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假被她说的更加恼火,一伸手指着门外说:“给我出去,否则我报警了!”晚妮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他说:“你报啊,我就在这里等着警察来呢。”
老假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就听见他说:“公安局吗?我这里是县中学,有人到学校捣乱,你们赶快派人过来。”放下电话,他指着晚妮和春生说:“你们不要走,警察马上过来。”
晚妮索性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她一眼看见小薛老师正要溜出门外,她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小薛老师,脸上带着笑,把她强行摁在凳子上。
“谁?刚才是谁报的案?”两位民警走进来问道。“我,是我。”老假抢先一步跑到民警面前,指着晚妮和春生说:“她,还有他,到学校来无理取闹。”
晚妮不慌不忙地走到民警面前说:“警察同志,我和赵春生刚刚走进校长办公室,就发现有人耍流氓,我们刚要制止,谁知道却碰上了贼喊捉贼。”
“谁在耍流氓?”警察威严地看了一圈。晚妮上前一把拉住老假的右手:“就是他,我刚才亲眼看见他把这只手放在了那个女老师的怀里。”说完,还硬把那只手拉过来,在小薛的胸前比划了几下。
此言一出,门外一片哄堂大笑。小薛老师被羞得无地自容,赶紧用双手蒙住脸。老假的脸色都白了,他赶紧解释:“警察同志,误会,误会啊!我们,我们是夫妻。”
“夫妻?夫妻不在家里亲热,跑到学校办公室干什么?结婚证拿出来!”一提结婚证老假傻眼了,他和小薛商量好,等他的校长正式任命下来再去领证,这样就有纪念意义了。
“我们,我们……”老假心虚,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囫囵话。“你,你还有你俩,都跟我们走一趟,到公安局去录个口供。”民警一指老假、小薛、春生和晚妮,严肃地说。
一行人录完口供之后,民警对老假和小薛进行了批评教育,老假点头哈腰表示下次不再出现这类行为,而小薛老师早就被民警鄙夷的目光看着羞得没脸见人,只有频频点头。
晚妮和春生没有什么问题,也跟着走了出来。春生看了一眼晚妮,问:“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晚妮一甩两个辫子,爽气地说:“走,去县教育局!”
“啊?!”春生看着晚妮一改平时闷声不吭的样子,不但变得能言善辩,而且胆子也肥了不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二人来到县教育局,晚妮挨个房间找局长办公室,春生跟在后面直咂舌,这个晚妮,看不出来,这胆子大的撑天呢!
教育局乔局长正在低头看报纸,一抬头看见一个二十多岁,模样俊俏的乡下姑娘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吓了一跳,他扶正自己的眼镜问道:“姑娘,有事吗?”
“您,您就是局长吗?”乔局长点点头。晚妮一把拉住乔局长的胳膊,焦急地说:“局长,俺哥被人陷害了,你可得给俺们做主啊!”
说着,晚妮就跪倒在地,要给乔局长磕头。这可吓坏了乔局长,他赶紧扶起晚妮,对她说:“姑娘,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晚妮指着春生,让他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乔局长一边听,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听到最后,他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放下笔,对晚妮和春生说:“这件事,我一定调查清楚,给你们一个答复。现在,你们回去安心等通知吧。”晚妮和春生对乔局长千恩万谢地说了许多感谢的话,才走了出来。
把事情说清楚的春生,迈出教育局的大门,抬眼看了一下湛蓝的天空,他从来没有发现,县城的天空如此美丽。他问晚妮:“折腾这么久,饿了吧?”
晚妮摸了摸早就咕咕叫的肚子,老老实实地点点头。“走,咱俩去东关吃一碗烩面!”俩人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春生之前抑郁的心情早就烟消云散了。
吃着喷香的烩面,看着对面被热的满脸通红的晚妮,春生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或许,回到家乡和晚妮一起在小在学校里教书,上学放学,看护着半香长大,也是一种幸福。
他呆呆地看着晚妮,思绪早就飞了起来。晚妮看着春生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还以为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赶紧拿出手绢,在脸上仔细擦了擦,发现春生还在愣神,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绢。
春生回过神来,冲着她笑了笑。今天早上,铁成的话又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春生,这么好的人,要知道珍惜!”
是啊!这么好的姑娘,就因为她一直在身边,竟然就忽略了她的美,她的好!今天,晚妮的表现简直让春生刷新了这么多年以来对晚妮的印象,牛,太牛了!
