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保镖不慌不忙地尾随其后,留下店长忙对着他们的背影道,“下次我一定先通知您。今天的事绝不再犯。”
自然没得到回音。
垂眼看着手里毁坏的礼服,店长又是心痛又是无奈。只得对柜台小姐道,“把礼服运回米兰,请设计师修复,就说客人不小心摔倒的时候扯裂了,别的什么都不要说。”
“知道了,店长。”
林奚下楼上了车,自然气不打一处来。佣人和司机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司机更是连‘要不要开车回家’都不敢问,只等着林奚坐在副驾驶安全带都没系瞪着眼生完闷气,一声令下,“回家!”司机才敢启动引擎,一路上谨慎无话。
林奚气得浑身不舒坦,身上这条原本在胡倚晴来之前越看越喜欢的裙子此时也像蛛丝般黏在身上又紧又痒,活像里头有细小的虫子在胡乱蠕爬,四月凉爽的天,她却热得爆炸。
不耐烦地皱了山根眉眼,甩头对司机厉声道,“开空调!”
司机一愣,想了半天,不敢肆意决定,只能小声问道,“是开热空调还是……”
话还没说完,林奚又是一个瞪眼,“这么热的天你想热死我啊?开冷气!烦死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爸怎么养你到现在的?白吃干饭,一点用没有!”
她在胡倚晴那受了气,虽说把姓胡的那条衣服撕了,到底不解气,被当众那样羞辱,以后她还怎么在西区九号和名媛圈子里抬得起头来?说不定这件事正被胡倚晴当笑话传扬开了。想到这,林奚更是气得想打人砸东西。眼下又只有司机离她最近,自然首当其冲成了炮灰。
手机往温控键伸去的手一顿,瞳孔微微睁大,复又只能咬着牙一言不发地开了冷空调,继续开车,可心里的气却不比林奚小。
虽说林郡阳脾气大,气急了说话也难听,可到底在下人面前顾及着身份多少有点收敛,司机跟了林郡阳五六年了,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大的侮辱,被一个黄毛丫头说得这样不堪,还是当着女佣人的面,过五十的人了,耳根子愣是被骂得通红。
林奚自然不管,路上又借着小事发了几回脾气,进了家门也是始终板着脸,对下人的好生询问视而不见,连晚饭都没吃。
而那头,苏晚吃着面,欣赏着沈时的美色,等一碗面吃的净空,这才微微袭了睡意。
沈时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让苏晚上楼洗澡休息。她累得懵神,也没等,就自顾自上楼洗澡。
待她洗澡出来,沈时已然收拾妥帖,穿着一袭干净的薄绸睡衣坐在床头看书,融融的灯光撒了半片光,半片影,衬得坐在光影中的沈时益发俊逸修挺,远看胜似一幅画。
苏晚淡淡勾了唇,眉眼含笑地走近,淡声道,“睡吧,累了。”
“嗯,睡吧。”沈时放了书,回来与苏晚并肩躺下,转身替她掖了被子才关了床头灯。
一室静谧。
精神高度紧张后的放松是极催眠的。
一夜苏晚睡的极沉。
翌日一早,虽是周六,却因为五一来临需要调休安排小长假,还是得上班。
苏晚没有调闹钟,昨天一天又实在太累,又是临近例假,身体倦怠,竟睡迷了。
还是沈时过来唤她,她惺忪着眼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了今天要上班,登时瞪大了眼翻身下床冲进了洗手间。
未几,便传来了水声冲进漱口杯的声音撞击声,短暂又停歇。
沈时淡笑着铺平了被子,冲苏晚道,“我先去关火,好了就下来,不急,今天我送你去。”
苏晚急着刷牙,只转头看了看门口压根没工夫回他,只很快刷好牙,连嘴上的泡沫都来不及清洗干净便在池子里放了洗脸水,扯毛巾、打湿、拧干一气呵成。
匆匆把淡妆用具捡了几样扔进包里,便穿着一身半袖长裙就下了楼,难得的,急得连搭配衣服的时间都没了。
那头沈时正往碗里舀粥,听到仓促的脚步声,忍俊不禁,也不回头,扬声笑道,“你倒难得速度这么快。”
苏晚也不理他打趣,只从餐桌上捡了两个豆沙包便用纸巾包着要走,见沈时还在厨房磨蹭,便道,“我还是自己开车去吧,不等你啦。你自己吃好去上班吧。走了。”
她边说便要快步到玄关换鞋,愣是被沈时拉了回来按在了餐桌前。“不急。这才八点半。你们不是九点上班吗?”
