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走得动吗?”温有容踩上岩石,回身半蹲,冲我伸出右手。
我仰头,“别看不起我。”
他腕骨微动,“那就上来。”
午后春阳薄薄打在他周身,我瞬间晃了眼,以为他是要救我于水火的男人。
眼前的二哥,温柔中带点嘲弄,恍然又有年少时恣肆飞扬的影子。好看到无与伦比、人神共愤,偏生是罂粟花。他散发出迷人魅力,只是为了让人臣服。
也许,是让我。
拍开横在眼前的手,我攀上岩石,准备自己来。
我斜眼睨他:我又不是不行,用不着你搁这儿得瑟。
他也不恼,收回手,饶有兴味地看我。
那会儿我刚跟他杠上,攀岩输赢关系到赵青山一条命,我都没有此刻这样不自然。
好像他狎-昵的目光,已然剥落了我层层叠叠裹在身上的衣服。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是赤-裸的。
甚至,剥落了我的皮肤、血肉、骨骼……
独独剩下那颗跳动的心脏。
努力忽视他侵略-性十足、仿佛洞穿一切的视线,我吸气、使劲儿。
石块不高,即使没有装备,对我来说也不是难事。
如今S市风起云涌,我和二哥自然没闲心在H市的边远旮旯爬山、散心。只不过老中医的居处真的太荒僻,而且还在半山腰。温有容把车寄停在小旅馆,搭了一早上摩托车。实在山路崎岖,给再多钱都不愿意上去。
这偏僻程度,和我看到地址想象的有天壤之别。
温有容倒是无所谓,牵住我的手就往仅有的、仿佛是被踩出来的山路走去。
“啪”,趁我攀爬,温有容突然捏住我的手腕。
突如其来的碰触和莫名其妙的悸动震得我心头发软、骨头发酥,险些打滑。
所幸,作恶的男人力大无穷,愣是将我提溜上来。
意识到自己险些摔个四仰八叉,我心有余悸。顺着他的力道,我膝盖蹭着岩石边角,重新使劲。
脱险后,我跪坐在他跟前,突然出了神。
“就算我救你一命,也不用跪着感激我吧?”
极其不要脸的话,拉回我的神志。
双眼重新聚焦,我将他笑容肆意的脸庞看得分明。
在天地旷野,他竟可以如此放松。
“温有容。”我蹭着膝盖往他身边去。
“嗯?”他眉骨微动。
眼角的春……不,笑意仍在荡漾。
揽住他后颈,我猴急似的啃-咬他露出扎眼笑容的唇角。
他见多识广的,被我一扑,处变不惊地捞住我后腰,防止我一个不小心就害两个人都滚下去。
就算一路滚在山路上,荆棘、石块,都有得受。
运气不好,直接甩出去,那就非死即重伤。
我咬得很重,是让他出血的力度。
他居然由着我。
整个背贴上冷硬的石块,却有意外柔软的触感。微微睁开眼,我果然发现他身上剩了件单薄的灰色开衫。他那黑色风衣,神奇地被他铺展开在岩石上,做了我的软垫。
角度问题,我看到了他右边的锁骨。
山上温度比较低,大概就这么冻红了他的皮肤。
几分艳冶。
孟想姿色卓绝,于我内心深处,总归女气。
我喜欢硬汉这挂的。
当初肌肉完美的傅铮,我不介意和他一/夜/情。
而温有容,符合我对男人所有的幻想。
摆在明面上的,藏在阴暗角落的。
可我见到他锁骨发红的模样,丝毫不嫌他女气,反而想啃-上去。
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
嘴里血腥味没散去呢,我就转换阵地。
他半撑着,全身都是颤动的。
我啃得不爽利,总是使劲仰头,跟做俯卧撑似的。
那个累得呀。
寒气偏重的半山腰,我愣是被他戏弄出了满头薄汗。
分明是我下狠劲咬他,怎么临了,感觉吃亏的还是我?
眼前映入嫣嫣灼灼的桃花,我牙口泛起痛意,主动松开、休战。
追逐游戏玩久了,我脖子酸,懒洋洋躺在风衣上,蹭了蹭柔软的布料,“你猜,太阳落山之前,我们能见到他吗?”
“再走十分钟就差不多了,”他坐-在我大-腿-上,没用力,但他居高临下的模样够扎眼了,“刚才我看到过木屋。”
我“嗯”了声,“歇会吧。”
斑斑驳驳的树影、蓝白交错的天空、疏密分层的阳光……这些画一样的景致做他的背景,衬得他冷如玉山,矜贵清俊。
再多看几眼。
顺道缓缓。
他的手指落在我脸侧,“不过我觉得,我们可能真的要过几个小时才到。”
主动蹭了蹭他带有薄茧的指腹,我问:“为什么?”
酥-痒的触感沿着弧度蜿蜒至颈窝,他声线低哑,“你说呢?”
我:“……”
昨晚说了室外,这混蛋玩意儿就要室外了?
室外就室外,我又不是放不开。
但是!这是在山上!某块未必结实的岩石上!
