳一张脸被她抓得变形,再也受不了那只在她脸上作妖的手,撑起万吨重的眼皮,一把拍开夏炎的爪子。
夏炎吃痛,一下醒了过来。
“你是不是傻。”焦艳艳沙哑着声音嘟囔了句,翻个身屁股对着她,继续睡。
“你才傻。”夏炎蹭过去,长长的双腿夹住紧紧抱住她,“我说怎么感觉身上那么重呢,原来是你的腿,得有几万斤吧……”
“我廋着呢。”焦艳艳不满推她,夏炎缠着实在紧,纹丝不动。
两人抱着又睡了过去。
直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夏炎才放开焦艳艳,胡乱伸手把手机拿过来,接通:“……喂。”她打了个哈欠。
“还没有起床?”是梁晨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
“醒了醒了。”她看了眼时间,霎时瞪大眼,卧槽,十一点了!
梁晨一听她那声音就知道刚醒,他坐在花园外的躺椅上,腿上搁着水果牌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跌宕起伏的股票走势图,他盖上电脑,向后靠去,捏了捏眉心,柔声道:“起床了,待会儿过来吃午餐。”
“待会儿……不过来啦,”夏炎扭头看了眼床上的猪,“艳艳在我家,待会儿我跟她一起出去吃。”
“恩?”梁晨挑眉,“这么早就去找你了?”
“不是。”夏炎一脸纠结,“昨晚去接的……哎,你别生气,特殊情况!实属特殊情况!”她苦着脸大致解释了一下,就知道大晚上去酒吧一条街梁晨肯定会生气。
梁晨皱着眉听完,没好气道:“以后有这种事情先跟我打电话说一声,我陪你去。”
夏炎直点头应好,两人东扯西扯聊了会儿,叮嘱她待会儿路上小心,不准脑子一热做危险的事,梁晨才把电话挂了。
夏炎捏着手机傻笑,焦艳艳一把抱住她,挠她腰,哈哈大笑:“瞧把你给甜蜜的,鼾死人了都。”
夏炎大笑着避开,手机一丢,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向她扑了上去,两人闹成一团。
两人收拾完出门已经十二点过了,打车到市中心已经差不多快一点,周末的时代广场人声鼎沸,旁边的连锁大型超市正在做活动,工作人员穿着各式各样的玩偶装在发送印有超市logo的气球,小孩们叽叽喳喳围成一团,街头表演艺人各占一角,均围满了人。
焦艳艳拉着夏炎挤到一位自弹自唱的小帅哥面前,如痴如醉听了十多分钟还不肯走,夏炎受不了过分拥挤的地方,凑到她耳边大声道:“我饿了!”
“美女是不会饿的!”焦艳艳大声回答。
小帅哥看着跟她们差不多大的样子,身高很傲人,手指在琴弦上随意拨动着,低沉的声音唱着令人心碎的歌词,脸上的忧伤和他口中的歌曲一样让人心生触动。
“好帅的忧郁小哥……”焦艳艳咂嘴,一脸迷妹特有的花痴。
夏炎扶额,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儿!昨晚还为熊大去酒吧放肆了一圈,睡一觉醒来就开始迷恋陌生小帅哥,她一把拽住焦艳艳就要往圈外挤,焦艳艳急的不行,忙喊:“等等,等等……”她挣脱开夏炎,从包里掏出一张毛爷爷并一把零钱全放到小哥的吉他包上,冲他笑了笑,拉着夏炎挤开人群离开。
“款爷,求包养,求投喂。”焦艳艳拍了拍空荡荡的荷包,朝夏炎扑了过去。
“你才款爷,”夏炎推她,翻了个白眼,“眼都不眨一下就把家当全给人家了,你最款,你最爷。”
“像这种情况,只能用钱来表示我对他的喜欢。”
夏炎已经不想理她了。
她是疯了才会心疼这失恋的二逼。
“憋丢下我啊,款爷!!”焦艳艳追上去。
焦艳艳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她妈在她才一岁的时候就丢下她就走了。要走那天没有任何征兆,早上还照常出去买菜,中午饭吃完,她抱着在软垫上哼哧哼哧来回爬着的焦艳艳亲了一口,拿着包就要走。
一岁的焦艳艳什么也不懂,见着她妈拿着包要出门,还挥起了小手,嘴巴里吐出一堆听不懂的语言冲她妈直笑,这没脑壳的小笨蛋完全不知道她即将沦为没妈的孩子,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吐着泡泡哇哇直乐,一双小手挥得可有劲儿了,好像解锁了新姿势,玩得不亦乐乎。
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挥手,就是对她那即将离家的妈。
待从拳击馆回家的焦爸听见门内焦艳艳撕心裂肺的哭声时,还不知道自己老婆已经走了,他提着刚买的大西瓜,唱着小曲一脸高兴地打开大门,抱着要哭晕过去的焦艳艳亲了一口,嘴里还在教育她,不能哭,多扰民呐。
这大汉在家里溜达了一圈也没见着老婆,皱着眉头想着媳妇怎么回事儿,丢下孩子一个人在家,也不怕出个什么事儿,等着人回来了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然而这一等,就是数不清的日日夜夜。
也报案了,但是一直没有消息,有人说她是跟有钱人跑了,人家手腕通天,局里有人,报案是没有用的,焦爸一开始不信,还把人揍去了医院。
可是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他曾经的学员告诉他,他看见师母了,在都城,跟一个很有钱的男人在一起,穿着时尚贵气,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要不是离得近,他都差点没认出来。
焦爸沉默了几天,后来就变成了冷漠无情的大魔王,一个人把女儿拉扯长大,再也不去想那个跟别人跑了的女人。
他对焦艳艳管教严格,却也疼爱到了骨子里,只是父爱终究是父爱,完全式的父爱能给孩子安全感,却无法给予独属于母亲的温柔细致,焦艳艳被他爸养的极糙,生活糙,自然而然心态也就变得越来越糙。她不细腻,做事单一,只凭当时内心想法决定下一秒的言行,她完全没意识到这种行为叫“冲动”。她反射弧也长到难以想象,一盘菜再难吃她都能面不改色吃完,好似一个没有味觉的人,但是,事后的某一天某个点,她会突然大吼一声,说某某天的东西真是太难吃了。
她还是一个激情消耗很快的人,即使她喜欢一个人,也会很快对对方失去兴趣,产生怠慢期。而这种情况的发生往往下一秒就会做出她字典里没有的“冲动”行为。
冲动伴随着她的反射弧,在某一个街角偶遇了自以为不爱便毫不犹豫抛弃的前男友,从而立马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原来,是喜欢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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