苏晚挣扎了一下,却没争过沈时,双手还被沈时握着一手扶碗,一手拿筷。
她急得不行,“今天九点就要开会了。林郡阳不在,如今公司又乱,虽说董事们暂时被安抚了,可公司里的风言风语迟早传出去,到时候公司必然有一场轩然大波,我们得提前做好决策好应对将来。这都八点半了。”她抬手看了手上的腕表。
她难得戴表,平时实在嫌勒得拘束,可今天必须争分夺秒,随时注意时间,压根没工夫看手机。可沈时还非给她添乱。
她忙又表明,“我真不饿。”
沈时直接拿桌上先前被她用纸巾包好的豆沙包堵了她的嘴。
苏晚见豆沙包过来,本能张了嘴咬住,抬眼便见沈时一脸满意道,“那我安排直升机。你们苏氏大楼顶楼有飞机坪吧?”
苏晚拿下豆沙包,半张着嘴瞠眼看他。可这人倒是不慌不忙,一身利落,净白的衬衫微微松了一粒扣子,袖扣开着反折两圈,露出好看的腕骨来,步子亦是不疾不徐,坐到对面,还拿眼淡淡瞧过来,照常的三分笑意,“怎么不吃啊?不急了?”
“……”苏晚气急。却又无可奈何。
沈时这人看着脾气特别好,可有时又执拗得很,他的标杆立在哪就只能是哪,半点也不会动。那些撒娇耍赖最终让他退让的,皆是因为从一开始他亮出的底牌就是假的,若是真牌,你就是拿刀子捅他他也分毫不让。
这一点,苏晚明白的很,也恨得很。
微微眯了眼,咬了咬唇,只能拿起筷子吃。
吃了几口又抬眼看他,“你怎么还不联系?飞行员不要准备吗?我很急的。”她说话声音轻的很,也缓,心里却急的快要炸锅。
而沈时还是笑得那样云淡风轻,“不急。等我吃完这个包。”他修长白皙的手握着白面豆沙包的样子真好看,苏晚真想把那个包整个塞进他嘴里。
她边慢悠悠地挑着米粒往嘴里送,边时不时掀起眼皮看着沈时进食的进展,好不容易等他吃完豆沙包拿起手机联系完,苏晚这才闭了眼重重吐了口气。
腕上,分针已经指向了8.
好在飞机来得快,沈时见她多少吃了些,才终于松了口,“走吧。”
他还没放下筷子,苏晚已然拿了包冲到了门口挑鞋子。
等沈时穿好西装过来,苏晚已经对这墙上的镜子开始描眉画眼。毕竟要见飞行员,不能跟对这沈时一样蓬头垢面。
打飞的果然是赶时间的最佳选择。飞机还没落定,苏晚已经在跟沈时笑眯眯讲,“下次赶时间的时候,还这样吧。”
沈时笑着移开眼,复又看着她,替她扶了扶被风吹乱的鬓发替她用指梳进了发髻里,“那就要看你吃早饭的习惯适应的怎么样了。”
苏晚翻了个小白眼。就着飞行员打开的机舱下了飞机。苏氏大楼的顶楼,极目远眺,尽是摩天大楼,蓝天白云似乎触手可及。
顶楼的风大啊,像是一时站不住脚就会被吹下这万丈高楼,跌得粉身碎骨。
苏晚赶时间,也来不及跟沈时闲话家常,只扬了扬手,“我走了,你们自己小心。”便转身下了楼。
离九点只剩一分钟了。
好在从天台下了楼就是董事会议室了。
紧赶慢赶,终于赶在了九点进了会议室。至于她的资料便让艾莉派人帮她送了上来。
好在像胡董那样的老资格,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愣是到了九点十来分才慢悠悠一脸不情愿地进了门,苏晚总算没有迟到。
旁边的董事阿姨附耳对苏晚道,“听说昨天他带头去董事长办公室闹了?怎么样?你没吃亏吧?”
苏晚闻言,笑得似狐狸似的,亦附耳道,“我要是吃了亏,他今天还能来吗?”
阿姨也笑了,“这倒是,他要是占了便宜指不定怎么坐地起价,哪里还能赶早来开会。好了,会议开始吧。”
苏晚朝立在主席位旁边的董事长办首席秘书使了个眼色。
秘书了然,恭敬扬声道,“鉴于董事长临时有事脱不开身,他打电话让我安排这次会议,由苏董事暂时代为主持,若诸位有什么意见,可以向苏董事提出,事后由董事长……”
“林郡阳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胡董一脸不善地打断秘书。
秘书正微微愣神,骑虎难下,又听胡董皮笑肉不笑道,“要不你让他现在给我打个电话。他要说什么,我老胡都无条件服从。至于传旨,还轮不到你们来主持董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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