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妞怎么样?”游移勾住温有容的肩膀,吊儿郎当地问。
目光所及,是专注唱歌的高瘦女孩。头发黑长直,五官平庸,胜在肌肤赛雪。且她歌声甜美,说明她有一把好嗓子……
温有容挪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用湿巾擦拭碰过游移的手指,“别用你的审美来恶心我。”
见状,游移哀嚎,“二哥,至于吗?不就碰你一下?”
“至于。”温有容连眼皮都懒得掀,“你这一晚上要碰多少女人,周密都算不清。”
面上挂不住,游移耳后破天荒点染了浅淡的红。
与此同时,一旁正襟危坐、百无聊赖的周密听到这话,没忍住“噗哧”笑出声。
无疑是火上浇油。
游移不敢惹温有容,只好将火撒在周密身上。游移摆摆手,招来两个性感的小美人,一左一右挤着周密。
面瘫归面瘫,周密对凑上来的女人,向来无力招架。
眼见柔软的纤手触上线衣下摆,周密连连讨饶,求救的目光望向温有容。
他却视而不见。
赵青山来电,温有容借口出去。
等到包厢的喧嚣远去,温有容拒绝接听,将手机插-回口袋,走到窗口抽烟。
会所这种地方,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应酬会来,游移磨得紧会来,兴致来了……也会来。
只是,游移眼光真的差。
童-颜-巨-乳、小家碧玉、清新可人……各款都有,但都不够味儿。他一眼望去,这些女人腿都软了,他能起什么念头?
碰都不想碰。
呷口烟,深深吸进肺里,随后缓缓吐出。
一圈圈的烟雾散开,他忽然想起了周遗梦。二十年了快,当初她那么小,哪怕要被江恒望打死,都不认输。
可惜……
他垂眼,再睁开时,漆黑的眼眸又冷了一度。
“方便借根烟吗?”清脆悦耳的女音漾开在身后,他以为是喊他,偏过身正要说好,却不见人影。
结果看到,两米开外的另一个窗前,明艳恣肆的女人叼着烟,眼睛笑成弯月,跟身旁的男人道谢。
他无意识打量她,她转身之际抬眸。
两道目光相撞,错开。
借给她烟的男人,抽尽后离开,还好心问她要不要再来一根。
女人摇了摇头,堪堪抵住腰际的长发随之微动。
要不是她咳嗽两声,温有容不会再去看她。
在灯光下,她的皮肤白到透亮。大概是喝多了酒,两颊红透,娇艳欲滴。醉里的桃花眼,微微一扫,便足以叫男人臣服。
叫温有容多记住她一秒的,则是她再次与他对视时,给了他既轻蔑又挑衅的眼神。
笑意漾开在嘴角,他收回目光,重新倚靠窗台,不疾不徐抽烟。
游移的活动总是太长,这个人不管何时何地,兴-致来了就不罢休,苦了周密这个圈子里唯一的正人君子了。
同样不近男女色,温有容放得开。生-理或许应酬需要,他都不会推脱。且他比游移这个彻头彻尾的玩家绅士,所以多的是女性对他念念不忘。
而周密在应对女人时,近乎木讷。游移不厚道,专门揪住这块儿整他。
温有容袖手旁观,是希望他……迷途知返。
“你是不是想睡-我?”那个女人,他不跟她计较,偏又凑上来。游移似的,初见就勾肩搭背。轻浅的酒香拂来,他立刻知道她喝了不少。
估计醉得不轻,否则她需要跟男人搭讪?还这么直-露?
他去抓她不安分的手,温-软的碰-触却叫他莫名停下动作。
“给吗?”食指在她滑-腻的手背绕圈,他改了主意。
跟游移出来,随他胡闹,就是公司有点烦心事。
解闷抒郁这种事,男人始终不如女人贴心。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得顺眼。
灵巧地抽回手,她继而嫣然一笑,“不给,你做梦。”
她笑起来特别好看,像他梦里出现的女孩子。
他一时怔忡。
轻快的脚步声由近及远,他听力敏锐,自然知道撩-拨他就跑的女人撤得有多快、多远。
但他不想去追。
否则凭他的身手,在她凑近他时,他就能囚她在怀。
烟烧到了尽头,他扔掉烟蒂,又掏出一根。
魔怔似的,他想要抽她咬过的那根。
想,又不得。
想了几秒,他揉了烟,折回包厢。
游移前后左右都是女人,周密坐回了角落,姗姗来迟的侯在斯,屈起右腿坐在沙发上,手肘抵着膝盖,与围坐两侧的女人谈笑风生。
温有容走到游移面前,见怪不怪,“我先走了。”
此话一出,惊得游移忙推开软玉温香,紧巴巴凑到温有容面前,“二哥,公司有事?”
