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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果然什么根出什么苗

情深如狱 躲鱼猫 5731 2021-04-02 09:25

  是李增前先挑起的事端。

  以心不在焉的视线慢腾腾落到李纯的脸上,李增前从鼻腔里冷嗤了一声,他说:“你这小子,怎么跑到这边来了?怎么,知道老爷子要提前立遗嘱,就算没被他点名喊到,你也要那么迫不及待跑过来?李纯啊李纯,我就知道你,这些年老爷子收养着你,把你养得心野了,让你误以为你也是老李家的一份子。其实你屁都不是,你只是李立兰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婚前被人搞大肚子生出来的私生子,你是老李家的污点。照理你是拿不到半毛钱的,可是老爷子心口慈软,这么多年照顾你抚养你,给你一套别墅还把天鉴分给你。你就是个吸血鬼,你已经从老李家吸取太多血肉,这次还想掺上一手?”

  我不知道李纯爆发的点是因为李增前提及了李立兰,还是因为李增前骂他私生子,总之李增前的话音刚刚滚圆落地,李纯的拳头就举起来迎着李增前的脸怼过去,他手起拳落,毫无防备的李增前被力道与惯性的相互作用不断往后跌跌撞撞的趔趄着,最后他一整个人摔坐在地面上。

  一直以来,我与李增前鲜少接触,我更是没有机会看过李增前与李纯这俩人的相处模式,我也搞不懂他们这样的冲突是常态还是出于偶然,可我确确实实被李纯出手的快狠准惊骇到,我再看李增前的鼻子里似乎有鲜血涌出,我更是慌得不行。

  说到底,我最怕的是这一场冲突又会害得李建国火气攻心。

  眼看李纯冲上去又要朝李增前抡出拳头,我急急忙忙扼住李纯的手腕,说:“李纯,你别打了,你别冲动,爷爷今天已经被气得背了一趟气,你再搞出什么事来怕爷爷吃不消。”

  在我的拽动下李纯没再要向李增前动手的意思,不过他分明是把气撒我这边来了,他特别用力的翻滚着甩开我的手,他冷冰冰的横了我一眼:“没大没小的。你和李岩那个狗东西还没离婚,你在老李家的地头,你就得喊我一声哥!跟狗待久了,你也就这样了,分不清楚是敌是友,哪个是主要哪个是次要!”

  原本到这里,只要我彻底受住李纯的埋汰不再作声,这事就差不多尘埃落定了,没想到李增前是贪图地板上凉快还是贪图李纯砸他砸出了爽感来,他又是阴阳怪气的:“呵呵,一个遗腹子,一个有娘生没娘奶的孤儿,这几年真是给老爷子宠坏了,现在已经完全忘了他在老李家是个寄人篱下猪狗不如的存在,今晚老爷子喊齐人回来说遗产那些事,也真是没脸没皮的。果然什么根出什么苗,有个不知羞耻不要脸的妈,也就只能生出一个厚颜无耻的家伙来….”

  拳头捏得嚓嚓作响,李纯杵在原地以拳心贴着裤管迟滞着听李增前嘴里源源不断传出来的混蛋话,他的眼睛逐渐被暴戾覆盖,他低吼了一声,他转身反扑着蹲下去,他一只手扼上李增前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松开成掌对着李增前的脸就是噼里啪啦的一连甩了三四个耳光子。

  一边抽着李增前,李纯一边骂出来:“老子受够你了!这三十多年来,只要碰面你就会用这么狠毒的话来刺激老子,老子受够你了!老子也受够了老李家所谓的高大门楣了,老子今天就要打死你!就算老头子看不下去老子动手揍了你,要把老子赶出去,老子也不想忍你了!李增前你就是个混球,混账东西,要是没有老头子,你连一摊烂泥都算不上!这么多年以来你给老李家做过什么贡献了吗!你只会败掉一堆老头子辛辛苦苦攒积下来的基业,你就是个阿斗!没出息的人最好闭嘴吧,话还那么多!”

