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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你与他的坏,不相同

情深如狱 躲鱼猫 5732 2021-04-02 09:25

  就像是喝醉酒般,李岩跌跌撞撞紧随其后站起来,他完全枉顾我不久前数次推开他,他更是不顾脚下打滑扑上来狠狠揽住我,他的脸埋在我的肩膀里,亮晶晶的凉肆意穿过我的衣服,他的声音里全是哽咽:“陈十,我求你,我求你,我求你不要与我告别,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为我自己的错误买单,我求你给我个机会将那些缺失补偿给你,我求你让我把那些我硬塞给你的黑暗驱逐掉,我求你。陈十我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

  “买单?补偿?你是有时光机送我回过去,帮我避开那日在狼塔与你的遇见?还是你会送我回到过去,你会大发慈悲不要招惹我不要费尽心机让我爱上你,你会竭力克制不参与制造孕育出一个孩子,还是你有本事,让我的年恩活过来?”

  唇边掠起冷漠,我面无表情将他的手臂一寸寸掰下随它滑落,我轻笑:“这一切,你都做不到。再说,你我要走的路已经相殊途,就别刻意强求了。”

  再一个用力把他推了个大开,我径直往门那边走去,我手挂在门柄上正要将门打开,李岩箭步冲上来,他失魂落魄挡在门前:“陈十,哪怕你再恨我,你也别再跟李纯厮混在一起,他不是一个好人。”

  “你也不是。你与他的坏,各不相同而已。你甚至比不上李纯。他的坏是坦坦荡荡的,你的坏却是藏藏掖掖。”

  眯起眼睛,我睥睨着他:“让开,我要出去。”

  却是慨然不动,李岩眉头尽皱,他喉结滚动几圈,他语气里有拿捏的踌躇:“我不知道李纯是如何与你说起关于你高中时代发生过的事,但陈十你要知道,当年就是李纯指使卢伟俊和陈智强侵犯你!他想要嫁祸给我,就导演了那一出戏。他早在十年前就将你算计其中,他直到如今为了打倒我,还要怂恿你来与他一同套路我,他根本是将你当枪去使,陈十你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很危险…。。”

  犹如铁棒捶脑,我钉在那里缓了许久,我的瞳孔涨缩出难以置信来:“干尽这丧尽天良事的人是张师迟,不是李纯。”

  “不可否认,张师迟是那个事的直接推动者,但是真正在他后面怂恿并且给他出谋划策的人是李纯。”

  眉宇间的皱褶越发杂乱无章,李岩声线渐沉:“到这一刻,我没有必要骗你。李纯是那种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今天能为了编排我将你推出来,他哪天又会为了编排别的竞争对手将你搭上去。陈十你甚至可以弄死我,我绝不敢有半句怨言,但是李纯真的是一个城府特别深的人,你不是他的对手,你跟他在一起,迟早会被他算计得…。”

  “我不需要与李纯对峙,又何来对手一说。再有,我信李纯。他说是张师迟给我安排的那场屈辱,那就是张师迟给我安排的那一场屈辱,我会竭尽所能让张师迟付出该有的代价。”

  勾起唇来,我冷笑:“你李岩是有些能耐,可你也别太高估你自己的能耐。你不妨可以开诚布公去问问陆小燃,当年她是被歹徒强了,还是她按捺不住对初恋的向往主动献身的,你也可以问多她几句,外国的月亮够不够圆够不够亮,照在开着跑车名牌加身的她身上,有没有很舒服,你还可以再问问她,时过境迁之后她埋藏掉她那些肮脏行径回到你身边,她不遗余力利用你的愧疚时,她有没有哪怕一秒钟鄙视那个劣质斑斑的自己。你还可以继续问问她,她当年为了让你一脚蹬开我,她是如何媚视烟行如何风情万种如何楚楚可怜去推动着张师迟为她抛头颅洒狗血,牵扯一大堆人来给我安排与何宇今私底下苟且的戏码。你可以问问那个在宫斗剧里面哪怕万骨枯萎她也不沾半点血就能活到最后一集的女人,她有没有哪一夜被噩梦惊醒,她有哪怕一刻为她做过的那些龌龊事感到愧疚。”

  掏出手机,我把我早之前摄的视频打开来,我在李岩的面前播放:“你你也可以看看这个视频,在这里面的你真牛逼。比你更牛逼的,是拍下这条视频的人。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自己的人生都踏马的被人编排成什么样了,你还那么自以为是的在当公知!你那么有空,你还是好好回忆回忆你以前跟谁喝过醉酒,你又如何被人拍下这样的视频,这视频又是如何在你我分手前夕到我手里,你要有脑子,你就好好想想,你该干嘛!”

