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伦不类的视觉效果,竟莫名的有温馨感。
转头看了看房间内单调的摆设,苏晚想,她这个女主人该发挥作用了。
洗了澡出来,苏晚到厨房,沈时已经把第一道菜放进油锅了,噼里啪啦的声音隔着厨房玻璃门传来,苏晚想去问问有什么能帮忙的,但一想到沈时必然不会要她做什么,索性敲了敲门,又转头指了指客厅。
沈时点点头,神情温柔,又低头做饭,素黑的流理台上是一排整整齐齐码了食材的盘子。
苏晚到客厅沙发坐下,随手勾过电视机打开,电视里正放着青葱岁月的校园生活,不免想到了顾倾弋和宁怜。
宁怜自然很好,而顾倾弋昨天在清宁假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照他咋咋呼呼的性格竟然一天没有找他,群里也没见他出现,只有宁怜一个人在咆哮式地刷屏。
电话打过去,想了很久,那头才想起顾倾弋的声音,很是疲倦,带着沙哑,一点都不像青春活力的小顾,苏晚有些担心。
“小顾?”
“嗯。”顾倾弋仍是淡淡的,反常的可怕。
苏晚一眯眼,“你怎么了?”想了想,道,“还在为宁怜的事担心?她已经没事了,你别放在心上,本来就不是你的错,要说责任,我和沈时都有。”
那头沈时正端了盘子出来,听到苏晚念到自己的名字,看了看。
苏晚听到脚步声,回头冲沈时无声地做了个“嘘”的手势,那头顾倾弋却仍是淡淡的,随口敷衍道。
“不是。宁阿姨已经告诉我了,也没怪我,我是……”顾倾弋有口难言,叹了口气,“算了,我大姨夫来了,你在哪儿呢?今儿是不是跟林郡阳去宁家了?林家人欺负你没有?”
顾倾弋就是顾倾弋,即使自己到了最郁结的时候,还是有一颗善心,虽然嘴贱关键时候却是很仗义的,比如他嘴上小气,却早早就把八万八的份子打到了苏晚卡上。
苏晚是知道顾倾弋的小气劲儿,打钱的时候想必他一定痛苦到了极点,说不定还得在收到余额变更短信后挤几滴眼泪。
这样说风是雨,把人生当成舞台剧的小顾,却明显有心事。
苏晚并未点破,只故意欢快道,“没有,你不知道宁阿姨是怎么欺负他们三口子的,下次去宁怜家,让她给你调监控记录。你最喜欢的戏码。”
作为一个自命gay的娘炮,顾倾弋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婆媳八点档,如无大事,一天也不落下,看完还喜欢拉着别人剧评,无奈她跟宁怜都不好此道,每每他总是只能上百度找同僚发泄情绪。
“那就好。我有点累了,先睡了啊。你也早点休息,晚安。”顾倾弋仓促道,声音里的疲倦让苏晚很是担心,却不想勉强探听别人的秘密。
“晚安。”
挂了电话,沈时走过来揉着她的长发,“可以吃饭了。”
“嗯。”
两个人吃过饭,因为睡的够久,到了十来点也没睡着,苏晚便提议找电影来看,却又不想大半夜再跑出去,便和沈时在别墅里的影像厅看。
三五米宽的影像画面,效果完全不输于影院,再配上沈时现做的爆米花,一瓶陈年红酒,两人直看了两部剧才去睡觉。
因为放假了,又有沈时陪睡,翌日一早,苏晚醒来已将近十一点,外头日光绚丽,风吹飘窗,满满的秋丽在远处绿化带生机盎然。
洗漱完,苏晚一身睡衣,趿着拖鞋出去。
沈时正在客厅,刚结束了一场视频会议,合了电脑,转头对苏晚道,“我们出去吃吧,来不及做了。”
“好。”苏晚转头回去打扮,再出来时已是明艳照人,精致到无可挑剔。
“我去拿西装,”沈时回房,打开衣柜便见到了苏晚的杰作,笑了笑,随手拿了件外套出来套上。
出去时,苏晚正伸着细指拨动花架上的墨蓝。
“走吧。”
扶着苏晚出去,沈时带上了门,手机便响了。是唐沉鲤,语气很是迟疑。
平日里低醇如红酒般的好嗓子,如今全然是颓废。“沈时,你知道那个顾什么的电话吗?”
沈时眼一抬,看了看旁边的苏晚,道,“不知道。”
“那去问嫂子,她肯定知道。”才说完,唐沉鲤又急道,“不然你把嫂子电话给我,我来问。”
沈时把手机从靠近苏晚的那面移到了另一面,拿了车钥匙开车锁,边问电话里的醉鬼,“你做了什么?”
