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等不下去,随便哪个想象都足够要我的命。
江逐水确实冒犯我,可如他哭诉那般,他只是喜欢我。
我从没替喜欢我的人疼过,也从没有人像他对我这么好。我也想过,和江逐水做很好的朋友。但是他不行。
顺带我也不行了。
我不想他备受煎熬。
归根究底,我已经把他当成重要的人了。
慌归慌,我敛好情绪跟酒店程经理交涉,端起架子来也能唬人。再加上我确实是和江逐水一起来开-房的,他最终替我开门。
估计怕我横生枝节,程经理紧跟在我身旁。
房间内空无一人。
床-上,沙发上,阳台,卫生间,衣柜……能找的地方我都找过,连铺在客厅的地毯我都掀起来查看过。
就是没有。
一旁的程经理同样着急,一滴汗落到肉乎乎的鼻尖,“林小姐,您看……江先生是不是跟您开玩笑?这失踪可不是小事,您不能开玩笑。”
我坐在沙发上,灌了口冷水。
觑眼露出慌色的程经理,我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打给江逐水,开的免提。
无人接听。
偌大的酒店房间,也没有响起铃声。
我找江逐水时,顺便查探了情况。房间内摆设,和我昨晚离开之前一样。被子稍微拱起,是正常离开的模样,不像打斗过。
江逐水不会自己跟我玩失踪,哪怕他回忆起昨晚差点睡-了我羞赧,都不至于。
如果是熟人带他走,他没必要不接电话。
一晚上了,酒还醒不了?
他肯定是被人带走的。
生怕程经理不信,我连打三个,最后一通女音提醒从“无人接听”变成“已关机”。
带走江逐水的那个人,在跟我挑衅。
我冷哼一声,戾气未消地睨了眼程经理,“现在呢?”
他大惊,脸上横肉颤动,“这……这……报警吗?”
我说:“程经理,你可以调监控给我看吗?我想确定他什么时候不见的,这样找不到报警也说得明白。”
“可是监控……”
我眼刀飞过去,“你拖一分钟,江逐水就多一分的危险。”
这不是我吓唬他,我也非常担心。
可能对江逐水动手的,除了温有容、江逐水(如果这个犊子想要顺理成章继承江氏),还有一些觊觎江氏的人,甚至有藏在暗处的人。
不管是谁,都和仁慈无关。江逐水还没有彻底从象牙塔抽离,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抽出西装前口袋的深蓝色手帕,程经理擦拭额头上一层浮油的汗水,“行,林小姐,我带你去调监控……但你保证,不能宣扬,更不能有其他心思。”
我冷冷剜他:“我这么闲?”
他忙摇头,“没有,没有”
监控里没有拍到江逐水离开的画面。
和我料想得一样,我并不失望。
方才我看过窗台和阳台,没有磨损或其他异样,但并不排除他们从窗台或者阳台出去的可能。
也不能排除那个人对监控动了手脚。
几个录像一块放,江逐水的房间是1112,我确定1012、1212、xx12昨晚都有房客,走廊没有可疑人员。
自我搀扶江逐水进去到此刻,酒店所有的摄像头,都没有江逐水这张脸。
花了个把小时,我走出监控室,耷拉着脸,心情更加不好了。
程经理应该特别怕事,得知江逐水凭空消失后,不仅气势上矮我一截,而且絮絮叨叨要我报警、恳请我不要把这件事闹大……
我烦得慌,“程经理,你先去忙,让我回房冷静想想。”
他随即松口气,但转而皱眉,“可……”
摆摆手,我软了调子,“不管事情怎么处理,我会给你交代的。”
他这才悻悻离开。
我折回江逐水的房间,也不想翻箱倒柜找什么遗漏的线索。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指不定留下什么是等我上钩呢。
坐在沙发上,盯着墙上劣质的画作,我想要抽烟。
可惜,江逐水不抽烟,他行李里自然不会有烟。
压住体内翻涌的冲-动,我翻出手机,打给温有容。
他几乎在电话打通的瞬间就接听了,我迫不及待开口:“二哥,你有没有绑走江逐水?”
