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掏出一只精巧手机给她,脸上神色似笑非笑,“需要我教你怎么样吗,小姐?”
“不用谢谢。”江喃脸上不怎么好看,接过电话就背过身去,一通乱按之后发现自己真的不会打电话。
“这里是吉布提,要加国际长途区号。”男人好心提醒道。
江喃又咬咬唇,心说反正被带到这里,她也就豁出去了。她把电话给那个男人,让他帮她打。
电话响了三下就被接通了,“喂?”彼端熟悉的声音传来,江喃差点要哭出来。
“怎么回事?你找到她了?”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很严肃,也有些不耐。
“陆老师。”江喃的声音不觉就带了哭腔。
“喃喃?”
江喃可以听出他话语中的不可置信与兴奋,同一时间,“砰”的一声响,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
四目相对,江喃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她眨眨眼,再眨眨眼,眼前雾气氤氲。她以为是幻觉,却在下一瞬,身体被来人猛然拉到身侧。
他黑了,也瘦了,下巴上有青色胡渣,只白衬衫是干净的。
傻瓜,竟然穿白衬衫来这里!
陆侧眼中有光华闪动,他要说什么,最终也只是占有性地搂住她的腰。江喃感觉自己被他紧紧箍住,有些疼,但她就是莫名安心。他身体紧绷着,身上也有汗味,但她就是喜欢。她没去想他如何会在这里,她只觉得安心,安心非常。
陆侧看向那从头到尾坐在沙发上但笑不语的男人,男人亦看着他,无言的沉默更加令人不安。
“多谢。”最后,陆侧说了这么一句,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男人唇角一勾,“陆,别误会,我不是为你救她的。只是因为,你的小女朋友,很可爱。”
江喃明显就感受到了身边男人的身体紧绷,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握紧了他的手。
“别怕。”他安抚她,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摸摸她的头。
江喃知道他误会了,她不是害怕,她只是……有点不安。
“岑寂,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陆侧这般道。
那个被称作岑寂的男人却因这简单一句话变了脸色,“记住你欠我的人情。”离开前,他抛下这么一句。
“砰”的一声门响,房间里霎时安静下来。转变得有些突然,江喃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她茫然抬头,却对上了男人凌乱的眼。
“陆老师……”她想告诉他她没事的,虽然受了点小小惊吓,可他不让她说出口,他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唇齿相缠间,江喃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他不仅占据了她的唇,她的整个身体都被他箍住,被他拖进怀里。用那样的力气按着,江喃恍惚觉得自己将要进入到他的身体里。
亲吻仿似没有止境。
他将她压进沙发里,她不能呼吸,不能思考,觉得自己好像要死掉。
他呼吸粗喘,动作强悍,连亲吻也带着不容置喙的强悍。
这一次的亲吻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悍……十倍。
当他终于放开她的时候,她只差窒息死掉。
“傻瓜,吸气。”他这般调笑她,惹得她红透的脸愈发娇艳。他坐起来,将气息奄奄的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他腿上。他将头深深埋进她的颈间,吸一口气。
“可惜没有事先洗个澡。”他这般喃喃。
这句江喃听懂了,她顿时火起,这这这个人竟然嫌弃她身上味道不好闻!真是太过分了!她是故意的吗?她明明被人欺负得那么惨!
男人按住她要暴起的小身子,“好了好了,我就这么一说,又没嫌弃你。”
江喃泪,你都说得那么明显了好不好!
“怎么不说话?”他轻声问她。
回应他的是江喃急促的呼吸,刚刚瘪狠了,这会儿还没缓过来。
他愉悦低笑,仿佛从进门时的不快一扫而空。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更用力地抱了抱她,“幸好还来得及。”似叹息。
江喃愣了一下,她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了,只是现在,她不想问他,她只想好好抱着他,在她怀里,汲取属于他的温暖。
两人相拥而坐,仿似岁月静好。
突地,女人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身上真的很难闻吗?”她确实好几天没洗澡了,又被带去酒吧,又是被坏女人下药的,想想也觉得悲催啊。
他就真的嗅了嗅,害她脖子一缩,她怕痒。
她紧张。
他说:“还好,我不介意。”
你可以不加后面四个字吗?
又静静抱了会儿,江喃得到了安抚,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放手了,却仍让她坐在他腿上。
江喃有些不好意思,可实在贪恋他的怀抱,也就随他了。
“我……”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发出一个音节便说不下去了。她望着他的眉眼,发现他长得真好看。此刻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看。
“嘘——”他以手指抵住了她的嘴唇,她的唇瓣柔嫩,如玫瑰花儿一般。“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喃喃,你愿意相信我吗?”他神色郑重,视线却是落在她的唇上。
她看着他的脸,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认真,除了认真,又还有其他什么,她看不懂。不过,这不妨碍她点头应允,她相信他,她向来就相信他。
她点头了,他很高兴,又狠狠抱了她一下。“刚才那个男人叫张岑寂,是这家酒吧老板,我们以前认识。”他语速缓缓,“这个人行事诡秘,只能信他三分。不过,要出去吉布提,离不了他。从现在开始,你要待在我身边,一步也不能离开,知道吗?”
