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岩的角度来看,他那会不觉得有什么吧,他就是特自然的,在唇触到我耳垂时,他咬着烟嗓蛊惑淡淡:“我先去拿个套。”
而我大约是敏感的,我猛的睁开眼睛,迷惘漫溢着带出疑问,我差点要脱口而出李岩你早之前不是不用那个了吗,可是就像是有一卷胶纸封住了我的嘴,也让我的心蒙上了灰,滚动在我身上的悸动就像是被龙卷风侵袭过一般,留存无几。
眼神空洞望着天花板,我的耳边响过李岩撕开那个的小小声响,我勉强配合着他的热情高涨,就像一条不小心跳到岸上的鱼那样,差点因为缺氧而窒息。
激情过后,李岩他先去再淋浴,剩下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我的脑海里一遍遍回放李岩刚刚那句话,之前他为了劝说我不做措施的种种又是历历在目。
再回想到前几天他歉意万分与我说扯证的事要推迟,这些全然揪扯在一起,无疑就像一场灾难覆盖过我。
其实想想吧,自从李岩说要与我拿证那一刻起,我经常处于梦幻里抓不到北,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它伴随着我默默走过许多日夜,我总是不敢相信这样的李岩,他会确定要与这样不太优秀的我谈及往后余生携手并进的大事。
而现在,这种浮浮沉沉宛如美梦的感觉,烟消云散了。
结婚的事搁置,之前死活不喜欢做措施的男人又开始主动做措施,即使他还像以前那样热烈拥抱我,我也能感觉到在我身边的男人,他陷入一阵雾霭,我还能触到他,却如何伸手也触不到他的心深处。
或是那些软而暖的水汽冲刷过,带走我淡淡的胆怯,我裹上衣服重新回到床上,终是没能忍住,我将脸埋到李岩的胳膊里,问他:“李岩,你之前说咱们领证的事得往后推,那是推到啥时候?你大概给我个时间范围呗,我也好安排…。”
透过他胳膊肌肉的变动,我能感到李岩的身体微微僵了僵,他声线顿如沉沙:“这个不好说。过阵子吧,过阵子再说。”
好吧,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了头,他答了等于没答,我要就此让这话题终结,压根对不住我刚刚那般纠结。
紧紧抱着他的胳膊,我用后脑勺在他身上深深拱了拱:“李岩,你之前特别急切说想要跟我结婚,你还跑我老家要户口本,我特别激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然后你又告诉我暂时不结了,我很忐忑。是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让你萌生退意,还是你这边有什么顾虑?你不如直接跟我说罢,如果你实在不能,你把原因告诉我,我会理解的。”
“跟你没关系。是我这边的原因。”
迟缓良久,李岩语气间颇有些拿捏:“真的是因为我家里出了些不太方便说的事,爷爷为此特别生气,我这个时候要是再做些先斩后奏的事,我怕把他气坏身体。”
慢慢从他身上撤下,我拽过被子蒙住半脸:“李纯说的没错是吧,你爷爷前几天来,就是想喊你去相亲。那个相亲对象,就是跟你一起拍照那个赵嘉。”
“你别听李纯乱说。他道听途说添油加醋罢了。是赵嘉博士毕业,在国外搞了个特别盛大的毕业仪式,我爷爷有意让我代表他过去一趟,我已经拒绝了。”
手拨过来将我揽回他身旁,李岩轻叹了一口气:“我那天脑子被事情装太满,没腾出地给你把话说清楚。我十几岁那时是跟赵嘉玩得不错,是有些朦胧的好感,但那也就是不懂世事时朦胧的好感而已。我现在都快三十了,我还能躺十三四岁里起不来?再说我和赵嘉十几年不见,以前就算是玩得再好,那也只能算是半个熟人,我要推迟领证这事跟赵嘉完全没关系。我还是特别想娶你的,只是现在情况不允许,你别东一边西一边瞎想行不行?”
心头大石像是被人搬开,却不多时又压上来,我这回改而懊恼自己干嘛脑抽的想到哪出就是哪出,我这是不是给李岩添堵了。
特别不好意思,我缩在他身上一动不动:“我就顺口一问,李岩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怕我哪做得不够好…。。额,我越说感觉越乱,我没别的意思啊,李岩你别太大压力。”
“婚是肯定要结的。上次咱们说好由你设计请柬伴手礼盒喜糖盒之类的那些,你有时间就弄弄。”
顿了好一会,李岩冷不丁的调转话题:“是不是刚刚我要戴那个,让你多想了?”
