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能那么做。”

　　“为什么。”胡浩然紧跟问了一句。

　　“因为……你这么做会害死向晚的。”潘明月紧皱眉头说：“你知道她有多喜欢你吗？如果你就这么一走了之的话，会让她伤心死的！”

　　胡浩然垂眸，神色黯然说：“我留在她身边，才会真正害死她。”

　　潘明月的心打了个紧，摇头说：“不是那样。”

　　“总裁，您是向晚最好的闺蜜对吗？”胡浩然抬眸，那双眸子里带着太多的苦涩。

　　多到令潘明月几乎不敢直视。

　　“我当然是。”

　　“那你也应该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对吗？”胡浩然咬牙说：“我就这样离开，她会很快忘了我，找一个真正适合她的、门当户对的男人嫁了，那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潘明月语塞，这样的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从逻辑上来说，胡浩然的话，无懈可击。

　　可不知为何，潘明月总觉的这样很不妥当，可具体到底有什么不妥当，她却很难讲清楚。

　　她只是摇头：“不行，你不能这样做。”

　　胡浩然上前几步，逼近了潘明月，双手重重抓住她肩膀：“总裁，你清醒一点！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潘明月紧蹙眉头，抬眸望着面前男人。

　　他的脸色是那么苍白，就仿佛一张白纸一般。

　　“我是快死的人了。你应该知道吧？”胡浩然咬牙说：“迟早，我也是会离开向晚，与其到那时候，让向晚为我劳心劳力最后还是要失去我，倒不如现在我就悄无声息的离开。”

　　潘明月咬着牙，侧眸去望醉倒在床上的黎向晚。

　　那时候的黎向晚，嘴角轻轻抬起，露出了难能可贵的笑，她似乎是在做梦。

　　在那梦境里，胡浩然或许已经康复，或许两人已经走进婚姻的殿堂。她穿着白色婚纱，依偎在这个自己心爱男人的身畔。

　　可那终究只是梦境而已。

　　“你帮我，也是在帮向晚，你明白么？”胡浩然语气急促。

　　“我知道了。”面对胡浩然的攻势，潘明月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谢谢你，总裁。”胡浩然释然，嘴角轻轻挑起说：“在公司的这段时光，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他说着，目光也落在此刻躺在床上的黎向晚面颊上。

　　那目光里充满了不舍。

　　可他终于还是咬牙，将目光挪开，转身要走。

　　“浩然。”潘明月叫了一声。

　　胡浩然止步，可并未转身。

　　“你要去哪，至少可以告诉我，对吗？”潘明月急切开口说。

　　“不必了。”胡浩然转头，望了潘明月一眼说：“从今往后，我们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至少今晚，你再照顾向晚一晚不可以吗？”潘明月不甘心，又说：“反正她也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在这里陪她最后一晚不可以吗？”

　　语气几乎已经带了哀求的味道。

　　胡浩然攥紧了五指，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入掌心皮肉里。

　　“我不能，很抱歉。”

　　或许他是担心，在这里多待一晚后，次日也不舍得离开了吧。

　　潘明月理解他的心情，但从心底里，无法赞同他的做法。

　　但胡浩然最终还是走了。

　　潘明月眼睁睁望着他背影消失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口。

　　她幽幽叹口气，转身回来，走到床边，蹲下来，伸手去抚摸着黎向晚的面庞。

　　潘明月不知道，明日一早，她要怎么面对醒来的黎向晚。

　　她听到黎向晚喃喃自语，也分明听到她在呼唤胡浩然的名字。

　　可那些，只会令她更加心疼而已。

　　“向晚，以后你会遇见更好的男人，就把浩然留在你心底最深层的位置吧。”潘明月怔然望着黎向晚，柔声说：“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向现实妥协，不成吗？”

　　与其说是在劝说黎向晚。

　　倒不如说是在劝说自己。

　　那晚，她依偎在黎向晚身侧，不知何时，也昏昏沉沉睡着了。

　　可翌日，黎向晚竟而是要比潘明月更早醒来。

　　潘明月起身，揉着有些隐隐作痛的额头时，已经听到黎向晚那匆匆脚步声。

　　“明月！”

　　“怎么了？”潘明月瞪大眸子。

　　“浩然他不接我电话，而且也没来公司！”黎向晚站在内室门口，单手握着手机，瞪大眸子说。

　　潘明月抿唇，生生吞咽唾沫后说：“或许，或许他还没起床吧。”

　　“不可能，浩然他从来不会迟到的，也从来不会不接我电话。”黎向晚仿佛意识到什么，嗓音开始颤抖的厉害：“我要去找他，他应该还在公寓！”

　　“向晚！”

　　潘明月叫了一声。

　　可根本无法阻止黎向晚，她已经快步离开。

　　潘明月叹口气，她知道，黎向晚会经历这样一段撕心裂肺的时光。

　　可那是她必须经历的，正如胡浩然离开前所说的那般，长痛不如短痛。

　　潘明月只希望，黎向晚能够快些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

　　她坐在那床上，头发蓬乱的发着呆。

　　手机铃声大作。

　　她垂眸，见来电是警局。

　　稍微迟疑，她接起来电。

　　“你好，请问您是潘明月女士么？”

　　“是我。”潘明月怔然说。

　　“您是否有时间来警局一趟？”

　　“为什么？”现下的潘明月，对警局有种莫名的排斥。

　　“是与莫少言有关，他想要见你。”

　　潘明月怔然，不知道为什么警局会给她打这种完全属于失礼的电话，因而显得有些不耐烦说：“但我不想见他，很抱歉。”

　　“莫少言先生说，有很重要的话要对您说。”警员似乎有些急促说：“如果方便，还是请您过来一趟吧。”

　　潘明月愕然，贝齿狠狠咬着嘴唇。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一辈子不再与莫少言那男人有任何交集。

　　可她却又是天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别人的性格。

　　在迟疑了许久，也是在进行了好久的心理斗争才说：“好，我一个小时内过去。”

　　警员明显松了口气说：“好，感谢您的配合。”

　　或许是莫少言提出要求，只有在见到我后才会配合笔录吧。潘明月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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