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也不见梁晨出来, 她走到卫生间门口, 敲了敲, “哥, 哥我回去咯?你不送送我吗?”她笑得贼贼的, 突然非常喜欢这个称呼, 别样的情调。
隔着门, 里面梁晨的声音有些发闷,“下楼出大门右转走两分钟就是你家”
“哥,你送送我嘛, 今时不同往日啊。”夏炎趴在门上往里瞅,拍门,“哥, 晨哥, 晨晨哥。”
梁晨拉开门,夏炎没反应过来向前踉跄, 扑到他身上。
好一个投怀送抱。
夏炎顺势抱住他的腰嘿嘿笑, 梁晨头发湿漉漉的, 耳朵已经没那么红了, 木着一张脸戳戳她额头, “放开。”
“不放, 死也不放。”夏炎开始耍无赖。
“送你回家。”梁晨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强行分开她环在腰上的手。
夏炎抗议的嘴还没撅起,梁晨便牵住她的手, 下楼。
梁爸和梁妈正在客厅看电视, 见着梁晨就这么大喇喇牵着夏炎从他俩旁边走过,头也不回。夏炎扭头对他们挥挥手,道晚安。
“好上了?”梁爸扭头看梁妈。
“好上了。”梁妈点头,起身,“我得去跟阿薇打电话说一声。”她说着扭头瞪梁爸,俏脸一拉,“明天必须把事情给我解决了,不然我可不饶你。”
梁爸忙不迭点头,直应好。
梁晨拉着夏炎路过花园的时候停住,看了眼围墙的位置,意有所指,“以后不准再爬墙,走大门。”
夏炎捂脸,推着他往前走,“不爬,肯定不爬。”
梁晨这才满意了。
把人送到家门口,夏炎恋恋不舍地拽着他衣摆不放,两人刚刚确认关系,黏黏糊糊不想分开。
夜晚风凉,梁晨陪她站了一会儿还是把人哄了进去。
夏炎一步三回头,活跟明儿就见不着了似的,梁晨等她磨磨蹭蹭把门关上,才转身回家。
站在玄关处,打开灯,夏炎突然捂住脸尖叫出声,踢掉鞋,赤脚往楼上跑,一边跑一边兴奋大叫。
此生无憾,此生无憾啊。
刚进卧室,床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扑倒在床翻滚几圈,她兴奋地接通:“艳艳艳艳艳艳我跟你说,我……”
“炎炎。”焦艳艳的声音沙哑,情绪非常差。夏炎扑腾的双腿顿住,翻身坐起,收起脸上的笑意,“艳艳,怎么了?”
焦艳艳脚步虚浮走在酒吧一条街,手中提着一个酒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浑身无力,挣扎了两下便干脆坐在地上,仰面瞪大泪眼朦胧的眼,“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控制不住,心里难受。”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旁边有个男生走过来想要把她拉起来,她一挥酒瓶,恶狠狠瞪他,“别碰我。”
“你在哪儿?”夏炎听着不对劲儿,从床上蹦起,“告诉我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焦艳艳报了一个地址,就挂了电话。
夏炎抓着钱包就出了门。
待她打车到焦艳艳说的地址,从车上就见着有三个打扮挺他妈扎眼的男生围着焦艳艳,她气得把钱拍司机大叔手上,豪气冲天:“不用找了!”便飞一般下车冲了过去。
逼崽子们!
你夏炎爷爷的闺蜜也敢围,找死。
围着焦艳艳的三人不知道在低声讨论什么,均没有发现有人从后面跑来。
夏炎速度极快,跑过去随手便扯住一个男生的后衣领往后猛地一拽,男生始料未及,惯性之下身体不受控制向后倒去。
另外两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去拉他们的同伴,而是纷纷向后退了两步,恐遭池鱼之殃。
夏炎被三人脆弱的友情震惊到了。
她上前扶起焦艳艳,把棒球帽往后一歪,凶神恶煞地看着面前站立的两人和一脸懵逼坐在地上的一人,混混姿态十足,“老子的人你们也敢动,狗胆包天啊!”
