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念红着眼睛也红着脸, 眼窝里还水汪汪的, 她慢悠悠从卫生间里晃出来, 下意识拉扯了下睡裙的肩带。

　　顾城走在她后面, 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两个人到了房间里, 顾城伸手想要去拉江念念, 却被她灵活的躲开了。

　　江念念看着他的大手，想起刚刚涂药的时候他第一次胆大妄为的往前探的场景，虽然最后被她硬生生拽着打断了, 但是那种隐约碰触的触感，似乎比酣畅淋漓的揉捏带了更多隐秘而诱惑的快感。

　　她脖子上挂着顾城送她的生日礼物，一条简单的铂金链子, 但是上面挂着个款式别致的女款戒指, 另一枚男款的戒指，在他左手中指上。

　　看了眼时间, 已经过了十二点, 所以, 他们今晚涂药用了一个多小时？

　　好像也没干什么啊, 就是比平常, 稍微亲密了一点点而已嘛。

　　江念念揉着有点红肿的嘴唇, 用眼神谴责不知满足的顾律师。

　　顾城自然没错过她的谴责，他快走一步，轻轻拥住了她肩膀：“小狐狸, 过来聊聊？”

　　聊聊？要多近？江念念下意识想要离他远一点, 像是刚才那样再来两次，她明天就没脸见人了，结果，她想要挣脱的动作却被顾城下一句话给挡回去了。

　　他只是轻轻抱着她，说了句：“距离你回白城，还剩下九个小时。”

　　明明只是陈述句，只是算了下时间，江念念却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怨念。

　　她回身，钻进了顾城怀里，脑袋在他胸口蹭：“我不是故意的。”

　　“恩，”顾城揉着自己刚刚捕获的女朋友，低头吻在她发顶上，“理智上来讲，我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感情上来说，要和刚刚确定关系的女朋友分开，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小狐狸，”他声音更低，温柔缱绻的嗓音像是流畅的大提琴声音一样淌进她耳朵里，“你舍得吗？”

　　当然舍不得，江念念抱着顾城的腰，用极尽所能的撒娇来表达了自己的不舍。

　　顾城以江念念的床太小为理由，顺利将她拐骗到了主卧去。

　　然而时机未到，机缘并不巧合，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把江念念塞到被窝里面去，自己在外面搂着被窝和她，以防止自制力失控。

　　江念念从被窝里探出一个脑袋来，温暖的被窝让今晚的一切都格外温柔：“顾城，我不是故意的。”

　　“恩，”他往上面挪了挪，下巴抵着江念念的额头，像是抱着个蚕宝宝那样抱着她，再顺便送了个胳膊给她当枕头，“我知道。”

　　“我回学校，再过一个月毕业了就能来宁城啦，到时候虽然要去宁城影视基地跟着剧组进组，但是我只要跟另外一个编剧一起完成剧本就好啦，多余的时间是可以出来的，我算过了，从影视基地到这里，不算是太远的。”

　　一天之内来回并没有问题，甚至还可以跟他多待一会儿。

　　听到她的打算，和她慢悠悠说出口的那些出行方案，顾城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原来在他肖想她的那无数岁月里，她也在一步一步往前走，离他的方向越来越近，从来没有哪一次，那些机械的地铁轻轨路线对他来说那么亲切温和，带着最美好的希望。

　　她像是一只独居的小狐狸，抗拒一切外地入侵。

　　可是一旦被她接受进入她的世界，就能得到她全心全意的喜欢和接纳。

　　顾城现在就是这种感觉，身体很疲倦，可是梦想却近在眼前，他抱着江念念，仿佛有了全世界，根本舍不得闭上眼睛。

　　“还有啊，”江念念动了动额头，蹭着他的下巴，“你真的不会做坏事的，对吧，”她决定和他在一起，就决定接受所有的他，“下次再有人来我这里胡说八道，我再也不会相信了，对不起。”

　　江成功那天说的那些话，江念念最初的确相信了一部分。

　　可是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明确的是非对错和善恶，她自己纠结了这么久，还是决定相信他，哪怕江成功说的都是对的，她也相信顾城是有苦衷的。

　　江念念的眼睛亮晶晶的，抬头盯着顾城，喜欢的感情像是要溢出眼睛来。

　　原来被她全心喜欢，是这种感受。

　　顾城吻在她眉头上，将她抱得更紧：“有人去你那里说我坏话了？”

　　“恩，我一开始怀疑你了，所以对不起，”江念念靠着他的胳膊，舒服的要命，“以后不会了。”

　　顾城大概能猜测到是江成功那晚跟江念念说了些什么，不过没关系，他的小狐狸愿意相信他就好了，何况他行的端坐的正，更加没什么可怕的。

　　毕竟是刚刚在一起的日子，两个人默契的没有再提起这件事，而是相拥着，闭上眼睛，一起步入甜蜜的梦乡。

　　一夜无梦，江念念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七点。

　　现实跟她预想的有几分差距，他们没有经历波涛汹涌的一夜，也没有那么多不可描述，只是简单的拥抱，偶尔亲吻，像是相爱多年的夫妻一样，度过了平凡的一夜。

　　*

　　顾城早就准备好了早餐，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凑过去在她额头落了个吻：“起床了。”

