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是一系列的病危反应,而他去找大镜子的同时还要安慰宁怜,“没事,小手术。”
当宁怜眼巴巴地蹲在旁边看着顾九切开自己的腹腔,修复已经穿孔的胃时,宁怜对他的敬仰之情已经无法用一句滔滔不绝来表达了。
简直不是人啊!宁怜的人生最缺的就是一个不怕吃她做的菜的人,明显,顾九就是一个!
还是第一个!
顾九很瘦,只比顾倾弋略好些,宁怜有些心疼道,“以后我每天给你做饭,把你喂胖吧。”
正握着针缝伤口的顾九一听,手一顿,见她满脸的期待和纯真,点了点头,“好。”
反正他的药愈合能力很好,应该赶得上胃穿孔的速度,而且,按照人体的抗药性和适应能力,过不了过久,他的胃应该能强大到跟宁怜烹调手法的杀伤力比肩。
看着从针孔缝合处渗出的血珠子,宁怜一眨一眨,小手一指。
顾九道,“没事。”随手拿过酒精棉擦干净,又套上了衬衫,穿上白大褂,跟宁怜进来时看到的并无二致,只是手术台的托盘里多了一大堆血棉花和一小部分筛孔状胃组织。
不等顾九伸手要去收拾,宁怜眼疾手快帮倒进了垃圾桶,冲着顾九嘿嘿一笑。
顾九看了看她,又坐回座位看之前研究的病案,冷若冰霜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
一旁的宁怜百无聊赖,但好不容易趁着借感谢顾九的机会跑出来玩,她只能自己在办公室找乐子。
垫着脚看着架子上一排排放了人体器官的玻璃罐,又戳了戳旁边的人骨架,转头问顾九,“这是模型吧?”
她也只是无聊一问,毕竟现在很多器官骨骼模型,谁会用真的暴露在空气里,不得腐败吗?
顾九回头看了看,声音跟他的表情一样清冷,“真的。”
“哈!”宁怜吓得赶紧收回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又退开一步看了看骨架。
见状,顾九道,“骨架表面涂得防腐层无毒,放心。”
宁怜睨了他一眼,心道,谁担心这个了……
等宁怜被找过来的宁母带走,幽怨地看了看低头看档案的顾九,嘟了嘟嘴,没有说话。
一回到病房,忙对苏晚报喜,【晚晚!我终于找到会吃完我的便当的人了!】
苏晚跟着沈时吃过饭,便随他去了沈氏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沈时正在桌上处理公务,苏晚窝在沙发里,脱了鞋,身上盖着薄毯子,面前是秘书端来的白开水和各类水果零食。
看着手机,小脸骤僵,恰好沈时端着杯子过来续水,她举着手机给他看,“顾九把宁怜的便当全吃了……”眼里有不敢置信和惊恐。
本以为医生都善于养身,可顾九看着当真这么大无畏,连一旁的沈时都没预料到。
黑眸一弯,他伸手搂过苏晚道,“晚晚,你若愿意给我做便当,掺了毒我也甘之如饴。”
苏晚翻了白眼,笑眯着眼,歪头道,“未婚夫,你可真是能见缝插针呀。上次是腌菜,这次又是便当,你不怕我一怒之下真给你拌老鼠药啊?”她说的气若游丝,听在沈时耳里便是赤果果的诱惑。
往前一凑便亲了苏晚的脸颊,浪笑着退开,兀自往办公桌去,“难为未婚妻还记得,我以为你想蒙混过关食言呢。”
苏晚一听,倒抽一口气,小脸一扬,道,“我苏晚吃什么,就是不食言。你等着,下次我去沈园,一定让你……咱妈教我。”
话锋在见到沈时别有深意的笑后,被迫转成了他想听的版本。
墨眸的笑意越深,显然很是满意,道,“不必下次,等我半小时,我们回沈园。”
“……”
苏晚发现,对于沈时,必须做到滴水不漏,毫无破绽,不然沈时就能逮住针眼般的漏洞,算的你倾家荡产。
沈时的效率很快,不到二十分钟,一堆文件便过了目,该签字的签字,该批眉的批眉,等秘书进来搬走这些公文,不过才过了18分钟。
“走吧未婚妻。”沈时拿了车钥匙,又到窗前拿了西装外套,至沙发前轻轻揉了揉苏晚的发顶,弯腰便替她把鞋子掉头摆正,等苏晚伸下脚来,很是自然地替她穿了鞋。
苏晚低头看着沈时一手托着自己的脚,动作轻巧地为自己穿鞋,嗓子眼竟有些堵,一时忘了呼吸,听到沈时说“好了。”,她才回过神来。
眨了眨眼,凤眸顾盼生辉,拿走腿上的薄毯子便跟着沈时乘了专属电梯下去。
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人,苏晚还是很庆幸的。
沈时见她的表情如释重负,笑了笑,道,“我刚打电话跟妈说过了,到家他们应该把食材用具都准备好了。”
苏晚一听,面色微冷,睨着沈时道,“未婚夫,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可好?”
