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开始抽烟,眼睛仍旧瞬也不瞬盯着她。她觉得他是要磨死她。
终于,他一把扔了烟在地上,脸上带着阴冷的笑,“陆叔叔有没有睡过你?”
江喃有一瞬间的茫然,不知他在说什么。在对上他直直看过来的视线后,她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通了,缓缓摇头。
男人笑了,看着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的女人,嘴唇开合,“真是遗憾。不过你说,如果我睡了你,陆叔叔知道后,会怎么样?”
江喃听见自己猛烈的心跳声,还有牙齿打颤的声音,她无意识重复,“陆……叔叔?”
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是劣质的,隔了那么远,江喃都能闻到那呛人的味道,他说:“不知道陆叔叔是谁?我听你叫他陆老师。”
江喃听见自己脑中“嗡”得一声响,“你们要对付的人是陆老师对不对?你们……你们要利用我去逼他?”
男人露齿一笑,“终于想明白了。那是之前的想法,现在嘛……”他拖长了音调,“我改主意了。”
“你要做什么?”江喃感觉自己声音在发抖,她飞快逃到窗边,那个男人……那人男人在向她靠近,他已经脱掉裤子了。
“做什么?”男人露齿一笑,“我决定送份大礼给陆叔叔。小心不要乱动,那窗不牢。”
他轻而易举就攫住了她,她让他看见她眼中的绝望,他的笑容更盛了。
“你看起来像只小雏鸡,乖乖别动,我可不想弄痛了你。”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身子被他牢牢压制住,江喃动弹不得,但她仍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男人空出一只手,开始解她的衣服扣子,他的视线胶在她脸上,“我是索马里人,索马里的加沙,记住了,这可是你第一个男人的名字。”
江喃费力地从男人身下爬出来,她脸上带了泪,眼里湿漉漉的。一个用力,她狠狠把男人推下沙发。“
咚”的一声闷响敲在地上,男人果然无知无觉。
她方才也是绝望了,在男人要强亲她的时候奋力用手去挡他的嘴。男人将那当做了情趣,却没想她掌心早洒了药粉。
确实是很厉害的迷药,江喃这般想着,又狠狠在男人腰上踢了两脚,这才战战兢兢开门跑出去。
她想过了,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她的英文是不错,可这荒诞的地方又有几人能说?她不能信任任何人,也无人可信任。现在最重要的是,她要想办法找到电话。
没有窗户,走道里昏黄一片,明明每一脚都踩在地上,江喃却觉得整个人都在大漂,她踉踉跄跄只顾往前跑,生怕身后会突然出现个如猛兽般的男人来。
终于,前方有一抹光亮照进,是门!
江喃大喜,正发足了力狂奔,却冷不防被凭空出现的一条铁臂阻了一下。江喃短促得“啊”了一声,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在那瞬间,认准了那手臂便是一下手起刀落。
拐角处有男人闷哼的声响传来,江喃顾不上其他,只收拢了匕首,逃出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她觉得这酒吧是暗无天日之处,却不知,自她踏出那扇门伊始,才是她暗无天日生活的开始。
江喃在大街上发足狂奔,一口气跑出几条街远。然后,她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头,她的长相太惹眼了,她吸引了大半路人的眼光。他们看向她,向着她围拢,那一双双陌生眼中流露出来的东西让她心慌到了极点。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她躲进了一条狭小巷子里,她喘着粗气,哆哆嗦嗦掏出被她藏进内衣夹缝里的手机。
可是,怎么可能会有信号呢?
远远的有喧嚷声传来,江喃第一个念头便是拔腿跑,可巷子口有个女人堵在那里。女人一身粗布长衫,并未蒙着脸,一双无神的眼却是紧紧盯住她。江喃一个胆寒,迅速转身往小巷深处跑去。
所幸那小巷通往一条大道。
这条道上行人稀疏,且都匆匆来去,江喃走走停停,倒也没引来侧目。可是,她要走去哪里?
刚才不觉得,现在停下来,江喃觉得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也渴。她身上没一分钱,也不会说当地的话,眼看日头西斜,她突然觉得,也许自己逃出来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可若不逃出来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那是自己想想都不能接受的……
陆老师,你在哪里?