三人被她一通怒斥整懵逼了,看了看她怀里的焦艳艳,又看了看她,均一脸无辜:“姐,这位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们没有怎么你的人啊,真要有什么……”其中最高的那个说:“我们也是在保护她,她刚差点被人非礼了,是我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不,我们是好人呐。”
夏炎这才认真扫了眼三人的脸,别说,穿得不像个好人,长的还挺像好人的。
作为一个有主的颜狗,她努力忽视高个帅哥的脸,拍了拍焦艳艳的脸,“你丫醒醒!我想抽死你,有没有作为一个黄花大闺女的自觉?大晚上的喝酒在马路边儿睡觉,你这么会作死你家拳击爸爸知道吗?”
“拳击爸爸”四个字成功的把焦艳艳吓醒,她一改迷糊状态,从夏炎怀里直起身,上下左右四周扫视一圈,没见着她爸,又放心地倒回夏炎怀里。
夏炎:“……”
焦艳艳沉迷睡觉无法自拔,她也没法考证面前这三人围着焦艳艳到底是起的什么心,也许是高个儿说的保护,也许他们就是那个想要非礼她的人,这片区域太混乱,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她没法凭借他口头的一句话就相信他们。
但她还是跟地上那人道了歉,打算等焦艳艳醒了再问怎么回事儿。如果这仨敢骗她,下次见着了非往死里揍不可。
夏炎扶着焦艳艳就走,准备去打车,地上坐着那人也没说什么,接受了她的道歉,从地上站起来,抬脚就朝边儿上两人踹去,高个那个扭身躲开,转而问夏炎:“要帮忙不啊?”
夏炎个子高,常年锻炼着没有一般女生的柔弱,平时穿着为求舒适,打扮休闲,带着个万能装逼棒球帽,冷下脸来气场十足很能唬人,“不用,谢谢。”
三人不再说话,站在边儿上抽烟。
司机大叔手里还拿着那张红色的毛爷爷,虽然今晚遇到一个款爷,但他一点都不高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就来这种地上呢,这地方这么乱,他不由开始操起瞎心。
他一直注视着夏炎的背影,看着她手脚利落地把人拽倒在地,不知道跟那几人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儿便搂着一个小姑娘朝他走了过来。
他把钱放好,下车绕过去给她开车门。
把焦艳艳塞进车里,夏炎坐进去,对前座的司机大叔道谢。
司机大叔点点头,语重心长:“你们小姑娘呀,一定要少来这种地方,可乱了,就前天晚上这边儿还出了一件大事,一个跟你们差不多大年纪的姑娘被一群人……”他摇摇头,“我从来不准我家丫头超过九点回家,世道乱呐。”
夏炎点头,诚心道:“谢谢叔叔的关心,我们知道了。”她伸手掐了掐焦艳艳的脸,你丫给我醒来听听!听听!世道多乱呐!还敢喝醉了在大马路上睡觉。
咋就这么会作死呢!
“听了就好,听了就好。”司机师傅笑着点头,“还是刚刚来的地址?”
