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当我缓缓走向他时,却又尽数消弭。
“你来了。”我将行李箱拉杆递给他,颇为平静地陈述这一事实。
他右手接过,左手自然而然牵住我的右手,“走吧。”
我“嗯”了声,跟着他走。
既然温有容来了,比如做过功课,我大可相信他。
至于他为什么会来,又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出发、选择在H市等我,十之八九是在试探我。可能也有别的原因,我一时半会想不到。
冷不防在陌生的繁华里看到他,我就差被他勾走了魂。所以,思考的事情,等我心潮散去再做。
他领我穿过拥挤人潮,几经周折,走到相对僻静的停车场。
熟悉的车映入眼帘,我诧异,“你开车来的?”
时间不对啊。
他就算是飚车过来,也比高铁速度慢。
“我凌晨四点出发的。”他漫不经心地回,耐心更多放在替我打开车门上。
我弯腰坐进去,低头扯弄安全带。
今早我醒来,他没有在床-上,连早餐都没跟我一起吃。我以为他忙公司,原来他闷不吭声就开车到H市了。
我在高铁站焦急万分等他过来陪我,结果他在赶去H市的路上。
二哥如果要瞒我,还不是手到擒来?
挫败归挫败,我不禁想:如果我没有踏上那辆列车,让温有容扑了个空呢?
思及后果,我背脊发寒。
幸好,我想着演戏演周全。
“啪”,轻微的关门声拉回我的神思。
我攥紧安全带,看向前方,“我可以自己过来的。”
缓口气,瞥见他正专注发车,我继续说:“这个老中医有没有用,还不一定。我自己过来就好了。你这么忙,追过来干什么。”
“那刚才看见我眼睛都直了的是谁?”他慢慢拐出狭窄的车位,“你这毛病,也算是因我才有。我陪你跑一趟是应该的。我瞒着你,是因为你瞒着我。”
我瞒着你,是因为你瞒着我。
乍听到这话,我的反应就是温有容是个睚眦必报的幼稚鬼。
稍一回味,或者说,我并不敢回味。
出了地下停车库,视线变得开阔而明朗。我放松身体,陷在柔软的靠垫里,“你真的认路?”
他“嗯”了声。
我立马放心地回:“那就全靠你了。坐高铁时一个人,我都没敢睡,我现在休息会。”
二哥:“……”
******
“嗯……”
好梦被惊扰,我不太舒服地嘤-咛。
眼睛留出细缝,瞥见二哥轮廓柔和不好的侧脸。
我满心愉悦,主动缠上他的脖子,撒娇一样沿着他的颈线亲吻。
毫无门路,随心情盖章。
他太温和了,我以为是梦,便更嚣张了。
牙齿磕-碰他的喉结,戏弄-完又去寻摸他的肩窝。
他应该是抱着我走,一直在颠。
我舌-头添了下,用湿-热软化他的冷-硬。
“不舒服,”我软声,“你走慢点。”
他生猛地将我扛起,捂住我的嘴巴,脚下步子更快。
我不爽了。
垂下的手翻卷他上衣下摆,布料越来越细致、平滑……
最后摸到不平整的皮肤,指腹轻柔地滑过。
在他发飙前,我忙抽回手。
旋即,我的手扯开他的衣领,气势汹汹地吻上了他右肩上的疤。
虔诚而温柔。
身下人动作骤停。
我以为得逞,“二哥,我颠得难受,你走慢点。”
这句话像是掉入稻草堆的火星子,点燃了一场燎原大火。
他非但没慢点,反而飞似的往前走。
天旋地转间,我难受不已,缠着疤痕一角不放,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的。
他进了家破旧的小旅店,板着脸冷着脸开了个房。
隔音好差,在走廊上,我就能听到房间里各种属于夜晚的声音。
有争吵,也有恩爱。
“咣当”,不及我回过味来,我整个人就被摔到惨白的大床上。
入鼻的味道并不好闻。
我往后缩了缩,“这里不卫生……不要……”
他一把拽走皮带,单膝跪在床-尾,俯身凑近我,“那我带你去草地上?”
我:“……”
神经病啊!
