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有没有小蚕的消息?!”
“没有,我估计,是皇上派人劫走了他。当时他与薛玥在同一辆马车中,同时被人带走。早上刚得到消息,薛玥已经回到薛府,而小蚕……”
“接着找,无论如何,都要将小蚕找回来。还有……这事,不能让孤音知道……我无法想象她要是知道小蚕也……会怎么样……”
“你是希望她记起来,还是继续这样下去……”
“我不知道……”
“你好好考虑吧……”
“……”
“如果,你想要她忘记这些痛,我可以帮上忙……”
那些凌乱的对话,某些似曾相识的画面流星般快速地闪过我的脑海耳际……
“啊……”我惊叫出声,咻地自床上滚落下来,狠狠地摔倒在地。
“孤音……”暮玄冲了进来,将我自地上抱起,放回床上,担忧地问道:“有没有摔伤哪儿呀?!”
我抬眸。深深地看着暮玄,眼眸中,有恨,有痛,还有悔,所有的情绪。一闪而过,均被那满眶而溢的泪水尽数掩没在伪装之下。
“暮玄,我心痛!”我看着他,满面的泪。
“我知。”暮玄我将的头按进他怀里,尽是感叹地道:“孤音,忘了他,忘了半月国的一切。这里不属于你,也没有什么值得你去留恋的。在暮合,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亲情,爱情……”
暮玄似乎有些忘我,他说着,却仿佛又有些迷茫。
亲情……爱情……
暮玄。你爱我么?!你不爱,可又怎么能给得了我你所说的情呢?!
我也不爱你,即便你给了我这些情,那也只是宠,只是宠……
我流着泪悲凉地笑着,笑着,轻轻推开了他,“暮玄,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完。你等我,待我完成了那件事,我便与你一起去暮合。”
去看看,你许我那些美得如花似锦未来的幸福之地!
暮玄愣愣地看着我,目光闪了闪,脸上的神情明明灭灭地彷佛起来,似透过我在看别的什么,又似根本没看我,只是看着我的方向在出神,回忆着什么。
皇甫晨与苏玲珑的婚礼,最终因我的出现而被迫终止。
暮玄说,在我承受失去孩子与不惜以伤害自己的身体来抵制“欢愉”药性的时候,皇甫晨已然与苏玲珑拜了天地,以月为媒,地为证。
他说,我信了,无由地便十分相信,甚至不曾有过一丝怀疑。
我想,我终究还是不够爱皇甫晨的,爱一个人,便是全身心地该要相信于他,信任于他。
可我,终究还是未能做到。另一个男人的一句话,我便疑了,满心里的怒,还有恨意逐渐浓烈……
我不知暮玄是怎么将我从皇甫晨那里带回来的,但我醒来时,已然回到了暮玄的府里。
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身体已经虚弱得似乎一阵风儿便能将我吹走。
心底的想法,更加坚毅了,在自己有生之年,绝不能不去做的一件事。
这世上,没有谁对不起我,我也没有对不起谁。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有它的前因,故而才有之后的结果。
可所有的前因加之在一起,却要我一并将所有的结果承受,我却是没有那般大的肚量能撑得下……
如今,我还有什么是可牵挂的呢?!
值得我牵挂的呢?!
我爱的人,挽着别的女人拜了天地;而真正在意我的人与我在意的人却……
我甩了甩头,加紧了步伐往前方不远处的小院子走去。
年芯说,啊雅姑姑就往在这里。她平日里都是不出院子的,我此去,定然也是在她的预料之内。
“你来了!”果然。我才推开她的院门,便有她轻轻袅袅得几乎缥缈的声音传来,漠然中似乎透着笑意。
“姑姑!”我来到她面前,缓缓跪倒在雪地里,低低地唤。“请帮我!”