  脸如纸白,李岩语气里的情绪胶结干涸:“陈十…。”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了。即使我已经死掉,你也没有资格为我叫魂。”

  收回冷凛目光,我冷冷淡淡:“我曾经以为我对你恨的浓度,早在两年前已经达到最高峰值,已经无增无减,但我现在发现我错得特别离谱。比起之前,我这一刻最恨你。你果然是一个自私到只会活在情情爱爱里的情种,你此时此刻只是对我充满愧疚,你仍然在卖弄你那点所谓的小聪明,我看不到你为你没有尽到哪怕半点责任的孩子那些残忍的遭遇感到动容。也对,你要成为一个爸爸,你只需要花个几十分钟,他只是你爽了一次附加带出来的产物,你从来就没有为他的存在感到欢欣雀跃,他对你而言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存在,所以他激不起你半点怜悯,也实在正常。你这样的人,不配拥有孩子。我为我竟然为我的孩子选择过这样一个人作为他血缘上的父亲,感到愧对他。”

  “陈十,我不是…。我是…。”

  像是被什么噎在喉咙里,李岩踌躇吞吐更甚:“我只是怕你再受到伤害…。。”

  “当初我信了你李岩的鬼,你说你要给我一个家,我信了,此后四年我被生活碾压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尸骨无存。后来我信了何宇今的邪,我以为他有能力给我安稳让我不再抑郁症复发,我可以百年不动继续在这分文不值的人间为我的小年恩作为生的媒介,让他不至于被泯灭在时光里无影无踪,后来我得到一顶绿油油的草原外加被人指指点点八卦与嘲笑。所幸,我已经从被你李岩的伤害里走过了炼狱,我得以毫发无损的从何宇今的火上加油安然走出来,我已经被摔打过那么多次,即使我后面再历经摔打,我也不至于再遁入疯癫里。你也就话说得好听,怕我受到伤害,你怕归怕,可是你由始至终没对我网开一面,你给我的那些惨痛,已经足够我受用一生,你让我受过的挫折也使得我骨头变得坚韧,我再跌落尘土,也不至于能比过去更惨。”

  冷笑旋在唇边,我凝望着李岩:“如果我是你,但凡你还有半点良知,你就该闭嘴不语从此自觉回避再与我谈及所谓的情所谓的爱所谓的补偿,而不是装作仍然分外重视我感受那般。我感激这个世界上所有对我展露出善意关切的人,唯独你李岩除外。你没有资格对我释放你的所谓关怀,你那些种种自讨没趣的行径,对我而言只是一场让我感到不适的打扰,仅此而已。你给我造就的苦难已经覆水难收,你再所谓的补偿,也只不过是你自私的自我救赎,对我而言,我看到你,也只会让我更多想起那些不愉快而已。我话就到这里,你让开,我要出去。”

  神情枯竭,李岩身体绷着,他收住视线与我四目相对僵持短暂几秒,他有些绊手绊脚的让到一旁,他有气无力道:“对不起。”

  “我不接受。并且,永不原谅。”

  丢下这句,我手握着门柄粗暴的拽开门,我将肩膀往两边展开,将腰挺得笔直,我连看都不再看李岩一眼,就此匆匆往外走。

  那一条本是宽敞的甬道,它仿佛变作狭窄,它裹挟着我的失魂落魄,也嘲讽我此前的太自以为是。

  我真的是太自以为是了。

  我原本以为我能够利用我过去种种委屈对李岩实现攻心,我能够借助那些翻江倒海使得他就范,使得他会帮我拿捏张师迟陆小燃那一众牛鬼蛇神,可是当一切被摊开来,我有没有攻破他的心我不清楚,我反而收获了阵阵诛心。

  痛仍然在骨骼里流淌,它与血液剥离又融合,它们肆意奔腾着冲撞着,我恍然感觉到有什么在崩塌,然而我已经分不清楚。

  从电梯里面出来,我遇到了行色匆匆的李纯。

  似乎对结果并不意外,李纯横在我前面,他神情自若:“看你这鬼样子,计划大抵是失败了?”

  点头,我亦然不动声色:“嗯。原来他一早知道我们的行动。”

  “嘁,我就知道,那小狼崽狡猾得很。”

  一跨两步,李纯走过来与我并肩,说:“你忽悠那家伙走没多久,我就被一些麻烦缠住,我当时就预感那小子嗅出问题来了,没关系嘞,反正老子还有大把后招对付他,回头咱们一块琢磨出更好的。凡事不能一蹴而就,你别太觉得挫败,留着青山在,还怕没柴火烧着嘛…。”

  不等李纯说完,我迈动步子:“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了。”

  “你那么着急赶着,要赶去死还是赶去投胎?”

  追上来,李纯换上心不在焉的口吻:“既然他一早知道咱们要行动,那你不应该早撤了,你怎么这会才下来,你跟他在房间里搞什么了,搞互吐心声旧情复燃那一套了啵?”

  倏忽定住脚步,我侧扭了一下身体,我视线横扫在李纯脸上每一个角落,我直盯得他蹙眉并且有些要怒目的苗头,我语速缓而慢:“当年张师迟联络指挥卢伟俊和陈智强迫害我,是你怂恿推动的吗?是吗?”

