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香悲愤地走到窗前,夜色如一团浓墨,星星都变得模糊不清。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默默地说:我是一个母亲,无论如何,我要保护这个孩子!
第二天,所有的店铺清理一空,柳惠民皱着眉头,盘点到手的钱,唉,还差的远呢!如今,就算是贷款,都没有银行肯办理呀!
他的目光转向背对着自己坐着的半香身上:如果,她能去求求她妈妈,我们的困难就会小一点了!
柳惠民挨着半香坐下来,一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半香心里还在生气,站起身来,避开了他亲热的动作。
柳惠民咧咧嘴,双手一摊,对半香说:“半香,你别生气了,咱们目前的情况,真的不适合要孩子。除非……”
半香猛地转过身,盯紧他问道:“除非什么?”柳惠民摸摸下巴,咂了一下嘴说:“除非咱们找你妈妈帮帮忙,就可以渡过难关!”
“你,你无耻!”半香满面怒容,颤抖的手指指着柳惠民那张满不在乎的脸。
“是,我是无耻!现在,我们都一无所有了,还他妈的装什么呀!”柳惠民突然暴怒,跳起来冲着半香大吼一声。
半香没有料到一向嬉皮笑脸的柳惠民居然敢对自己大吼大叫,愣愣地看着柳惠民,没有说话。
“赵半香,你假清高什么?你以为,没有你妈,我真的会娶你?”听到柳惠民如此说,半香更加惊骇,原来,我们的婚姻不是因为爱情。
“你,你不是因为爱我才娶我的?”柳惠民看着一脸惊愕的赵半香嗤之以鼻:“我说赵半香,你是三岁小孩啊,还这么天真!没有钱,谁会娶你?!”
半香如五雷轰顶,母亲的话说的没错,母亲的眼光更是一针见血,是我赵半香瞎了眼,被他的殷勤蒙蔽了,还傻傻的相信爱情!
半香扶着沙发,慢慢坐了下来。大概察觉到自己的话太过了,柳惠民跪坐在半香的面前,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半香,亲爱的,我一时糊涂,你,你打我吧。”
他拿起半香的手,在自己的脸上使劲打了几下,半香挣扎着,将手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
“柳惠民,你记住,我永远不会去找我妈给你借钱!”半香站起身来,冷冷地看了柳惠民一眼,转身走进卧室,随手将门紧紧关闭。
“靠,你牛什么牛?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柳惠民冲着卧室的门小声说了一句,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你不说,我说!
柳惠民故意在晚妮公司的门口转了好几圈,他不急着进去,想和晚妮来个偶遇。可是,真不凑巧,一连几天晚妮都没有出现在公司。
这天早上,柳惠民实在没有耐心再守株待兔了,他心一横,就走进公司大门,直奔晚妮的办公室。
可巧,晚妮今早偏偏提前到了公司,正在查看桌上的财务报表。柳惠民远远看见晚妮办公司的门开着心里一喜:看来,今天没白跑。
晚妮抬头看了一眼蹭着门边走进来的柳惠民,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他先坐下。柳惠民只敢把屁股挨着沙发的一点边坐下,一双眼睛左右梭巡。
“半香怎么没来?”晚妮放下手中的财务报表,微笑着问道。“她,她,哦,妈,我今天来是给您报告一个好消息。”
看着柳惠民故弄玄虚的样子,晚妮皱了皱眉头,这小子,始终让人觉得油头滑脑的,心里没办法踏实。“什么好消息?”
“您呀,要当姥姥了!”听到这句话,晚妮“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么说,半香怀孕了?”柳惠民使劲点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晚妮激动地在办公室走来走去,突然她急切地拉住柳惠民:“半香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听到她这么问,柳惠民皱着眉头,唉声叹气起来。“咋啦?难道半香反应厉害?”看着柳惠民吞吞吐吐的样子,晚妮急了:“人呢?现在就带我去看她。”
看着晚妮急匆匆要出门,柳惠民赶紧跟在后面喊道:“哎,妈,妈,您别急,半香她身体好着呢。只是,只是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半香止住脚步,回过头狐疑地看了柳惠民一眼:“大麻烦?什么大麻烦?”柳惠民缩在沙发一角,嗫嚅地说:“我,我们,做生意赔,赔钱了。”
晚妮逼视着柳惠民的双眸:“赔了多少?怎么赔的?”柳惠民心一横,索性原原本本的给晚妮讲了如何被骗,如何欠外债的事情。
晚妮沉吟片刻,对一脸期待的柳惠民说:“你先回去吧。”柳惠民满心的期待,不料却只等来这句话,他急了:“妈,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晚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说让你先回去!” 柳惠民的脸色一下子煞白,原以为到晚妮这里,一定能够筹措到资金,谁料她就一句:你先回去,就把我打发了!
