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夕还站在实验台前犯迷糊，就听到宁老师叫了她的名字。
“啊……什么？”她猛地回神，完全没听到刚才说了什么。
Alexis撞着她的肩膀，小声说：“叫你呢！宁老师叫你！你别发呆了！”
听着Alexis一声又一声压抑的声音，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她现在不是做梦，现在正在调香，台上的人是宁老师，是她最敬仰的宁老师。
别乱想了……有什么好想的！
柠夕的指甲在掌心掐出红印，她用力咬着舌尖，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打起精神。
“你真是撞了大运，怎么助手也是你，宁老师是有多看重你……”Alexis还在一旁碎碎念着，“我也想跟宁老师一起调香啊……”
柠夕看着台上的宁老师，两人视线对上，宁老师跟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上来了。
做宁老师的助手，难免会激动，柠夕这样呆愣的状态，倒也不奇怪。
“是Evelina推荐的。”宁焓回头说了话，“你不是特仰慕我爷爷吗？怎么还在课上发呆？上去好好表现别丢人，不然你看Evelina能不能活剥了你。”
柠夕已经调整好状态了，她和宁焓说：“谢了，我刚才走神想到了别的事情，现在是调什么香？”
她用中文问的，一边往前走，一边小声问。
宁焓说：“没定，上去听我爷爷的就行。”
柠夕点头，看着讲台上站着的Evelina，一脸严肃，她觉得现在就快被Evelina活剥了，但是视线稍偏就能看到宁老师慈祥和蔼的目光。
宁老师，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就在靠近的时候，她脑海里忽然想到了沉衍的话。
“他已经很久不在公众面前露脸了，这次他怎么会过去？”
“他让你叫他外公了？”
“你知道那位宁老师是谁吗？柠夕……我真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却明白自己不能那么自私。”
柠夕的呼吸微滞，慢慢地站在宁老师身边，目光看起来像是太激动的紧张。
她的妈妈姓宁，叫宁晚瑟。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外公是谁，也从没听妈妈说过任何有关她家里的事情，从来都没有过……
宁晚瑟、宁忠屏。
昨晚……宁老师为什么单独让她叫外公，是有什么原因吗？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
柠夕猛地想到，昨晚宁老师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那不像是看一个刚认识的人，很多神情，语态，对她的亲昵，都不像是……老师的态度。
“别紧张，我需要什么，你帮我做就可以。”宁老爷子安慰着她，“你们的Evelina老师刚才力荐了你，不过我本来也觉得你调香技术很好，摆正心态就好，按照你平时的思路来。”
“好……谢谢宁老师给我这个机会，我不会丢脸的。”
“别这么客气，准备好了吗？”宁老爷子用手帕擦手，戴上老花镜，整个人看起来严肃认真了很多。
柠夕做了几个深呼吸，定了定神，调香，先调香。
Evelina看着柠夕渐渐变得坚定冷静的眼神，也松了口气，她是想选一个人来跟着宁老师长长见识，宁柠夕不是这批学生里最优秀的，调的香水也不是最出彩的，但是很奇怪，所有人都喜欢她。
C。A的沉衍，拿了一批设备，让她想办法给宁柠夕，还让在宁柠夕过生日的时候，鼓励她几句。
昨天，宁老师见到柠夕，也摆出很明显的感兴趣很看好的样子，她自然要选宁柠夕上来。
Evelina看着两人合作，小姑娘肯努力，有想法，命也不错。
许费和Alexis是比较担心柠夕的，虽然能和宁老师调香是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但其实柠夕不是最适合的，甚至可以说，柠夕是最不适合的。
她现在偶尔会失明、失聪、失去嗅觉无法调香，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后，她有在改善自己的工作强度，作息和三餐都很注意，但还是避免不了会闻不到气味。
三个小时的调香过程，大家都在观摩，还有在录像，直到做完最后一步，柠夕一直紧着的那口气才放出去，手心冰凉湿糯，紧张又开心。
还好身体没出问题，过程也没犯错，宁老师有在刻意等她，在照顾她的速度，看起来很合拍，但是她知道，如果宁老师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进度有，这个实验最起码能提前十五分钟，是宁老师为了让她显得有技术。
为什么？
柠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头正好对上宁老师的眼神，“怎么样？觉得这个实验过瘾吗？”
“过瘾，亲自看到您调香，比看视频激动多了，我差点犯错，宁老师实验操作真稳，我更佩服您了。”
“你也不错，是个可靠的年轻人，优秀的调香师。”
柠夕心跳猛地加快，不管是什么原因，被宁老师夸赞是一名优秀的调香师，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谢谢宁老师的指导，我真是太幸运了。”柠夕说着就朝他深深鞠躬。
宁老爷子也不急着让她起身，只是笑着点头。
柠夕下去后，许费问她：“鼻子，没事吧？”
“没有，放心。”
“头疼吗？那个实验太长了。”
“不疼的，我一点事情都没有。”
宁焓听到了两人的话，皱眉看向柠夕，同样用中文说：“你怎么了？鼻子疼还头疼？生病了？”
“没有。”柠夕摇头，有些无奈，“就是又感冒了，我从国内带的感冒药吃完了，鼻塞。”
宁焓一边转头一边说：“你这体质是真不行，怎么这么容易感冒？有时间还是去做个体验吧。”
柠夕看了看许费，给了他个眼神，让他别问了。
这件事柠夕以为翻篇了，没想到中午在公寓遇到了宁老师，宁老师手里拿着药，“我听小焓说你感冒了头疼，只想吃国内的药，这里的药对你不起作用？”
“宁、宁老师……啊，是的，我轻微感冒，不要紧。”
“这是我国内拿来的，我差不多也要回去了，药给你吧。”宁老爷子温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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