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无意和这种喽啰较真,只是以后苏晚独自来苏氏的机会甚多,若头一次制不住这些鹰犬,难免以后苏晚再受闲气,便借机杀鸡儆猴才好。
沈时沉声问道,“看看这是谁?”
那人双臂疼得发麻,骨头都在咯咯响,脑里一团浆糊,一听沈时冷浸浸的质问,慌忙仰头看着面若冰霜的苏晚,急道,“大小姐,大小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可我也是……”
适逢几位股东从拾阶而上,疑着眼在三人间来回看,那保安一见忙眸色闪躲,不敢再说下去,只认命低下了头,肩头耸后好减轻些痛楚。
沈时一见那几位,都是倒戈林郡阳的走狗,唯利是图好色贪杯,一双眼看到苏晚竟直勾勾盯着她胸前。
墨眸一凛,手一推便把那保安小鸡仔似的推搡到了地上,跨步上前将苏晚轻揽住苏晚的肩头,笑眼道,“胡董黄董。”
虽笑着,眸色却冷厉地直射而去,那两人微骇,忙收了眼尴尬地赔笑,“沈总裁,别来无恙。您正大喜,新婚燕尔怎么有空来我们苏氏串门?”
旁的人也笑和道,“难道是来给我们发喜糖的?”
几个人面色猥.亵下俗,瞟向苏晚的眼毫无尊重,沈时眸底闪过一道杀意,却只淡笑着牵起苏晚的手,对几人道,“喜糖稍后运来,毕竟这是苏氏,我好歹是苏家明媚正聘的女婿,带妻子回门总不需要向外人请示吧?您说呢,胡董。”
沈时惯会谈笑风生中压制人,那秃顶的胡董被他这样一瞧一问,假发下的脑门是冒汗,顺着脸颊落下来,忙尴尬一笑,顺手擦掉,随口惊道,“那咱们快进去吧姑爷,在这大门口站着像什么话,您说是吧?”
沈家的银行里,他可还还贷着数千万的债,哪里敢得罪这位爷?忙热络地迎他们进去,边朝旁边的黄董使眼色,黄董也不是屁股干净的,自然不敢得罪沈时,一道就迎着苏晚和沈时进去。
两人却面面相觑,笑而不语,只瞧着一旁还躺在地上抱着胳膊的保安。
胡黄两人一瞧,自然知道林郡阳下的禁止苏晚进苏氏大楼的命令,只当不知,“嗨”一声笑道,“咱们是什么身份,还把看门的话当真,他们就是吃饱了没事干,就喜欢拿鸡毛当令箭,沈总要看他不顺眼,我现在让他立马滚蛋。”
说着就要让他走,沈时一拂襟,淡笑道,“不用了,下头媒体正拍着,要真因为这点事开除他,人家还道我沈某不能容人,或是苏氏……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密令急着要封口呢。呵呵,走吧。待会儿例会还得仰仗二位扶持。”
“那是那是。”两个人精,这会儿巴不得攀上沈时这棵大树,既他开了口,自然喜滋滋地附和。
林郡阳虽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可比起沈氏集团这颗参天大树,他们自然趋利而附。
一点半,当林郡阳容官焕发地踏进会议室时,乍看到苏晚坐在自己左手边首席上,身后还站着目光灼灼的沈时时,猝不及防地一僵脸,忙又压下怒火咬着牙状似淡然道,“来啦?”
苏晚见他走过来,凤眸含笑地站起来,走过去扶着脚步凌乱的林郡阳落座,“爸爸。”她抬头看了底下股东一眼,低头对林郡阳乖巧道,脆声清朗,恰好让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昨天你说还是不放心突然离开苏氏,准备等我根基扎稳再做退隐安排,既然我要求我先持股进董事会学习,我哪里敢偷懒,一早就准备好了过来。对了,我把当年爷爷分给我的股份合同也带来了。22%,再有我爸妈去世后暂由律师管理的总和25%的股份,一共是47%,这份数字应该会堵住悠悠之口,不让别人诟病您是给我开后门了。”
苏晚倾身拿过沈时递来的一沓合同,回身要递给林郡阳,却被他摆手推开了。
淡道,“我知道。你回座位吧。”
苏晚一直是苏氏目前个人持股最大的,林郡阳为此才一直对她宠爱有加,就是怕她哪天幡然醒悟要夺回苏氏,没想到……
“好的。”苏晚乖巧和顺地拿着合约要回座,林郡阳瞟眼一看她手里的纸,道,“是李律师交给你的?”
苏晚一派天真地回眸,乖顺道,“是啊。李叔叔这些年一直在国外修养,看了我婚礼的新闻才想起我已经长大成人,连夜回国办好公证交给我的,说有任何问题和麻烦随时告诉他,他会替我善后的。”
林郡阳眸一凛,脸色僵的难看,却只两秒不到就缓和了面色,一脸严肃道,“快回座吧。”
心道,这个李伯言!当年就不该留他!果然是斩草不除根,后祸无穷!