  那些脸庞与手掌碰撞发出的清脆传入我的耳里,功力堪比海啸山崩,我一个头两个大,我视线穿过长长的走廊看向李建国的卧室门仍然紧闭着,我才是心定一些又想上前拉架,却不知道李岩与赵嘉一伙人是何时回到大厅那里了。

  就算李增前再是混蛋得罄竹难书,他毕竟是李岩的爸爸吧,李岩看到他被李纯压在身下施暴,他在那边就喝了一声:“李纯,你给我住手!”

  然而李岩这一声喝,却像是激发了李纯更大的怨恨,他凝聚在巴掌里面的力道更甚,他又一声抽下去,李增前的嘴角已经沁出了一片红,这些血与鼻子上的交织在一起,这让李增前不久前的容光焕发俨然成了最滑稽的笑话。

  我的头更痛了。

  可是现在这个场面已经紊乱到超出我的能力范畴,我总不能去拿个针线把这些作乱的人全缝起来吧!

  再说,我现在不仅仅是怕这些二缺子闹得李建国着急上火,我还怕他们把年恩闹醒了,会让年恩看到成年人世界这种混乱与丑陋。

  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我凭着本能连忙跑回二楼打开门,我看到年恩在这一场喧嚣里仍然睡颜沉静,我波澜不定的心才定下来。

  不过我还是怕年恩会惊醒,我陪着他十来分钟确定他没有受这杂声影响,我才给他轻轻叩上了门。

  等我折返回到楼下,李建国已经从卧室里面出来了。

  此时此刻李增前,李纯,李岩这仨人,正并排着全像孙子似的立在李建国的面前。

  李增前脸上那些血已经被擦去了,不过他的脸颊上还有深深的巴掌印,至于李纯与李岩,这俩哥们刚刚肯定有扭打到一块去了,他们的脸上都有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挂彩。

  可能是早几个小时前已经被李岩气了一顿,李建国这一次算是有刻意在压制着他的情绪,他冷着声调:“你们这么一个二个的,想要打架斗殴,都给我等着,等我这个老头子死了,你们就在我的葬礼上打给我看,好让我更牢记我李建国这一生人到底有多失败。”

  那几个刚刚从冲突里出来的一伙人面面相觑着,最后是李增前冲在最前线:“爸,我和小纯也不是有什么冲突,就是好久没见了,有些想念,勾肩搭背表达想念情谊时,不小心碰到了撞到了….”

  “等我有命活到老糊涂的那一天,你再拿这种骗三岁小孩都勉强的东西来骗我!”

  长长叹息了声,李建国摆了摆手说:“罢了罢了,我也没那么长的命气再理你们这些矛盾,我管了几十年都管不好,现在我的脸都快贴在棺材板上了,我更理不动了。”

  朝着一旁的喜姨挥了挥手,李建国说:“阿喜,你去隔壁那栋客房,把马言律师和他那些团队请过来,我要留遗嘱了。”

  眼看着喜姨听从指挥走出去,李建国目光垂垂的投向赵先兴与赵嘉俩人,说:“老赵,小嘉,既然你们都还没走,那我就烦请你们在场,给我当个见证。”

  李建国早之前出现的意外,让他与赵先兴已经撕破的脸皮暂时蜷缩得没那么难看,赵先兴循声点头,说:“好的。”

  律师很快过来了。

  相比起李岩之前用开的杨环宇,这个马言律师年纪更大一些,他举手投足间那些气淡神定的气质,更是略比杨环宇胜上一筹。

  提醒李建国说后面遗嘱仍然可以调整等等细节之后,马律师与他那些团队开始进入特别专业谨慎的流程,他们做了好一阵准备工作,才把一些资料调出给到李建国手里。

  用已经被岁月画上光斑点点的手托着那一份沉甸甸的文件,李建国逐一翻看完,他又是与律师轻声交流了一阵,他开始以洪亮的声线说:“我现在住着的老宅,在我百年后分由我唯一的儿子李增前,他继承这一份遗产的前提条件是这处老宅不可买卖,不可转让,不可赠予…..”