听到这句简直有毒的提议,再感受到他迫近的气息,我才终于中半睡半醒的惺忪状态惊起。
两手撑着潮冷的床,我半坐起,利索后退。
大概我还有半个在梦里,轻而易举被他拽住了脚-踝,
揉-捏,戏-弄……
腻了后,大力抬-高。
“温二哥,你就不怕我感-染?”我磨着调子问。
命门被捏在手心,嚣张如我,也显得乖巧。
手指肆意勾-划-挑-弄,他离我愈发近,“你哪有这么娇气?说得好像没有在室外过似的。真是太看不起你自己了。”
他倒是轻描淡写一句室外,催-逼我想起种种少儿不宜的画面。
掐住一块软-肉,他那模样跟研究一样玩物似的。
他那漫不经心的目光,像是要挖掘出这玩物全部有趣的点儿,又像要掘地三尺找出它瑕疵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哪里有趣,哪里瑕疵。
在他的视线下,我无处可躲。
清晰而尖锐的痛-感提醒我,这混蛋玩意儿动真格了。
在隔音效果极差的破旅店。
估摸刚从梦里被拽到残酷的现实,我脾气特别暴躁,全程都在骂。之前我多半忍着——惹怒他绝对得不偿失。
可这次他刁钻得很。
既像折磨我,又像是寻常找乐子。
自书房后,他有意无意变成他愤怒的行径,或者更甚。
他没完,我骂不停。
听我骂骂咧咧,他好像更乐了,
或轻或重地延长……
在嗓子骂哑后,我大脑一片空白。那种空荡荡的漂浮感,就像我当时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
嗓子难受,浑身上下都挺累的。
但到一定程度后,已经没有感觉的。
这飘荡在海中的感觉,莫名让我觉得心安。
有时候我想,我能迷上温有容,我一定是有病的。
可病又怎么样。
二哥虽然是禽兽,但他是衣冠禽兽。折腾完,他还知道将滑-溜-溜的我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卫生间。
“咣当”、破旧的门被踹开,还发出细细的呜咽。
期内摆设简陋,连浴缸都没有,只有个蓬蓬头,下面留个方寸地。
我冷哼一声。
罪魁祸首镇定自若,走到角落,将我放下。
我手软脚软,他喝令我站在我脚面上。
“你就不能给我找双鞋?”我两手缠住他的腰,不想跟他这犄角旮旯这么亲近。
鬼知道他会不会再次兽-性大发。
我甚至疑心,他来H市,到底是为了陪我看中医还是给自己找乐子。
“懒得。”满足的声线,慵懒而性感。
比起树袋熊一样挂着,站在他脚面上似乎是好得不能再好的选择。
手扶住他的腰,我小心翼翼站着。
他脚面滚烫的温度,灼得我舍不得落脚。
但他强势。
我胆战心惊地霸占着他硌着我的脚面,身子微微前倾,几乎是倚在他怀里了。
这个男人半靠在瓷砖上,右手托住我的后腰,左手取过蓬蓬头。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腾出哪只手,沐浴露擦在我身上,揉搓,冲洗。更不知道在这逼-仄的空间,为什么他能平静地洗完着暧-昧的澡,又顺便给自己淋浴。
关上水龙头,在蒙蒙的水雾中,他取过我挂在近旁衣架上的藕-粉-色胸衣,“手撒开。”
实在羞-耻,我两手缠住他的腰,“我自己穿?”
“你这样贴-着我,跟我替你穿衣服有什么区别?”他戏谑的话语,响在头顶。
埋在他胸膛的脸,迅速被遮红。
确实……这样无缝隙的……
可我认为,他手把手给我穿衣服,似乎是更不能想象的事。
会撩动心扉的事。
缓缓松开手,他终于灵活地套上,并调试角度。单手扣上扣搭,对他来说更是小菜一碟。
“不错,挺好看的。”他居高临下地审视“成品”并评价。
我气不过,咬他手心。
可惜落了空,变成了宠物猫舔主人的掌心。
温有容笑意更深,单指勾起小-裤,终于舍得把拖鞋让给我。他半蹲在面前,托起我的右脚。脚底被微微粗糙的掌心覆上,瞬间触电般的感觉,我无法将它归类。
这样的位置。
他一览无余的视角。
我尽数被他掌控的五感。
我已经不知道是羞-耻还是心动的。
所幸,我回过神时,他已经替我套上睡衣。
和我预想的无异,被他细致“伺候”完,我浑身酥软,烂到骨头里了。
蹭走他的拖鞋,我觑了眼他的坦荡荡。
“你不穿?”我是警惕的。
我怀疑,他慢条斯理给我穿,只不过是为了看我发窘。
他一有兴致,肯定会撕得稀巴烂。毫不留情地。
“你先去睡吧。”他破天荒松口,“我抽根烟。”
我心中暗嗤:事后烟。他时刻能抽回激-情变成冷眼旁观的状态,这让我颇为不爽,但我累得不想挑刺。
穿上他的拖鞋,我晃悠悠走出卫生间,躺在不大不小、泥泞不堪的床上。
天气回暖了,但我突然觉得冷。
我开了暖空调。
我记得,那天等到我昏睡,身侧的床,依旧是空的、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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