一直以来对晚妮的忽略,在今天全部转化为对晚妮的钦佩与赞叹,春生发现自己内心的爱在慢慢地复苏,渴望与这个姑娘厮守在一起。
他抬头看了晚妮一眼,一口气喝光了碗里所有的汤,擦擦嘴,拉着晚妮走出来。街上,人来人往,他们步伐一致,朝着县城外家的方向走去。
铁成赶着马车遥遥地跟在晚妮和春生的后面,他的内心充满了悲哀,自己明明把晚妮当命一样来珍惜,却无法得到她。而春生,对晚妮明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却让晚妮见到他的时候,满脸放出光彩。
从他们的背影看来,两个人还真是般配,高矮胖瘦仿佛老天配好的一对人儿!唉!罢了,罢了,铁成啊铁成,你和晚妮有爹娘拦着,那是万万成不了的,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可是,铁成又如何能割舍得下这份情感?从小到大,他都喜欢晚妮,从她进赵家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喜欢上了她,他见不得她被春生欺负,见不得她在赵家受委屈。如果有机会,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来保护晚妮。
他看到晚妮脚底下有个土坷垃,差点把晚妮绊倒,心里暗暗埋怨春生:你这个春生,不知道晚妮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呀,一到刮风下雨,腰疼的像要断了一样,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人!
他扬起鞭子,催促马儿快跑几步来到他们面前:“上车!”晚妮回头看见铁成,脸上立马笑了:“铁成哥,还真是巧啊!”
铁成在心里暗暗说:巧什么巧,我一直都跟着你们哩!可嘴上却说:“嗯,嗯,是挺巧。”铁成从车把上跳下来准备扶一把晚妮,却看见春生早已伸出手,架在晚妮的腰上,举着她上了车。
铁成缩回手,暗自摇了摇头,嘲笑自己自作多情。看着二人已经坐稳,他赶着马儿,慢悠悠地上路了。“铁成哥,今天车咋走的这么慢呀?”春生被车晃得几乎要睡着了,张口问道。
铁成看了一眼春生,又瞅了一眼晚妮,没有说话。春生没有明白铁成这眼睛里的含义,只好和晚妮背靠着背,闭着眼睛假寐起来。
春生这几天在家,成了晚妮的另一条尾巴,晚妮还有一条尾巴就是半香。父女俩跟着晚妮上学放学,晚妮上课的时候,春生就带着半香在学校的操场上玩耍。
从来没有认真带过孩子的春生,在和半香这几天的接触中,越发喜爱自己的女儿。半香乖巧懂事,还有礼貌,见到所有的老师都会鞠躬问好。
春生内心对晚妮充满了爱,更充满了感激,她不但给予自己琼浆玉液般的爱情,还让一个没有母亲,父亲也常年不在家的孩子,没有一丝失去亲人的悲哀,反而生活的这么幸福,这么快乐。
就在春生沉浸在这种家人厮守的简单幸福之中的时候,县教育局派人将事情调查清楚了,赵春生是无辜的。县里专门派人到学校,宣布了调查结果,赵春生恢复校长工作,老假的副校长被撤,对于小薛老师作出了留校察看的处分。
结果一公布,全校老师集体鼓掌,公道自在人心,真相最终会大白于天下。赵春林接到县教育局的电话,连跑带颠地奔到赵家,给春生报喜。
接到消息的赵春生,心里很平静,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自己却好像并不是很盼望,在这里一直留下来才是他盼望的。
晚妮满含笑意地端起桌上的酒碗,冲着春生说:“春生哥,祝贺你官复原职!”柳氏也在一旁边抹眼泪边说:“春生啊,这回可是多亏了晚妮了。”春生点点头,举起酒碗对晚妮说:“晚妮,这杯酒我敬你,先干为敬!”
晚妮看着他一口灌到嘴里,呛得直咳嗽,赶紧给他拍着后背说:“哎呀,你慢点喝,慢点喝。”小半香看着爸爸的酒碗,端起来用舌头舔了一口,“哇”地一声哭了。一边哭,一边说:“辣,辣死了!”
一家人看着半香滑稽的小模样,笑得前仰后合的。晚妮赶紧把半香抱在怀里,喂了她一口水,这才让她止住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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