说不定来个滑坡什么的未知山区!
虽然没有人经过,可青天白日,毫无遮蔽的地儿!
那些枝桠横上的植物,能挡得住什么?
真是要命。
我咬得他不够痛?
或者,我根本不该咬他!
可惜我飞他眼刀,他镇定接受,从容地替我……宽-衣-解-带。
冰凉的空气触上皮-肤,鸡皮疙瘩四起。旋即他的手指点火,开始升温,我好像听到“扑哧扑哧”的沸腾声,全身都滚烫了。
大概,将我扒皮剥骨,就可以做一碗人-血-汤了。
“温……二哥?”我颤巍巍地开口。
冰火两重天中,连我都不知道是哀求还是认命了。
“我在呢。”
微湿的手指屈起,滑过我的鼻梁。
羞-臊感顿时涌起。
全身的软-腻都在提醒我,
他的手指为什么会-湿。
眼见他漫不经意地卷起我的衣服,我忙按住他的手,“我不要被人看见。”
我手劲大,语气更坚定,豁出去了。
他停住,竟然正儿八经在思考。
看见希望,我面露喜色。怕刺激他,忙收敛,做出乖乖巧巧的可怜模样。
忽然吹过一阵山风,冷得我骨头打颤。
我咬紧下唇,巴望着他——大佬,同情我吧。这里气温低,又没什么遮蔽,还不干净。你折腾一遭,我要生病、感染了,那看个屁中医啊。
倏地黑影压面,身上似有如无的重量变得沉甸甸的——他整个人覆盖住我。
全部。
他欠揍的话回荡在耳边,“这样,没有人看见你。”
“你!”
“如果不想别人看到你的脸,记得躲在我胸前。”他的汗水抵在我的脸上,“不过不一定,配合我选个地方躲。”
“你!”
生冷的风。
恶意的他。
“你放心,这样就算航拍,也只有我。”他恶意补充,“你见我什么时候,完整地脱-下过上衣?”
这倒是。
基本上他剥虾子一样剥我。
我气急了也就孩子气地扯他皮-带,拽他扣子,没他送佛送到西的“奉献精神”。
一般都是去洗澡了,他才脱-完衣服。
分了个神,陌生的痛感和欢-愉如浪-潮淹没我。
我怕真是疯的。
而温有容,点燃了我潜藏的心火。
不舒服,怕生病,各种怕,但我还是选择沉沦。
和他一起。
哪怕无数次的经验告诉我,他的心其实是清明的,他随时可以从滚-热的狂-潮中撤退。
温有容说到做到,夕阳西下,他才停。
我腿软,又打了几个喷嚏。
餍足的二哥,倒是仁慈。不用我说,主动半弯双腿,“上来。”
表面上奴役他也好。
我麻溜攀上他的后背,力道挺冲,他往前走了两步才站稳。
不轻不重拍我屁-股,他调侃,“我看你挺有力气。怎么帮你穿-衣-服时,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我要再满脸桃红,我还想活着去见那个老中医吗?
老中医目光毒辣些,分分钟就能看出我和他刚做过什么,如果他旁敲侧击提醒我节制,我一张老脸往哪搁?
我哼了声,牙齿攻击他的后颈。
他再次“巴掌”招呼。
火辣辣的疼被激起,我松口,停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报复手段。
颠了几分钟,我在逐渐昏暗的景色里,看到了照片上的木屋。
木屋外围了圈篱笆,木门是闩上的。
作为不速之客,温有容长腿一跨,进了院落。
“要不我去探探风?”他打趣,“指不定人老先生生气我们擅闯,扔几个臭鸡蛋过来。”
似乎被提及高兴,不远处被圈养的母鸡应声叫了起来。
我:“……”
“那你先去吧。”手肘蹭他背,“放我下来。”
老中医收留我们,估计都不能好好洗次澡;不收留,再折回小旅店,又要大半天。如果他真要扔臭鸡蛋,让温有容受着吧!
他身上有味道,我还可以借此要求他别碰我。
仿佛看穿我打的如意算盘,放我下来时,他又重重掐了我下。
专挑软的地儿。
他去敲门,我倚着栅栏,警惕地看着几米开外的母鸡,怕它挣脱牢笼扑到我身边。
天色真正按了,木屋内亮起烛火,门才“嘎吱”一声打开。
真怕被砸落一身乱七八糟的味,我死站外面吹冷风。
温有容进去,门再次被关上。
转而,我仰起头,想要看一下群星璀璨的夜空。怎料,入目是浓稠的漆黑。只有一轮弯月时隐时现,月光亦是清冷。
温有容谈得太久了。
我正犹豫要不要推门进去看看状况,手机铃响起。
下意识掏出,瞥见“赵青山”,我不由愣住——
我请假,他找我干什么?
直觉告诉我是件大事,我忙不迭滑动接听。
“林小姐,临海的地皮,最终落入了小江先生手里。”赵青山的声音是温和的,“烦请您转告温先生。”
喜欢时光赐你温柔刀请大家收藏:(321553.xyz)时光赐你温柔刀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