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男人就是贱

　　纨素刚洗漱完就听到了陌陌的大嗓门，一打开门就扑进了她怀里，撒着娇要吃的。

　　清隐虽然回家很晚几乎没怎么休息，但却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揶揄纨素：“睡神，您老人家终于醒了。”

　　纨素权当没听到，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准备做饭。陌陌熟练地打开电视，把拖鞋一踢，爬到沙发上找自己喜欢的动画片看。清隐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打开电脑准备工作。纨素前前后后地忙活着，这是她梦中出现的场景，一个温暖的家庭，可爱乖巧的孩子，成熟温柔的丈夫，而她就是躲在羽翼下的那个小女人。纨素曾不止一次地梦到过，尽管梦中男人的脸总是模糊的，但在心底却有个声音告诉她那个人是谁，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只不过，心里的人却不知道。

　　吃完午饭，陌陌拉着纨素陪她睡午觉。陌陌还是喜欢缠着她，只要一有机会就往她怀里蹭，纨素更是拿陌陌当心肝宝贝，一想到她马上就要出国了，就更加忍不住心痛，紧紧地抱住了她。两个人不找边际地聊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把她哄睡着了，纨素下了床，来到书房。清隐正躺在小床上看杂志，见纨素倚在门口看他，心里一动，向她招招手。

　　纨素迟疑了一下，走到清隐面前，俯视着他，带着一丝审视和不解。清隐最近脸色一直不是很好，似乎有很多不开心的事困扰他。

　　清隐抬头看着纨素，嘴角微弯，眼神一片澄明，就像个无辜的孩子一样。他很少有这样的一面，幼时的早熟，多年的摸爬滚打，他早就习惯了把一切隐藏在心里。在众人眼中，他是黑白道上的奇迹，是商界的精英。在在女人的眼中，他高大、帅气、成熟、冷酷，是个完美的男人，是心仪的对象；而在男人的眼中他冷静、内敛、义气、睿智，似乎所有能吸引人的特质全都集中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他的身上仿佛笼罩了一个光环，无论走到哪都能吸引到别人的目光。可是，在纨素面前，他却变成了一个另外一个人，没有冷酷没有光环，有的只是对陌陌的溺爱和对纨素的呵护。

　　纨素被清隐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想离开却被眼疾手快的清隐一把揽住了腰，几乎是在同时，就被他一个转身放到在床上，压在了身下。记忆中，除了她生病的时候，两个人从来都没有靠得这样近过。纨素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两只手挡在胸前，整颗心像是要跳出来一样。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慌乱样子，清隐有种恶作剧得逞的感觉，忍不住低笑，本想放开她，也许是刚刚她挣扎的时候宽松的上衣跑到了一边，清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触及到了她裸露的腰部皮肤，那种滑腻的感觉迅速通过他的手传到了心底的最深处。

　　纨素也意识到清隐抚在她腰上的手明显僵了一下，脸一下红了，躲闪着喃喃地小声说：“放开我。”温热的呼吸吹在清隐的脖颈之间，那一刻，好像耳朵和大脑完全断了联系，他完全没有听清纨素在说什么。喃喃地低语在不经意间意想不到地拨旺了他心中压抑已久地火苗，清隐的脑子“嗡”地一下不听使唤了，脸上的坏笑在瞬间消失，他有些粗暴地把纨素挡在胸前的手拉到她的头顶，用一只手固定住，另一只手迅速伸进她衣服里，探到了她的腰底处，猛地一提，让两具身体变得更加紧密。

　　前一晚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清隐看着她，心中的欲望更加强烈了，脸上瞬间充斥着被情欲激发出的狂乱和无奈。他的手开始在纨素细腻的皮肤上游走，越探越深。纨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她又不得不承认，清隐只要一触碰到她就会让她忍不住战栗，而这种战栗她并不讨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纨素像是期待又像是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挣扎，可清隐迅速地压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穆哥，不要这样... ...”

　　清隐再也控制不住了，像个不谙情事的毛头小子带着一丝侵略意味急急地吻了下去。这是纨素的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她整个人都傻了，连呼吸都忘记了，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是该躲开，还是该回应？

　　清隐怎么也尝不够纨素带给她的甘甜和悸动，这十年他有过无数个女人，环肥燕瘦什么类型的都有，却从来都没有一个能给他这种强烈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第一次吻莫琳，也是一样的慌乱和不得要领。

　　“你要不要先喘口气？”清隐感觉到了纨素一直憋着气，心不甘情不愿地暂时离开了她的唇，揶揄她。

　　纨素的脸像是蒙上了块红纱，听到清隐的话又羞又气，又要不安分地挣扎起来，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清隐痛苦地皱起了眉头：“白纨素，你再动下试试，别后悔！”

　　纨素不明就里，依然想着摆脱他的钳制，但苦于手被清隐摁着，她根本就挣脱不开，所以就想借助腰部的力量把他顶到一边，可她失算了，因为，几乎是在同时，清隐刚刚怕她不舒服提起的腰部又重重地压了下来，纨素迅速感觉到了他的异样，立刻不动了。她虽然没有过男人，但她已经三十岁了，在这个信息化的时代，有很多事情她想不知道都难，所以她当然明白她所触碰到的意味着什么。

　　清隐有些得意地盯着纨素，笑着说：“怎么不动了？”

　　纨素一时气结，心想真没见过这么赖皮的，把头转向了另一边，不再看他。

　　清隐看着纨素绯红的侧脸，脑子里一直存在的理智终于还是占了上风，他把放在她皮肤上的手恋恋不舍地拿了出来，板过纨素的脸，眼神恢复到平时的样子，不带一丝情绪。带着一丝压抑和特意的掩饰，他自嘲地笑笑，故意说：“看来我还真是很久没有碰女人了，吓到你了吧？”

