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撕纸的声音刘默默急了,她用那只拿着刀的手指着顾吻道:“你活腻歪了吧你?”
顾吻看了眼明晃晃发着光亮的刀,心里咯噔了下,她知道如果此刻停止撕扯,把户口本还回去,也就万事大吉了,可是她没有。
见顾吻依旧没有停止撕扯的迹象,刘默默忍无可忍的向顾吻那个方向扑过去,全然忘记了对方是个孕妇还有自己手上的水果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蚊子来不及多想就以一个超快的闪身飞了过去挡在了顾吻的前方。
水果刀就这样无情的插入她的胸膛,而后一阵强烈的痛意蔓延到全身。
蚊子不敢置信的垂眸看着疼痛部位,刘默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忙不迭的将手缩了回来。
当蚊子酿跄着往床那边走了两步试图坐下的时候,顾吻这才看到她胸前插着把刀,她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紧拽着的户口本突然一松,落在了地上。
龚明这个时候才从卫生间出来,一边系腰带一边道:“你们在干啥那?咋那么吵?”
话音刚落,就迎上皱着眉头的刘默默,她焦急道:“快,流血了,快去医院。”
龚明脑袋一片空白,愣了一会,直到自己亲眼看到坐在床上的蚊子胸前插着一把刀,一只手抚着胸口,白皙的手指间
沾染着血液,方才恍然大悟。
他二话没说立马向蚊子奔去,来不及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一把将她抱起出了客厅,刘默默也跟了出去。
人去楼空,只有穿堂而过的风,凉的有些刺骨,客厅里顿时寂静的有些可怕,。
顾吻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客厅敞开的大门,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后双腿如同瘫痪了般,直接就坐在了冰凉的地上。
垂眸之际,地板上鲜红的血液映入了她的眼帘。
如果不是因为蚊子,那么此刻流血的是不是应该是她?如果不是因为蚊子,那么此刻肚子里的孩子还会安然无恙吗? 许久后,龚德兴夫妇买菜回来,龚剑早上出门办事,路上碰到了就一起回来了。
一到家见门是开着的,有些好奇,等进了客厅看顾吻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于是龚德兴上前问道:“吻吻,你这是咋拉?怎么坐地上?人呢?她们人都跑哪里去了?”龚德兴知道龚明要回来拿户口本的。
龚剑也忙过去将顾吻搀扶起来坐在身边的椅子上,就在这个过程中,他无意中瞥到了地上鲜红的血液,于是问道:“这是咋了?究竟咋回事?”
顾吻这才抬眸,看了龚剑一眼,眼里几乎泛着泪花道:“她们去医院了,我们也快去医院。”
医院?究竟怎么了?谁出事了?龚德兴一听到医院两个字猛的皱起了眉头,黄莲花问是在哪个医院。
见顾吻没有答应,龚剑忙一边安慰他爸妈别着急一边拿出手机给龚明打电话。
问清了医院的地址后,全家速度地打了个的士赶了过去。
龚德兴她们赶到医院的时候,蚊子已经包扎好躺在一张病床上了。
龚明看到顾吻来了,瞪着她,如若不是念及她怀着孕,不然他还真要拿出东北爷们的势气好好教训她一番,虽然他已经知道这刀不是她直接插在蚊子身上的,但她也是间接的始作俑者。
他两眼几乎冒着火道:“你撕户口本干啥?不管怎样,她是你亲妹妹啊,你就这么不待见她,她为你做了多少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已经坐在去蚊子老家的高铁上了,现在估计已经登记结婚了…………”话未完被蚊子拉了拉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胡闹下去。
“你说话啊,你平常不是挺威风,挺盛气凌人的吗,怎么今天就焉掉了?”龚明依旧不罢休。
“龚明你够了,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逼着她有什么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龚剑呵斥道。
所以龚剑刚刚是在帮自己说话对吗?顾吻在心里欣慰道。
龚明转脸看着他哥道:“哥,你自己问她,事情经过,怀孕就了不起了是不是,怀孕了就可以胡作非为了是不是?”
