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有着浓浓的异域风情,乌黑细密的头发一丝不苟绑在头上,为她的五官添上了几分冷硬。
美人穿军装。
江喃在打量她,那美人也在看她,只不过,对方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一些。
天,这是一个女人看另个女人该有的眼光吗?还是说,穿军装的女人更加豪迈一些?
美人似乎不会说中文,对着她一通叽里咕噜,搞得她莫名其妙。
见江喃愣在原地,美人浓眉倒竖,不满地走过来,那恢弘的气势唬得江喃向后一跳。
她真怕她突然扑上来啊!
果然女人不能小看女人。
江喃下意识的动作及脸上表情引得美人露出鄙夷神色,虽然她听不懂她的叽里咕噜,但至少能感受到她目光的不善。她在嘲笑她,如胜利者一般嘲笑她。江喃有点火了,凭什么一个两个都来欺负她?
可火了也没办法,她现在就是那砧板上活脱脱的鱼肉。
美人终于出去了,可临去前的那一眼却让江喃心惊,她,仿佛在传达着什么……
然后就是加沙进来了,他是来给江喃送药的。
江喃现在恨死他了,连看都不愿看他,这个无耻的大坏蛋!
意外地,他今日没捧来一碗药汁,却是拿了一小捆干草来。
他开口便道:“今早你见的是我妹妹,她叫纳塔利刚才国外军事学校回来,怎么样,她有没有欺负你?”
这话他是带了调笑口吻说得,听在江喃耳中只觉得刺耳。兄妹两人都是那么高高在上,视她如敝屣。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半响,他又道:“卡特草毒性不大,即使上瘾也不会有吸食海洛因那样剧烈的反应。现在已经不用喝药汁了,乖,难过的时候就嚼一点。”他把手上那一捆干草递到江喃面前。
小小的、枯黄的、如野草一般的干草竟然就是传说中的毒品,而且这毒品还被用在了自己身上,江喃觉得自己没把那东西抢过来扔到他脸上已经是最大的涵养了。当然,她试过,只不过没得手罢了。
男人又开口说话了,“别任性,不然一会儿难受的是你。”
是啊,一会儿难受的是她。这个教训她已经经受过了,真真是生不如死啊!
男人出去了,望着桌上那一小捆他留下的干草,江喃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将它们扔下抽水马桶的勇气。
整整一个下午,江喃都对着那一小捆干草发呆,她的毒瘾发作时间不确定,到时候真要吃这东西吗?
她唾弃着自己。
晚饭也没怎么吃。自醒来后,她的食量小得惊人,整个人正已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江喃时不时会跑到巨大落身镜前去照一照,她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自虐的方式。
隐隐的,有规律的“嗒嗒嗒”声响响起,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这一带女人很少,至今江喃只见过今早更了她莫大压迫感的女人。叫纳塔利是吗?她不愿再叫她美人了,因为她缺乏内在美。
门悄无声息地被打开。若不是江喃一直注视着门口的方向,她想她一定发现不了。
纳塔利的目光太句侵略性,让她害怕。
江喃要起身尖叫,却在下一瞬,被那个女人欺身上来,紧紧捂住了嘴巴。
天,她是怎么动作的?她竟然一点一点也没看清!
她用英语说了句话,江喃听懂了,“老实点,不然毙了你。”
那残酷的凶狠的如蛇蝎一般的眼神锁牢她的,江喃毫不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纳塔利打横抱起她就往窗台边送。
打打打横抱起……
这个动作太尴尬了啊要个女人来做!
江喃不敢吱声,实在是害怕她投射下来的眼神。她的嘴巴被她用了块帕子堵住了,只有轻微的呜呜声能发出。要在这是块干净帕子。
这女人竟然开了窗!
索马里的夜晚是极冷的,室内温暖,室外却挂着凛冽寒风。
江喃哆嗦了,因她看出那女人十分有意将她扔出窗外。
她剧烈地呜咽,发出的声音如小动物一般。虽然她对目前的自己是厌弃的,可她从未动过轻生的念头。她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要去做,怎么能已这样一种凄惨的死法死在这里?她要找加沙报仇的!莫不是只有等她变作鬼才能报仇了?
