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凤剑拔弩张,咄咄逼人,包间里气氛紧张。
男人们个个垂头,躲避着二凤冷冽的目光,阮清秋虽不至于低头认罪,却也将目光平视,盯着对面的墙壁,避免与二凤交锋。
阮清秋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则是惶惶不可终日,她心想:遭了,二凤看上去凶神恶煞,比不问青红皂白,胡闹一气的谢秃子的老婆,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我是被逼无奈,并没有跟金胖子干出格的事,可,二凤看到的那一幕,哪怕是逢场作戏,也是让任何女人难以容忍的;她先入为主,自然会恨从心生,会不会也对我肆意辱骂、大打出手?瞧这帮男人,个个都是软骨头,真动起手来,肯定没有人向着我说话,僵持下去,白白挨一顿毒打不说,工作恐怕也得丢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想要循规蹈矩的做人、做事,咋就这么难?
二凤并未刻意针对阮清秋,目光扫过餐桌,挤出一丝笑容:“瞧这一桌子菜,都没动几筷子,你们继续吃、喝,我在一旁伺候着!”
男人们面色忐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结束这场别具一味的‘盛宴’,逃离这压死人不偿命的精神桎梏。
金胖子颜面尽失,怯怯的抬眼望着二凤,战战兢兢:“凤儿,有……有啥话,咱两口子回家关起门来说,让、让哥儿几个先散了!”
“干啥呀?”二凤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紧绷的脸如冰消融:“我又不是老虎,怕我吃了他们不成?就算我是豺狼虎豹,也没那么大的胃口!赚钱不容易,要晓得好歹,一桌子菜就这么浪费了,多可惜!”
说话间,二凤把脚从椅子上放下来,拉着椅子走到桌边,拿了纸巾抹了抹,一屁股坐下,笑意盈盈:“服务员,别愣着,加一副碗筷,全换成大酒杯!”
男人们越发如坐针毡,在他们的眼里、心里,此刻,二凤是笑里藏刀,比她横眉瞪眼的时候还要可怕。
阮清秋惊诧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凤扭头瞪着她:“还愣着干啥?”
“嗳,稍等!”阮清秋的心跳越发快,就像是跳远、跳高之前的加速助跑,只待纵身一跃,立即尘埃落定。
阮清秋摆好餐具,挨个换了酒杯,二凤将十一个酒杯聚拢在一起,抓起酒瓶子倒酒,斜眼看了阮清秋一眼:“去,跟老板娘说,整一箱酒来,一瓶酒匀一匀,还不如簌口水,这哪儿够!”
“稍等,这就来!”阮清秋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踩着七高八低的脚步,开门而出的那一刻,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老板娘说话的声音很小,却透着关切。
阮清秋一抬头,看到老板娘立在隔壁包间门口,顿时,一股热流在胸腔里翻涌,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此时此刻,阮清秋内心深处对老板娘心怀感激,心想:老板娘说到做到,果真在门口关注着里边的动静,默默的护着我的周全!
“我、我没事……只不过……”阮清秋的后半截话到了喉咙眼儿,终是没说出来。
老板娘伸手拉起阮清秋的手,往楼梯口走,边走边说:“甭怕,天塌下来有我两口子顶着呢;二凤再泼辣,她也是人,不是鬼,没啥可怕的!”
“我……”老板娘的话,阮清秋似懂非懂,只感觉浓浓的自责涌上心头,有些无地自容。
阮清秋也搞不明白,自个儿本没有错,方才还满腹憋屈,义愤填膺,为何听了老板娘的三言两语,不光憋屈消散了,反而觉着做了啥亏心事,对不住老板娘的一腔真诚。
“你歇着,我去应付!”老板娘此话堪比糖衣炮弹,更让阮清秋感动不已,她怔怔的望着老板娘抱着酒箱子上楼的背影,两行泪竟真的夺眶而出。
楼上包间里。
十个男人无一例外,皆是大汗淋漓,他们无人知晓二凤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就连十年如一日,跟她睡在一张床上的金胖子,也同样是一头雾水。
金胖子自始至终站在角落,二凤没发话,不敢动弹。他苦着一张脸,额头上的汗珠子顺脸颊流下,也没敢抬手去擦。
男人们时不时冲着金胖子狠狠的瞪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埋怨,金胖子可谓是欲哭无泪。
面对哥们儿们由埋怨变为鄙视的目光,金胖子内心苦不堪言,心想:哎呀,这哪儿能怪我啊,哪个男人不是在外人面前是一匹狼,在自家婆娘面前是一只羊?二凤今天算是给面子的,居然没当场掀了桌子,揪住那妞左右开弓扇耳光!
对比以往的经历,金胖子觉着二凤今日着实反常。
他仔细回想,二凤从闯进包间到这会儿,还真没对阮清秋开刀,既没骂她一个脏字,除了拽了她一把,阻止她离开之外,也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
没理由啊,这完全不符合常理,二凤不发飙,还是二凤么?
金胖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越想心里越是发怵,这简直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奏嘛!知二凤者莫若金胖子,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胖子,还杵那儿干啥,赶紧坐下喝酒!”二凤面带笑容,嗔怪的声音听起来怨中带柔。
金胖子面色煞白,内心竟产生了垂死的悲悯,他踌躇着脚步,磨磨蹭蹭的走过去落座,不自觉的抬手抹了一把汗。
他不求别的,只要二凤能够高抬贵手,赦免他,哪怕眼里没有泪,他也得赖在地上干嚎几声,把心里的恐惧全部驱逐出去。
咚——咚咚——
“酒来啦!”敲门声之后,老板娘推门进来,一声吆喝,搅活了包间内如死水一般的压抑气氛。
男人们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皆把目光投向老板娘,趁着二凤的注意力在老板娘身上,快速挪了挪身子,换了个坐姿。
“哟,老板娘,你咋亲自来了?这怎么好意思呢,来来来,坐下喝几杯!”二凤反客为主,起身拉住老板娘的手,异常热情。
“您可是稀客,快坐着!”老板娘面带微笑,按住二凤的肩膀,迫使她落座;而后,她麻利的开箱取酒,又麻溜的拧开酒瓶子,挨个给杯子斟上酒,分发到每个人面前。
二凤执意把跟前的酒杯塞进老板娘手里,抓起酒瓶子,咕咚咚倒了半碗酒,单手端起酒碗:“我二凤平日里窝在店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儿难得得空,不请自来,扫了大伙儿的雅兴,还望各位兄弟莫怪罪!我不会说话,这碗酒我敬各位兄弟,也敬老板娘,我先干为敬,权当赔罪!”
二凤把碗送到嘴边,仰起脖子,酒干,碗口朝下举着,笑等众人的行动。
“哎呦喂,妹子真是海量啊!这酒我若是不干,真是说不过去!”老板娘豪气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在座的男人们把酒杯送到嘴边,心里直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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