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毛挑起,眼里放光,从里到外都是轻佻。
“你不敢。”我胸有成竹,“就算我不乐意,我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成为你的二嫂。别说脱-光,让我脱成剩内-衣,你也未必敢。”
逼近我,他俯视我,眸子幽幽发亮,“我要是敢呢?”
“那我也不是。”我掷地有声。
“好,”游移说,“有骨气。”
他打了个响指,暗处冒出个人,“给她蒙上眼睛。”
我闭上眼,不忘提醒他,“送蒋乐回家。”
布条蒙住我的眼睛,动手的人不知轻重,勒疼了我。
“听到没有?送蒋乐回去。”游移拔高音调。
“林姐,”蒋乐奄奄一息,“你不用替我……是我不够聪明……不用……”
我看不见,反而更沉静,“蒋乐,你听我说,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然后忘记这件事。”
她想要再说,声音却渐远——估计是被拖走了。
希望她能听我的。
毕竟游移这样算得棘手的公子哥,根本不是蒋乐能应付的。她搀和进来,有害无益。这一回,我救她;下次,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难得的善心,更不知道我是否自身难保。
蒋乐的哀求声殆尽后,周遭突然飘来空灵的乐声。
掺杂在乐声里,是脚步声、低语声。
我静静站在,等待着。
相比我曾经的遭遇,被当成靶子,根本不算事儿。
约摸十分钟过去,终于有人走到我跟前,剥-落我的夹克。
手滑过蜿蜒的肩线,像是爱人间的抚-摸。
他明明戴了手套,给我的电流却不亚于直接相对。
随后,他胳膊绕到我后腰,触上裙后的拉链。
“呲啦”,
对绝大数人来说,这是美妙的乐音。
长裙脱-落,犹如春风拂过,轻柔、缓慢。
紧随着,是扣搭解开的脆响声。
一件,
一件,
最终一无所有。
他完成后,许久没有动作。
想到陌生的男人可能在里外打量我,我觉得反胃。
可我都答应了。
避免这视觉洗礼,我要做游移的“二嫂”。
既然我没想嫁给温有容,这个名头的好处一点都不能沾。
否则后患无穷。
在我开口发飙前,那人按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墙边推。
直觉告诉我,他不是游移。
按游移的行事作风,肯定会调戏我几句,兴冲冲地把我推到墙边,跟我说:“美人儿,开始了,可别哭。”
而他是沉默。
黑暗中,我只能仰仗听觉和嗅觉。
悠扬灵动的音乐,麻痹了我的听觉;方才浪-荡、淫-靡的享乐,也让我的嗅觉失灵。
胳膊被抬起,按在墙上。
又被抬起。
腿,
也被分开,
这个扭曲的姿势,好像是蒋乐的。
所以,扎进强里的飞刀,没有拔走?
我稍微动了动手掌,小心翼翼地摩挲,触碰到冷锐的利器:果然。
“咻”,对方忽然动手,我抿紧唇,不敢乱动。
他能瞄准,我不动绝对没事。
要是他瞄不准,那我……估计好几块都能划伤。
他动作不停。
刀刃几次都是刚好擦过我的皮肤,没见血,但会痒。
也会热。
联想方才脱-衣-服的慢条斯理,隔着手套传来的电流……再想到游移……
我试探:“温有容?”
远处的窸窣声停止,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随即,我眼前的布条被扯下。
我睁眼,不用使用幽暗的光线,直接看到他愠怒的脸。
他绷着脸,“是我。”
奇怪了,是我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倒生气了?
怒气上涌,我冲他发脾气,“温有容,我没想到你这么卑鄙!”
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用要捏碎我的力道,他逼视我,“林蒹葭,我卑鄙?你再说一遍?”
“你就是卑鄙无耻!”我迎上他冷如冰渣的眼神,“你用蒋乐威胁我,不卑鄙吗?你打压詹启明的公司就算了!你居然还让蒋乐遭受这些!你装模作样让游移滚蛋,在这里遛狗一样遛我,很好玩吗?”
他冷嗤,“你都说好玩,怎么会不好玩呢。”
“我不奉陪!”我推开他的手,准备离开。
猛地扣住我的手腕,“啪”地甩回原位,“不是怕蒋乐出事吗?现在游移送她呢。你知道,游移呢,更爱玩,什么刺激选什么。你说蒋乐,嫩生生的,也不丑,还单纯,一看就是chu儿。要是我说,蒋乐送给他,你猜游移会怎么玩儿呢?”
如果没了最后的防备,飞刀不过是前菜了。
别说贞cao,蒋乐连命都能没。
这事不仅因我而起,并且由我的一念决定走向。
我抬眸,凉冷地迎视他:“所以,你要用游移那些法子,折腾我吗?”
捏紧我下颚的力道不减,他忽地低头,凑到我耳后,轻声说:“游移的东西,我看不上。”
轻描淡写一句,让冷意逼到我的骨头里。
电光石火间,历历往事浮现眼前。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从头,颤到脚。
因为我毫无遮蔽,所以一点点的恐惧,都被放到最大。
“怕了?”
我逞强,“我不怕。”
他并不深究这个问题,“我可以给你条活路。”
“什么?”我问。
他吻了吻我的颈窝,呢喃般说:“嫁给我。”
我:“……”
温有容你这么缺一位妻子?
那怎么不随便找个心甘情愿的,非要扯上我?