　　纨素愣了一下，心里升起的满满的热情迅速冷却了下来，带着丝淡淡的失望，她舔了下干燥的唇，说：“在女人这方面，你应该是从来都没闲着吧？”

　　清隐轻笑，倒是也不掩饰：“你又知道了？”

　　纨素讽刺道：“如雷贯耳！”

　　清隐笑得越发开心，因为他从这短短的四个字中听出了那么一点点醋的味道。“女人么，只是调剂品。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对吧。而且，我长得这么帅，总有些女人喜欢围着我转，没办法。”

　　“真看不出来你还挺自恋的！”纨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对清隐的话嗤之以鼻，“都说上赶着不是买卖，这些女人还真是可怜！”

　　清隐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所以么，男人就是贱！你看，你越不拿我当回事，我倒跟赖上你了似的，天天往你这跑。”

　　纨素觉得自己真是无语了，好像怎么说，清隐都有办法把话题绕到她身上，所以她干脆瞥过脸，闭嘴。

　　在纨素看不到的地方，清隐有些宠爱地看她一眼，突然问：“素素，你有没有想过跟我和陌陌一起去国外？”

　　纨素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如果陌陌需要我，我会去的。”。

　　清隐微微皱起了眉头：“仅仅是因为陌陌么？”

　　纨素沉默。

　　清隐看着纨素自嘲地笑笑，身体放松了许多：“对不起，我好像给你带来困扰了。”

　　纨素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她看着他，试探着问：“穆哥，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穆清隐依然还是那个穆清隐，他像变脸一样迅速恢复了平静。

　　“爸爸，姨妈，你们在干吗？”陌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房间门口，看到这个情形很是诧异。

　　清隐和纨素同时跳了起来，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清隐干咳了一声，说：“姨妈肚子痛，我给她揉揉。”

　　陌陌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转身走出了书房，继续回客厅看电视去了。

　　纨素瞪了清隐一眼，趁他不注意迅速踢了他的小腿一下，转身跑开了。清隐吃痛地咧了下嘴，看着纨素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笑容过后却是难掩的落寞。

　　纨素是个比较认真的人，周日还是没听清隐的话去公司加了一天班，终于把王嘉安排给她的工作都做好了。临走的时候，她把整理完的那些文件又一一核对了一遍，仔细归类放入档案室，并把电脑里的档案目录用EMAIL传到了宣传处邮箱。

　　周一，纨素像往常一样提前十分钟到达公司，正打扫着卫生，王嘉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说：“我说我第二天一早要用，你去哪了？”

　　“周六我休息。”纨素头也没抬。

　　王嘉冷笑：“工作做不完，谁允许你休息了？”

　　纨素依然忙着自己的，说：“周五就做完了，全都放在桌子上，如果您需要，随时可以取。您连看都没看，怎么就断定我工作没做完？”这句话其实是在撒谎，纨素平时从不撒谎，她不敢，也不会，每次想假话都会心虚脸红，所以干脆作罢。

　　这是周日晚上通电话的时候清隐为以防万一教她说的，纨素本来不以为然，觉得王嘉不见得就问她，或者，就算问，她如果照清隐教的回答了，万一周六的时候王嘉或者别的同事真的来公司看过了，那她的谎话就穿帮了，到时候她就算是没错也会落下个欺骗领导的罪名。可清隐却拍着胸脯打包票，信誓旦旦地说王嘉周六周日连续两天跟着她那当官的父亲结交权贵去了，才没心思关心她这点小事，别人更不会去多管闲事。其实纨素也没想到王嘉真的会问，而她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清隐，完全照他的话说了，脸不红心不跳，就像真的一样。

　　“你！”王嘉狠狠地瞪了纨素一眼，冷哼一声，话锋一转说，“白纨素，对待上司你就这个态度？”

　　她果然没来看过！纨素放下了心，又觉得好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眼看着王嘉，说：“王副科长，我到这个公司来是为了工作，不是为了找茬，更不是为了得罪谁，如果我得罪了您，那我道歉，对不起。”

　　“大早上的，吵什么吵！”王嘉刚要继续说什么，被一阵严厉的呵斥制止了。

　　纨素赶忙叫了一声“夏总”，低下了头。

　　夏总扫了两人一眼，各打三十大板：“领导没个领导样，员工没个员工样，这是办公室，不是菜市场！还有点规矩没了？”

　　王嘉一向见人下菜碟，见夏总不高兴了，赶紧换了一副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模样，连声说：“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因为听说集团领导今天要来检查，所以急躁了些。”

　　夏总“嗯”了一声，冷着脸又对大家说：“集团检查组下午1：30过来，上午大家先把卫生搞一下，同心协力全力迎接检查，各人管好自己分管工作，有什么矛盾以后再说！”

　　夏总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就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大多都带着紧张和慌乱还有一些抱怨。纨素没有经历过集团检查，对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无所知，但看夏总的脸色和王嘉的紧张的程度不难看出应该非常重要的，她的心也禁不住悬了起来。

　　众人一阵忙乱，纨素依然做着往常大扫除经常做的工作，刚忙完，就听负责检查卫生的王嘉喊：“这片玻璃是谁擦的？这么脏，重擦！连这个干不好，怎么迎接集团领导？”

　　纨素回头一看，是综合处分管的区域，科里其他人都各忙各的，只有她手头活不多，于是她想也没想就拿起了抹布，踩着凳子爬上窗户擦了起来。

　　“下来！谁让你上去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纨素愣了一下，带着一丝不敢相信，抓着窗棂小心翼翼地转过头，那个目光冰冷一脸担忧瞪着她的不是清隐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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