“林蒹葭,在你的心里,我有多下作?”他不答,反问。
按我对他的了解,他这么说的话,百分之九十九没绑。
但那百分之一,我保证不了。
他威胁过我,我忤逆他跟江逐水来了H市,甚至亲过、抱过只差睡过了,凭他的占有欲,不可能无动于衷。
“那不好意思,他离开了,我心里着急,误会你了。”我故作云淡风轻,“二哥,订婚快乐。”
那头冷笑。
我觉得尴尬,又不敢直接挂。这段时间我做的事情,足够他将我大卸八块了,似乎不差挂断他的电话。
正当我决定掐断,却听到他说:“林蒹葭,你想要见到活的江逐水,现在就给我回来。”
我震惊,“江逐水真在你手里,你不是……”
他强势打断我,“晚上七点我还没有见到你,你等着替江逐水收尸吧。”
“吧”字说得轻轻巧巧,好像他是在和我商量。
其实是最后通牒。
顾不上深思个中弯绕,我收拾东西出门。不管真相如何,我的当务之急是阻止“替江逐水收尸”这件事发生。
江逐水的行李我都给他收好,我自己则扔了大半,只留下昨天辛苦买到的药材和一套内-衣。
拖着两个行李箱出门,架势吓人,其实不累。
程经理见我找,吓了一跳,脸上的肥肉颤了几颤,怪有意思的。
“林小姐,江先生那边有消息了吗?”
我说:“暂时不会牵扯到贵酒店。程经理,方便给我张名片吗?”
他不大情愿,到底给了。
我接过,扔进包里,出门打车。
我现在状态不好,从H市飚车去S市有风险。再者我不像温有容,被贴罚单、扣分什么,还挺麻烦。
H市机场比较偏,赶过去再坐,不如坐高铁省时。
在出租车上,我扫了眼班次,有二十六分钟后的车票。
司机大哥热情,知道我赶,飚车过去。
硬是给我留了十分钟。
还是赶。
我刷身份证,一路跑,才恰好赶上。
好不容易安顿好两个行李箱,我靠在过道上,心里骂了温有容无数遍。
早知道我昨晚守着江逐水,我未必能阻止他被带走,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头绪。
如果不是我心里没底,就不会急匆匆赶过去见温有容。
我能想到,等着我的会是什么酷刑。
徘徊在S市的高铁站,我给温有容打电话,“我到了,去哪里找你?”
高铁站在S市最南,如果他不在最北,我能在晚上七点前见到他。
“家里。”
他音色醇厚,就像床-笫呓-语。
“哦,你和周遗梦的家。”我不知所谓地讽刺完就挂断,不给他扳回一局的机会。
瞥见江逐水的行李,我迟疑了。
要是温有容见了,绝对会把它扔掉,那我带回来有什么意义?
扫眼腕表,时间有余。
我先打车回小公寓,放下两个行李箱,随后自己开车去找温有容的别墅。他有几处房产我不清楚,但我和他同-居在这里,他常住的地方也是这里,能被他成为“家”的,自然是这里。
原本我是有钥匙的,周遗梦耀武扬威那天,我把它扔到姹紫嫣红的花园里了。
温有容在等我。
他斜倚门框,正大光明地秀着人高腿长,顺便等我。
我踩到最高的台阶,却仍要仰视他,“江逐水呢?”
粗粝的指腹覆上我的下巴,他略略用力,“见了我,只想着江逐水?”
嗤笑一声,我说:“二哥,那你是不是指望我勾引你这个有妇之夫啊?”
他别有深意,“你勾引得还少?”
我顿时被激怒,“别跟我说有的没的,把江逐水放了!你幼不幼稚!江逐水现在代表的是江氏,你都需要和周遗梦联姻了,还随随便便绑架他?”
后腰一重,他的大掌不知何时贴上的,轻松将我带进了门槛,“担心我?”
努力忽视萦绕周遭的热气,我忿忿,“没有!”
他修长的手指滑过我的颈线,“所以,担心江逐水?”
“是,我担心他!你放了他行不行?我对他别的意思!”我恼了,打开他的手。
温有容右手故意被我打落,左手猛地压我的肩膀。
“砰”,门关上了,我被他禁锢在他的胸-膛和门之间。
“那你对谁有意思?”他食指勾起我的下巴,态度轻佻,眼神冰冷。
似乎,我稍不顺他的意,他就能把江逐水的尸体送到我面前。
翻腾的怒火,被他冷漠的眼神浇灭。
我逐渐找回思考的能力。
我说:“我对你有意思。温有容,你装什么装?要不是我对你有意思,我能被你玩得团团转?要不是我对你有意思,就冲你……这么变-态,我已经离开你一百遍了!要不是我对你有意思,听到你要跟周遗梦订婚,我干嘛去招惹江逐水?现在他不见了,我多愧疚啊!我最讨厌拖累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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