  李纯那张时常被吊儿郎当铺盖的脸上,难得的有一丝诡异的躲闪倾巢而动,他滞静约有半分钟的光景,他才以淡淡鄙夷的口吻:“陈十,你要搞清楚,现在我和你是一伙的,李岩那孙子是咱们共同的敌人…。。”

  视线更是凝定,我截断他:“你就告诉我,你做没做。”

  “我说我没做,你会那么轻易相信我?我说我做了,那你又是什么打算,跟我摔锅摔碗解约,从此一拍两散?你这个问题从问出来,就是在把我往死路引,我要回答你,我就是蠢。”

  掏出一根烟来,李纯将它夹在指缝间来回辗转揉搓,他斜眸睥睨着我:“说到底,这就是那小子想要分化咱们。咱们的合同让他头疼了,他要分化咱们,他好从中获利…。”

  再一次打断他,我声色俱下:“直接回答问题。”

  “那好,我没做。”

  把烟粗鲁的塞到嘴里,李纯掏出打火机点燃,他狠狠甩了甩打火机再塞回兜里,他把视线转向别处:“你爱信不信,随便你。”

  心里已经是一清二楚的了然,我仍然是风淡云轻的口吻:“你撒谎的样子一点也不高明。”

  合上嘴,我抬起脚来快步往前走,我很快走出灯光璀璨的酒店大厅浸泡到浓浓夜色里,阵阵风吹过来,我下意识裹紧衣服。

  我正要把脚步加得更快,李纯已经先一步包抄在我前面,他脸上的表情被夜色冲刷也被他喷出来的烟雾渲染,模糊一片,李纯摘下烟来捏在手里,他的声音难得有些梗着梗着的不顺畅:“好,我承认我是干那事了,但我那时候能知道你陈十是一只猫还是一只狗嘛,我连认识都不认识你,我还能管你死管你活。你不能单凭那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瞎联想瞎关联,害怕我以后还能把你卖掉数钱。现在咱们是合作关系,咱们那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我还能给你安排造孽事嘛?你说你耷拉着这么一张黑人脸,算是怎么个事,你想怎么样,当场把话说清楚,不要拉着一张脸滚蛋,让我横竖左右去揣测你到底想怎么样!老子给你多说两句,老子要知道现在咱们那么熟,我当年就不会支使张师迟那混蛋找人搞你了。老子再黑白不分家,老子还是知道尊重合作原则,不会胡乱下手害自己的搭档,你放心了吧!”

  “可能我与你三观有些分歧。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游戏规则是冤有头债有主,再有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是你似乎认为,只有你自己的利益才是重中之重,你为了达成目的不管是牵扯上多少无辜,你都能心安理得。可是李纯,做人不是这样子的。即使在那一件事里受害人不是我,是换做别的女孩子,她也仍然无辜的。她受过的那些精神上的迫害,不会因为她是谁不是谁而多一些少一些。而我介意的点,也不是担心你以后会不会继续害我。我知道你坏,但你坏得毫无原则毫无底线,这就有问题了。”

  仰起脸来,我竭力适应这浓郁黑暗与李纯四目相对:“我也有特别珍爱的失而不得,我也会因为恨意噎在心口时常郁郁难平,但是李纯,咱们能不能遵守冤有头债有主的游戏规则,我们只会努力把魔鬼扭送回地狱,而不要带上那些无辜的人?”

  “我用不着你来教我该如何做人。看来你是被那孙子洗脑了。所谓善恶终有报,那都是伪君子假圣人创造出来的道貌岸然,我只相信成王败寇,是永远不会动摇的规则。”

  把还有明火闪闪的烟丢在地板上,李纯用尽全力来回踩擦:“我只能保证我不会加害于你。至于除你之外的任何人,都不会在我的保障范围之内。”

  “我就是这么个人。我也没藏着掖着将我自己装扮成另外一种人。”

  停不过几秒,李纯目光曈色尽染:“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不妨更直接一些,当初你和天鉴签约,是签了个特别苛刻的行业内反不正当竞争的保密协议,你要是与天鉴解约,那你不管是在全国范围内还是在海外,都要履行三年之内不得入驻同行业的协议守则,你也需要履行合约精神,给天鉴赔偿解约损失…。”

  “我没有打算要与天鉴解约。是我这阵子有些飘了,我竟然误以为我和你已经是朋友,但我现在发现不是。”

  收回视线,我垂下声调:“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再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合作伙伴就是合作伙伴,说什么算不算朋友的玩笑话。你好自为之。”

  像李纯那么以自我为中心的他,他或是前期一直在累积自己的情绪,他越积越多,到了这时就一同爆发出来,他脸色黑得万分骇人,他语气特别凶:“谁要跟你做朋友,你也不琢磨琢磨一下你自己,有什么资格拥有像我这么优质的朋友!随便你怎么想,你要死要活我管不着,你要死就快死一边去!”

  抿唇,我一声不吭望着李纯片刻,我这一次抬脚就没再停下。

  身后,李纯污言秽语的骂骂咧咧一直没有停下来,那些话语经过风的传送一字不漏落入我耳中,可我内心一片疲惫的澄明,波澜全无。

  但是我忽然不想就此拦车回家休息,我跺了跺脚把鞋子跺得贴合一些,我卯足劲的继续一路疾行。

  穿过马路之后,我快要接近不久前吃饭的酒店,我正要避开它拐个弯到另外一条路上,陆小燃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她气势汹汹的挡在我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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