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合这一系列推测的人，在陆家，在许家，在所有和许长安有过交集的人里，只有一个——陆衍。

　　可陆衍已经死了。

　　“你以为……是陆衍？”宋芝忽然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似的，“你要把一切归结到陆衍身上，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陆衍的确想为许长安报仇，而且，他也的确出于这个原因和安闲有过合作。”

　　这么说，那个人就不是陆衍了。

　　不是陆衍，又会是谁？自然，纪宛然还想到了一个人。

　　陆殊白。

　　熟悉陆家，熟悉安闲，和许长安有着密切关系，会有想替许长安和陆宵报仇的心思，又对陆憬没什么感情的人……

　　这么一想，比起陆衍，反而陆殊白更符合这个条件——毕竟陆衍算是在陆憬身边长大，感情总是有的。

　　宋芝扯了扯嘴角，没有否认。

　　得到答案，纪宛然心满意足，道了谢起身离开房间。

　　门口，陆怀之把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等她出来，男人翻了个非常不符合他性格的大白眼，嘟囔:“那女人把你当傻子耍。”

　　“没事儿，我也把她当猴子看。”纪宛然笑眯眯地说道，“而且，比起陆殊白是k，我倒宁可相信你是k。”

　　陆怀之:“这么蠢的代号，怎么可能是我。”

　　男人牵起女孩的手准备回医院:“你为什么认为不是陆殊白？其实仔细想想，k是陆殊白算是现在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原因嘛……”纪宛然沉默片刻，认真道，“陆怀之，那个时候你昏迷不省人事，所以不知道在那次袭击中，陆殊白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次袭击？是指陆殊白失去眼睛的那一次？

　　“陆怀之，虽然我这个人很自我，非常自我，但这不妨碍我佩服那些始终维持本心的温柔之人——陆殊白就是那样的人，你也是。”

　　温柔……她又一次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他。

　　“陆殊白他……肯定会心软的。”如果k是陆殊白，最后的最后，他肯定会心软。

　　“我不清楚陆殊白是什么样的人。”听到纪宛然对陆殊白的评价，陆怀之撇撇嘴，浑身上下冒着酸气，“但我知道，k的确不是陆殊白。”

　　“你知道k是谁？”

　　“只是有所怀疑，今天宋芝的态度让我肯定了我的怀疑。”那个女人，到最后都还在维护k。为了维护k，她甚至不惜推出许长安的孩子作为挡箭牌——可见，k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宋芝那种人，不会轻易和人交心。那种日积月累的感情，不是陆殊白可以做到的。”那个人必然是她熟悉的，毫不怀疑的，一心想要维护的人——她在陆家多年，陆殊白和她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也可能，那个人对于许长安来说很重要。”纪宛然给出另一个推测，“许长安在意的人，她也在意。”在乎许长安在乎的人，就是宋芝对许长安的补偿。

　　“额。”陆怀之疑惑，“她为什么觉得我妈不在乎陆殊白？”

　　纪宛然:“……”好吧，刚才那句话当我没说。

　　……

　　离开陆家老宅，两人没有回医院，而是直接去了陆怀之为陆殊白安排的公寓。

　　刚到公寓门口，陆怀之接到了陆安安的电话。

　　陆憬的手术结束，毒素侵蚀了脊椎，导致老人整个身体全部瘫痪。

　　也就是说，即使醒过来，老人也只能在床上度过余生。

　　“这就是宋芝给他的惩罚？”为了被背叛的安闲，为了失去生命的许长安。

　　“或许，还远不止这些。”听到这个消息，陆怀之神色复杂，沉沉叹了口气，“如果老人瘫痪在床，身边的亲人晚辈一个一个离他而去……”

　　“……”纪宛然皱眉，心底的不适感更加明显。

　　是的，还远没有结束。只要没有找到k，陆家所有人就没有摆脱现在的危机。

　　好似心有灵犀，门铃响了一声，门便被人拉开。

　　小亦看了两人一眼，难得微微点头算是问候。

　　“这孩子……”纪宛然受宠若惊，“刚刚是在和我们打招呼吗？”

　　陆怀之轻笑:“嗯。”

　　闻北离开槿城的同一天，陆殊白也从槿城回到帝都。

　　男人等在公寓，沈清会按时来向他汇报最近的情况。所以，哪怕足不出户，他也对花期和陆家的近况了如指掌。

　　当然，沈清会这么做，也是受了陆怀之的指示。

　　“来了？”陆殊白摸索着倒了两杯水，“怎么这个时间点来找我？”

　　“陆憬进医院了。”陆怀之开门见山，“中毒。”

　　“哦？”陆殊白问道，“是谁做的？”

　　“宋芝。”陆怀之道，“花期的人……”想了想他改口，“以前是花期的人。”

　　也就是说那个女人现在听命于别人？陆殊白默然，示意他继续说。

　　“你对这个女人有印象吗？以前安闲有没有提到过她？”

　　陆殊白摇头。

　　“这个女人的身份说起来也不复杂——她接到安闲的命令来陆家，把你从陆家偷出去交给安闲，又在陆家潜伏二十多年，然后现在为了对付老爷子暴露了身份。”

　　“嗯。没有其他线索了？”

　　“只知道她现在合作的对象代号是k。”

　　“k……”

　　“对的。”陆怀之道，“是不是和花期的代号很像？”

　　“k——想来，是故意模仿取的这个代号。”

　　“来这里之前我们去问过宋芝，她明里暗里给我们透露的消息只有一个。”

　　“k是我？”

　　“……”你能不能让我保留一点神秘感？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很没意思你知道吗？

　　“她不是这个意思？”

　　纪宛然道:“是这个意思——不过你怎么会这么……”

　　“这么简单猜想到她的暗示？”陆殊白笑，“如果她没有这个意思，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吧，他们的动机的确挺明显。

　　陆怀之道:“我来这里，是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两兄弟没有纠结刚才的话，自然而然地把话题转到了别处。

　　“闻北现在还在花期处理后事，如果可以，我给你买最近的一班飞机，你尽快离开帝都。”

　　“……”陆殊白稍作沉默，问道，“那个人的目标是整个陆家？”

　　“对。”陆怀之道，“自然也包括你。”陆殊白现在行动不便，算是陆家最容易解决的那一个。“我要是k，我第一个就挑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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