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陵垂眸望着怀中的傅明敏,面上摆出一抹悲痛的模样,抬手擦了一下她面颊上的泪痕,“敏儿,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的。”
话中意思,便是他们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傅明敏方才止住的眼泪,霎时便又止不住的掉落下来,再次埋头扑进了独孤陵的怀中,失声痛哭起来,莲身上的伤痛都忘却了。
这个孩子,是她费尽心机,吃了那么大剂量的催孕药才怀上的,她原本还期望着,日后有了他,不仅能让自己地位牢固,以后也算是有个依靠。可如今,竟然就这般莫名其妙的没了。
越想,她心中的悲痛就越是克制不住,越哭越激动,越哭越大声。
苏双月背对着二人站在床前三米处,听到身后傅明敏的哭声,不由得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却意外的瞥见,独孤陵的面上做足了悲痛的模样,眸底却已经划过一抹不耐与嫌恶之色。
苏双月心头怒火顿时便被独孤陵这副虚伪的模样勾了出来,连忙转过头来。
她前世到底是有眼瞎,才能看上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仅忘恩负义,如今他自己的亲生骨肉没了,他竟是这副不耐与嫌恶的样子,他到底是不是人!
而傅明敏,却丝毫没有察觉到独孤陵眸中的神色,埋头在他怀中哭了许久,才双目红肿的从独孤陵怀中抬起头来。
她擦了擦面上的泪痕,双手不禁轻轻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眸中迸出一股浓烈的恨意,好半晌,才强行压了下去,提高了嗓音道:“双月妹妹,你且过来吧。”
苏双月这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恨意,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缓步走到傅明敏的床榻前,自动掠过独孤陵投来的目光,轻声道:“傅姐姐,可是身子还有哪里不适吗?”
傅明敏闻言,摇了摇头,而后眸中划过满满的恨意,抚着自己小腹的双手不禁抓紧了腹前的衣襟,“我想知道,我流产的原因。”
总不能,她腹中的孩子就这般莫名其妙的没了吧。
苏双月垂眸看了一眼她身下的床单,轻叹一口气,沉吟了一番,才组织好语言,道:“傅姐姐,我方才为你诊脉的时候,发现你体内似乎是沾染上了麝香。而后,我无意间发现你身下的床单上的香味有些奇怪,便查看了一下,发现其中的有麝香的味道。”
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傅明敏面上的表情,“我又仔细看过,发现这床单上被浸染了麝香的汁液。傅姐姐你如今身怀有孕,每日都躺在浸了麝香汁液的床单上安寝,时间一久在,自然便会……小产。”
傅明敏放在便已经在心中猜测,或许是有人在自己这边下了什么手脚,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惊讶,只是心中仍是震怒不已,红肿的眼眶划过两行清泪,狠狠的撕扯了一下身下的床单,咬牙切齿的开口:“竟是这个床单,到底是谁这么歹毒,竟然用了这样的法子!”
怪不得,怪不得太医总是说她胎象不稳,她原本还以为是催孕药吃多了的缘故,没想到,竟然这般阴毒的招数。
独孤陵见状,连忙将傅明敏再次揽入怀中,嗓音柔软下来,“敏儿乖,你现在的身子还动不得气,万万不可因为这个气坏了身子,否则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傅明敏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一想到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泪水便止不住的滑落,“可殿下,那是臣妾的亲生骨肉啊,你让我怎能不气,怎能不恨。”
思及此,她纤细的十指紧握成拳,纤长的指甲直刺掌心,将掌心刺的生疼都不肯松开,恨声道:“这孩子还未出世便被人害死了,就连臣妾也险些丧命,可见这背后之人手段是多么的狠毒。”
独孤陵顺手从床榻旁的柜子上拿了一个丝帕过来,轻柔的为傅明敏擦去面上的泪水,“本殿知道你恨,只是在恨,也要好好将身子养好不是,不然,你我那未出生的孩儿,必定也走的不安心。”
“殿下,臣妾听你的,先不想这个了,只是殿下,你一定要抓住幕后凶手,为咱们的孩儿报仇!”傅明敏的面上的泪水此时已然止住,抬眸看着独孤陵,眸中载满了期望与浓浓的恨意。
“好,本殿答应你。”独孤陵眸光柔柔的注视着怀中的傅明敏,低声答应,而后轻轻附抚摸了一下她的额角,道:“你身下的衣裙都被血浸透了,本殿叫你来帮你更衣,然后你便好好睡一觉,本殿这就去查明真相,为咱们的孩儿做主。”
傅明敏眸中恨意瞬间消减了不少,溢出一抹感动之色,“殿下,您待臣妾如此只好,臣妾……”
说到后面,她眸中忍不住再次含了泪水,已经哭的红肿的眼眶,似乎又要泛滥成灾了。
独孤陵眸底划过浓浓的厌烦之色,在此案轻轻拭去傅明敏眼角的清泪,嗓音轻缓柔和:“敏儿,你我本就是夫妻,你如今又为我遭此大难,我怎能不好好待你?”