龚德兴语重心长道:“好了,龚明,哎,都别说了,现在吵这些有什么用。”而后转眼看着默默:“你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
“诺,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不能怪我吧。”刘默默推卸责任道。
“哼,你倒是挺会推卸责任的,我说你啊,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们先不说吻吻撕户口本有没有错,你拿着刀干啥,要杀人啊,你这万一不小心动到我孙女,可咋整?”龚德兴先指责道。
所以说来说去,这些袒护都是仅仅只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吗?顾吻在心里念道。
刘默默很无辜,想要顶嘴,黄莲花却抢先一步开口道:“吻吻,不是我说你,你也是闲的,你好端端的撕户口本干啥?那户口本又哪里招你惹你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姑姑,你说的对,她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明儿哥今天要回去领证结婚,她还来这么一出,我真想不明白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刘默默一边挽起了黄莲花的胳膊一边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有完没完,都别说了。”龚德兴不耐烦的阻止道,而后走到蚊子的身边轻声细语:“怎么样?现在还会很痛吗?”
蚊子蠕动了下苍白的唇笑了笑表示没事,而后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别说话都出去,但是让顾吻留下。
“别站着,快坐。”蚊子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床边,而后又轻轻将自己的身子往里挪了点。
顾吻犹豫了会,恭敬不如从命,于是她走了过去坐下,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却没有只言片语。
许久后,顾吻看着前方的布帘打破沉寂道:“怎么?英雄救美啊?”
蚊子心里很是欣慰,她笑笑:“我只是本能的不想你受到伤害而已。”
后面这句话深深的戳痛了顾吻的心,只有她总是想着她,突然间感觉到一股暖流争先恐后的往眼眶里挤,她仰头看着天花板假装在深呼吸,而后道:“我把户口本撕了,我害你不能跟你的他回家登记结婚,还有过去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难道你都不怪我吗?”
蚊子垂了垂眼睫轻声道:“说不怪你那是假的,可是我的理智战胜了情感,登记可以晚点,户口本没了可以再补办,但是如果我姐没了,补办不回来的。”
这就是亲情的力量吗?无论她怎么践踏这份亲情,她依旧待己如初,顾吻的泪水再也止不住,而后故意让自己别过脸去。
“姐,你还在恨我吗?”蚊子轻轻拉了拉顾吻的袖管。
顾吻问道:“还痛吗?”两个人的问话几乎是异口同声的。
“用疼痛换回来一个姐姐,值了。
许久顾吻抬手擦干眼泪后转过脸看着蚊子:“你还记得你父母来上海跟我公婆正式见面吃饭的那次吗?中间服务员突然上了一盘大蒜你还记得吗?”
蚊子点头示意。
“是我点的,我不希望你跟龚明结婚,如果韩斌不适合你那龚明也不是最适合你的人,你现在只不过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蚊子傻笑道:“所以你早已经不动声色的原谅我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告诉她,如果那天不是她的视频还有她妈的电话,她如今早已下了十八层地狱了吗?
她擤了擤鼻涕道:“抛弃我的是你父母又不是你,其实你从来都没错,我为什么要恨你?”这段时间对蚊子的恨与挣扎只不是因为嫉妒而已。
顿了顿后续道:“距离产生的不是美丽,而是人民币!”
蚊子听后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伤口随之跟着痛了起来,她强忍住道:“姐,你太有才了。”
顾吻一本正经道:“你知不知道嫁给他要付出多少的代价?就凭你们现在的工资,去一趟他的老家,坐个飞机,来回折腾两个人都要好几千啊,要么坐个火车,比飞机便宜些,可时间上至少得耗个三天三夜,你吃得消吗你?还有那边都是零下好几十度,过去跟你讲的都忘记了吗?各种习惯饮食差异,也许你现在能忍受,可过日子不是只过一天啊。”
蚊子享受的听着,她很久没有听见顾吻在自己面前絮叨这么多了,看顾吻停下来她才接上话:“姐,其实第一次吃他爸妈做的菜,你问我好不好吃的时候,我本来想说难吃的,可是考虑到第一次见面会不会有点唐突,所以……………”
“所以以后这样违心的话最好别说,不好吃就说出来,否则只会委屈了自己,别人还觉得理所当然的。”
“可是我真的想嫁给龚明,我这辈子真的只爱过他一个人。”
“好吧,说这些等于白说。”顾吻试图起身被蚊子拉住。
“姐,我们好久都没有这么和气的说话了,多陪我会。”顿了顿看了眼顾吻的肚子:“知道男孩还是女孩了吗?我可以摸摸看吗?”
顾吻坐了回去,将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腹部上,说到男孩女孩的问题,她本来想告诉她婆婆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现在反正户口本被她撕了,就算回去补办也得耗费不少的时间,反正就让时间去说明一切吧。
“哇,姐,这是你肚子里的宝宝在动吗?”
顾吻颔首笑笑。
“怎么样?当妈妈是不是很幸福?”
她们两个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管怎样,两姐妹总算和好如初,破镜重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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