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区九号里,林奚正在一家家奢侈品店逛过来,身边跟着佣人和司机,一个负责近身替她拎包,一个则满手挂着各大牌的购物袋,赫赫扬扬,她这人说话又向来高调,试穿一件衣服恨不得让全店的工作人员都围着她一人服务,很是招人注目。
此时,西区九号里宛如水晶宫,亮堂更胜白日。林奚正一袭浅金满绣的拖地长裙,拎着一件露背妖冶的黑色细带鱼尾礼服在镜前比划,面容倨傲,旁边的导购连同店长皆一脸恭敬地在旁边候着,导购更是一脸谄媚,直把眼前短短两小时就在购物中心刷掉百来万的大小姐当成了摇钱树。
正是月底,没两天就要核算当月业绩了,自然迫在眉睫,饶是心里对林奚的无礼态度恨的发毛也架不住柴米油盐的压力,更何况这些在奢侈店任职的员工哪个不削尖脑袋在朋友圈攀比,随随便便晒的一张图都是用人民币拼出来。不都是从林奚这样的人身上赚来的。
站在前头的导购见林奚比划了两下,忙喜笑颜开道,“您身材好,又年轻,这两件穿着都特别贵气优雅,浅金的更称您的肤色,这条黑的是我们店里下午新到的新款,米兰空运过来的,腰线的设计是首席设计师独创的,申请了专利呢,您穿着去参加酒会,绝对碰不到撞衫的,全球都只有两件,另一款白的被设计师自留了,您手里这件就是绝版,要不您去试穿一下吧?我替您拿着?您要是不试试,实在太可惜了,您身材真的太好了,模特一样。”
这件黑色礼服若是林奚今天买下了,他们整个店这个月的业绩就达标了。大六位数的单子,店里自然重视。
导购的话自然熨的林奚通体舒泰,本还犹豫着在这两件礼服间难以取舍。虽然有林郡阳汇进来的一千万,到底不是一天花完的。今天为了摆阔已经刷了一百多万了,这两件礼服可都是大小几十万的数目,若是真的买下了,她倒不心疼,就怕张艳茹唠叨。
她耳中正想着,要是林郡阳真一命呜呼了,她在葬礼上穿着这条黑色礼服接待,必然能吸引全场人的目光,到时候以她的姿色自然能找到下一家让她继续挥金如土的金龟婿,总比在林郡阳鼻子底下挨打受骂强。
又听导购这一番话,更是下了决心,试穿合适就全买下来。这么好的礼服,又是绝版,她不买,难道还留着给别人不成?
正半喜着眼挑了眉把礼服递过去要导购拎着,身后突然一声阴阳怪气的揶揄从右后方过来。
林奚不悦地撇着嘴偏过头看去,果然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正媚笑着眼,一副公主派头地迈着细高跟走过来,一双姣好的眼不屑一顾地从林奚身上扫了半圈又挪开,转头对导购道。“这衣服我要了。给我包起来。”
“胡倚晴!你是不是就想跟我作对?!”林奚斥道,胸前半透钩花蕾丝下雪山半露,已不再平静。
胡倚晴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笑得酥肩轻耸,朝身旁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已然上前越过导购,趁林奚失神之际拿过了那件礼服递给导购,“帮我们大小姐包起来。”手里的金卡已然掏了出来。
胡倚晴微扬着下巴,挑着眉看林奚,轻声吐道,“你也配吗?”
林奚气得眼一瞪!恨不得私下胡倚晴得意的面皮来。可她是胡董的嫡出女儿……
胡董虽有几个私生儿子,可这个女儿外婆家也是豪门,所以在胡家备受宠爱,谁都知她是胡董的掌上明珠。所以林郡阳明知道林奚跟胡倚晴谁都看谁不顺眼,却总逼着林奚去给胡倚晴示好,维持两家的关系。很让林奚没有面子,总是被迫受胡倚晴的气,当众反抗过几次结果却是被林郡阳甩手两巴掌,零花钱也给扣了。
几次下来,林奚也只能忍气吞声,心中更是对姓胡的恨之入骨,连带听到胡董被林郡阳邀请上门她也拒不下楼。
全球无限额的金卡,旁边的店长见多识广自然认得,导购还在犹豫未决,店长已然亲自接过了金卡恭敬道,“是是,立刻给胡小姐包起来。请稍等。”
林奚就站在离那几人不过两米的距离,眼见着自己看中的衣服就这么被胡倚晴的人抢去买了单,方才还对她奴颜婢膝的店长转眼就变了脸,哪里能下得来台,顿时脸都红了,又气又羞,嘴唇都快咬破了。
想甩手走人,可身上还穿着店里的礼服并未买单,旁边的佣人和司机都一脸垂头搭脑地站着,明显也看出来林奚落了下风,不敢抬起脸冲撞了她的怒气招麻烦。林奚看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而旁边的胡倚晴竟然还得了便宜还卖乖,慢步走近说着风凉话,“我说你怎么总是认不清利害关系。以为拿着你爸给的那点零花钱就真能挤进我们的世界,可这世界不止看的是钱,还有根基,还有实权。要说有钱,我家里那几个哥哥也是有钱的,虽不多,总比你多,可到了我跟前还不得低眉顺眼,好声好气。可你呢?你爸打了你多少回了?怎么就记不住呢?”