  李增前顿时停不下了:“那不就是只有居住权?那我要这破地方做什么!蚊子多,离市区远….”

  视线如同刀尖掷出,李建国声线不高:“别打岔,都给我闭紧你们的嘴巴,有什么意见都给我憋着,我一切自有分寸。”

  仿佛是将所有气压背负在身,李建国此时此刻的气场简直不要太强大,李增前顿时没再蹦出一个屁来。

  连连呛咳两声,李建国清足了嗓子,他继续说道:“接上面。不可赠予,不可拆除,这个老宅子最终只能是年久失修了再有添新,否则但凡犬子李增前对这一处老宅有任何安置,可由我签署的律师行介入收回这处老宅的所属权,折现捐出。至于捐出细节,后面细说。我继续往下,这处老宅外面带着的农场以及农场占地,这一片地全是建筑用地,这块地皮则是由我的孙子李岩继承。但李岩继承这一块地皮的附加条件是,这片地皮在20年内不可买卖,转让,赠予,以及基建。若有范围,操作细则同上,由律师行介入收回捐向公益机构,细节同上,再议。20年后,等我曾孙儿年恩长大成才,他已有是非判断力,若是他认为此地皮可卖,可转让,可赠予,可基建,则这一地皮会在李岩与陈年恩共同协商下作出变动。若是继承人有作出违背我本来意愿,这处地皮仍然收回。”

  说实话吧,我就没指望李建国能在那么重要的遗嘱里提及到我,所以我在场,也是旁观者的心态,我的余光就没少在这一群人里不断跳动着,观察着。

  被李建国点名的李岩,他似乎对爷爷这番安排不甚满意,他的眉宇里被阴霾与皱褶填满,他盯着李建国看了一阵,他又把视线转向赵嘉那边,与赵嘉对视了有半分钟之久。

  然后,他当然也没吱声说点啥。

  李建国就继续往下了。

  伸手捻了捻那一份文件,李建国大致扫了几眼之后,他说:“关于我在深圳皇家海湾公寓的那一套大复式,则是由我孙儿李纯继承。这套房子,李纯可在我百年之后选择自行居住,也可以选择售出变现,种种选择由李纯自行决定,不受任何限制,旁人不得窥视与阻挠生变。”

  相比起李增前与李岩那两父子脸上的表情风度程度,李纯相对冷清许多,他听到李建国提及到他,他脸上并无太多跌宕起伏,他只是心不在焉的伸手拨了拨他与李岩打架挂的一小片彩而已。

  又捻起文件来扫荡着,李建国这一次看久了些,他再是斯条慢理的:“最后,我名下持有的在深圳,广州,佛山,惠州,东莞,以及珠海多个城市的36套房产以及59个黄金商铺,全部先交由我的孙媳妇陈十名下持有。这一决定,在我百年之后可执行,时间由我百年后往前推进,陈十持有这些房产两年后,再落到我的曾孙陈年恩名下。若是我百年后两年内,我的孙媳妇陈十因生病或意外等等原因身故,则她名下所有房产与黄金商铺交由律师楼介入售卖变现捐出…..”

  在一片杂乱无章的嘘声里,又是李增前一个按捺不住起来,他抬起手来用手指着李建国的脸,说:“爸,你是不是疯了!你有儿有孙的,你不是个孤家寡人,你要把你大半辈子拼死拼活攒下来的家业,全部送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片子?你这是被她灌了多少迷魂汤,被她迷了心智!是不是因为她跟妈一样,来着同一个地方,你就是因为她也来自惠来,和妈是老乡,你就看她比较亲切,你什么心肝肠都要掏出来给她吃干抹净?我才是你遗产的第一继承人,你到头来就想拿这个破房子来打发我?把大头全给个外人?!”