脑子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他料着唐沉鲤不会这样荒唐。
却不想,唐沉鲤道,“老子被他掰弯了!这妖精太磨人了。”语气中是恨和无奈,甚至还有欣然。
沈时听着握着手机的手僵了僵,微微皱眉道,“那你想怎么样?”
一手替苏晚拉开副驾驶,绕过引擎盖的时候,他低声警告,“别拿你的破事来烦她,谁掰的你去找谁!”
那头唐沉鲤也吃炸药似的,一甩手就把还有大半瓶的红酒砸到了地面墙上,“我特么要能找到他,我还找你?等我醒来他就不见了,我连他名字都没记住!”
“这样你都被掰了?唐沉鲤,我以前是高估你了。”沈时嘲讽道。
他不管唐沉鲤在外面怎么疯,但现在他跟苏晚的好朋友扯上了关系,他就没办法再撒手不管。
“说什么风凉话?我嫂子要是突然不见了,你不……”
那头唐沉鲤还没说完,沈时就打断了她的话,“别拿什么人都跟她比,即使是她的朋友,那也得带上了苏晚两个字才在我沈时眼里金贵。”
那头唐沉鲤沉默不语。
沈时皱眉道,“顾倾弋。自己查去。你敢找苏晚,试试。”
那头唐沉鲤欣喜若狂,一个“谢”字才蹦出来,便被沈时掐了电话。
苏晚等沈时等得有些无聊,便拿出手机找宁怜聊天。因为伤了腿,宁怜跟禁足鸟似的,现在下个床上洗手间都得俩个人搀着才能得到批准。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生无可恋。】
苏晚心有余而力不足,宁父宁母爱女如命,她是不可能帮她求情得到自由的,况且现在宁怜这状态也确实应该好好休息,所以也只能遥遥一祝,【祝早日康复,重获自由,再疯,说不定哪天真的就出事了。】
说到这,宁怜想起了宁母的嘱托,忙问苏晚,【那天救我那个医生呢?叫什么?住哪儿?手机号码多少?】
苏晚感觉背脊一凉,为了顾九的生命危险,瞟眼看了看正开车的沈时,低头问宁怜,【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谢他了。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而且我妈还想问他我的具体身体状况,他是哪个医院的?】
【你那个医院……顾九。】苏晚其实很是不想暴露顾九,但宁母的话也没错,没有人比顾九更了解宁怜的状况。
想了想,又加了句,【他是特聘专家,不常在医院。】
【没事!我守株待兔!】
接着,宁怜便下线了。
苏晚看了看沈时,道,“宁怜说要感谢顾九……”
沈时闻言回过头来,笑道,“那就让她感谢啊,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沈时探过手摸了摸苏晚的额头,“不舒服吗?”
苏晚抿了抿嘴,迟疑半晌才道,“宁怜从小表达感谢的至高方式就是亲手做实食物……”
“……”沈时不语,在清宁假日,他便亲眼见过宁怜做菜的热情和水平,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顾九。
转头安慰苏晚道,“没事,顾九医术高明,不会让自己死的。”而且,顾九向来挑剔,是不会轻易吃明眼人一看就有毒的东西。
苏晚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扶着额看着窗外。为什么最近的事情总是这么多。
犹记得宁怜第一次感激别人,是在小学。那时候她根本不会烹饪,但因为受动漫毒害,觉得表达心意的唯一方法就是做便当。
因此,对她很照顾的同桌小男生,收到了第一份,然后就病危入院了,还没出院父母就提前替他办了转校手续,听说是他自己强烈要求的,不给他转校,他就再也不上学了。
第二份是门卫的老伯,然后宁怜父母就被告了。
至于以后,一次比一次惨,以至于圈内的人谁都不敢轻易对宁怜施以援手,就怕得到她的感谢,宁母也是严格禁止她进厨房,弄得宁怜很是技痒,动不动就找机会做吃的,无奈只有她自己勇于尝试,别人都避之不及。
这次……顾九应该不会中招吧。
两个人都猜错了。
顾九不止中了招,还把自己吃到了胃穿孔。
你有见过一个大活人不打麻药自己对着镜子给自己做手术的吗?宁怜是见过了。
当她兴致勃勃地拿着自己偷偷做的便当送去给顾九,顾九看到里头的颜色,面无表情就拿过了筷子开吃,刚咽下去就觉得胃里不对劲,可宁怜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满脸的期待和怯色。
顾九还是面无表情地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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