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遗梦的疯狂与悲哀,丝毫影响不到我。
我冷着脸,加重手上力道,拽开了她的手腕,“不是我干的。我也是女的,我不会做这么下作的事。”
右手被我甩开,她左手又要抓我的头发。
我抬手格挡她胳膊,不可避免地和她扭打起来。
周遗梦本就能打,这会一身火气没出发,用劲又狠又疯。我打不赢她,也甩不掉她。
“咣当”,不知道谁绊了谁,我们躺在草坪上。
她估计撞懵了,一瞬间走神。
我趁机翻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钳住她不安分的双手。
“周遗梦,你今天已经够难看了,你还想怎么样?温有容找那个渣滓算账了,可周密和梁宿还在,你想让他们看多久笑话?周遗梦,谁想对付你,难道你心里真的不清楚吗?”
我从不否认,我精神方面有一定问题。我容易失眠,不愿意亲近人,心里住着一只野兽。但我确定,我没有人格分裂。周遗梦被-轮,订婚宴被搅的事,与我无关。
再恨温有容,我都不想拿江逐水和我的命开玩笑。
周遗梦忽然仰头,一口咬住我的手腕。她下口又快又狠,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周遗梦借此甩开我的手,一把推开我。
我踉跄后仰,跌入温暖的臂弯。
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是江逐水担忧的面孔。
那边,江恒望圈住怒火中烧的周遗梦。
“江恒望,你个王八蛋,放开我!”
“你还好吗?”
周遗梦扯着嗓子的喊话,在江逐水开口后,变得飘摇。
我借助他的力道站稳,瞥见不远处青松一样的梁宿和周密,将将推开他的手,礼貌客气,“大江先生,谢谢你。”
眼里顷刻间涌上受伤,他的手要放不放地垂在空间,“蒹葭,你……”
我不再看他,转向江恒望,“辛苦小江先生把周小姐送回卧室了。订婚宴散了,二位江先生也该走了。”
江恒望费劲地捂住周遗梦的嘴,却还有空跟我打趣,“你倒是女主人姿态十足,要说这件事跟你无关,我还真不信。”
“恒望!”江逐水先我一步,斥责江恒望。
江恒望耸肩,将周遗梦打横抱起。
周遗梦的怒骂声,又延绵不息地响起。
见江逐水仍没有走的意思,我眸色微变,“江逐水,你给我点时间好吗?你不要逼我。”
温有容、傅铮、江恒望逼我就算了,为什么现在江逐水都在逼我?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重点是我受不起。
江逐水嘴角微动,颇显受伤,最终温声说:“行,那我去取车,等恒望一起回家。”
目送他离开的背影,我转过身,走近两位门神,“你们站在这里,吹风吗?”
梁宿推了把周密,“你去探探情况,二哥这回真怒了,游移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小心把小公主给吓到了。”
小公主,应该是指温有心。
温榆虽然是孙榭的姐姐,却和不成器的病秧子截然不同。她温婉娴静,于是冷静从容。
周密轻轻浅浅扫了梁宿一眼。
两人是有默契的,后者会意回答:“我想和林小姐谈一谈,等会再找你们。”
周密又轻轻浅浅扫了我一眼。
但他什么都没问,冲梁宿“嗯”了声就大步离开。
“你有话跟我说?”周密才走两步,我就问。
我和梁宿实在算不上熟。如今温有容和周遗梦订婚了,我跟温有容那层关系就没了,他更没有理由找我了。
梁宿掏出根烟,递给我。
我伸手要抓,他竟恶意收回。
斜眼睨他,我问:“你什么意思?”
他下巴微抬,“理理头发。”
我笑开,“你这洁癖,还管别人?”
梁宿笑而不语,意思就是我不拾掇我自己别想抽他的烟。
手指胡乱抓了头发,我问:“行了吗?”
浓眉微拧,他看起来不太满意,终归把烟递给我。
我咬上,他眼力见十足给我点燃。
“你想说什么?”尼古丁给我的快感,几乎无法取代了。
他说:“二哥和周遗梦订婚,你有什么想法?”
细细的一股白烟在空中袅袅散开,我看得出神。
“梁宿,你了解温有容的话,就知道我的想法并不重要。我和温有容之间,扯不清谁是受害者。梁宿,你当年因为戴乐离开了这个圈子,温有容尊重你,从不参与你现在的生活。我也尊重你,你过好你的日子。你是医生,你该操心的,是救死扶伤。”
梁宿静静看我。
隔着漾开的白雾,我同样直视他。
“林蒹葭,二哥爱你,我知道。我有时候想不明白,你漂亮了点、聪明了点,然后又有什么呢?比起周遗梦,你可能哪儿都不如。”梁宿没有感情地笑了声,“我忽然觉得,你也许真的可以成为二哥的对手。”
我乐了,“做温有容的对手,我是没本事的。”
梁宿抱臂,不再多说。
等我烟抽完,梁宿拍了拍衣服,“走吧,看看二哥。”
我点头,跟上他的步伐。
手覆在门把手上,他又停下步子。
我疑惑,“怎么了?”