  “增前,我的耳朵虽然背了,但我还没完全聋得完,刚刚我在卧室里面,我可是很清楚听到你说,你把小十当做是亲生女儿般的存在。既然你视小十为你的亲女儿,那她就是我的亲孙女,我把我打来的江山给我的亲孙女分享,有何不可?”

  脸色无恙,李建国声线浅浅:“这些东西,都是我一手一脚打下来的,我想给谁就给谁,还轮不到你们当中有谁跳出来,对我指手画脚。”

  三言两句的又堵上了李增前的嘴巴,李建国顿了顿,他重新恢复了斯条慢理的语速:“最后,我持有的宝仑23.6%的股权,在我百年之后,同样是归于我孙媳妇陈十名下两年,两年后等陈年恩上小学,再顺转到陈年恩名下。这两年期间股权产生的所有红利,归陈十有百分百的自主支配权,她想支出自用亦可,留着作为红利生利也可以。同样的,若是在两年内陈十因生病或意外身故,则这份股权由律师楼介入代为处理,处理的详情再附细则。此外,我名下股票,基金等等非不动产投资项目,皆由我曾孙儿陈年恩继承,鉴于陈年恩年纪尚小,他名下种种股票与基金等等非不动产投资项目,应有他的法定抚养人来监督,若是陈年恩不幸身故,则这份馈赠交由律师楼介入售卖变现捐出。最后,我名下所有现金流,都会有专业的管理团队参与,此后但凡是我老李家,包括犬子李增前,孙儿李岩,孙儿李纯,曾孙陈年恩,以及孙媳妇陈十,都可享有每个月5万块的生活补助,这份补助可领到30年。至于小纯妈,鉴于她一直神志不清需要特护,她所需要到的护理药品与生活所需,全部由这一笔钱拨发,直到她百年终老…..”

  行吧,到现在李增前没响了,反而是轮到作为局外人的赵先兴,他来刷存在感了。

  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出声来,赵先兴赶在李建国拖长话尾音时,他说:“老李,我一直认为你迂腐老派,但是你今天立的这份遗嘱,却是新潮得让我瞠目结舌。你这份遗嘱的偏向性真的让人很怀疑,其实不管是小岩或者小纯,甚至是你的儿子增前,他们都是外人,唯有你的孙媳妇小陈以及她带过来的小孩年恩,才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

  眸眉淡淡,李建国抬起眼帘望向赵先兴,他说:“老赵,即使你我深交多年,我想我对于我的遗产分配,还是拥有百分百的自主权,我只是喊你作为一个见证人在场而已,你看我现在是有糊涂到遗产分配还需要外人插嘴与建议的程度吗?”

  被李建国这搅拌着淡淡火药味的小怼了一把,赵先兴的脸色就像是被不太新鲜的猪肝糊过那般姹紫嫣红,他的嘴巴颤了又抖,他的嘴角抽搐许久,他才有些自寻台阶的模样,说:“是我的问题,是我自动代入了我的感受。我想我更传统一些,我认为我努力奋斗积累下来的基业,非我子孙辈不可染指。如此看来,是老李你的境界奇高,我望尘莫及了。”

  “感谢夸赞。我确实比一般人看得更看想得更远。”

  肯定是能听懂赵先兴这话里话外那些阴阳怪气的揶揄,李建国却是不以为然的全然接纳而下,他转而对马言律师说:“马律师,还劳烦你辛苦一些,尽快将我的意愿总结汇聚成案,我现在就可以先给你确定,我今晚说的种种遗产分配细则,后面不会再变更。与你合作多年,你的办事效率与质量我很是欣赏,我不会在我与你最后一笔合作再给你徒添麻烦的。有劳马律师了。”

  几乎是咬着李建国的话尾音,李纯冷不丁的有些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个老头子,真的是完全糊涂了!你这份遗嘱意愿,我不管别人是怎么看,我不同意你这样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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