沈时弯了眉眼道,“晚晚的性子,为夫若不先发制人,岂不得被你拆骨入腹?旗鼓相当,方能举案齐眉。否则,又怎么配得上晚晚如花美眷,聪颖慧黠。”
这奖,苏晚被夸的又是别扭又是舒坦,说不出的滋味,只得看了看眼沈时便转头看窗外风景。
不过一月,外头已是草木萧萧,枝上独花凋零,叶子也稀稀疏疏看不到太多,比之周遭的华楼大厦,荣枯之色两相对应,让人莫名觉得荒凉。
距离上次来沈园,已经有些时日了,只是不变的是,苏晚这次又匆匆而来,忘了带礼物。
好在沈家的人并无介意,一干人在院子里等着苏晚,长案和各色小菜已备齐了,只得苏晚过来操刀。
“奶奶,伯母……”苏晚一一打过招呼,因为沈念去了欧洲旅行,所以整个沈家都和谐一片,又加上顾许这调皮鬼,更是气氛欢快。
“嫂子,你可真是贤良淑德,你不知道这半天奶奶把你夸得跟朵花似的。我听着都嫉妒,长这么大,也没见谁这么夸过我啊。”
顾许脖子上套着最新款耳机,亮黄的色和他的彩色喷墨体恤,破洞牛仔裤,跟沈时完全不像兄弟,再加上头上色彩亮丽的挑染,苏晚都觉得有些不忍直视,但顾许性格爽朗,嘴又甜,时不时耍宝,很是讨人喜欢。
“晚晚,来。我教你切菜。”顾宁婧一身轻便的着装,套着围裙,递了副一次性手套给苏晚,自己也戴了副,一手拿着去头去尾的胭脂萝卜,一手拿着刀,配合着语速教苏晚,“这萝卜要切1厘米见方,记得对齐,你以前没切过菜吧,要小心,手呈爪状扣住萝卜,刀面抵在中指关节上,这样就不会切到手。对,就这样。”
那头苏晚比着顾宁婧的动作也拿了个萝卜来切,虽然小心,但毕竟是生手,切得不如人意,她正要把疵品掸进垃圾桶,一旁的沈老太太忙阻止,“不行不行,这是你第一次操刀,倒了太可惜了,没事,心意到了就好,而且晚晚切得很好嘛,你们都来看看,来看看。”
老太太一招手,大家忙过来顺着她直夸苏晚,“对对,是不错,第一次能这样,很有天赋啊。”老太爷自然是唯老太太马首是瞻。
而其余人更是极尽赞美,尤其沈时,伸手揉了揉苏晚扎成低马尾的发,“未婚妻看来确有贤妻的天分,是为夫的荣幸。”
“就是,我们沈家的长孙媳妇儿,自然是最好的,他们秦家差远了!”老太太一想到前几日一起礼佛的秦老太太在她面前炫耀孙媳妇儿,就来气,“那种小家子气,说话扭扭捏捏,怎么跟我们家晚晚比,老头子,请柬一定要送一份去秦家,让他们开开眼,让他们再显摆。”
“秦家的不是写好了吗?你那天受了气回来就让我第一份写秦家的,忘啦?”
“哦哦,对,那第一份送去给他家。”老太太想了想,又下命令。
“好,第一个送去。”沈老太爷纵容地看着老太太,那眼神,苏晚似作旁观者看到了沈时看着自己时的样子。
不知再过数十年,她跟沈时会不会这样岁月静好,数十年如一日。
苏晚后来发现,原来腌菜也不是那么难,只要切好了,用沈家特质的香料拌匀了瓮入坛子里,便是大功告成了,这下,她比沈时还要期待尝到自己的作品。
还特意贴了标签在上头,生怕和别人做的搞混。
看她小心翼翼地蹲在地上贴纸,沈时在一旁含笑递浆糊,现在的苏晚,越来越像小时候的苏小晚了,没有过多的防备和包袱,只是她自己。
出了地窖,苏晚洗了手出来,院子里已经收拾一新,只有淡淡的香辣味在空气中经久不散,和苏晚衣上沾的气味如出一辙,苏晚向来爱干净,这次却不想去换掉这身衣服,淡淡的味道,似在证明她沈家长孙媳的标志,而不再是孤身一人。
去了球,园子里的果树已经只剩枝叶了,只剩几只血红开裂的石榴残破地挂在树顶,有一只鸟飞来,衔了石榴籽便飞到了远处,那儿或许再过几年便又是一颗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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