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手里的工作还没有做完，何照抱着枕头睡到一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着。她被吓醒，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霍程飏打来的。
何照想起了宋子麒说过的话，既然现在她已经和冯唐和好了，最好还是不要和霍程飏走那么近了。她果断地挂了电话，并附上一条短信：安全，勿扰。
关了手机，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她穿上拖鞋，悄悄地靠近书房。屋里的灯还亮着，冯唐坐在桌前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文件，边看还不停地拿着笔写着什么。
何照把门打开，猫着腰一步步走向冯唐身边。冯唐早就注意到她了，大声地咳嗽一声：“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啊？”
“嘿嘿，吓你。”何照见被发现了，就直接走到桌旁。
“怎么醒了？”
“最近睡多了吧。”何照瞅瞅摆满了桌子的一堆乱七八糟，说：“你怎么也不整理整理啊？”
“不用整理，我自己放的东西自己心里有数。”冯唐放下笔，伸手捏捏鼻梁，显出疲惫的样子。
何照走到他背后，帮他按捏肩膀：“怎么样？我的手艺不比那个什么理疗师差吧？”
冯唐无奈地笑道：“原来女人是真的记仇的，这些不着边际的小事情，你如今都能如数家珍了。”
“那还不是怪你！”何照看了一圈，说：“不过我一直想问来着，你的书房为什么这么空啊？”
“和我高中时候的书房一模一样，只不过是为了不摆放其他让我分心的东西，后来这个习惯就保留至今。”
“你高中的时候一定就是个书呆子的样子。哎，你那时候会不会暗恋班上的哪个女生啊或者给人家写情书之类的？”
冯唐抓着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说：“书呆子怎么会给别人写情书？自相矛盾！”
冯唐握着她的手，注意到她手上的一串亮晶晶的佛珠。他的视线闪躲了一下，问：“手链哪里来的？”
何照的第一反应是把手背到身后，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奇怪了，所以又把手放回来，吞吞吐吐地说：“是......是霍程飏的。我要还给他来着，上次见他的时候忘记了......”
何照以为他还会追问些什么，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转到别的话题：“你们学校最近会不会放假？”
“不知道，看明天的通知。”
“有时间的话，和我去一趟B市吧。”
竞标的日期越来越近了，H市的各大公司都开始频繁地活动着。贾峪的公司虽然因为黑市一案大伤元气，但好在核心人物都没有出什么岔子。最近他一面让人在H市地毯式地搜寻赵寒的下落，一面频繁地往西部那边跑，还带了一支施工队伍前去实地勘察。如此高调的行动，真是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冯唐知道他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所以才这么着急着想要把这个项目攥进手心里。他们明里的斗争终于停下来了，如今在利益场上见面，居然还能愉快地打个招呼。当然了，冯唐此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和他愉快地打招呼，而是再从旁敲打敲打他。
冯唐去西郊的时候，早就知道贾峪也在那儿，他专门挑了这个日子，倒是正好能打个照面。
两个人私下你来我往，当面可还没有见过。贾峪身边跟着拖拖拉拉十几号人，看起来士气很足，气势都要硬三分：“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冯总吗？没想到在这里能碰上！幸会幸会！”
冯唐身边只跟着亚瑟一个人，他今天本来就是为了做戏才专程跑一趟，自然也是笑得很周到了：“贾总，您好。”
冯唐伸出的手被贾峪直接无视了：“没来H市之前就听说冯总的威名了，直到今天才见着庐山真面目，真是遗憾呢。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人。”
贾峪身边还跟着一个妖娆的美女，对着冯唐笑了一下，打了个招呼。贾峪满意地说：“哎呀，我以前还不知道我们冯总居然还有玩破鞋的癖好呢！谁不知道赵寒以前是我玩剩下的，没想到我们冯总还非把那破烂捡回去。冯总早说啊，你要是喜欢，我身边这个也给你留着，过一阵子我给你送去！哈哈哈哈......”
贾峪身边的人都跟着贾峪嗤笑起来。
冯唐面不改色，嘴角挂着微笑：“贾总口中的破鞋可是让你们公司损失了不少钱吧？公司信誉也大大下降。不知道是你玩她，还是她玩你？”
贾峪的笑凝固在嘴边，眼中露出凶狠的神采。他停了一秒，收起不悦的表情，继续笑道：“总之，以后我和冯总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鹿死谁手还没个定数，所以，冯总，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定不定数我说了算，西部这个项目，Talanx一定会拿下的，贾总不如趁现在好好想一下，怎么夹着尾巴逃出H市比较好。”
贾峪收起笑脸：“冯总未免太过于自负了，是不是这么个剧情走向，我们到时候自会见分晓，冯总到时候别打了自己的脸就好。哼，我们先走了。”
说完，贾峪带着身后的人走远了。
亚瑟这才把刚才憋了一肚子的气发出来：“这个贾峪说话简直是没脑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冯唐转过身看向远处的海，微风卷着咸味扑面而来。他倒是安闲得优哉游哉，说：“我还得感激他的没脑子，否则激将法怎么可能起作用呢？”
“哎呀，这风吹着真舒服。等我以后年纪大了，就在海边建一座别墅，再找几个美女，跟我住在海边养老。”亚瑟伸着双臂，感受着海风吹来的凉意。
“怕是要下雨了，我们早点回去吧。”冯唐完全不理睬他的想象。
“哥，你老了以后会做什么？”
冯唐开玩笑道：“我老了就去终南山上出家为僧，一辈子劈柴念佛，敲木鱼。”
“那何照怎么办？”
冯唐倒是认真地想了一下，说：“她......她就当个小尼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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