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话音刚落，录音同时停了下来，办公室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在场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顾无言。
他们很清楚这段录音意味着什么，它不只牵扯出十四年上纪家的案子，还可能和姜思娅的失踪有关。
把录音笔交给旁边的同事，顾斯尧道:“把这东西送去分析室，让他们看看是不是合成。小姚，你跟我去一趟医院。”
“医院？”实习生好奇，“李烨现在不是在昏迷吗？”
“联系李落薇，让她也到医院去，就说我有问题问她。”
“哦。”没明白队长到底想做什么，小姚本着不耻下问的心理，问道，“队长，你是觉得这录音是李落薇录的？”
“怎么可能？”作为顾家的长子，生活在同一个圈子，顾斯尧对李家的情况比办公室里其他同事了解得更多。男人否定了跟班的话，耐心解释，“李落薇是姜思娅带进纪家的女儿，可以说她现在的生活完全是仰仗李烨，她就算录了音，也不会傻到把录音寄给我们。”
“……也对哦。那这个录音会是谁寄过来的？点名给你，是不是说明那个人也知道你在调查李家的案子？”
“……”心里有了猜测，顾斯尧没有正面回答下属，“录音都寄过来了，我想那个人很快就会和我们见面的。”
“还有一件事，姜思娅那些话是说给谁听的——听她说话的语气，明显对方和她关系不好，既然如此，那么隐秘的过去，她为什么要说出来？”
那段录音明显经过处理，将和姜思娅对话的那人的声音以及其中可以确定对方身份的关键性信息都隐藏了。
顾斯尧问:“姜思娅有什么仇人？”
“嗯……”最近调查总结的资料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小姚道，“她嫁进李家后没什么负面新闻，也没听说过和什么人结仇。”
所以他们的调查才陷入了瓶颈——作为李夫人来说，姜思娅还是非常成功的。
“没有吗？”顾斯尧引导他，“如果录音里的内容是真的，纪怜算不算她的敌人？”
“可纪怜都死了十四年……”小姚声音一顿，微微张大嘴巴，“队长，你是说……李嫣然？”
纪怜的确死了，可纪怜的女儿还活着，而且就生活在姜思娅身边。
李嫣然，李家的二小姐，李烨和纪怜的二女儿。
语气里充满了对那人的厌恶，却还能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说出那些隐秘的往事，说明姜思娅和那人很熟悉，并且，她自以为对那个人有绝对的掌控力。
“真要是李嫣然，很多事情就说的通了啊队长。”案子有了突破口，小姚兴奋地说道，“我觉得不管是姜思娅的失踪，还是李烨的中毒，凶手可能都是李嫣然。”
“哦？”没有打击实习生的热情，顾斯尧道，“说说看。”
“就像录音里说的，李烨为了纪家的家产害死了纪怜，姜思娅很可能是他的帮凶，那个时候李嫣然年纪小，他们没太在意，结果李嫣然一直想为母亲报仇，就在和姜思娅的谈话中录了音，在找人做了姜思娅，给李烨下毒，再把录音寄给队长指责他们两人的罪行！”
“这样吗？”顾斯尧叼着烟，“那我问你，要报仇的话，她都搞定了姜思娅和李烨，干嘛还要多此一举把录音发给我们，为了把嫌疑引到自己身上？”
“额。”
“而如果只是为了指证两人的罪行，她直接把录音发给我，让警察去调查就行，何必对姜思娅和李烨动手，把自己的后半生赔进去。”
“……”
“还有啊，这录音明显是偷录的，就算作为证据，要推翻它也太简单了。”
“那寄录音过来的那人有什么目的？”
“或许，只是为了提醒我一件事。”
“什么事？”
“看戏。”
……
医院里，接到小姚的电话后，李落薇推了重要的会议，独自开车前往医院。
不知为何，早上醒来以后，她的右眼皮在不停地跳动，跳得她心烦意乱。
警察这个时间联系她，会不会是有姜思娅的线索了？还是说，他们找到了姜思娅的尸体？
女人一边猜测着，一边把车开进医院的地下停车库。好巧不巧，正好遇到了顾斯尧和小姚。
“顾队？”李落薇关上车门，诧异地和男人打招呼，“你们也刚到？”
“真巧。”男人笑眯眯地打招呼，“一起上去？”
“既然在这里遇到了，不如我们去医院外面的咖啡厅……”
“去病房吧。”顾斯尧拒绝了女人的邀请，“刚好我有些问题要问李先生的主治医生。”
和李烨有关？李落薇心头一紧，脸上面容不变:“也行。”
一起进了电梯，顾斯尧没有攀谈的意思，李落薇吞了口唾沫，装出好奇的表情，问道:“顾队，我妈的案子，有什么线索了吗？”
“今天发现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顾斯尧道，“所以，待会儿还要李小姐配合一下我们，回答几个问题。”
“这是当然的。”真的有线索了？可为什么她完全没有松了一口气的轻松感？
为了进一步确认，李落薇尝试着继续这个话题，却被男人巧妙地避开。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三人到了病房。
推开门，看到病房里的几人，李落薇脸色微变，脱口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来看看李先生。”无视了女人的怒火，苏寻卿道，“本来准备联系你，结果在楼下遇到了李二小姐，就一起上来了。”
“嗯。”依偎在贺祁商身边的李嫣然点点头，“我旅游回来，给爸爸带了礼物，想着爸爸知道了会不会很开心，会不会醒过来，就带到医院来了。”
“我不是……”不是问你们。李落薇的目光紧锁纪宛然，“纪小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来看看李烨死了没啊。”纪宛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在国外听说李烨住院了，我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给他送终呢。”
听到这话，顾斯尧扶额: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李烨这鬼样子都在纪宛然的计划内，她就算不是凶手，也绝对是推波助澜的那一个。
小姚则瞪大眼睛，一脸惊讶:眼前这女孩是那位风头正盛的影后？她和李烨是什么关系？怎么好像有很大的仇……纪宛然？纪宛然！不是吧！这位纪小姐，不会是那位被李烨送出国后失踪了十四年的纪家大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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