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说,“我只是想给你祝福而已,让你困扰,我很抱歉,我会删掉那条动态。”
西源心酸地想要落泪,她不明白自己对上他后为什么会莫名地委屈,一切情绪都脆弱地不堪一击,甚至是这样平静地面对面,没说上几句话就胸闷难受,不愿多待一刻。
不就是她还在意他,却心酸于他的无动于衷,淡然处之。
她的心酸又变为了生气,他一句话里跟她道歉两次,仿佛他的祝福被她弃之不顾,她反而成了矫情的坏人。
也许真的矫情,那又如何。
对前男友就不该客气。
西源皱眉忍泪,没好气地低声说:“我没有要怪你,你整天说对不起做什么,我又不是坏人。”话音刚落泪水就在眼眶,她背对着他挣脱掉他的手,快步往外走。
门口,程皓双手插进口袋靠着那面墙,侧头看了她一眼。
西源眼眶红红的,垂眸,往另一边低头离去。
下午上班时间西源才重新回到科室,周洲小声地问她去哪儿了,她笑着摇了摇头,在自己位置上坐了下来。
也没敢看程皓,按照今天的局势,他十之八九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桌面上有一个浅蓝色绑蝴蝶结的小盒子,周洲回头看她,用口型说:“一回来就在了。”
她打开,是一顶红色的圣诞老人帽子。
圣诞节她给哈布带的那顶。
西源望着盒子里的帽子两秒,重新把盒子关上,放在桌子边。
又过了五秒,她干脆生气地把盒子锁进办公桌里。
前女友过生日归还她曾经的物品这一招,真是小心眼死了!
还非得用一个这么新这么好看的的盒子来“掩耳盗铃”?
段意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
气死她得了。
晚上下班和舍友聚餐,她很生气地提到今天遇到段意的事。
庄婧雨没骨气地笑了出来:“想不到啊,这段师兄手段还挺高明的,不过你能这么轻松地说出来,是不是已经不在意他了?”
西源哀怨地说:“能别提他吗?”
庄婧雨急忙撇清关系:“是你自己先开头的。”
贺昕想了想,突然说:“盒子里就一顶圣诞帽吗?”
“不然呢。”西源用筷子戳着米饭,“我一打开就看见那顶圣诞帽,气得我当场想摔盒子,要不是在科室我忍住了,不然非得……算了,不说了,气死。”
贺昕若有所思,没有马上接话。庄婧雨出来安慰她,夹了块牛肉到她碗里,“虽然我不清楚你们故事的背后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但是今天这个开心的日子,就漂漂亮亮的出来,高高兴兴的回去,是不是?来吃肉吃肉。”
付一朗短信发来说今晚有事不能来学校给她送礼物,改天再送。西源回他没事,祝福收下了,礼物不送也行。
庄婧雨直截了当:“上次咱们在商场见的那个小青年在追你吗?我见过他来找你几次。”
西源低头:“算是吧,不过我的态度他也清楚,但就是……”
庄婧雨喝了口饮料,一副见惯风月的老者口吻:“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有什么大不了的,像姐一样,要活得潇洒。”
贺昕点了点头,说:“小雨,什么时候才找男朋友呀?咱们源源怕是都要有第二春了,你这还在小学阶段停留呢。”
“找打呢,哪壶不开提哪壶?”
晚上睡觉前登小号,发现那条动态真的没了,大金毛犬的头像也始终灰着。
西源闭上眼,不想再回忆今天那种窒息胸闷的感觉。
程皓的短信踩在生日这天的尾巴才发来,只有寥寥几个字。
【程皓】:我不会说的。还有,生日快乐,睡了。
西源轻轻笑了笑,回了:谢谢。
她当晚发了条朋友圈,配了张今天和舍友吃饭时的自拍,外加一张表情包。
“不针对,过去何必提,新生活要为爱的人努力。”
表情包上的字是:有一种小心眼叫做女朋友生气和前男友出现。
评论区炸锅,一堆点赞评论,西源懒得回复。
突然有种恶搞般的心情舒爽,关机睡觉。
这头。
段意正在给哈布洗澡,手机响完,没空接。过了几分钟,座机又响。
他把水关掉,擦干手去看手机,徐风齐打了三个电话给他。
以为会是医院有事,也不敢耽搁,回了个电话给他,开免提放在洗漱台的架子上。
那头先是传来一阵长达五秒的大笑,笑得段意的拿着淋浴头的手抖了抖,哈布脖子缩了一下。
“说人话,不然挂了。”段意蹙眉。
徐风齐笑得岔气,好久才缓过来:“小心眼的前男友,你怎么惹到你家以前那位小公主了?”
