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叔叔！”念念蹭下秋天，朝沈泽招手，快乐得森林中的小精灵。大眼睛眯成两条线，小嘴咧开，少了两颗门牙的漏风笑容，憨憨得可爱。

　　沈泽蹲下身子，稳住念念扑过来的身子，捏捏她的鼻子，打趣她。“念念，你的门牙呢？”

　　念念指着屋顶，笑得没心没肺。“门牙掉了，爸爸给扔屋顶上了。爸爸说，上面的牙掉了要扔到屋顶上去，下面的牙掉了要埋进土里。不然，会长成龅牙妹的。”

　　沈泽好笑地看着一脸天真的念念，挑高了墨黑漂亮的剑眉。“是吗？可是，沈叔叔觉得上面的牙要往下长，应该埋进土里；下面的牙往上长，才应该要丢到屋顶上。不然的话，上面的牙也往上长，念念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念念对手指，小脑瓜里脑补出牙齿长出嘴巴外面的大怪兽，顿时红了眼，小嘴扁了。“我不要变成了怪兽！我不要变成怪兽！怪兽很丑的！念念最漂亮了！沈叔叔，你是坏人！我不要理沈叔叔了，我要找许阿姨玩！”

　　念念嚷嚷着，绕到沈泽身后，四处张望，连许影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看见，这下子，她气得小嘴撅得能挂起酱油瓶了。“沈叔叔，你个大骗子。你昨天不是说，今天和许阿姨一块儿过来接我回家的吗？”

　　沈泽垂眸，敛去一闪而过的痛楚，起身淡淡朝念念旁边的女老师点头。“我现在可以带念念回家吗？”

　　虽然经常看见这位好man的大帅哥来接念念，女老师每次看见沈泽，还是习惯性呆着一张比念念还要红润的脸，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可以啊！”

　　“恩。谢谢老师对念念的照顾。”沈泽颔首。

　　“那是……哦，不，是应该的。”

　　“念念跟老师说再见，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

　　“老师再见。”念念吐吐舌头扮了个可爱的鬼脸，那双继承自柳琰的漂亮桃花眸骨碌碌乱转，忽而抓着老师的手，把她拉到几步远，凑近她耳朵，捂着小嘴用很大的声音道。“老师，我叔叔他有女朋友，很快就结婚了。老师，你没机会了。世上好男人，还是很多的，比如天天来接你下班的鹿叔叔。”

　　女老师抡圆了嘴巴，羞得恨不得钻进旁边大熊的肚子里……点点她的鼻子。“小鬼头。”转动无名指间的戒指，笑容甜蜜。那意思在沈泽眼里不言而喻。虽然她花痴，但也是名花有主的人。

　　沈泽一手插兜，目光落在园内天真可爱的孩子身上。

　　女老师故意吓唬念念。“这么不给老师面子，不怕老师给你穿小鞋子？”

　　“念念的脚是小朋友里最小的，当然要穿小鞋子啊！”念念拍拍手，一溜烟再次冲进沈泽怀里，抓住他放在裤子外的那只手……的小指头。

　　“老师，明天见。”

　　“恩，小鬼头，明天见。”

　　沈泽牵着念念走了几步，扫了一眼女老师手中的戒指，淡笑道。“老师，再见。祝你们幸福。”

　　女老师愣了愣，笑着用力点了点头。

　　因为沈泽的“失信”，念念狠狠敲诈了沈泽三只雪糕。

　　两人坐在冷气打得合宜的儿童餐厅。

　　念念一边心满意足地吃雪糕，一边拿眼睛偷瞥沈泽那张苦哈哈的脸，深深叹了口气，心疼地把一只雪糕推给沈泽。“跟许阿姨吵架了？”

　　沈泽薄唇紧抿，没有心情回应念念的话。心里却在苦笑：连一个孩子都能看出来他被甩了吗？

　　“沈叔，我跟你说。吵架的夫妻才是好夫妻，越吵感情越好，就怕的是一有误会，俩人就谁也不搭理谁。”念念伸舌头舔掉沾在嘴边的奶油。

　　“小屁孩，你懂什么？”沈泽伸手掐她的脸。

　　“我是不懂啊！这些是我偷偷听我奶奶跟我爸爸说的。”念念摇摇头，非常嫌弃地瞪了沈泽一眼。“沈叔！我本来觉得许阿姨那么笨，你很快就能骗到手了。没想到你跟我爸爸一样笨。哎，你比我爸爸还可怜。我爸爸都有我了，我听他说，把我妈妈抱回来是迟早的事。而沈叔你呢？”念念默默竖起一只短短肥肥的手指——“1”，再次深深叹了口气。

　　“……”

　　沈泽双手交握，细长迷人的凤眸清清冷冷看着窗外的人流，低声道。“念念，很聪明呢。你许阿姨有你一半聪明，沈叔做梦都会笑醒的。”

　　只要她喊一声“不要走”，他会留下来。

　　可是，她就像个傻子似的看着他走掉。

　　他已经做到这样的地步，哪怕那些照片是真的，只要她选择让他留下来，他就相信她。

　　但是，她没有。

　　或许，是他对她并没有那么重要吧？

　　“念念，叔叔被许阿姨欺负了。下次你见着她，替叔叔打她一顿，好不好？”沈泽咬了一口雪糕。和他那天偷吃掉她的那只雪糕是一样的口味。冰冷甜腻，就像她给他的感觉，温柔是雪糕的甜腻，疏离如雪糕的冰冷。一直守在一个随时可以撤离的位置。

　　“男生被女生欺负了很丢脸耶！”念念羞他。把雪糕递给沈泽帮她拿着，站起来，两只手用力往上举。“沈叔叔这么大只！”一屁股坐下来，两只手平放到自己下巴位置。“我这么小只！”念念又站了起来，双手平放在脑袋上。“许阿姨这么大只！沈叔，你好意思让我帮你去找许阿姨报仇吗？”点点自己的脸。“我都替你害臊哦！”

　　沈泽被念念逗乐了，勾唇淡淡笑了，把雪糕还给她。

　　“沈叔，你终于笑了！”念念继续伸舌头舔雪糕，咕咕哝哝道。“沈叔，你要常笑。许阿姨跟我说过哦，微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沈泽微微愣了下，低低喃语一句。“是吗？”

　　“是的。我每次对王乐乐笑，他会把自己的巧克力全部送给我吃。”

　　沈泽抽了张纸巾给念念擦掉嘴角的奶油渍。“小骗子。”如果天天笑能拐到媳妇儿，他愿意笑到脸抽筋。

　　“沈叔，我吃到了巧克力，你吃到了什么？谁叫你不笑。我跟你说，我奶奶说过的，吃到嘴里的，就是自己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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