被李岩一语中的,我窘迫得无所遁形,我只得掐了他一把:“我想打死你。”
手一个收紧,李岩将我一整个卷到他怀里,他转侧过身来与我四目相对:“前不久和你提完李纯的身世,我忽然想到我小姑未婚先孕那事差点没气死我爷爷,咱们要也是这样的情况,你要真还没结婚就给怀上了,我是省事了,我家里是不好阻拦了,但我爷爷可能会因此轻视你。我要娶你进我家门,我就该竭力给你争取你该得到的我家里人平等对待和尊重,我不能就光顾着自己爽,别累及你。”
我觉得我谈这一场恋爱,就跟做了一段最迂回最动荡的过山车,我经过起,也走过落,在起起落落的沉浮里,我渐渐看清楚自己患得患失胡思乱想的丑陋面目,我更为我的胡乱猜疑感到汗颜。
手忙脚乱抹去额头上的星点虚汗,我蜷缩着软绵窝在李岩身上:“知道了,你不是说要早睡。”
“真要睡了。这几天感觉就没怎么睡到觉,天就亮了。”
李岩的嗓音沉甸甸的往下压,他用手环着我咕哝着:“还是照旧,我早些起弄些吃的,你给何宇今送去。”
因为李岩这话我上了心,我就想让他多睡点吧,我就暗搓搓的掐着事儿躺下,翌日清晨我果然比他早醒了一次。
蹑手蹑脚的下床,我尽量轻手轻脚的洗锅淘米,我差不多将那些米熬开花,李岩就揉着眼睛站厨房门口了:“不是让你多睡会,你怎么那么早起。”
熟练的用勺子舀着那些米粒,我斜了他一眼:“我就觉得吧,你比我更需要多睡那么半小时。”
斯条慢理,李岩慢着步子走上前,他从我背后环住我的腰,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他在我耳边低低的说:“老子真特么爱你这副小媳妇的模样。”
我抬起头跟他斜对视,我眨着眼:“你说你爱我就爱我吧,能别一嘴一个特么特么的嘛,这粗糙得跟你现在的形象严重不搭。”
“偶尔糙点,那是生活情趣。”
正儿八经答完我,李岩声线压至更低:“还早,不如我们到床上随便吃个早餐?”
懵逼得很,我瞪大眼睛:“在床上吃早餐?莫不是我耳朵聋了还是咋样?我从来不在床上吃喝,我感觉那样不卫生。”
伸手率先拧着关掉明火,李岩又是一个拦腰抱,他的笑意里漾出暧昧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说话露骨点吧,你骂我耍流氓老不正经,我给你打个稍微小清新的暗示吧,你也不知是没听懂,还是听懂了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是要我怎么的。”
这才恍然大悟,我与此同时脸红到耳根,我用手推着他胳膊:“昨晚不才那啥吗…。”
“那你昨晚还吃饭了,你今天是不是就不用吃。”
顺势下来封住我的唇,李岩的话越到后面越是含糊,以抱着我边走边吻的高难度动作,李岩走得还挺自如,他没径直上楼到卧室,他而是转到大厅那边,他将我放在沙发上就像只豹子似的扑上来喘着粗气从我睡裙探进去,他特别粗暴的抚摸和把玩让我迅速来了感觉,我只得拼力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娇叫声。
想来也是搞笑,李岩为了图一时方便就选了沙发作战斗地,他后面还不是得跑回卧室拿那个战斗衣去了。
一路气喘吁吁,李岩跑回来他连一口气没歇,他就特别毛躁的带好顶了进去。
哪怕大厅里的垂帘都还没拉开,但毕竟天已大亮,总有些光线散进来,我在这光线的充盈里不太能放得开,我就掩饰着半闭眼睛,任由李岩爱咋咋的。
他动作越来越快,就在我快要被他拽着抛高之际,外面的门铃声忽然响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李岩与我同时条件反射的激灵,身体彻底紧绷。
停在那里,李岩眉头轻皱,他伸手过来捂住我的嘴,他唇压在我耳边:“不要管,放松,我马上好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用一波接一波的剧烈攻击将我逼上畅快,我就在毫无征兆里上了云端一场。
释放完,李岩飞快捞起我急忙上楼,他拿了一套干净衣服让我先去洗澡,他匆忙套上能见人的运动衣裤,他的声音夹在仍生生不息的门铃声里:“我去看看是谁。”
我总有预感,能这么一大早来敲门的人,大概就是住得离我们特别近的陆小燃了。
心里为此揣上一团郁结,我潦草淋了几下就换上衣服出去,果然我还在楼梯间就听到陆小燃清风作脆的声音。
眉头深锁着,我手动展开,加快了步子下楼。
这么大冷天的,陆小燃里面穿了条七分连衣裙,她再往外面套了个小外套,她那个连衣裙领子开得不算低,可随着她的身体扭动,那两团白皙仿佛随时能窜出来。
拢着披下来的秀发,陆小燃一看到我就特别热情打招呼,她大大咧咧的:“陈十早呢,没打扰到你们两口子睡觉吧?”