他这批发小,别说认得赵青山,知道他最近签署的文件都不稀奇。
“没。”温有容侧身避开游移,“没劲儿。”
游移狂躁地揉了揉新染的彩色杂毛,“二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她那样的。
他险些脱口而出。
瞥见游移难得满盈求知欲的眼神,温有容稍作酝酿,“抽烟的。”
游移长长地“咦”了声,嘟囔,“二哥,原来你口味这么重。”
自以为得到答案,游移赶忙掏出手机,吩咐手下多找几个会抽烟的、有个性的女人。
临到有时候求二哥,他一齐献出去!
彩毛一晃一晃,扎眼得很,跟他主人一样。
周密和侯在斯陆续过来。
前者招架不住脂-香-体-软的女人,后者喜欢男人,自然都要随温有容离开。
情势逆转,纵使游移再不情愿,也扣好乱七八糟的衣服,耷拉着脑袋跟着他们的脚步。
他一步三回头,看包厢门缝漏出来的灯光与暗香解瘾。
温有容冷不防撞上游移可怜巴巴的眼神,倏忽想起那个陌生女人微醺时潋滟生姿的桃花眼。
******
“二哥,我爱一个女人,爱得快要发疯了。”孙榭站在桌面上,俯瞰温有容,笑脸是醉后特有的憨厚。
孙榭身体不好,基本上不沾酒,更是没人知道……他撒起酒疯来,特别令人头疼。
这不是孙榭第一次爱上谁,却是第一次到温有容家买醉。
作为被家族遗弃的孩子,孙榭憎恶温家的人,乐意接近的也就温有容和温有心。
温有容自带气场,孙榭打小病弱,且性格发展并不健全。往日他在温有容面前,都是低眉顺眼的。
此刻醉了的他,那架势,说要掀了温有容房子的屋顶都不夸张。
温有容凭记忆倒退,单手靠着楼梯扶手,踏上两个台阶,“是不是,没追上?”
“对!”孙榭面色酡红,“二哥,你得帮我!”
温有容轻笑,“这你得找游移,他擅长。”
孙榭并不买账,倏地蹲下,捞起干净的碟子和杯子,一股脑掷在地上。
稀里哗啦的声音里,他蛮不讲理地说:“二哥,你是我二哥!你一定要帮我追到她!”
揉捏眉心,温有容无奈道:“行。”
出于对孙榭的某种共情,孙榭和温有心,在他心里是差不多的。
在温有容的威逼利诱之下,醉鬼总算同意找医生,醒酒、检查身体。
其实孙榭喝得不多,纯粹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得到温有容的应允后,孙榭更是打了鸡血似的,劲头十足。
送走医生,温有容扯过椅子坐下,“说吧,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漂亮极了的女人。”孙榭靠在床头,嘴角不由自主裂开,“而且她身材好,尤其是腿,特长。”
温有容:“……”
好像在游移眼中,女人都是这个模样。
孙榭成功解读温有容的沉默,着急忙慌解释,“二哥,我不仅仅喜欢她漂亮,还喜欢她的才华。她是珠宝设计师,她的作品里,我能看到初恋。”
温有容不为所动。
如果他知道孙榭把每个喜欢的女孩儿都称为“初恋”,恐怕要嗤之以鼻。
得不到温有容的回应,孙榭不甘寂寞地掏出手机,火急火燎点开相册,认真地挑选了最好看一张照片,献宝似的递到温有容跟前,“二哥,就她这样的。”
孙榭技术差,照片十分模糊。
饶是这样,温有容也认出了她。
酒吧那个撩完就跑的女人。
上回他玩笑要找“抽烟”的,游移这个臭小子不停地往他身边塞个性十足的女人。个个狂,且狂得五花八门,却在他面前十分拘谨。
这个女人是闹剧的起源,因此他没有忘记她。
倒不想找——他并不需要掺杂真情的男-欢-女-爱。
从孙榭的喋喋不休里,他提炼出两个重点:她叫林蒹葭,孙榭爱上了她。
孙榭不知不觉坐在桌子上,说到后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温有容按压太阳穴,暗暗发誓下次再不给孙榭喝酒。
谁敢给他,他就剁谁的手。
请的阿姨匆匆赶来,跟司机一左一右,架走醉累了的孙榭。
那晚,他做梦了。
梦见林蒹葭在梦里巧笑嫣然,无辜似有心,软声轻问,“你是不是想shui-我?”
梦里,他不再反问“给吗?”,而是直接坦荡承认——
是。
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那个人是孙榭。
其实,他仅仅是想shui她罢了。
恰好集团有事,他索性寄情工作。
再见孙榭,他意气风发地摇晃手里的红本,“二哥,我结婚了!”
照片上证件照拍得比艺术照好看的女人,叫做林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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