“我怎么帮你呢?我又能帮你些什么呢?”她坐在铺着软势的石凳上,寒风夹着雪沫儿呼啸而来。
而她,却仿若未觉,不紧不慢地将烧得滚开的鲜开水缓缓注入茶杯,由低至高,水线由粗至细……
“姑姑你可以,只要你愿!”我肯定地跪在地上,看着她徐徐端起那杯刚泡好的花往嘴里送,袅袅热气在纷飞的雪花里显得格外的轻盈,袅袅欲飞。
啊雅姑姑却好似并半察觉到那水的滚,轻轻地连抿了好些口,才缓缓地放下,看着我良久未有说话。
“终其一生,你都在抱着执念。可怜的,只是啊玄。这孩子,在遇到你之前,只怕这一生都没能真心地笑过吧!”她说完,缓缓地起身,进了屋去。
“姑姑,你的恨,我替你承了。你助我吧,我不想活在所有人的谎言中,我失去的那些,爱恨嗔痴,我一并承受。在这世上。没有谁对不起谁,也没有谁一定得为着他人负责。不曾有人为我负过责,我也不需要为谁而担上不需要我担上的责任。我只是个小女子,我也想平淡幸福地过完这一生,可……”
……
皇甫一簇与苏氏一簇联姻,共同对付陈氏皇后党,十二月十日,双方陈兵渝洲城内外,各据一方。
皇甫氏列兵城下,陈氏死守都城,大军开战,渝洲这座面年老城经历了它几百年的太平盛世后再一次被列为战场。
整个过程,自开始至结束,皇甫一簇里,均无人见过皇甫哲。
双方军士僵持在渝洲城内外整整十天十夜,第十一天,皇甫晨命人发进了进攻。
皇宫之战,持久而惨烈。
在金戈铁马的杀伐声中。皇后产下一麟儿,婴孩的啼哭冲破九重宫杀。
这一战,万骨堆满了整座皇宫,宫里血流成河,怨气冲天,宫外家家闭门不出。一声狗吠,能惊得一条街上的人胆颤心惊。
战后,皇与与她新生的孩儿在亲卫的以死力保下自密道出了皇宫,逃了出去。而赵炎,在金銮殿前持笑静待着最后的结果。
政权最终以最血腥的方式回归到皇甫家的手里。
我待在暮玄的府砥,默然地旁观着渝洲城里内斗的这一暮。悲惨壮烈的战况未能憾动分毫我的心绪。
整个过程所表现出来的盛况,在我曾经的梦中,早已演绎过无数遍,每一遍,我都是哭着醒来,每一次醒来,我都是筋疲力尽。
哭得歇嘶底里,梦里的后继是我站在断日峰断伤心欲绝地哭泣,哭泣。
那心伤,那痛,那泪,是我被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抛弃后的绝望,无望……
“姑娘,素染姑娘的师父来了。”年芯轻轻地进来,站在我身后低声禀报。
我愣了愣,挥挥手让她出去,示意自己知道了。
伸手,轻轻地划过脸颊,不知何时,泪水早已蜿蜒出无数道曲折的痕迹,满了我的容颜。
这座我曾经付出了心血与精力的江山,血腥味早已是冲破云宵,在权势欲望的洗礼下,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而我眼中的半月国。也已然失了它该有的价值与色彩,浑然变得暗淡,默黑……
缓缓拭尽脸上的泪,良久,我才看着窗外的风景,缓缓对一直守在门外的年芯道,“我今天并不想见客。”
那个让我很是有亲切感的夫人,那位,有着娘亲味道的美貌妇人。
我总能在她身上看到母亲的身影,可这道身影,却是属于苏玲珑的,与我。毫无半分干系。
但凡,与皇甫一簇有干系的人,都与我没有半分干系,没有半分……
“太倔强了总是不好的。”我倚在窗前未动,门帘却传来掀开时的撞击声。身后,是柔和而持稳的脚步声,温柔,高雅。
很是规律的步伐轻微的声响,我似乎能想象出这位妇人年轻时的轻盈与貌美,那种温润得似玉般晶莹的高贵气质由内而外,将她整个人都衬脱得缥缈而虚幻,却是朦胧中透着惊人的美感。
“夫人不请自来,未经得同意便善自闯入了我房中,更是不好!”我怕回身面对她,温柔得似母亲的叹息,让我心里浓浓地愁畅而失落着。
“哎……”她叹口气,不再言语。有衣袂摩擦的窸窣声传来。
什么东西被轻轻地放在了我身侧的小几上,轻轻发出一声浅浅的清脆声。
“你身子弱,每十天服一粒,吃着这药,好好将养着,或许……”
“或许,不会死得那么快?!”我回过身,眸光浅浅地看着她。或许……
或许什么?!她有些犹豫。
我会死,很早之前,我便知道。
每个将死之人,都会对自己的身体有着通透的了解。这种了解,可怕得让人胆颤心惊。
“宸王妃,我家小姐……不方便见……哎……宸王妃……”外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年芯的声音似有若无地传来。
“您不能硬闯,这里是暮合国使节的行馆……”
“滚开!”
外间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也清晰起来。苏玲珑张扬跋扈的声音愈发地指高气扬。
宸王妃……
我嘴角发涩,苦苦的涩意自心间徐徐传来。眼角眉稍,却渐渐寒冷起来。
你只是个夫人,不是妾,不是妃,只是一个夫人……一个被众人称之为夫人,却没有实际名位的女人。
而在你的拢爱院隔壁,住着的才是正牌的正妻,王妃!
心间,深深的恨间徐徐漫上,恨得是,那般的痛,那般的痛!
我明明那么爱他,可我又爱得不够深,所以,注定我与他之间,会有一条永远也无法跨过的鸿沟。
那是,咫尺天涯的距离……
“宸王妃……哎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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