她说话声音不大,却很缓,懒洋洋的却吐字清晰,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瞧不起更是像寒冬里从领口灌进去的一把雪,让人激灵的同时还疼得喊不出声来。林奚已然气得手都握了起来。
她想打胡倚晴,把她头上那块三月拍卖宴会上令她出尽风头的粉钻发饰扯下来踩碎踩散,更想扯下胡倚晴的露肩领口让她出尽洋相,好让她闭嘴。可林郡阳的巴掌却一个个在她面前闪现。她看着回忆都能听到当时的脆响和脸上的火辣辣。毕竟,胡倚晴不是苏晚。她有后台。林奚也不是那么傻的,有时候她只是自私,并不蠢。
“怎么?想打我?又不敢?”胡倚晴是在商家富贵里长大的,眼尖向来尖,就像先前只站在门口从十几米远的镜子里看了那条裙子一眼便看出了它的好,自然也一眼看到林奚握紧又松开的手,仗着身边有两个顶级保镖在,她自然不怕林奚打她。就是她真打了,那她也不会吃亏。
看着林奚冷冷掀起眼皮瞪着自己,胡倚晴哼笑一声,“我劝你想清楚。你要是碰了我一个汗毛,你爸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爸……绝对不会放过你。”
见林奚的眼神果然越发恶狠,胡倚晴得意笑道,声音依旧是懒洋洋的不可一世,“那到时候你爸会怎么样,嗯……我大概能想到了。”
林奚眯着眼看着胡倚晴,手又再次握紧,指尖还没碰到手心,眼前人影一闪,那两个保镖已然逼近,忽听前头不远处柜台边,店长笑盈盈拎着手提袋过来,“胡小姐,已经包好了。给您挑了一款最新款香水配礼服,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胡倚晴淡淡眨了眼,慵懒道,“有心了。”
朝保镖使了个眼色,那头保镖还未去接手提袋,始终盯着店长手里袋子的林奚突然一个健步上前抢过了店长拎到胸前的袋子,扯出了里头缎绒触感的礼盒伸手顶开盒子就扯出了衣服,用劲力气勾着布料往外一扯。
只听‘嘶啦’一声,本就是夏款薄真丝的料子,瞬间惨不忍睹成了一堆破布,被眼盈悦色的林奚仍在地上踩都懒得再去踩,不顾店长错愕的表情,林奚踏着高跟走到朝礼服瞟了一眼微微眯了眼的胡倚晴面前。
皮笑肉不笑地瞅着她,“我不能打你,还不能毁一件衣服?既然你家这么有实权,想必再买一件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一件,就当是我买的。”她转过头,店长正在林奚和礼服间来回手足无措,却听林奚道,“这件礼服算我的。记在我账上。连同身上这件把账单一并送到肃园。至于胡小姐,我想她那么高贵,不会再要地上的破布了,不过她要是节俭,愿意捡回去缝了再穿就是她的事了。”
最后一句话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料准了依着胡倚晴的自命不凡是不可能再要的,故意将她一军。
林奚甩手走后,胡倚晴也没趣地抬步要走。
身后店长拖着破掉的礼服唤道,“胡小姐,这……”
胡倚晴挑着眼睨了那团黑布一眼,淡道,“既然林奚那么喜欢,你把衣服和账单送到她家不就行了。这种东西,难道还要我穿不成?”
“那……那刷的卡?”店长指了指柜台。胡倚晴的金卡是已然刷了,这大几十万也付了。
胡倚晴斜着眼看了看店长,不耐烦地撇嘴叹了口气,“存账不就行了?难道我以后不来了?”见店长松了口气,她又淡道,“以后有新款来,直接留着等我看了不要再挂出来,不要什么人都能进你店门,弄得跟菜市场似的。”
语毕,她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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