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导演心情相当不错，看完摄像机里的画面后，乐呵呵的让大家稍作休息。

　　这次MV的拍摄，不管单人片段，还是双人互动，几乎都在三遍之内完成。

　　开拍前，出于对夏汐首次拍MV的顾虑，特意安排了比较宽裕的时间。

　　现在看来，杀青的时间可以提早很多。

　　导演喊“Cut”之后，夏汐动作轻巧的从时渊的腿上下去，唇边还带着属于“水仙”的笑说“辛苦了”。

　　笑容勾人，混着天真的甜意，撩得人心痒痒。

　　不料长裙被时渊压住些许，才刚站起来，就又跌坐回搭档的大腿上。

　　时渊伸手把她稳稳接住，发梢扫过他的脸，带着股甜而不腻的香味。

　　夏汐的身材是很多女明星羡慕的模板，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抱着既不沉也不硌手。

　　她肌肤的温度本来就稍微偏低，跟时渊比，只有微暖。

　　时渊玩心上来，正要逗她两句，怀里忽然一空。

　　夏汐又伶伶俐俐的站了起来，葱白的指尖轻轻抽走被他压住的裙角，只低声说句“抱歉”，转过头就往外走。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软暖的触感才跌入怀，又生生抽离，时渊莫名多了种空荡荡的别扭感。

　　“傻了吗弟弟，”蒋成礼拎着瓶冰水，吊儿郎当的坐到他旁边，“cos思考者？”

　　“Cos你妈，”时渊回过神，笑骂一句，“怎么又来了，闲到这程度？”

　　“来看看你把我的桥搭得怎么样，”蒋成礼前后看了看，有点焦虑，“小汐儿呢？”

　　“在休息室，”时渊拿过冰水，仰头灌了几大口，垂着眸不知道想了点什么，“等会帮你找她。”

　　******

　　说找，其实不准确。

　　夏汐休息时不太会到处逛，总是固定的待在一个地方，埋头研究下个镜头。

　　所有工作人员知道在哪能找到她，喊夏汐回场是最轻松简单的活。

　　工作时的夏汐，有时给人错觉像在圈子里翻摸打滚了几十年的老前辈。

　　其实这么一板一眼也挺可爱。

　　时渊一手插兜，顺着走廊往休息室走，突兀出现一把声音。

　　“漂亮是漂亮，就是人太傲了。”

　　他脚步顿住，无声拦住身旁的蒋成礼。

　　几个在偷懒的工作人员，躲在小房间里聊天。

　　“有一说一，我还挺吃她的颜，可纯可欲，辨识度又高，可是怎么就红不起来。”一个说。

　　有个语气不屑的人接话：“有些人就是没红的命呗，听说她入行时间不算短，要红早就红了。”

　　“脾气不好吧，”有个声音尖尖的人说，“刚刚我看见时渊想跟她说话，那可是时渊啊！别说说话，对我笑一笑，我都得屁颠屁颠贴上去了，她居然看都不看人家，也不知道金主是谁，把她惯得脾气这么大。”

　　“确实，那个游光又小又穷，哪有能耐搞到时渊MV女主的资源，”第三个人吃吃的笑，“可能金主就是怕她红了就跑，故意不给她资源呢。”

　　蒋成礼皱起眉，话说到这里，再蠢钝都知道她们在说谁。

　　旁边的时渊冷着脸，只要是个活人，就能感知到这周身的低气压。

　　出道后，他已经收敛了许多，只是现在涌起的戾气，让蒋成礼恍惚看到，那个十六七岁的，谁都不敢惹他的少年。

　　蒋成礼有点手痒，但说到底这是时渊的地方，他不动，自己也不好反客为主。

　　“既然怕她红，干嘛还让她拍时渊的MV？”刚刚还夸夏汐好看的声音又响起，“我倒觉得是金主玩腻她了，把这MV女主当分手礼物——”

　　嘭！

　　小房间的铁门被狠狠踹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聊得正兴起的三人吓一大跳，恼怒的回过头，看清来人后，脸色唰的全都白了。

　　时渊站在门口，收回脚。

　　他笑容恶劣，一字一顿咬得阴恻恻：“在说什么好玩的，让我也听听？”

　　******

　　夏汐坐在椅子上，垂眸翻看之前做的笔记。

　　吴悠悠不敢打扰她，自己戴上耳机，无声的跟着时渊的歌哼唱。

　　嘭！

　　巨响毫无预兆从不远处传来，吴悠悠惊呼一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该不会什么东西爆炸了吧？”

　　夏汐怔了怔，放下手里的笔记往外走。

　　才把虚掩的门拉开，差点就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时渊哥！”吴悠悠在身后高兴的喊了声，“刚刚那个声音你有听到吗，不知道是什么，吓人！”

