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纪宛然直白的话，李落薇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反驳，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反驳。

　　说实话，如果可以，她现在只想直接把她从病房里赶出去。

　　她不说话，纪宛然继续道:“李落薇，你说，李烨要是能醒过来，看到我站在这里，会不会又一次气晕过去？”

　　“纪宛然，爸爸已经成这样了，你能不能口下积德？”

　　“哦，那我就口下积德，希望李烨能早日醒过来，把害他的凶手绳之以法？”纪宛然打量着李落薇，微微笑道，“李总要是清醒了，最担心的反而是你吧，李落薇。”

　　直觉纪宛然知道了什么，李落薇眼神闪躲，冷声道:“爸爸醒过来我只会觉得开心，倒是你，爸爸现在这样，你一定很开心嘞。”

　　“两位……”眼看两人要吵起来，顾斯尧及时出声制止两人，“李烨醒过来后谁会开心的话题我们暂且放一放，我有事想请教一下两位。”

　　他瞟了眼看戏的李嫣然:“还有嫣然小姐。”

　　“我？”忽然被点名，李嫣然指了指自己，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点头:“好的。”

　　三个女生的态度还算配合，顾斯尧满意地扯了扯嘴角，正要开口，一旁的苏寻卿插话:“斯尧，你跟我出来一下。”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苏寻卿扯住顾斯尧的胳膊把人拉出房间。

　　找了个可以观察到房间里一群人的角度，顾斯尧盯着李落薇和纪宛然，分神问苏寻卿:“怎么了？”

　　“你来这里是为了姜思娅失踪的事？”

　　“不全是。”顾斯尧收回视线，看向苏寻卿，“十四年前，纪怜的那场车祸，我觉得不是意外。”

　　“你怀疑李烨？”

　　“还有姜思娅。”没有告诉苏寻卿录音笔的事，顾斯尧道，“你们苏家和纪家关系不错，以你看来，纪宛然为人如何？”

　　“宛宛？”苏寻卿道，“你问我，是想得到公正的答案？”

　　他也说了，苏纪两家是故交，他评价纪宛然，肯定多有偏颇。

　　“也对，我问你等于白问。”这个人就算知道纪宛然有问题，也会隐瞒不报。

　　这个话题就此略过，苏寻卿道:“我找你出来，是为了一事。”

　　“什么？”

　　“我听外面传言说李烨是中风，可是医院里却检查不出什么问题。今天我去看望陆老爷子陆憬，发现李烨的情况和陆憬非常像。”

　　“陆憬？”顾斯尧道，“我知道，就是那个被花期的女杀手下药……”

　　男人声音一顿，喃喃道:“下药……”他拍了一下脑门，“我怎么没想到！”

　　“你等等。”没等顾斯尧有下一步动作，苏寻卿一把扣住他，“你怀疑谁？”

　　怀疑谁？顾斯尧的目光在病房里三姐妹的身上一一扫过，他苦笑:“下药的话，那三个女人都有嫌疑吧。”

　　“哦，你来跟我说说，你为什么怀疑纪宛然？”

　　“她有动机啊，而且，她的动机是三个人里面最明显的。”

　　“嗯。”苏寻卿道，“李嫣然呢？”

　　“李嫣然不只有动机还有作案的机会。”顾斯尧道，“而且，当时也是她第一个发现李烨，不排除贼喊捉贼的可能。”

　　“剩下一个李落薇。”

　　“姜思娅的失踪，还有李家那些乱七八糟的纷争……”

　　“有道理。”苏寻卿赞同他的观点，“那你把他们带警局好好审问审问。”

　　顾斯尧:“……”我为什么觉得你这句话很讽刺？

　　顾斯尧还想说话，余光里瞟见病房里的李落薇像只炸毛的狮子一样扑向纪宛然，还好小姚眼疾手快把人拉住。

　　打起来了。

　　他离开不到五分钟，病房里两个女人就打起来了。

　　顾斯尧只觉得头疼。

　　苏寻卿显然也看到病房里的情况，他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公共场合打架斗殴，你可以把她们全部拷回警察局。”

　　当然，这句话只是玩笑。

　　眼看李落薇没有消停的意思，顾斯尧沉着脸走进房间，还没来得及说话，纪宛然已经先一步告状:“警察先生，她打我！”

　　顾斯尧:“……”

　　拦着李落薇的小姚欲哭无泪:“队长，你看她……”女人的战斗力真是强，他就是个拉架的无辜路人，脸上都添了两道抓痕。

　　“闹够了？！”沉声呵斥住挣扎的李落薇，等女人安静下来，顾斯尧看向乐呵呵看戏的云沐颜和李嫣然，又瞥了眼双手环在胸前远离现场的贺祁商，冷冷道，“除了当事人你们三，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哦，顾队，是这样的。”云沐颜举手道，“你出去以后，宛宛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把李小姐惹毛了，她们就差点打起来了。”

　　这解释跟没解释一样。顾斯尧问纪宛然:“你说了什么？”

　　“没啥，就是问问李小姐，知不知道姜思娅的尸体被扔在哪里了。”纪宛然摊手，“我这不是关心她嘛，谁知道她反应这么激烈。”

　　“关心？”对女人的怨气让李落薇说话时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纪宛然，一定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害死了我妈！”

　　“李小姐怎么会这么想？”纪宛然无辜，“姜思娅都被李烨扫地出门了，我害她有什么用？”

　　“你没害她，怎么确定她已经死了？”顾斯尧接话，状似好奇，“现在我们能确定的都只是失踪，你却问尸体扔在哪里？你这么肯定她已经死了？”

　　“不然呢？”仿佛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怀疑，纪宛然无所谓的地笑着，“姜思娅失踪这么多天了，要是活着，干嘛不回来？再说，李烨当年杀纪怜时可是丝毫没有拖泥带水，难道你们指望他能忽然善心大发放了姜思娅？”

　　听到纪怜的名字，李落薇脸色白了白。她咬住嘴唇，涩声道:“不会的，我妈跟着李烨那么多年，他不会……”

　　“顾队你看，连李落薇都觉得姜思娅的失踪和李烨脱不开关系。”纪宛然道，“要是真是李烨做的，姜思娅现在绝对已经凉透了哦。”

　　顾斯尧:“……”

　　看着纪宛然含笑的眸子，男人忽然换了个话题:“录音笔是你寄到警察局的？”

　　纪宛然神色不变，反问:“什么录音笔？”

　　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顾斯尧点点头:“没什么，我就随口一问。”

　　男人扫了眼病房里几人，沉声道:“我刚刚询问了主治医生，李烨这个症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知道是中毒，研究出解毒剂只是时间问题。”

　　男人话音一落，纪宛然眼里笑意渐深，而李落薇整张脸则瞬间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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