苏双月站在独孤陵身后,看着他面上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唇角不由得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连眸中都写满了嘲讽之色。
独孤陵这种烂人,真是无时无刻不会忘记要装作一副情圣的模样,把傅姐姐一颗芳心迷的团团转。
傅明敏此时整个人都被独孤陵感动的一塌糊涂,根本没有注意到苏双月的表情,哽咽着朝独孤陵重重点头,“那殿下,臣妾便躺下休息了,你尽管去查案吧,不用管臣妾。”
“好——”
独孤陵柔声应道,而后动作轻柔小心的扶着傅明敏重新躺好。复又真起身来,提高了嗓音朝外面喊道:“来人,进来给太子妃更衣。”
话音刚落,芷兰就拿着一套干净的衣裙走了进来,给独孤陵行过礼后,看到已经醒来的傅明敏,眼眶红红的走上前去。
独孤陵这才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朝芷兰吩咐道:“本殿要出去一下,你照顾好太子妃。”
“是。”芷兰低声应道。
吩咐好一切,独孤陵的目光般移到了苏双月姣好精致的侧脸之上,低声道:“苏七姑娘,咱们出去说话。”
苏双月自然知道眼下屋内并不适合说话,便点点头,迈步走了出去。
方一出去,苏双月眸光便四处转了转,在没找到笔墨纸砚后,不由得轻声道:“太子殿下,太子妃的身子还要服用一些药来慢慢调理,还请太子殿下帮忙找些笔墨纸砚过来。”
独孤陵闻言,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下来,朝一旁的太监吩咐了一声。
不多时,太监便拿着笔墨纸砚走了上来,将其一一置放在桌上,便又退了下去。
苏双月见笔墨纸砚都已经拿上下来了,便朝独孤陵屈膝行礼,而后坐到座椅之上,拿起砚台之中的墨条,亲自动手磨起墨来。
独孤陵见此,也在她对面的座椅上做了下来,抬眸仔细打量着对面苏双月的动作。
苏双月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对面的独孤陵,便索性对他的注视不予理会,继续磨着手中的墨。
这墨是上等的,不过片刻,苏双月便磨好了自己所需的量。她拿起摆放在一旁的毛病,蘸了一些墨水在上面,又将桌上的纸张抹平,略加思索,便直接落了笔,垂眸认真的写着。
苏双月方才在内室的时候,就已经在脑中想好了药方,因此此时写起来,也并未多做思考。不过片刻,一张药房便写好了。
她抬手将药方拿起,转而递给对面的独孤陵,“这方子,还请太子殿下嘱咐太子妃,需按照此药方每日早膳,晚膳后煎熬服用。”
独孤陵接过苏双月手中的药方,放在手中仔细看了看。见上面字迹娟秀,条理分明,写的又确确实实是有些药材的名字,最后面还有熬制时需要注意的要点,心中疑惑越发控制不住的扩大。
他将手中的药方放在了桌上,眸中露出一抹探究之色,道:“苏七姑娘,本殿倒是好奇,你一介深闺女子,为何会医术?”
苏双月垂眸,敛下眸中流转的暗色,面色不改色的轻声道:“太子殿下怕是不知道吧,臣女自小便被父亲养在别处,那时候我尚且年幼,时常无事可做,便跟着隔壁的大夫学习医术。那大夫见我肯学,便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了我。臣女又跟着大夫他给一些看病治伤,医术渐渐也有所小成。”
独孤陵眸中的疑虑这才渐渐打消,眸中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苏双月不动声色的抬眼看着对面的独孤陵,见他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心中顿时便是一抹恨意迸发出来。
苏双月垂下眼眸,不动声色将袖中今日才做好没多久的白玉瓶拿了出来,打开瓶塞,将毒药到了一些在掌心,而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轻轻拍了拍额角,道:“瞧我这记性,方才想起,这药方之上还缺一味药引。”
旋即抬头看着独孤陵,朝他礼貌的勾唇轻笑,“太子殿下,可否将药方先给臣女,待臣女将这枚药引添上去,你在过目。”
独孤陵见苏双月眸中确有焦灼之色,便也没有起疑,顺从的将药方递了过去,“无妨,你且添上就是。”
苏双月接过药方,在上面添上一味补药,将掌心的粉末悄无声息的撒在了药方之上,而后将药方拿在手中,装作轻吹上面未干的墨迹一般,将药粉吹了出去。
独孤陵恰恰坐在她的对面,这毒药药粉无色无味,一经吹出,便被独孤陵毫无声息的吸入。
苏双月唇角勾起一抹隐晦的弧度,待见药方上粉末全无,才将药方重新递给了独孤陵。
独孤陵接过药方后,随意看过苏双月增添的药材,正要说些什么,苏双月便直接站起身,想他辞行。
喜欢邪王,用力宠!请大家收藏:(321553.xyz)邪王,用力宠!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