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双月怒极反笑,这妇人还像一条逮谁咬谁的疯狗,她再扫了人群一圈,看热闹的人群更加躁动。
方才还觉得妇人可怜的一些人出声议论道:“如果真的是月宁堂草菅人命,让仵作来验尸又有何妨?她这样害怕仵作验尸,莫不是心中有鬼?”
“尸体嘴唇黑紫,确实有中毒之相。她丈夫中毒死了,恰巧前几天在这儿抓了两副药,就拉着自己丈夫的尸体来这儿讹人,吃人血馒头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不会吧?”一个小姑娘疑惑出声:“谁会用自己亲人的尸体来做文章啊?”
“有什么不会的,人心难测。再说,你看这妇人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好人,保不齐会做出这种事呢?”
“是啊,要说月宁堂草菅人命,我还真的不怎么敢相信。就之前鼠疫一事,里面的女神医救活了多少人?那可是济世救民的活菩萨啊!”
众人的议论声传进妇人耳朵里,妇人脸上更加挂不住,忍不住破口大骂,骂得更加难听。
骂这些路人乃是唯利是图、畏惧权势、攀龙附凤的小人,骂苏双月白长了这张脸,却能够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骂月宁堂里的大夫个个是庸医,是庸医还敢来开医馆草菅人命,坏了良心。
她通过哭喊扮可怜在众人那儿博得的同情、可怜,被她这一骂,生生全给骂散了!
李志等人的脸色铁青,恨不得把妇人抓起来丢出去,或者把她狠狠地揍一顿,再不济,出声反讥发泄心中怒火也是好的!却被苏双月拦住。
苏双月让人搬了张凳子,端着一杯茶,佯装淡定无谓地听妇人骂了小半个时辰才作休,心里却恨不得立刻把这妇人撕了!
她是聪明人,这妇人却不是什么聪明人。这妇人若是聪明,在苏双月挑明月宁堂乃是冥王产业之后,就该偃旗息鼓,打道回府。
偏偏她没有,她还要闹下去,甚至几次冲上来恨不得把自己撕了,都被冥九拦下。这让苏双月不得不怀疑,今儿月宁堂的这场闹剧,是不是一开始,就是在有预谋地针对自己。
她丈夫喝的汤药是按照李志开的方子上抓的,她痛恨的该是李志才对,但从自己出现之后,这妇人就没再攻击李志一句,而是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对于这妇人,一开始苏双月还有心放过她,或者给她几个银钱打发她走到话,到现在,她的耐心已经完全消磨尽。
不论这妇人上演着一出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又是收了什么人唆使,今日她一定要狠狠地惩治这名妇人才行!
待妇人终于消停,苏双月才开口问:“我月宁堂从未曾草菅人命,今日也不愿意背上这个骂名!不知在座哪位朋友愿意去衙门走一趟,将仵作请来。”
“我!”
“我愿意!”
“我去!”
众人吩咐说道。
妇人脸色白如纸,她骂到现在,骂得口干舌燥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不让苏双月去请仵作!
今日她确实是在碰瓷月宁堂,她的丈夫的死因,她再清楚不过。仵作若是来了,谎言拆穿,便不好收场了!
“你们不能去!”她连忙冲进人群去拉那些要去衙门的人,语气却不见半分柔软:“不许去!谁也不许去!不许去!”
“不让请仵作来,莫不是你心中有鬼,怕了?”
妇人咬牙,突然从人群中拉出一个人来,这人正是之前和苏双月对视时,别过视线的几人之一。
“你去请仵作!”她近乎哀求地说。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那个人身上,苏双月挥手召来冥九,眼睛盯着那个被妇人拉住的人,说:“我怀疑今儿这件事是有人在故意针对我,那个男人是条线索,劳烦你去查查。”
冥九也觉察出了这件事的蹊跷来,点头答应。
那个人却甩开妇人来,慌乱地看了苏双月两眼,只求苏双月不要看出什么端倪来,故意大声说道:“你这妇人疯了吧!赶紧放开我!不然小心我让你跟着你那丈夫一起去死!”