纳塔利谨慎地四顾着。这里是三楼,楼底下一片漆黑。但她知道,那漆黑中是掩藏了若干危险的。她那英武的大哥定是设了无数的暗哨。可惜,拦不住她。纳塔利嘴角扯起一抹冷笑,一个手刀便将怀里的女人劈晕过去。女人真是麻烦,哭哭啼啼的,若不是看在那男人拿出的东西上,她不会管这闲事,蹚那浑水。
夜风凛冽,行踪诡秘的女人抱着另一个昏睡不醒的女人,纵然跃下窗台。
江喃感觉到颠簸,无止境的颠簸。她是在做云霄飞车吗?之前觉得那玩意儿是虐死人不偿命的,可如今她不这么看了,若是……若是她能平安回去,她一定不再害怕云霄飞车了。
醒来是在某人大腿上。
江喃心惊,还未有动作,脑袋便被人按住,“乖,再睡一会儿。”
她呆住了,这声音……
“陆……老师?”她试探着问。
头顶上方响起男人带笑的声音,“是我。”
一瞬间,江喃忘了该如何反应,身体只本能得随着颠簸起伏,但那一双小手却是紧紧抓住了什么。
是男人的裤子。
这个时候的江喃哪还会去计较这些。
脸上一热,是他的大掌抚了下来,抚摸她的脸。他也没说话,只用手无声安慰着她。江喃把那动作当成了无声的安慰。
在那一瞬间,一切仿佛静止了。不,或许不能这么说,她还在颠簸着,起伏着。她感觉到寂静,周遭一切的寂静,仿佛天地间就剩下了她和他。
不知过了多久,江喃平复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她想去拉他的手,却发现怎么可找不到。
“找什么?”男人温和的声音传下来。
江喃抬头看他,发现他在开车。真好笑,坐了那么久,竟然没发现自己在坐车。
“肚子饿不饿?这里有面包跟牛奶。抱歉,我只能找到这些。”
江喃就看见了脚边的食物。
她爬起来做好,拿起一包牛奶一口喝着,她确实是饿了。
耳边又响起男人的声音,“别空腹喝,对胃不好。”说着,拆开一个面包给她。
“谢谢。”江喃接过。其实,她有很多话想说,一时间却又无言,只能埋头吃面包,喝牛奶。
吃了半饱,江喃感觉到后颈上的隐隐作痛。失去意识前的记忆都回笼了,“那个女人……”
“她叫纳塔利,是加沙的妹妹。”陆侧解释道。
这些她都知道,她想知道的是为什么纳塔利会……
陆侧专心开着车,却又伸过一手来碰碰她的脸,“我跟她做了一笔交易,条件是救你出来。”至于什么交易,他又不说了。
江喃沉默。
猛然想起“呲——”的一声,是临时踩下刹车,车轮同地面摩擦产生的剧烈声响。
疾行中的越野停下,江喃吃惊地抬眼去看身侧的男人,却不想正对上了他欺身过来的眼。
“你……”她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一个颤音,双唇便被堵住。
那是一种带了急促的、剧烈的噬咬。
他的唇凶猛地攫住她的,他牢牢控住她的脑袋和身体,让她动弹不得,动弹不得得在他身下,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此时正值深夜,车外一片漆黑,连星月也无。
她从未被这样对待过,更没被他这样对待过。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这才是他真实的一面吗?
他是索马里海盗啊!
江喃被噬吻得没有一丝力气,她就这么静静躺在男人身下,任由他为所欲为。初初时候,她眼中还是有东西的,后来,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去,头顶上方是冷硬的金属材质,她的目光放空,连她自己也未曾觉察自己的目光变得这般空茫。
“对不起。”最后,他深深,深深地吻上她的眼睛,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自责,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他抱紧了她,不去看她的眼睛,也不说话,似乎一切言语都溶在了那越来越紧密的拥抱中。直到她连连咳嗽。
他关切地将她望着,眼里露骨的情意让她干涸的心又禁不住乱跳起来。她没什么的,只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罢了。
他轻笑,声音里透着无奈,心情却比方才好了许多,江喃亦是,似乎那一通狂乱的亲吻吞噬掉了两人间一些冷硬的东西。
长夜漫漫,车子在沙石里行进,似没有尽头。
江喃歪在副驾驶座上,偏头去看身边的男人。印象中,他似乎极少开车。那样沉稳彬彬的一个男人,竟也能将车开成这样,飞快,颠簸。
其实,这也不能怪陆侧。当清晨的第一抹亮光升起的时候,江喃便认清了这一点,沙漠,又是沙漠,无穷无尽的黄沙在他们眼前展现。
“醒了?睡得好吗?”男人问了这么一句。
江喃爬起来坐正了,歪了一晚上,腰酸背痛的,却也奇迹般得睡得很好。她点点头,不置一词。
就着半瓶水把昨晚吃剩下的面包解决掉,江喃脑中恢复了清明。她没问他要去哪里,因她知道即使他说了她也是不知道的。
又是沙漠。
江喃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横穿沙漠了,似乎在索马里,永远有无止尽的沙漠需要穿越。她其实是个对沙漠充满了幻想的姑娘,如今这么一来,倒是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什么黄沙漫天,什么大漠孤烟,通通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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