我笑得花枝乱颤,“温有容,你觉得可能吗?有谁像你一样在这种情况求婚的?你娶我什么目的,你心里清楚,我又不傻。再说,就算整个S市都不知道孙榭是你的谁,你还不清楚吗?你想娶我,还是想死?”
温有容的确手腕了得,但对战整个温家,怕也吃力。
他面色不惊听完,轻飘飘问:“那你呢?是想嫁给我,还是想去死?”
我震惊地看他。
忽而嗤笑,“一起死?”
终于松开捏我的手,罪恶的手掌拂过我的脸颊。
轻盈而温柔。
“愿意吗?”他的嘴角,似乎噙着笑。
“我不愿意。”我果断地说,“要死你死。”
食指轻抬我的下巴,他沉缓开口,“你不嫁给我,也是死路一条。”
“你想做什么?”
“你猜呢?”
我猜不透。
等到他放我离开,我半条命都没了。其实,我要是不用飞刀扎他妄图反击,我可能只需要没四分之一条命。
我喘口气都痛,更别提骂他。
我动动手指都要命,遑论打他。
临了,他还吻了吻我湿-透的嘴角,“放心,这只是个小警告。毕竟你可能嫁给我,我可不想娶个残疾人。”
言下之意,他还让我考虑。
也许,温有容就是不得到不罢休的人。
难道我同意,等到失了兴致再逃?
可我甘心接二连三地被温家人玩-弄吗?
仅仅是“小警告”,就已经糜-艳到刷新我的三观,要是跟他结婚,那还不得……
温有容折腾掉我半条命,我回公寓后睁眼躺到天明,仍然浑身酸乏。
我体力透支了。
我终于知道,我那第一回,他也没对我动真格。
实在抬不起胳膊,我给詹启明请假。
詹启明最近焦头烂额,都没心思骂我,直接准了。
言语间,我揣测出蒋乐也请假了。
昨晚我留在那里了,她应该没事吧?
不放心,我打给她电话。
蒋乐先是关心我,再强调她自己没事。
我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但她不说。我也自顾不暇,就没往死里追问。
我这假,一请就请七天。
成天成夜躲在公寓里,我都快忘记时间是什么了。
闹钟响了。
它在提醒我,我该答复邱成义了。
温有容,于我,是无期徒刑。
拒绝邱成义,我是能摆脱他的。
但温有容,我没有任何办法。
他好像没有软肋,没有弱点。也许他有,但我绝不知道。
我起床,几日来头回好好拾掇自己。
刚踏上楼梯,我就闻到清淡的米香:阿姨在帮我煮粥?
加快步子,我下楼,坐至餐桌前。
休假的日子,我几乎与世隔绝。要去找邱成义了,我不得不用手机搜一搜他的近况。靠秦臻,邱成义在S市小有名声。而且他喜欢砸钱让记者吹捧自己,什么慈善、公益、艺术,什么好就往他身上粘。
“醒了。”
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属于傅铮。
“啪”,手机滑落到桌面。
我猛地抬头,错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回来了?”
傅铮端着托盘走向我,“是啊,我回来了。”
他可能去非洲了,原本的古铜色肌肤更深了一层,头发也变成了板寸。他男人味十足,连端个托盘都像是举枪上阵的战士。
我愣了几秒,而后与他寒暄。
他用“顺利”带过,似乎不想跟我多谈。
因此,我没再问。
他弯身,将粥碗和小碟子放在我跟前,“吃。”
我心神不定,依然拿起勺子。
烫。
我放下勺,准备等会再吃。
“你不能再犹豫了。”
果然,傅铮无事不登门。
我低着头,摆弄筷子,“我已经决定了。”
傅铮像是看透我了,“我是说温有容。”
“我……”
不想。
傅铮打断我:“你是聪明人,知道我的意思。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前提是,你听话。”
“傅铮,”我忽然抬头,轻声问,“我想要什么,真的都可以吗?”
时间停滞。
他咳嗽,“我的命,不可以。”
我忽地笑开,“我明白了。”
傅铮手机响了,他取出扫了眼,掐断塞进手心。
“我要走了。”他说,“遇到困难,可以找我。”
可以找他,而不是记得找他。
我笑得凉薄,“好。”
赶去找邱成义前,我去了墓园看孙榭。
我给他买了束白百合,轻轻地放在花堆上。
墓碑前堆了很多花,最底下的,已经开始腐烂。
估计是蒋新怡每天都来。
除了蒋新怡,我再想不到会惦念孙榭的人。
起风了。
一缕长发被吹起,缠在嘴角。
我没管。
我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拍照时,孙榭笑得灿烂,恍如初见。
“孙榭,你为什么想不开呢?你找了蒋新怡,你不顾你的身体和她乱来,你害自己没命了,也害我……别无选择了。”
你到底是害了我。
但我选择不恨你,也请你,放过我。
我在心里和他对话。
有那么一瞬,我希望他可以像照片里一样,再冲我笑。
怕遇上蒋新怡,我没多逗留。
我联系邱成义,他很爽利,约我在茶楼。
他就是这样的人,明明肮脏龌-龊,却偏要往清雅的地儿挤。
我先到的。
邱成义推开门,见我在,喜上眉梢,“林小姐?”
他盘腿坐在我对面,“这里的茶……”
不等他长篇大论,我直奔主题,“邱先生,我想好了。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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