妇人果然松开手,眼神中流露出恐惧的神情来。
“真是疯了!”那人骂着,朝人群外走,一副要避开妇人的样子。
他彻底离开月宁堂之后,妇人方才的嚣张气焰突然没了。她紧紧地护在自己丈夫的尸首前,打着哆嗦,不知是气的,还是害怕。
仵作匆匆赶来,他不晓得月宁堂是谁的产业,也不知道坐在月宁堂里的苏双月的身份,来到之后,他颇盛气凌人地看了众人一眼,不耐烦问道:
“怎么回事?”
“大人,就是地上的这具尸体。”请他的人指着尸体,说明道:“请您验验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仵作径直走向尸体,到了推了推妇人,不耐烦地说:“起来。”
妇人有心要反抗,但看到仵作的脸,还是乖乖地挪到了一边。苏双月注意到,妇人的额头冒着细汗,因为紧张心慌不停地搓手,她一双眼睛紧紧地跟着仵作掀盖布的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仵作一下子掀开盖布,见到尸首的脸色之后,说道:“嘴唇黑紫,许是中毒了。”
他把尸体翻了个身,掀开他的衣裳露出后背来,只见后背上一块又一块黑紫的斑点。他把衣服拉回去,尸首摆好之后,重新盖上白布。
“中毒身亡,看斑点面积,应当是昨天夜里死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妇人神情躲闪,只大声说:“你们官官相护!这仵作说的是假的!是假的!我丈夫是被你们月宁堂害死的,根本不可能会中毒身亡!”
仵作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立刻大声吼问:“我问你这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死的!”妇人开始口不择言:“他吃了月宁堂给的药就死了,为什么死你干嘛要问我,你应该去问他们!”
这仵作是上了年纪的人,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阵仗没有见到。妇人一开口,他就猜出这是一场医闹,他不愿意管,刚要推脱让他们自己解决,苏双月开口说道:
“冥王开设这件医馆,目的在于造福万民,坐堂的大夫的医术,诸位心中也明白,怎么会是庸医?又如何会草菅人命?”
不得不说,冥王这张牌,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挺好使的,听说这家医馆竟然是冥王开设的,仵作的态度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堆满笑容看向苏双月,恭维道:“冥王治理鼠疫一事,天下皆知。既然是冥王开设的茶馆,绝对不会出现草菅人命的事。”
“但现在有人拿这种事做文章,竟然做到冥王头上来了,依你之见,该如何办?”
“彻查!严惩!”仵作立刻拍着胸脯说:“您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把这件事告诉知县大人,彻查这件事!”
苏双月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妇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也在看苏双月,提心吊胆地看着苏双月。
“这人的死因,刚刚仵作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中毒身亡,大家可以散去了。”苏双月看着妇人,对门外的人说。
饶是再胆大的人,在她说过这句话后,也不敢再留下来围观了。
“依您之间,这件事应该怎么办?”仵作跟过来,讨好问道。
“刚刚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彻查,严惩。”她始终看着妇人,看得妇人的心里直发毛:“她的丈夫究竟是怎么死的,中的毒是谁下的,这妇人今日来我月宁堂闹事究竟是什么动机,一桩桩,一件件都要调查清楚!”
妇人这才懂得求饶。只见她在苏双月话音落下的一刹那,突然抱住苏双月的双腿,哭着哀求道:
“求求您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中毒身亡的!如果我知道,一定不会闹到这儿来,您菩萨心肠,您大人有大量,您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啊。”
“饶了你?”苏双月冷嘲:“你可知道我是谁?”
妇人一愣,摇头之后很快点头:“知道,知道,您是女神医,是济世救民的活菩萨!”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妇人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如此之大,不由让人瞠目结舌,苏双月不为所动,她高傲地抬起头来,朗声说道:
“那你也该知道,我是宁德候府里的七小姐,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异姓郡主了?”
妇人这下彻底惊慌,她急忙磕头求饶:“草民眼拙,草民糊涂!求郡主您放过草民,饶草民一命。”
她不停地重复呢喃着,苏双月充耳不闻。她斜眼看向被吓愣的仵作,提醒道:“记得她还有一条辱骂郡主的罪名。”
一瞬间,妇人的大脑似乎被抽空,一介草民胆敢辱骂郡主,蔑视皇威,那可是抄家的大罪啊!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这一瞬间,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今日所谓,后悔自己财迷心窍,答应那人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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