他说:“林蒹葭,如果需要我帮忙,你可以说。”
佯装听不懂,我笑了,“我要是受伤了,肯定第一时间找你,记得给我特权。”
梁宿点到为止,“嗯。”
温有容把人押到地下室去了,我起初不知道,还是梁宿指路。
我想,大概这栋别墅是温有容专门和这些人聚会用的,所以他熟,我一无所知。
地下室人不多,温有心和温榆不在,周密也不在,只有温有容和游移。闹事的男人被绑在木架上,明黄色的外套被扔在一边,黑色的毛衣被打得破破烂烂。
鞭子呢,在游移身上。
温有容神色温和,随时都能笑出来。
听到动静,他微抬眼皮,算是给我们一点反应。
游移顾不上,扬起胳膊,又一鞭落下,“说,谁让你做的!”
男人痛呼出声,随后恶狠狠地说:“老子看上周遗梦了,还不行?!你们他-妈非法拘禁,动私刑,老子要去告你们!”
游移讥讽一笑:“告我们?看你还有没有这个力气了。”
伴随着他的嘲弄,是接连不断的鞭打。
视线从他们那里收回,我扫视这地下室,刑-具齐全……比书房全多了。
想到温有容最近渐渐表露是嗜-好,我莫名背脊一寒。
鞭打声照旧回荡在耳畔,却听得我心惊肉跳。
好像总有一天。
我会变成那个闹事的男人。
而温有容,会站在游移的位置。
“出去。”温有容微冷的话语拉回我的注意力。
不等我反应,他无所顾忌地揽住我的腰,不由分说领我往回走。
“留他一条命。”他临上楼梯,扔给游移这么一句话。
弦外之音就是,只要不搞-死,残不残、疯不疯都无所谓,随便游移怎么折腾。
我和梁宿都没多管闲事,跟他离开地下室。
那个男人轮-周遗梦,还闹得纷纷扬扬,本身就不是什么善茬。
虽然冷漠了点,但我和梁宿确实没必要为这么个人得罪二哥。
“梁宿,你不是医院有手术吗?”
环境换成一室堂皇的客厅,我突然觉得这里顺眼又漂亮。
梁宿不带感谢地看我眼,随之视线落回二哥脸上,“对,我有台手术。二哥,今天虽然出了点意外,但我还是要恭喜你订婚。”
温有容拍拍他肩膀,“好好手术。”
明明是他为支开杜撰的手术,温有容却说得有模有样。
梁宿也配合,“好。”
“戏好看吗?”梁宿还没走远,他就咬我耳朵。
我木着脸,“不是我干的。”
他轻笑,“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只是,我和周遗梦的好戏,你看得不舒坦?”
顾不上梁宿在不在了,我手肘撞他肋骨,“你别犯神经!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你逼我来的?!得亏今天你的家人就来了温榆和温有心,要是你爷爷,还不把我从头数落到脚?不是我想看你笑话,是你要我难堪。”
眼神胶在我脸上,他专注到让我心里痒痒。
忽地黑影压面,他咬住我想要再次开火的嘴唇。
我避之不及,呜咽几声,最终被他咬得死死的。
“二……哥?”温有心颤巍巍的声音炸响在耳边。
温有容比我反应快,放开了我,转身看向楼梯上的温有心,“有心。”
小姑娘估计哭过,眼睛周围一圈红。她脸上未施粉黛,显得尤为苍白。直勾勾打量我许久,她才重新看向温有容,“二哥……你不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好不好?你要是喜欢二……林小姐,你就不要和周姐姐订婚了。好不好?”
她在心疼温有容。心疼她的二哥不能随心而活。
紧接着温有容应该安慰她了,我一定会听不下去。掰开温有容习惯性放在我腰间的手,我说:“那我先走了。我在那个家里等你。”
本来我以为他只有一个家。
现在我发现他有很多个“家”。
温有容似乎急于安抚温有心,破天荒没拦我。
我不做留恋,快步离开。
周遗梦会怎么样,温有容会怎么样,闹事的男人会不会被游移打死,他们的丑闻要如何收场……这些都与我无关。
坐上驾驶座,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车内东西的摆设好像变了。
我来不及深想,后颈被重重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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