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亲:
我是白痴来的。不好意思上两个章节之间又漏了一段。
【芳菲说:“你没有,他有。”
“他也不会。你误会了。”
“好,我误会。可跟你扯上一点儿关系的事,他从来都是装死。我问他,他有没有跟你说,他也死不开口。我猜到他那狗脾气,肯定跟你发过狠了。而且以他那种什么事都宁可自己扛着的性格,我百分之百的肯定他跟你不但没好话,也断然不会把话说清楚。我没说错吧,湘湘?”
屹湘没否认,也没承认,她只是看着芳菲。
芳菲不知怎的就在她的注视中,慢慢的,真的有些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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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崇磬修长的手指抓着子儿,拿起来、放下去,指尖碰着凉凉的白玉棋子,似是不经意的,每隔一段时间,他都看一眼秦先生背后条案上的老座钟。
秦先生的烟斗磕了磕桌子,微笑道:“你这样下去,这盘棋,我可是赢定了。”
叶崇磬掂着手里的棋子儿,细看棋局,好一会儿,终于一子下去,安在西北角,说:“难说。”
秦先生笑笑,说:“一心二用,必然背腹受敌。居然还能让你救几步……好,我看你下面怎么办。”
叶崇磬被秦先生这样一说,一拱手表示歉意。接下来便集中了精神。
秦先生棋力不容小觑,叶崇磬平日里跟秦先生下棋也得是十分的用心。今天显然是分了神,此时再急起直追,已经有些乱了方寸。好在叶崇磬下棋一向是稳扎稳打,即便盘中出错,也有机会慢慢的收复失地,下到末盘,他心算一番,投子人数。
秦先生微笑着数子。
叶崇磬喝着茶,笑着看秦先生撮在手心里的那几颗子儿,再次笑着拱手,道:“失礼、失礼。”
秦先生笑出了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拿走那‘打眼货’?‘蟒上开花’她可是给你报销了。”
叶崇磬清理着棋盘,并不言语。
“什么打眼货?”门帘挑起一半,郗屹湘蓬着头出来。一头柔软的碎发被揪的乱七八糟的,平光镜搭在脑袋顶上,手里拎着一叠子图纸,开口就问。
叶崇磬一看,屹湘这副邋遢样子,连靴子都一只提上来、一只趿拉着,实在是不成体统。就见她摇晃着过来,抓了自己先前用的那个杯子喝水,图纸“啪”的一下摁在棋盘上。秦先生先拿了起来,戴上花镜看,又赶紧高声招呼工匠过来。
“我想过了,来不及弄成原来那样的了,就做成柳叶形状……我这就去跟师傅们说。”她又喝了一杯水,西间等着的工匠师傅们已经围拢过来,她放了茶杯,手里捏着的红色水笔,这时候在图纸上指指点点,一边讲解着一边做标记,最后分了一人一张给师傅们,拍拍手说:“拜托各位了!”
她说完了,毫无预兆的就给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叶崇磬看着她那乱蓬蓬的头发随着这一鞠躬更加的纷乱,想笑,又见她那认真的神色、绯红的脸颊,忍住了。等师傅们分别去忙,他这才想起来晚上过来时候带来的食物,问她:“饿不饿?”
屹湘正拿起电话来拨打,对他点点头,食盒打开的时候,她先伸手过去,抓了一块寿司塞嘴里,几乎是吞了下去,显然是饿坏了。
叶崇磬还没说你慢点儿别噎着,她已经转了身在说:“喂……程程,你让小李马上送他们过来吧……对,就现在……是,已经好了,我在这儿等……行的,没问题。”
叶崇磬递给秦先生筷子,秦先生就说:“不带这么厚此薄彼的啊,我坐这儿一晚上,也没见你关心我饿不饿。”
屹湘正好听到。
叶崇磬正背对着她,她看不到叶崇磬脸上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先笑着说:“来,秦叔,这块儿厚的一定先给您。”她从叶崇磬手里抽了一双筷子过来,从食盒里夹了最大块的鲫鱼寿司。扁着蘸了下料,放到秦先生碟子里去,说:“您请,您请。”
秦先生皱着眉说:“我吃不来这种……要那样简单的。”
屹湘呵呵一笑,说:“这个好吃的。我上个月在日本,住的那家旅馆,管家就做的一手很棒的鲫鱼寿司。可惜遇到地震海啸,不然我大概会多住一阵子,好好儿尝尝……”
“你当时在日本?”叶崇磬问。
“对,正好在仙台。”屹湘低头吃东西。
叶崇磬想了想,说:“亚宁当时也在。”屹湘正好含了一颗寿司在嘴里,嚼着,没有应声。叶崇磬也不是在问她问题,只是接着说:“你有没有受伤?”秦先生也停住,在等她的回答。
屹湘揉着自己乱蓬蓬的头发,指了指头顶,说:“砸了个大口子。不过没事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好像不过是骑了一会自行车磕了碰了擦破油皮了。听的人只觉得暗暗心惊。她不想多说,又吃了两块寿司,叹了口气,说:“我在想,原先配合我的这件礼服,是有一条水色相近的翡翠项链的,礼服变动了,还得另找一条匹配的。仓促之间,让我哪儿寻去?”