　　“没什么，就是有个门坏了，他们在换，”时渊轻描淡写，目光落在夏汐身上，“在忙吗？”

　　蒋成礼差点左脚踩到右脚。

　　刚刚一脚踹烂休息室铁门的疯子，和这个笑着对夏汐说话的三好学生，真的是同个人？

　　人模狗样儿，呸呸，还说别人看起来不像好人，最不像好人的明明是你自己。

　　“要开始拍了吗？”

　　外面的喧闹似乎有些不寻常，夏汐有些好奇，还没迈开步子，就被时渊挡住了。

　　“还没，休息延长了。”

　　和刚刚休息前比起来，时渊的气场似乎强硬了许多，他往前一步，夏汐就往后退一步，直到他停下脚步。

　　“想拍戏吗？”

　　他好像说什么都用最直接的方式。

　　要不是时渊介绍，夏汐还不能把喷人不嘴软的蒋成礼和导演二字联系起来。

　　如果说表演班的学生成为明星是百里挑一，那导演班的学生要出头，简直万中无一，熬到三四十岁才有名气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偏偏蒋成礼是例外。

　　还没毕业，他导的几部小成本电影已得圈内名导垂青，都夸他天赋极高，甚至不止一个大佬主动要提携他。

　　只是这人也有点过分任性，什么小众拍什么，因此名气也就只在导演圈里。

　　“只要不犯法，没他不敢拍的，没什么条条框框困得住这个人，”时渊耸耸肩，欠起身，侧头对夏汐说，“你掂量掂量要不要接。”

　　他微沉着嗓子，凑近夏汐，呼出的气打在她耳廓上，痒痒的。

　　与其说是规劝，倒不如称之为蛊惑。

　　有股异样的战栗感生起，不知源于时渊的声音，还是他说话的内容，抑或二者都有。

　　夏汐咬咬牙，硬生生压住了。

　　演员，哪个不希望遇到天马行空的导演？

　　他们脑子里有无数诡谲跌宕的构想，就像给舞者绣出华丽演出服的裁缝。

　　“要恰饭的嘛，总不能老拍不赚钱的戏，”蒋成礼叼着根烟，习惯性去摸打火机，忽然想起还有女生在，又讪讪把烟收回去。

　　见夏汐沉默，他说：“如果你对质量有疑问，可以先去看看我之前的作品。”

　　“不，我犹豫的原因在自己身上，”夏汐沉吟片刻，抬眼直视对他，“我以前没演过武侠剧。”

　　“时渊说你拍过《骊歌》，在里面演了个会武功的小宫女，不也要舞刀弄剑？”

　　夏汐愣了愣。

　　时渊？

　　那是部言情片，而且当时的收视率不算好，时渊怎么这么清楚？

　　他看起来不像会看言情偶像剧的人。

　　蒋成礼很快就打断她的思考：“总之，你的气质和我的女主角很吻合，就看你要不要来试镜了。”

　　蒋成礼来之前早做好无数种猜想，本以为她会受宠若惊，欣喜若狂，最起码也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毕竟他听时渊说，夏汐已经很久没拍过戏了。

　　高兴是高兴，但夏汐完全让蒋成礼出乎意料。

　　听见邀约，她是笑了，眼睛分明也更明亮了，可眼底分明还保持着理智的清明。

　　即使听时渊说了他的事迹，也没有拍马屁，只是冷静分析自己是否适合角色。

　　于娱乐圈这个大染缸而言，时刻保持冷静和不卑不亢，简直太难得了。

　　“我是愿意尝试的，”夏汐在沉默了接近半分钟后，终于开口了，“但是这件事，我要跟映雪姐说说，毕竟你知道......”

　　“我懂我懂，”蒋成礼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通情达理，“正常来说，我应该先联系你的经纪人。”

　　夏汐笑了笑表示感激理解，欠身一句“失陪”，拎着手机就转身往门外走。

　　时渊坐的位置靠外，要出门就要经过他身前。

　　裙摆轻擦过时渊的手腕，它太轻薄，以至于离开了才让时渊反应过来。

　　宝蓝色的裙子已经消失在门口，带走一缕风。

　　时渊下意识皱了皱眉。

　　“我太他妈喜欢她了，”蒋成礼终于点燃了香烟，深吸一口，“你说冷吧，又不知怎的勾得人往她身边凑，就跟那玫瑰一样，你明知道上面带着刺，还非得用手去碰它。”

　　蒋成礼一时说得兴起，说话就没了轻重：“说真的，但凡我品行差点，可能就得来个强霸民女，整个金屋藏娇什么的——”

　　“你敢？”

　　时渊冷冷打断他的话，眸底又浮起凶戾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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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渊哥好凶啊，

　　今天的蒋成礼又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

　　暗流，暗流在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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