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泽宇那小子鬼点子非常多,想要挖点消息出来,只要他肯用心,那就不算什么难事。”文主任咂舌,“何况,南城大约是太想给你一个美好回忆,致力于把仪式办得尽善尽美,邀请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捂得严丝合缝,连我都听到风声……”
毕竟连赵诗涵都给接过去,想要瞒住“有心之人”哪能那么容易?再依依点头:“嗯。”
“泽宇找到线索后,就告知了尼基塔,那小子确实很了解南城,连南城会选哪天都算出来了。”文主任还是蛮欣赏安泽宇的狡黠的,“尼基塔对你和南城印象不深,她只在乎珈洛的死活,看着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珈洛,再听说你和南城要办浪漫的‘复合仪式’,尼基塔感觉很愤怒。”
再依依扯扯嘴角,面对埃吉尔,柔声说:“你看,你的亲友团多靠谱!”
文主任也去看埃吉尔:“泽宇曾和尼基塔商量,说是反正都知道南城把你藏在哪里了,也不急在一时,再晚一天过去找你,可尼基塔坚持己见,说不靠泽宇这棵墙头草,她也能找到你,泽宇曾来找我说,他很矛盾,一方面希望你幸福,另一方面,又有点替珈洛委屈……”
再依依点头:“是,我也替埃吉尔委屈。”抬手轻抚过他的眉目,“凭什么他就要遭这些罪,而我这个欠他几条命的受恩人却没心没肺地去追求所谓的幸福?”
文主任视线转向脸色惨白的再依依,嘴唇翕张几次,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依依,对不起。”他非但没能劝回再依依,反倒给她施加了心理压力,嘴上说着抱歉,但其实心里还是觉得有些畅快——他不是圣人,明白疼爱的侄子心中所愿,珈洛没办法亲口说出来,作为他三叔的自己,多少也该为他说点什么……
再依依执意不走,文主任摇头长叹,楼下有个患者病情出现反复,护士找过来,文主任急匆匆赶过去,没搭上尼基塔的直升机,所以慢她们一步赶回来的安泽宇,因为前两晚就没休息好,回来后实在撑不住,就在文主任休息室补了一觉,在护士焦急来敲文主任的门时把他惊醒,猜测文主任在埃吉尔病房,便随护士一起过来,待文主任离开后,顶替他陪着再依依和埃吉尔。
安泽宇一屁股坐在尚留文主任余温的椅子上,抬手抓抓睡出来的呆毛,清清嗓子后,真心实意道:“搅合了你和南城的仪式,抱歉。”
再依依摇摇头:“不,你没必要跟我道歉,实际上,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是。”
安泽宇鼻音浓厚:“嗯?”
再依依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虚无缥缈的笑容:“其实你是知道的,如果我和南城就这么走到一起,回头知道埃吉尔变成这副模样,我会更加懊悔自责,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现在这样刚刚好,我和南城还是独立的个体,可以各过各的日子,没有什么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听完这话,安泽宇垂下睫毛,遮住眼底的不忍,又重复了一遍:“抱歉。”想了想,还是把文主任三遮四掩的话直白地说出来,“从前我只当埃吉尔对你有些意思,但现在我知道,他对你痴狂到这种程度。”咬咬嘴唇,“是,南城是有过令人心痛的境遇,可他现在活的很好,过去七年,最大的奢望就是能再见见他的‘缇恩’,并当面告白和忏悔,他的愿望实现了,还有一个像锡予那么聪明可爱的儿子,可埃吉尔呢,他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
再依依又一次摩挲埃吉尔无名指上的婚戒:“他会醒来么?”
安泽宇抬手按按太阳穴:“连文三叔都不抱希望了。”
再依依垂下眼皮,说不准是坚信奇迹还是宽慰自己:“他会醒来的。”
那厢谢南城,看着再依依离开,心也跟着一道飞了,可岛上还有一众老弱病残,他们是他的责任,哪能弃之不顾,像安泽宇那样拍拍屁股就走?所以谢南城是在第二天上午才回到T市的,落地之后,直接拜托程宇莲护送双方老人及亲友,他本人连问都没问,直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文正医院——再依依果然一直守在埃吉尔病床前。
只是来到埃吉尔病房外,却看到高挑的尼基塔,抱臂环胸堵在门口,见了他,老远阴阳怪气地说起来:“呦,我一直守在这里,倒是没怎么见过这位亲友,请问尊姓大名?”
因为主要精力全都放在再依依身上,前来探望埃吉尔的次数确实不多,这是他理亏,所以谢南城沉默地受了尼基塔的冷嘲热讽,并在她说完后诚恳道歉:“对不起,是我轻怠了。”
前一刻还声称不认识谢南城的尼基塔,下一刻又说:“其实也不能全怪人家,毕竟和朋友比起来,还是女神更重要——哈,不缺钱不缺势,朋友算个鸟?女神可就不一样了,摆在家里好看,领出门去拉风,没事还能一起搞搞活动,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多好!”啧啧几声,“人之常情嘛,我们这些局外人还能说些什么呢!”
事实上,生儿育女是不可能的,因为再依依身体缘故,他一早就去过医院……不过这些事,谢南城连自己家里人都瞒着,又怎么会和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外人说?
面对盛怒中的母狮子一般的尼基塔,谢南城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还能怎样,何况之前尼基塔要闯进再依依的病房,他谢南城可是比这更不客气地阻拦人家,风水轮流转,也该他作小服低:“那个时候,我是急疯了,当真对不起,还请你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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