江喃点头。
他摸摸她的脸,“好了,也没那么紧张。放心,我会平安带你回去的。”
江喃却仍旧是凝眉,看了他半响,他以为她要说什么,她却只是道:“空气不好,我有点闷。”
“嗯,是有一点。”他说着就将她抱了起来,坐去窗台上。
窗户大开,立时就有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还带着丝丝海风的味道。
望着窗外那碧蓝的海水,她喃喃,“好神奇,竟然有海。”
他“嗯”了一声,抱着她,站在她身后。
怡人的海风让江喃昏昏欲睡,突地,她听见他问了这么一句,“喜欢吉布提吗?”
有那么一瞬间,她张大了眼,他在她背后,看不见。
她先是沉默,而后道:“不好说。”
他把玩着她细碎的短发,“哦?”了一声, “我以为你会说很不喜欢。”
她又默了默,“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猜测这是你老家吧。”她转过头来,“我猜得对吗?”
她澄澈的眼中有不安,也有希冀。他让她的脸埋进他的胸口,“对了一半。”他这般道。
酒吧楼上的这里其实是酒店,陆侧说这是吉布提当地最好的酒店之一,卫生设施还算干净。很快便来了客房服务,为他们送上洗浴用品。
“去洗个澡。”他将她推进浴室。
她有些不安,“你会走吗?”
“不会。”他坚定道。
“那么,好吧。”她乖乖去洗澡,任由男人在外间。她向来对他很放心。
出来的时候,她别别扭扭,她的衣服又脏又破,她只能穿服务生送来的……妇女传统长袍。
“怎么办,太大了?”她站在浴室门口,沐浴后的她清新非常,只可惜清新小人儿将自己埋在了那一堆衣服里。
陆侧本在窗边吸烟,看到她,他失笑。他向她招手,她走过去,被他一把扯进怀里。
衣料的碎裂声在房间内响起,还伴随着女人的惊叫,“唉,你轻一点……轻一点……啊,痛……”
“好了。”他将她推到镜子前,站在她身后笑。
镜子里是个俏丽的小姑娘。
原本戏袍样的长袖被他一撕,将将到了手腕位置;长长的下摆也没能幸免,可她里面没穿裤子,他撕扯下摆的时候便触到了她光洁的脚踝。
她一抖,他若无其事。
最后,他用撕扯下来的布料在她腰间一捆,倒也像模像样。
“去把裤子穿上。”他这么对她说道。
她脸爆红,可也只能乖乖照办。
他的白衬衫好似纤尘不染,“你事先洗过澡吗?”重新被他抱了偎在窗前,她有点没话找话。
却没想他真的“嗯”了一声,“我怕身上的味道熏到你。”
她撇撇嘴,这话说反了吧,却也不同他计较。
两人又絮絮说了会儿话,多是江喃在说,向他诉说自己这两天来的遭遇。她觉得自己神经快崩掉了,她害怕,要尖叫,他温热的手掌给了她力量,在他怀里,她突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怕了。恍恍惚惚间,她还觉得自己只是在他的家里,在他家的窗台上,吹着缓缓的暖风。
有侍者叫他们去吃饭。
他握紧她的手,十指相扣间,他对她说:“别怕,有我在。”
她的心微暖。
餐厅设在二楼的走道尽头,偌大的餐厅里只一男一女两人。那对男女坐在窗边,窗外有海,他们在听风看海。
听到脚步声,男人转过头来,“陆,你终于来了。”
陆侧不说话,只拉了江喃入座。江喃这才发现张岑寂身边的女人,容貌特殊。
“她是吉布提本地人。”张岑寂解释道,完了,又凑近那美丽的女人,低声说了些江喃听不懂的话。
那女人穿了一袭素雅长袍,长袍样式正是被江喃身上这件改良服饰的原型。她很美丽,有着蜜色的肌肤,笑起来温婉又性感。
女人用生硬的中文说了句:“你们好,我叫纳吉亚。”满脸羞涩。
江喃被这大美人看得有些晃神,冷不防听得身边男人道:“在吉布提,这么看着一个淑女是不礼貌的,尤其是当着她丈夫的面。”
江喃傻傻反问,“她的丈夫是你?”
陆侧轻笑,“不是我。”
哦,那么就是那个张岑寂了。江喃见对面男人脸色不好,也不多话。
晚餐很快上来,竟然是有番茄炒蛋和土豆烧牛肉。
张岑寂引了口杯中酒,“吉布提物资匮乏,这些还是我花巨资弄来的。别嫌弃。”
江喃忙要道“怎么会”,可看身边的男人不言语,她便眼观鼻鼻观心,肚子饿了也不吃饭。
她浑身紧绷的样子令陆侧失笑,他给她夹了一块大肉,“吃饭,你不是早说饿了。”
餐桌上很安静,美丽的的异国女主人热情,却苦于言语不通。江喃觉得她举手投足间俱是风情,只是他的丈夫不看她,反而紧盯着她的陆老师不放。
两个男人间或交谈几句,一会儿中文,一会儿又是叽里咕噜文,搞得江喃很是雾水。在某一个瞬间,江喃不经意抬头,望见对面男人透过来的热辣眼神,她心里一个咯噔。
“吃饱了?”陆侧偏头问她。
她点头。
于是,两人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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