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最大的古玩市场就在前面不远的几条街，何照一路狂奔到秀水街，找了一圈，才找见那个店。问了店老板，店老板对这串珠子倒是记忆尤深，立刻滔滔不绝地说起来：“知道知道！那珠子上等成色，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玩意儿！上个星期那男人拿来卖，我都怀疑他是偷的，果不其然！”
“那串珠子现在还在吗？”何照焦急地问。
“这哪还在啊！刚买进来第二天就有人高价买走了！”
“什么？”何照急了，“具体什么人，您能不能给查一下？”
“这肯定不行啊！我们有规定，不能随便泄露客人隐私！”
何照没办法，站在门前好一会儿，才拨通霍程飏的电话：“喂，你在哪儿？你快过来吧，我搞不定了。”
霍程飏接到电话时，正在一个巨大的仓库里坐着。仓库里堆的全是木头，散发着难闻的油漆味。仅仅只有一扇窗户开着，透进来些许的光，落在霍程飏暴怒的脸上。
“这就是你们办的事？”那一声冰冷刺骨，如地狱的钟声。
贾峪擦了一下汗：“我是真没想到那女人还有什么用处，值得冯唐专门让人回来救走......”
“连个女人都看不住，我要你们有何用？嗯？贾峪？你说说吧。”
贾峪的身体抖了一下，忙不迭地认错：“求您饶了我这次吧！我一定不会再出错了！”
霍程飏笑着站起来，走到贾峪身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俯首称臣，不过是为了瑞士那笔钱。我这个人呢，心胸宽广，不会计较那么多。但是你连这一点点小任务都完成不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能帮我拿回我的东西呢？”
贾峪不敢再说话了。
“真是浪费我的时间！该领什么惩罚就照规矩，这一点还要我教你们吗？”
一行人被拖过去，顿时狼哭鬼叫四起。霍程飏拿出手机，看见跳跃在屏幕上的名字，勾起一丝笑意。
“滚远一点！”那声音终于消失了，他这才接起电话。
霍程飏来的时候，何照已经蹲在地上画了好几个圈圈了。四月份的阳光把她的头发晒得很烫，她抬起头来，脸蛋也是红扑扑的。
“蹲在这里干嘛？”霍程飏摘下墨镜，站在她面前。
何照站起来，却觉得脚心发软。霍程飏及时地扶住了正要和地板亲密接触的何照，说：“亲爱的，你可要吓坏我了！你没事吧？”
何照摆摆手，指了指里面，说：“就是这家，老板在里间呢。”
霍程飏向里面看了看，回头对何照说：“你在这等着。”说完，他就直接掀开帘子，走进了里间。
老板一看见他就嚷嚷：“你干什么的？这里不能进！”
霍程飏大步走过去，气势汹汹的样子，把老板堵在小角落里。何照只听见里面传来响动，她怕打起来了，连忙去看了一眼。只见刚才还凶神恶煞地轰何照出去的男人，此刻正愁眉苦脸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有话好说！”
霍程飏拿到名单出来的时候，何照还好奇地跟在他身后问：“哎，你是怎么让他立刻把东西交出来的？”
霍程飏斜她一眼，伸手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臂弯里，说：“亲爱的，我们得快些走，不然天黑之前就回不来了。到时候你得和我共处一室，害怕吧？”
何照挣扎着推开他，问：“我们去哪里啊？”
两个小时以后，汽车停在了临市，也就是B市。
何照下车揉了揉酸痛的腿，她回头见霍程飏艰难地移动着步伐，想到他戴着假肢窝在驾驶座位太久，一定会很不舒服的。于是她什么也没说，主动走上去挽住他的胳膊。霍程飏倒是心安理得，说：“你还没来过市区这边吧，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饭店，我们进去吃完饭再走吧。”
“好。”
B城是一个古建筑被新楼包围的城市，市中心随处可见古色古香的小巷，铺着泥石板，一排排青色琉璃砖的大院。霍程飏说的饭店倒是一点儿也不似他平常挑剔的性格，穿过几条巷子，往近了一看，不过是个面貌普通的老字号。
中午这个时间点人也不太多，两个人挑了一个临着门口的饭桌。霍程飏像是这里的常客，连菜单都没有看，随意地报了几个菜名。
“你好像对这边很熟啊？可是......看样子又不像是你的风格。”何照看了一圈四周雕花的檀木桌椅，墙上挂的是一幅龙飞凤舞的毛笔字，看不出是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只不过却是很相衬的。
“没去H市之前，我一直住在这里的。我在这附近有一套房子，待会儿带你去看看。”
霍程飏正说着，店员就把饭菜端上来了。都是H市不常见的东西，梅菜扣肉、椒麻鸡、蟹黄汤包还有萝卜饼。何照出来一天了午饭都没吃，见着好吃的一时连话也不说了，低着头只顾着狼吞虎咽。
霍程飏脸色有点苍白，似乎没什么胃口，只偶尔夹几筷子，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何照。
何照自己都没有料到，一桌子菜几乎都让她一个人吃完了。她有些不还意思地笑笑，擦了擦嘴唇，说：“我饱了。”
霍程飏收起视线，站起来说：“那我们走吧。”
出了门，再往前直走，一路上都是同样的路，同样的建筑。七拐八弯地绕了一圈，何照就懵了：“我们现在是去哪儿啊？我都要迷路了。”
何照的话刚落音，霍程飏就指着面前的一座古宅，说：“到了。”
“这是哪儿啊？好像那个什么......”何照还在歪着头想，霍程飏已经上前拿钥匙打开门了。
“我知道了！像京城81号古宅的缩小版。”何照说完，一踏进院子里，就觉得阴风阵阵袭来，她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嘴欠了。
院子倒不太大，角落里种着夹竹桃。小道是鹅卵石铺成的，一直沿着上了台阶就是中堂了。里面的家具大多是旧时候留下来的，但也有不少现代的高科技产品。除开那个看起来像古董一样的藤椅，还有一组看起来很舒服很软的沙发，和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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