叶崇磬说:“原来是这样。有秦先生在这儿,何必舍近求远?让秦先生贡献点儿私藏如何?”
屹湘看看秦先生。
秦先生又做了个他习惯性的动作,仰头,望着天棚的某一处,一会儿,指着叶崇磬说:“小叶啊小叶!”他也搁下筷子,摸了摸腰上的钥匙环,说,“跟我来吧。哎哟,这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啧啧啧,合该着我就得做这贡献啊。”
屹湘转头对着叶崇磬,叶崇磬歪了下头,示意她跟着已经移动脚步的秦先生过去。
秦先生站在一个柜子前面,做出一副其实不太乐意的神气,又显得是故意这样的,看着叶郗二人,这让屹湘未免有了点儿好奇心。
叶崇磬则先打量了一下里面——这里屋已经被屹湘铺排满了,那件半成品被搭在模特身上,出现雏形。他对服饰这一套并没有太深的研究,看了一会儿,也不出声。这时候秦先生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来,方方的,放在案子上。
屹湘见他随手一开盒子,借着台灯的光,几乎是立刻的,一片碧莹莹的光闪了出来,她低低的“哦”了一声。
这是极美极美的一串翡翠项链。地地道道的老坑玻璃种。就这么看着,翠色盈目。
“工厂里的两个师傅打磨了十年,才出来这么一串子东西。原石有两吨重。精选了又精选,你可以看看,每一颗,大小都差不多,种、水、色没有明显差异。”秦先生微笑着说。眼睛里透着得意。
屹湘吃惊。
吃惊的倒不仅仅是不起眼的小盒子里竟然放着这么一串稀世珍宝。她前阵子才看到过一串相似的东西,比这个要差上一些,价码超过两个亿,她动过要租用的心思,最终还是放弃——可秦先生就这么搁在架子上?
叶崇磬笑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这老头会给你办砸了事儿了吧?”
“知道了。”屹湘眼见着秦先生又仰头瞅天棚,简直不能不乐。就见秦先生拿起项链来,示意叶崇磬。
“来,给丫头戴上过过瘾。”
“不用……”屹湘要拒绝。她也不敢乱动手,因为这俩男人的动作比她要快的多了,眨眼之间那项链已经交接,她怕碰了这东西。
她的樽领毛衫外穿了衬衫,拉了领子一下,说:“我还是不要戴了。”
脸上有些发热。心里有些发慌。因为知道是这样的,心就突突的跳。
叶崇磬顿了顿,转身走向模特那里,将项链挂上去,“怎么样?”他问。
“会很好看的。”屹湘说。
叶崇磬看了一会儿,听秦先生说:“丫头戴上会更好看。”他背对着他们,笑了下。
“就是太贵重了些。”
“正好儿替我做了宣传。回头那些达官贵人看了你们的发布会,还不抢着来买啊?我只管漫天要价好了。”
叶崇磬把项链收了起来,交还给秦先生。
“我得走了。”他说。
秦先生就送到他屋外,只说自己要回去看着宝贝。
屹湘拿了外套送叶崇磬出去。
他想说不让她出来了,但是没说出口。
两人走在院中的时候,他看着地面上,银色的月光如水膜一般铺满了,踏上去,似要小心翼翼、而心跳则一点一点的急促起来、又缓慢下去……他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因为她的脚步就是这样踏着的。
风拂了面,带过来她身上特别的味道,有些醉人的香。
是的,这是醉人的香。在这春风也会沉醉的晚上,他知道自己心里生出的那颗嫩芽,苏醒了……
屹湘被这暗暗的夜色、明明的月光包围着,只觉得深深浅浅的凉意,可脸上有些热,却不知是从何而来。
她默默的,心事重重的站住了。
叶崇磬已经下了一层台阶,回身见她还在那里,细细碎碎的发覆着额头……他想起那日阳光下她额角的深痕。
默默的,他抬手揉了一下她的额发。温柔而修长的手,停在那里,像是要熨去那伤。
屹湘,呆了。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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