“恩,麻烦您了。”对好心人,夏炎通常都极为尊重。
焦艳艳这头反射弧极长的失恋猪已经彻底睡死过去,夏炎怎么捏她脸也没有反应,无奈从她包里拿出手机,解锁密码她试了两遍就对了,抽抽嘴角,一串6,很好,确实很6。
焦艳艳你熊的。
翻出联系人,找到一个备注为“大魔王”的,直接拨了过去。
“焦艳艳!你看看现在几点了?!”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浑厚的咆哮,夏炎木着脸堵住耳朵,大魔王的声音果然魔力雄厚,吓得睡成死猪的焦艳艳浑身一僵,呼也不打了。
夏炎扯了扯嘴角,捏着嗓子,放柔声音,乖乖巧巧道:“叔叔您好……”她柔柔笑了两声,“我是艳艳的同学夏炎,非常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今天不是放假么,我和艳艳就在我家喝了点儿我妈从国外带回来的小洋酒,哪想到小洋酒后劲儿那么强呢,艳艳贪杯多喝了一些……现在已经睡着了,怎么叫也叫不醒,我琢磨着今晚她就留宿在我家算了,所以给叔叔您打电话说一声,请不用担心。”
电话里一顿,再次发声时大魔王的声音放柔不少,“夏炎同学啊,你好,我知道你,艳艳经常在我面前提起。那既然放假,你们就尽情玩儿吧,艳艳睡着了那就麻烦你多照顾一下了,有时间跟艳艳一起来到叔叔家来玩啊。”
夏炎瞪眼,看着手机,再看焦艳艳,怀疑她是不是把他爸给说魔化了,不然电话里这位温柔的汉子是谁?挺善解人意的啊,哪儿有她说的那么冷血无情。
“好的好的一定来玩儿。那叔叔您早点休息,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夏炎把手机塞回她兜里,咬牙切齿:“焦艳艳!你他妈把眼睛给我睁开!!睫毛动得那么厉害当我瞎吗?!”
这欠骂的居然装睡!
而且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要不是大魔王的电话,她都差点被骗过去了!
焦艳艳砸吧嘴,幽幽睁开眼,一把抱住她的腰:“呜呜呜……炎炎,我爱你。”
“边儿待着。”夏炎扯她。
焦艳艳死死抱住她不放,“就待你怀里。”
“你装睡。”夏炎控诉。
“刚醒的。”焦艳艳解释。
“你还装!”夏炎瞪眼。
“真的,听见我爸声音我就醒了……”
焦艳艳不看她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抱着她蹭,“我今晚不想回家,被我爸发现我喝酒我就完了,那个冷血无情举世第一大魔王。”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看她们,摇摇头。
夏炎她们小区管理严格,出租车不能进,两人下车的时候司机师傅非要给夏炎找零,她推辞不过就接了,这年头,这样的师傅也是不多了,她挥手道别:“叔叔开车小心。”
焦艳艳整个人都恹恹地,她趴在夏炎身上,一声酒味儿。
夏炎扭头瞪她,领着人回了家。
把人丢去了浴室,命令她不洗掉一声酒味不准出来,去衣柜里给她翻了套睡衣丢床上,偏头闻了闻自己身上,也被沾染了酒气。
焦艳艳狠狠搓了小半小时,从浴室出来,围着一张浴巾,夏炎指了指床上的睡衣,和床头柜上的牛奶,“我先去洗澡,你等着,待会儿教育你。”
焦艳艳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气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把衣服换了,喝了牛奶,去阳台坐着吹风,乖乖等待批评。
寒风灌脑,醉意渐消,前所未有的清醒。
靠在椅子上,仰面望着漆黑夜空,伸手在虚空一抓。
摊开手心,什么也没有。
她笑了笑。
夏炎从浴室出来,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她,抬步往阳台走去,棉质拖鞋在毛绒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沉寂在自己世界的焦艳艳也没有发现她,夏炎见不得她脸上落寞的表情,伸手朝她脑门儿呼了过去。
“我操!”焦艳艳吓了一跳。
夏炎走到她对面的靠椅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道:“本来看在你这么苦逼的份儿上暂时不想说出这件事儿来刺激你,但是……你今晚太让我生气了,所以我要惩罚你。”她笑得既贱又得意,看在焦艳艳眼中那就是残忍:“我和梁晨在一起了。”
这是对失恋中的单身狗最大的暴击,焦艳艳大叫一声,扑过去掐她脖子,“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她嚎叫,太过分了呜呜,残忍,跟她爸一样的残忍,残忍的大魔王和小魔王。
夏炎一边躲一边笑,俩人闹腾了会儿,焦艳艳坐回去,狠狠吸了一口气,咬牙道:“他以后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揍死他!”
夏炎笑得暖暖的,因为她的话。
人的一生一个闺蜜即可,彼此心中再无别人。
不会因为谁而忽略了她,因为我们只有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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