靠,她是没打扰到我们睡觉,但她特么的打扰到老娘左爱了!
一旦在心里给陆小燃回来之后的种种行为贴上标签,我丈量的天秤就彻底倾斜,我也越看陆小燃,就越不是那么一回事。
忍着已经堆砌成型的厌恶,我略显冷清:“早,陆小燃这么早,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啥事,我就想着我不是没车吗,李岩同学他有车哩,我就想过来问问他能不能捎我一段路。我办公室就在红桂路,离万嘉就没几步远。我蹭个车,还能省顿早餐。”
陆小燃再次往后拨弄着她过分柔顺的秀发,她冲着我抖机灵般的笑:“怎么样陈十,我可以蹭李岩同学的车吗?就等着你发话了。”
我不知道我刚刚洗澡那几分钟,陆小燃和李岩都聊了啥,不过我要追溯这一句话两句话的,那就显得我太小心眼发病了。
面对着陆小燃那副故作天真的模样,我不想再抱着个石头砸脚那般左右考虑李岩要咋样咋样的,我直接指了指李岩:“陆小燃你还是问回李岩吧,我不太清楚他今日的工作行程安排。”
就不像是那么没眼力价的人,陆小燃肯定看出我有些不大乐意接她招了,但人家胜在道行高啊,她就跟个没事人那样继续笑得开怀,她望向李岩:“李岩同学,你能不能载我,就给个爽快话呢。”
“我今天早上不回万嘉。”
李岩眉宇里有些褶子纠葛,他用手推了推:“麻烦你以后别这么早摁门铃,不方便。”
脸上的笑容稍稍凝住,陆小燃很快又笑得分外璀璨:“知道啦,那我打的得了。诶呀,这蹭车省钱的美梦落空了。”
转过身,陆小燃举起手来往后面招摇:“你们忙着哈,我出去打车,走了。”
望着陆小燃摇曳生姿的走远,我真心烦躁得想要跟上去踹她一脚,送她到千里之外。
当然,这只能想想罢了。
不等陆小燃走到拐角,李岩就轻推着我示意我进门,他随手把门关起得特别干脆。
有些苦笑在嘴边逗留,李岩微微无奈摊手,他有什么想要说的样子,可他或是想想又觉得不妥,他最终啥也没说。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啥。
扫了墙上的挂钟一眼,我屏着气息:“你不是得赶早上班,你快去收拾吧。”
李岩抱了抱我,他去了。
我脑子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暴揍过一顿似的,晕头转向半天找不到北。
送李岩出门去,我再回头折腾那些给何宇今带的粥水,我赶着送到,何宇今已经能下地了,他自己倒出来喝了一大碗,他给我说他下午就办出院,他要回老家跟戴萧虹谈谈。
看着何宇今这生活那满地鸡毛,我挺为他着急,可我帮不上忙,只能希望他赶紧平息掉这一场风波,能过好他的日子。
原本我主动请缨帮着何宇今处理出院的事,但何宇今说他找了袁娜,袁娜还能帮他开车回老家,他说有人跑动就得了,愣是不肯再麻烦我。
哪里拗得过他这牛脾气啊,再有我知道他烦着,也就没跟他拉锯,他怎么说就让怎么做了。
回到环光办公室这边,我当然是一边忙活一边整理样板,几边都要兼顾,半天下来我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转得差不多没劲了,我才停下来,打算倒杯热水喝喝。
倒好水,我边走边喝正要回自己那窝,前台小妹就在后面跟着我喊:“陈姐陈姐,你等等,外面有个帅哥找你啊!”
帅哥?是李纯?!
不应该吧,前台小妹认识李纯,要真是他,前台小妹就直说是天鉴李总了。
站在原地猜也猜不到一个准,我回身迎向前台小妹:“我就来。”
一看靠着前台站着的那人,我有些愣:“大金,你怎么来了?”
丧着一张脸,大金一看到我就箭步靠上来,他就差握着我的手哭了,他苦巴巴的:“嫂子,我找你帮忙来了。这一趟你必须帮帮我,你要不帮我,我这次坑爬不过去了,我就得死坑里出不来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坑什么死的?你说话说重点,别净挑吓人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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