　　江念念睁开眼睛，环境不算是太熟悉，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她进他房间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被窝很暖和，她有点舍不得：“再睡五分钟。”

　　顾城顿了下，居然同意了。

　　江念念睁着眼睛，咕噜咕噜的四处看着，然后……

　　恩，顾城正站在衣柜旁边换衣服，从她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光.裸的后背，然后她就看着他从衣柜里拿了件衬衫出来，一点一点抚平褶皱，现在应该是在系扣子？

　　她赶在顾城换裤子之前闭上了眼睛。

　　“时间到了，”顾城换好衣服走过来，手指碰了碰她脸颊，“不然赶不上高铁了。”

　　离别在即，两个人都舍不得，江念念主动伸手求抱抱，然后蹭在顾城怀里去卫生间。

　　洗漱台上放着电动剃须刀，江念念忽然想起来上次失败的刮胡子经历。

　　她站在顾城怀里，蠢蠢欲动：“今天用电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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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着她开心就好的原则，顾城弯腰，双手揽着她腰，虽然没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却还是忍不住这里碰碰那里摸摸。

　　想起来之前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算是不做.爱，也会想要时刻跟她有点儿肢体接触。

　　顾城觉得自己大概就在这个阶段。

　　所以也没怎么收敛。

　　电动剃须刀果然好用多了，江念念这次动作很轻，生怕再给他脸上留个疤，没多久就帮他弄得干干净净。

　　“多留一天？”顾城忽然不想放她走了，他事务所正在忙的时候，今天早上的半天假期，还是之前连着加了好几天班才挤出来的时间。

　　“跟导师说好了今天下午就要见面的，”江念念也不想走，但是完全没办法，“我们可以视频。”

　　顾城无奈叹口气，趁她一个不注意，就吻在了她唇角：“快点收拾，然后出来吃饭。”

　　不能再跟她一起待在卫生间里，不然迟早要忍不住。

　　*

　　顾城亲自开车送江念念去火车站，因为时间问题，自然遇上了早高峰，前行困难，好在他们出发比较早，应该不至于错过列车。

　　苏岩的电话一个又一个催过来，顾城干脆选择了关机。

　　然后姜宏就打给了江念念。

　　“喂，恩，”江念念坐在副驾驶，左手还被顾城牵着，前面的车队一动不动，他们干脆在车里诉离别衷肠，“他在旁边，好。”

　　她的眼神看过来，顾城没办法拒绝。

　　“王秋生？”顾城压低声音回了句，眉头短暂的皱起来，想起江念念还在车上，他又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模样，“损失我来负责，你先稳住他，我大概十点到事务所。”

　　“要紧吗？要不然我下去坐地铁，你在下个路口改……”江念念的话，在顾城的眼神里慢慢消音，他们现在就在地铁口附近，所以这个提议，其实真的不错的。

　　顾城牵着她的手，神色里并没有什么着急的因素：“工作怎么都忙不完，但是我跟女朋友的相处时间就只剩下这几个小时了，让他们稍微等一会儿没关系，老板特权。”

　　江念念只好不说话了。

　　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顾城放在方向盘上的那只手上闪亮的戒指，她摸摸自己脖子上的那枚女戒，仿佛能感受到不一样的力量。

　　今天毕竟是生日，顾城早上就为江念念准备了蛋糕，现在即将离别，他又拿了个盒子给她：“定位手表，跟我的这款同款，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来联系，要不要试试？”

　　她不在他身边，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手机未必能解决一切问题。

　　而且，顾城其实很担心自己的工作会给江念念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放她一个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也会担心。

　　这款手表早就找人定做了，尤其在赵蓝那件事情发生之后，顾城更加觉得有必要，但是同时，他也担心江念念会抗拒。

　　“我不是想控制你的生活，也不是想要打探你的隐私，只是觉得如果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顾城有心解释几句。

　　江念念想起那次江成功说的那些事情，到最后不可避免的谈到了顾城的职业，在江成功眼里，不管顾城在事业上有多成功，那个行业终究充满了挑战和未知的种种，不安定因素太多，江成功甚至还讲了几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具体案例，说到了律师家属因为律师的工作而受到伤害的故事。

　　她明白他的担忧。

　　“好。”江念念伸手过去，让他帮忙戴上。

　　前面的车流终于动了，顾城笑笑发动了车子，他不方便继续牵着她的手，但是小狐狸今天很上道，主动伸手过来牵着他的衣角，真是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写着两个字——听话。

　　这一次，顾城没能像上次一样跟着江念念上车，他站在外面冲她挥挥手，然后顺便开了机，姜宏和苏岩发来的消息已经塞满了手机。

　　原本已经排队准备检票的江念念，忽然又从人群里跑出来，她像个小炮.弹似的投射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万分不舍：“我不想走了。”

　　要走的人是她，不想走的人也是她。

　　顾城回抱她，凑到她耳边轻声安慰：“乖了，听话。”

　　旁边队伍里的人不出意料都对他们投来了异样的目光，顾城也混不在乎，收起手机，弯腰捧着江念念的脸，迅速给了她一个轻柔的吻。

　　没敢深入，只是在唇角蹭了蹭。

　　“小狐狸，等我忙完这几天，到时候去找你，乖乖的，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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