沿途有老枯木,每隔一段距离,那枯木下就有类似破布塑料围成的四方形空间,江喃想去里面坐一坐,却没想对上了一双枯黄的眼。
“啊!”
那四方形空间里坐了个形容枯槁的女人,女人靠坐在树干上,眼睛直挺挺望着外面,对上那么一双眼,也难怪江喃回吓一跳。
女人在卖水。
一碗碗水摆在女人面前地上,碗内水浑浊,也不知是什么水。
可这时候江喃渴极了,只要是能跟水搭上边的东西都能让她垂涎。
但是,她没有钱。
女人仍旧无表情得瞪着眼,也不知在看什么,只一点江喃是知道的,她没一点白给她喝水的打算。
最后,江喃用一只手表换得了半碗水。
是的,只是半碗,因那女人看手表的眼神将信将疑,似乎不识得那是个什么东西。江喃同那女人没有语言交流,她觉得说了也是白搭,相信那个女人也是同她一样的想法。
喝完水,江喃就被那女人赶走了,她倒没说着让她滚路的话,却是拿那样一双瞳仁泛白的眼看着她,江喃只得默默放下碗。
出到外面的时候,江喃有一瞬间的眩晕,蹲太久的缘故吧,她也没在意。
走了两步,她发现自己的身子没在动,天,她的身体竟然动不了!非但动不了,且眩晕感叠加而来,只一瞬功夫,她便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江喃在一处又黑又臭的地方醒来,且被捆绑了手脚。
她暗道一声“混蛋”,睁眼却见身侧站了一男一女。那对男女并未发现她醒来,犹自在这破烂屋里骂骂咧咧。
在江喃眼里,这里的人无论说什么话都是骂骂咧咧。
男人明显在骂女人,女人的头几乎垂到胸口,她在瑟瑟发着抖。江喃一眼便认出了她,正是那个卖水给她喝的女人。
原来她不仅损失了手表,还被人给卖了。
“被卖了”也只是她脑中无意识闪过的想法,却没想真的就有那么悲催。当她看见那满脸络腮胡子,邋遢到比H城乞丐还要脏上十倍的男人脱了裤子就朝她扑来,江喃连死的心都有了。
要是让他碰到自己,碰到自己,哪怕是一个小指头,她都要去死,去死!
不知是太激动还是老天听到了江喃的赌誓,那男人扑到一半竟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
江喃暗道“好险”且大喜,那唯唯诺诺的女人却是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尖叫,跌跌撞撞扑到那男人身上。
不就摔了跤至于么?
一想到他要是爬起来等会儿肯定还来扑她,江喃不淡定了。她撑起身子试图做反抗,却不想看见了地上的男人满脸是血,同一时间,门被“砰”的一声撞个粉碎。江喃禁不住眯了眼,光影里,有个长身玉立的身影向她走来。
她多么希望那人是陆老师啊!可惜不是……
“小姑娘,知道你惹了多大麻烦吗?”竟是早先撞见的那个酒吧老板。
江喃低头,默默由他替自己松绑,那药效是暂时的,她并没觉得不适。 “谢谢你。”她轻声道,可抬眼却看见倒在血泊里的两个人……她愈发觉得自己命运悲苦。
酒吧老板伸手来扶她,江喃要推辞,却一眼看见了他手臂上的伤疤,“你……”
“知道惹麻烦了吧。小姑娘,那一刀可滑得不浅。”
于是,江喃又被带回了那间昏暗的酒吧,也就是说,这么大半天下来,她位移为零。
相比较于底下的乌烟瘴气,酒吧二楼显得清新异常。江喃被安排在一间小房间内,房内有窗,窗外临海。
“你为什么要帮我?”那个男人也不走,只坐在窗边沙发上,江喃这才忍不住问出了口。
男人道:“谁说我在帮你?”
江喃惊:“难道你要找人抓我?”
“人是找了,不过不是来抓你的。”他重点强调了那个“抓”字。
江喃心内紧张,她发现她完全看不透这个开酒吧的男人。好吧,事实上她向来缺少看人相面的本事。
半响,她咬唇道:“你有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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