苏晚笑着点点头,一掠眼将林郡阳的愤怒和畏惧尽收眼底。
这些年,她除了在找沈家,也一直想和李伯言联系上,无奈当年李律师和父母在同一辆车里出了车祸,虽幸免于难,却重创难愈,九死一生却半身瘫痪,一直在国外疗养,苏晚的护照又被林郡阳一直扣着,根本联系不到他
却没想这场盛世婚礼,把李伯言也勾了出来,也算意外收获。
方才赶往苏氏的路上,她意外接到了李伯言的电话,这才折去李家拿了股份合同耽误了些时间。
如今有了这份筹码,她进苏氏自然胜券在握,林郡阳再不痛快也不敢当众食言。
苏晚背对着林郡阳,朝面前的沈时不动声色略一笑眼,沈时神容淡然,只倾身替她往后挪了椅子,苏晚姿态高雅地落座,面不斜视,耳边只听股东们纷纷惊叹,交头接耳。
有些惯会见风使舵的,已遥遥祝贺苏晚,“苏大小姐是我们苏氏的最高持股人,进董事会自然名正言顺。我老刘第一个投票赞同。”
林郡阳朝刘董一瞪眼,孰料和声四起,那帮墙头草眼眼瞅着沈时在这,苏晚又持那么高的股份,竟纷纷附和刘董,最后竟还来祝贺林郡阳以后可以得享清福,当甩手掌柜了。
林郡阳正铁青着脸僵持不下,又有秘书前来通报,说外头一大堆媒体蜂拥而来,各家媒体主管致电要争第一头条,“林董,电话已经打爆了,请问这场仪式公开吗?”
“当然……”他一个不字还没说完,一阵嘈杂渐近,一大波记者摄像师竟闯了进来,直把秘书挤到门后,差点撞倒了靠墙的大盆栽。
“林董,请问仪式开始了吗?”
“林董,请问这次苏大小姐入驻董事会是不是为她以后接棒苏氏打基础?请问你为什么出尔反尔不肯交出大权?”
乌殃殃的一堆人蜂拥过来,将林郡阳围在座椅上动弹不得,四面八方的麦克风戳过来,他顿时变了脸色,瞪眼看着那帮人,直道,“无可奉告,这是苏氏的商业机密,”又嚷嚷秘书清场。
那头秘书正在人圈外努力奋进,只能叫来保安队维护秩序。
当媒体被一波波清离,林郡阳的桌上的茶杯咕噜噜滚到一边,湿了一桌子的文稿,水顺着桌沿淌下来。
“吓”一声,林郡阳忙躲开,可惜一身新空运来的高级手工西装,水渍斑驳,顿时面色更加难堪,外头秘书眼看着媒体被送出去方回头来,一见林郡阳这副模样,忙递了纸巾过去,却被拂开。
“不用了。散会!”
“爸爸。”
苏晚淡笑着站起来,遥遥看着林郡阳拂袖而去的身影,一声柔柔的声音清晰地在安静诡异的会议室里炸开。
林郡阳本想借机抽身,没想到苏晚却笑着走过来,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小心翼翼地替他擦襟口,以两人可闻的声音提醒道,“你答应沈时的事,他可没有忘,我也不会轻易罢手,还希望你能珍惜我们之间仅剩的父女情。”
林郡阳一瞪眼,目眦尽裂地看着这个胆敢公然威胁他的小丫头,可苏晚却笑盈盈退开,声音娇甜似蜜,“沈时车上还有身备用的西装,要不让他给您取来,也省得耽误例会,毕竟这么多股东都在等着呢。”
她随手把湿成一团的纸巾扔进垃圾桶,笑着扫了眼底下的股东。
这些人在林郡阳来之前的十来分钟已被沈时苏晚尽数摆平,又听她持有47%的原始股,比之林郡阳的37%新股,这小丫头进董事会乃大势所趋,当着沈时的面,他们自然得表明心意。可至于以后该如何,各为其利,就看这父女俩谁的手段高明了。
林郡阳一见众人表情,自然知道今日躲不过去了,只得叹了口气道,“好吧,那爸爸就举贤不避亲了,稍后让何秘书给你办理入驻手续。至于上班,先前早替你安排了经理的职务,你要是有空就来公司看看吧。”
说着眸色复杂地看了眼苏晚,转头对众人道,“林某还有其他事,先失陪了。”
等林郡阳一出门,才走远几步,便听那些股东欢颜道贺苏晚沈时,那些唯利是图的小人!
他拂袖而去,心里已经认同了林奚先前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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