柳惠民气愤地从公司走出来,朝着家走去,一边走,一边骂:“呸!什么狗屁妈妈?就是一个黑心的后娘!是我他妈的猪油蒙了心,竟然想着来找你!”
他用脚把家门踹开,几步跨到床前,四仰八叉地就躺倒在床上。“哎呀,你怎么不脱鞋就上床了?”半香不高兴地埋怨起来。
“脱,脱个屁!这下咱们就剩下死路一条了!”柳惠民颓丧地盯着天花板,实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半香默默地坐在一边,事到如今,只有想办法四处借钱了。她站起身来,拿起一件衣服准备出门。
“上哪儿去?”背后,柳惠民幽幽地问了一句。半香身体一停,却没有说话。“如果你要去找你妈,我劝你别瞎耽误工夫。”
半香惊讶地看着床上的柳惠民:“你刚才去找我妈了?”柳惠民点点头:“找了,但是,没用。你妈就想看着我们被债主逼死!”
柳惠民突然坐起来:“我说我就不明白了,你妈自己又没有生养个一男半女的,她挣那么多钱,将来带到棺材里去呀?”
半香听他说的如此难听,脸色一沉:“柳惠民,我告诉你,我妈帮我们是情分,不帮我们是本分,你少在这里嚼蛆!”
“好好好,我不说,现在,咱们俩,不,咱们仨就等着让债主逼死吧。”柳惠民忽的一声坐起来,指着半香说:“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找了你?而且,还费了我那么多的脑细胞,设计让你爱上我!”
“什么?你再说一遍!”柳惠民一把打掉半香指在自己鼻尖下的手指:“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当初不是我两个哥们假扮流氓,我如何能顺利的抱得美人归呢?!哈哈哈!”
半香看着得意的柳惠民气得浑身发抖,她冲过去,一把拉住柳惠民的胳膊,使劲捶打他:“你这个骗子!骗子!”
看着半香在自己身上没轻没重地打了几下,柳惠民急眼了,他一把抓住半香的胳膊,用劲把她甩到一边:“你别没完没了了,我还烦着呢!”
半香没有站稳,跌倒在床边,头重重地磕在床腿上。头部的疼痛尚可忍受,可是,来自腹部的痛感却让她忍不住呻吟起来。
“别装了,赶紧起来做饭!”柳惠民重新躺回床上,看都不看一眼痛苦不堪的半香,大声喊了一句。
“痛!痛啊!”听到半香变了腔调的呻吟,柳惠民这才查觉出不对劲,他慌忙站起来,蹲下身子查看半香的情况。
半香双手紧紧捂着肚子,身体因为疼痛而扭曲,脸上渗出黄豆大的汗珠。“你,你怎么了?别别吓我!”柳惠民慌张地看着半香,六神无主。
“去,去医院。”柳惠民听到半香这句有气无力的话,就仿佛得到了圣旨一般,慌乱地给她披了一件衣服,就把她背在身后朝着医院跑去。
半香的疼痛感越来越剧烈,她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哎呦,疼,疼死我了。”柳惠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一边跑一边说:“亲爱的,对不起,都怪我心情不好,才会推你的,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啊!”
他家离医院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此刻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等他赶到医院,把半香送进急救室以后,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
医生走过来说:“病人有没有动胎气现在还不好说,需要注射药物后观察一段时间。”说完,递给他一张住院单:“你先去交钱吧。”
柳惠民接过住院单,颓然地瘫倒在走廊的椅子上。他伸手摸了摸空无一物的衣兜,心里暗暗叹息:我怎么这么倒霉,本来就负债累累,如今半香又要住院!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柳惠民抱着头,在医院走廊里搜肠刮肚的思索,究竟到哪里去找这笔住院费呢?现在,能找的亲朋好友早就因为债务找遍了,实在没有能找的人了。
柳惠民一跺脚:不行,我还得去找你妈,这事啊,你这个当后妈的,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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