“什么?”
“你没看她最新发的那条朋友圈吗?评论可都快炸了,知道你俩在一起又是共同好友的人可不少,大家都在猜测你把人家姑娘怎么了呢。”
段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用大毛巾把哈布身上的水擦干,“什么朋友圈?”
徐风起声音带笑:“你在干啥呢?”
“给我家狗洗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段意挂断了电话。
哈布干爽地从卫生间出来,在镜子面前不停转悠。段意斜了它一眼,“臭美。”坐在沙发上打开朋友圈。
【西源】:不针对,过去何必提,新生活要为爱的人努力。
他点开图,手一顿,看清上面的字。
下面的评论也十分精彩:
“小师妹,什么情况?”
“是意有所指?”
“会过去的,抱。”
“你和段意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卧槽!”
“发生了什么事?是真的吗?我的天……”
“……”
段意的脸色越来越黑,以至于在镜子前臭美完的哈布还想到段意面前去显摆一圈,感受到主任极低的气压,也步子一转绕到离开,回到它的垫子上趴着。
徐风齐的信息发来: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这条朋友圈典型地把你形容成一个渣男啊哈哈哈哈段意,想不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
段意头疼地盯着这一行字,又返回去看了几遍那条朋友圈,回忆起今天发生的事,难道真的很生气?他今天去找她不过是想送个礼物,自己最后好像还把她弄哭了……
【段意】:不过是去科室找了她一下。
【徐风齐】:你一个过气前男友整天去骚扰人家做什么?还嫌害得人家小姑娘不够难受?
【段意】:从小语文没及格过的人,知道什么叫骚扰?
【徐风齐】:你还有理了,你说你把人家甩了,又整天有事没事去找她,又为她找资源治她奶奶的病,又撩拨人家又送东西,你就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段意沉默,心中闷着一股难消的燥火,久久不能平息。他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包烟,却怎么也找不到打火机。
他记起,西源为了让他戒烟,把家里的打火机都藏了起来,只有她知道。
莫名的无力感,他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感觉。
徐风齐又问了一次。
【段意】:不过是想去送她生日礼物而已,不过她貌似不愿理我,走的时候还哭了。
徐风齐回复了两个字:“真渣。”
……
机场,文健云和妻子朝他们走来,段意上前接过他们手中的行李,“文伯伯,伯母。”
文健云目露惊喜和赞许,拍了拍段意的肩膀:“好小子,这么多年不见,一表人才啊!很有你父亲当年的气魄!”
文殊煜绕到文母身边,和母亲小声地撒娇,被文健云发现,带着宠溺地责怪:“你看我家女儿,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姑娘。”
文母慈爱地笑着,看向段意:“阿意,殊煜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这段时间还多亏了你照顾她。”
段意:“没有的事。车子就在外面,伯父伯母坐飞机也累了,我们先去吃饭,坐下来慢慢聊。”
***
“听说今年的毕业晚会是下午表演晚上面具舞会。”庄婧雨把打探到的小道消息在宿舍里传播。
贺昕听了转过身去问西源:“我记得当年你也上台表演过,毕业了不打算再上台一次?”
西源把叠好的衣服放进皮箱,郁闷道:“我那是被迫上台,无可奈何。”
庄婧雨美滋滋地说:“我对面具舞会比较感兴趣,听说参加的都要穿晚礼服入场,学院还会请外面的餐点师傅进来现场制作,就像一个小宴会一样。”
西源耸了耸肩,“看来学院这次下了血本。”
庄婧雨一把拉过贺昕和西源的手,坚定地说:“所以我决定了,在下周五毕业晚会来临前,我要准备一件我人生中第一件晚礼服。明天就陪我去逛商场。”
本来只是想着随便买一条小裙子就行,谁知庄婧雨进了周氏旗下礼服店后,就再也不肯出来了……
美丽的导购,到位的服务,满墙的海报,大屏幕还在放周氏婚纱拍的微电影宣传片。
还有那一排排洁白飘逸的纱,宛如进入了一个女孩梦中的仙境。
“这才是一生最美的梦吧。”贺昕喃喃道。
大屏幕上正好放到女主穿着白色连衣裙,头发被风吹起,在佛罗伦萨金色的麦田里,回头看男主的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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